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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起司派看起來真好吃!
福隆酒店的法式餐廳里,響超筱原悠略帶撒嬌味道的軟嗓,坐在身旁的于令忍聞言,親自切了一角起司派,喂到她的口中。
「好好吃,親愛的,你對我真好!顾荒樞腋5刭嗽谒募缟。
他臉上保持微笑,卻略微垂下眼,掩住真實的情緒。
而坐在對面的平野慎則是平靜地看待這一些,唯有從他拳頭上的青筋,能看出些許端倪。
于令忍不禁暗暗嘆息。這男人到底是不是男人?
這幾天,他和筱原悠的行程滿檔,該走的行程走了,該去拜訪的公司也去過了,當然該玩的,也都照辦了,且全程有平野慎作陪。
他看得出平野慎的嫉妒,所以實在不能理解他是在搞什么,為什么還不把這個老是黏在他身上的女人拉走?
原以為不過幾天就可以搞定的事,卻因為平野慎遲遲不表態,搞得他必須硬著頭皮陪著筱原悠演下去。
要是平野慎對筱原悠一點意思都沒,他會勸筱原悠趕緊放棄,偏偏平野慎似有若無地露出些許掙扎,卻又躊躇不進,最近為了他們的事,他好幾次在凰穎面前作戲撒謊,怎么不教他光火。
「親愛的,我們是不是應該走了?」筱原悠輕扯著他,笑得溫婉而討好。
于令忍看著她,吸了口氣。「有想好待會要去哪里走走嗎?」
「你昨天不是說要帶我去看夜景?」
「經理,妳也差不多該把廣告的事回報公司了吧!蛊揭吧鞯靥嵝阎。
「不用那么急。」面對他,筱原悠立即板起面孔!赶鹊容p妍館這邊確定了,再準備聯合廣告!
平野慎眸色冷沉!附浝碚娴拇蛩愀p妍館合作?」
「我已經簽了臨時合約,不是嗎?」
「因為他?」他看向于令忍。
「對!瓜袷歉苌希卮鸬煤苡昧?梢愿惺艿剿膲阂郑m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可她不需要他的壓抑,她就是要他說,為什么他偏是什么都不肯說?
「他的傳聞并不好。」平野慎毫不客氣地當著于令忍的面指出。
來到臺灣后,他對于令忍做了一些調查,知道他相當善于利用裙帶關系得到一些利益,而今同樣的手法就用在悠的身上。
「那又如何?那是因為他還沒遇見我。」筱原悠說著,仰起臉,狀似要親上于令忍的頰。
他的眉微擰了下,猶豫著要不要避開的瞬間,聽到有人輕喚他,「令忍?」
同時,筱原悠也停住動作,同桌三人,一并看向聲源。
「凰穎!褂诹钊陶。胍堕_筱原悠還挽著的手,卻因為平野慎的眼而無法動彈。
如果,他現在把手抽回,定會讓平野慎看出端倪,那么,他所耗的時間精力就全白費了,更別想要拿到合作。
思及此,他強迫自己忍注。
「不好意思,我打擾你們了嗎?」她笑著,從皮包里取出PDA交到他手上,卻瞥見那女人挽著他的手,而他竟由著她。
這一幕,讓她的笑臉僵了下,目光就頓在那一角。
「凰穎,她是筱原悠!共煊X她的異狀,于令忍輕聲說著。
他不能解釋太多,但又擔心她誤解,只希望提醒她,筱原悠的身份,可以讓她釋懷一點。
「筱原悠?」她的眼綬緩動了,停留在筱原悠的臉上。
眼前是個教人屏息的尤物,她揉合了東西方的優點,美麗眼眸自信略帶霸氣,貼身的衣衫勾勒出她傲人的曲線。
筱原悠是個連女人看了也會忍不住多看一眼的美人,而這樣的她,竟還是掌握了輕妍館和筱原屋合作的關鍵人物,多么得天獨厚的一個人。
當他們兩個坐在一塊,她感到洸惚,彷佛看見天造地設的一對,而她的存在像是多余了。
一時之間,她無法動彈。筱原悠敦她產生了自卑,因為她什么都比不上她……
眼見她沒有動靜,氣氛變得凝滯,不野慎開始感到古怪,而于令忍正打算先帶她離開的當頭--
「凰穎,妳已經到了!
這聲招呼像是敲開封印,讓;朔f得以動彈,她一回頭,瞧見陸以庸,習慣地揚起笑:「陸學長,你也來啦!
「是啊,有個急件要給令忍簽!龟懸杂灌咧汴柟獾男ψ邅,眼角余光卻不住地打量于令忍和筱原悠的臉色。
「所以你才要我把PDA送到公司?」她這才意會。
「是啊,可惜妳電話掛得太快了。」他笑著,將手上一份不趕不急的文件交給于令忍,用眼神無聲交流著。「令忍,麻煩你了。」
睇著他眸里的苛責,于令忍不禁苦笑!甘俏衣闊┠懔!孤犓麄兊膶υ,像是先前就已聯絡過,顯然以庸這一趟,是來替他救火的。
快速將文件簽妥遞給他,像是把一件任務交給了他。
陸以庸明白地勾起笑,看向祝凰穎建議道:「凰穎,我要走了,妳要不要跟我一道?」
愣了下,她點點頭!负冒。」看向于令忍,再看向同桌另兩人,輕點頭打招呼,隨即離去。
而這些互動,全落在平野慎的眼里,只見他淺啜一口紅酒,問:「于董事長,那位叫凰穎的女人是誰?」
「她是我的合伙人!褂诹钊虒Υ鹑缌。
就某個層面來說,她確實是他共組家庭的合伙人。
「喔?倒是叫你的名字叫得挺親切的!闺m說他的中文不是很好,但總覺得那女人喚他時的口音特別柔軟,感覺并不只是合伙人這么單純的關系。
「很正常的,比較有來往的,通常都叫我的名字,你也可以這么叫我!褂诹钊瘫砻嫔闲χ,心里卻氣得牙癢癢。
看凰穎剛剛的表情,他開始擔心她誤解,而眼前這男人,倒很會捕捉一些蛛絲馬跡,要說他一點都不喜歡筱原悠,可真是有鬼。
平野慎像是要再問什么,筱原悠已經不耐地打斷他!干,你的問題會不會太多?你想喝紅酒,就慢慢喝,我要跟令忍去看夜景!
話落,隨即拉著于令忍離開。
平野慎瞋只是微瞇起眼,氣惱地攢緊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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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f回到家中,將水果塔擱在露臺的桌面上,回到房間,換上家居服,從油屜里取出一張卡片和一張筆,繞到廚房替自己泡了壺茶,再端到露臺上。
拿起筆,一如往年,在卡片上寫下自己的心愿。
然而,寫著寫著,她不禁頓住,腦海中下斷地出現筱原悠挽著他的那一暮。
這是個不尋常的警訊,但她要自己冷靜分析。
令忍有潔癖,從不與人有肢體上的碰觸,對她是例外,因為他喜歡她,然而他今天并未抗拒筱原悠的靠近,是基于禮貌,還是他變了?
在她看不到的時候,他是不是總是和對方貼得很近?
還是,為了合作,他勉強配合?
這樣配合,會不會有一天,因為肢體的碰觸,而產生其它可能性?
筱原悠那么美,美得勾魂攝魄,是男人都會愛上她,就算是令忍……也會動情的,是下?
負面想法一涌上心頭,她隨即用力地搖了搖頭。
不對,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令忍,他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大概又是如往常一樣,為了合作而不得不這么做,別人可以不相信他,她怎么可以不相信他?
她是離他最近的人,更是最懂他的人。
想著,她寫完卡片,封好后,放進木雕青鳥的鳥喙里,無聲地落進它的肚子。
回頭,她打開水果塔的包裝,卻驚見盒里有張賀卡。
她拿起一瞧,燙金字體寫著生日快樂,教她不禁笑瞇了眼。
不禁想,好貼心的店家。
只是,她根本沒說,為什么店家會知道?
沒得到令忍的祝福,反倒是得到一張店家送的卡片,感覺很五味雜陳。
垂眼一看,盒里還有一支蠟燭。
想了下,她起身找來打火機。
她關上所有的燈,點上蠟燭,抱膝縮在椅子里,看著黑暗中的唯一光點,那暈黃的燭火隨著風而輕擺,在她臉上勾勒出淡淡悵然。
良久良久,她擠出微笑,「祝我……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