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不無驚奇地看著這一幕。
這是怎么回事?好像比起他這個總經(jīng)理,這些員工還更怕杜秘書,對她的態(tài)度更加小心翼翼。
等到再多巡視兩間旅館,孟凡已經(jīng)敢肯定這并不是自己的錯覺,比起他這個總經(jīng)理,杜秘書一句話的分量更重,員工們更怕她。
他們不敢在她面前隨意說笑,卻敢在她不注意時,對他擠眉弄眼,女員工們甚至會主動來跟他打情罵俏。
“孟少,聽說你出車禍了,我們都好擔心呢!”
“你傷口都好了嗎?還痛不痛?要不要我們幫你呼呼?”
“孟少啊,你可別有了家花,就忘了我們這些可愛的小野花喔!”
孟凡瞠目結(jié)舌。
這口口聲聲的孟少是怎么回事?還用如此親昵撒嬌的口吻,就好像他平常跟這些女人很熟似的。
他瞪著這一群圍著他七嘴八舌的鶯鶯燕燕,頓時不知如何是好。
“孟少,你怎么都不說話?”
“該不會真的忘了我們吧?我是Cherry啊!你第一次問我名字的時候,還說找比真正的櫻桃看起來更可口,好想咬一口呢!”
他居然那么說?!
“孟少,你還好吧?”Cherry睜大一雙無辜的眼眸,湊過來看他。
他只覺得額頭冒冷汗。
“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是不是身體還很虛弱?好可憐喔!”
可憐的是他現(xiàn)在猶如一只誤觸陷阱的小兔子,被一群女狐貍緊緊圍繞,好像恨不得撲上來吃了他!
“呃,你們別靠這么近……”
“孟少,你怎么了?你生病啦?”又一只狐貍湊上來。
他驀地轉(zhuǎn)頭!袄掀牛
他這忘情一喊,杜怡蓁嚇到了,那些纏著他不放的女員工們也嚇到了,這才恍然驚覺眼前這個她們之前可以沒大沒小地嬌喊著“孟少”的總經(jīng)理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以后怕是不會再跟她們肆意調(diào)情,一個個面面相覷,慌亂地退下。
孟凡松了一口氣。
杜怡蓁走過來,見他額前發(fā)綹微濕,似是驚出了一頭冷汗,忍不住好笑!八齻兏汩_玩笑而已,你干么這么緊張?”
“開玩笑?”他愣住。
“你自己說的,公司每個女員工都是你的小野花,你這個護花使者會好好善待她們、憐惜她們。”
“我真那么說?”這說話的口吻怎么這么像個花花公子!
“我早就跟你說了,你就是個花花公子。 彼Σ豢梢。
他怒視著她,直到他硬是將她拖進旅館某間豪華套房內(nèi),她依然笑得猶如花枝亂顫,笑得他狼狽不堪。
“不準笑了!”他命令。
她繼續(xù)笑。
“我說不準笑!”他又羞又惱,也不知哪來的沖動,驀地將她整個人壓倒在床,居高臨下威脅她。
她這才停住笑聲,睜大一雙明媚美眸,水汪汪地睇著他。
她不動,他也不動,兩人僵持地較勁,室內(nèi)一片靜寂,唯聞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隨著她嬌喘不定,那軟綿綿的兩團渾圓也在他身下急遽起伏,一次次曖昧地擦過他堅硬的胸膛。
他頓時感到口干舌燥。
“放開我!彼ひ粑。
他也想放開她,可一想起她方才是如何嘲笑自己,男人的面子就下不來。
“你怕啦?”他故意逗她。
哪知她脾氣挺倔,傲嬌地一抬下巴!拔腋擅磁拢
“真的不怕?”他刻意再俯下身,胸膛擠壓著她柔軟的ru房。
只見細白的貝齒咬住櫻唇,他可以感覺到她的心跳加快了。“你明明就怕。”
她冷笑!芭碌娜耸悄惆桑俊
他一咬牙,索性低下頭來,在她耳邊吹氣撩撥。“我就這樣要了你也可以嗎?”
“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彼Z氣清淡。
他幾乎想磨牙了。“你這女人就一點廉恥也沒有?”
“那是什么?能吃嗎?”她譏諷。
他氣惱不已,卻是拿她沒轍,總不能真的在這里要了她吧?他們畢竟只是契約夫妻,不是真心相愛。
思及此,孟凡煩躁地抓抓頭發(fā),正欲起身,頸脖忽地被一雙纖纖素手勾住,跟著一張香軟的嘴唇貼上來。
他呆住了。
有片刻,兩人就只是這樣動也不動,四瓣唇靜靜地相貼。
然后,也不知是誰先探出舌尖在對方唇瓣試探地舔了一下,就像滾燙的火星意外落進汽油桶里,一發(fā)不可收拾!
情/yu熊熊燃燒,理智瞬間蒸發(fā),只有彼此的唇舌靈巧地探索勾引,深深地、貪婪地吻著、含著、吮著。
活色生香。
杜怡蓁神智迷糊,腦海仿佛浮現(xiàn)一幅朦朧的畫面,兩具赤/裸的胴體抵死纏綿,恨不能將對方拆吞入腹。
她很清楚畫面里的男女主角是誰。
是她,和他……
“我不結(jié)婚的!蹦腥松髦芈暶。
女人頷首微笑!拔抑馈!
“我跟女人交往從不超過三個月。”
“這個我也知道。”
“有句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你聽過吧?”
“聽過!
“那你覺得你有什么魅力,能讓我放棄這個原則?”
“因為你不是兔子,是浪子。”她說得一本正經(jīng)。
他笑了,看著她的眼眸流光璀亮,似是極度欣賞。
“還是算了吧!一看你就是那種玩不起游戲的!
“你沒跟我玩過,又怎么曉得我玩不起?”
“有些事,用不著實驗。”
“跟我玩吧!就三個月。”
“你確定?”
“確定!
“三個月后,你可能連我的秘書都當不成,這樣也無所謂?”
“無所謂!
“真不后悔?”
“不后悔。”她主動湊過去,輕輕地舔他耳窩。
他氣息霎時粗重!翱茨阌袝r候像只小白兔傻乎乎的,明知是陷阱也跳進來,可有時又像只小狐貍,勾得男人心猿意馬。”
“孟凡!
“嗯?”
“這三個月,我們談一場最棒的戀愛吧!然后,我會讓你記得我一輩子……”
但他還是忘了她。
杜怡蓁發(fā)狠地吻著和自己一同在床上翻滾的男人,像是要吸干他的血、榨干他全身精氣……他忘了她!
正確地說,他想忘的并不是她,而是十年前遇到的那個女人。
他的第一個女人,也是他的初戀。
無論對男人或女人而言,初戀永遠是最特別的,像一把鋒銳的刀,重重地刻在心上,血肉模糊,傷到底也痛到底,令人難以忘懷。
她的初戀正是他,而他的初戀,卻是另一個女人。
所以她只能像這樣,無望地吻著他,明知他清醒以后,會用那種鄙夷輕蔑的眼光看她、刺傷她。
痛也是她自愿的,她無話可說。
只希望這一次,他可以不忘了她,在他心里,留一點點位置給她……她靜靜地落下淚來,唇間嘗到一抹帶著血腥的咸味。
孟凡嘴唇一痛,這才恍然從激烈的親吻里清醒。
他伸手撫弄著唇上被咬破一小口的傷,眼神復雜地瞪著躺在自己身下的女人,腹間欲火翻騰,他卻遲疑著該不該不顧一切地宣泄。
并不是他忽然良心發(fā)現(xiàn),而是他很懊惱地想起,自己在床笫之間似乎沒什么經(jīng)驗,再繼續(xù)接下去做,會不會有問題?
他擔心自己出包。
他可不愿在這個刁鉆的女人面前顯出一副處男的無知拙樣,肯定會被她笑死!
所以他硬生生地逼自己停下動作,很是別扭地擺出一副君子的姿態(tài)。
“呃,抱歉!背粤巳思业亩垢,總該表示歉意。
她的眼眸水汪汪的,一片迷離,他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驀地笑了,笑中含著諧謔!案擅吹狼福渴俏蚁任悄愕。”
他愕然。
也是!是她自己先吻上來的,嚴格說來,應(yīng)該是他被吃了豆腐!
他瞪著眼前笑得像只饞貓的女人!澳氵@算是勾引我嗎?”
“是又怎樣?”她滿不在乎。
“為什么要這樣做?”他質(zhì)問。
“我說過了,只是交易而已。”她從床上撐坐起來,巧笑倩兮!澳銈兠霞铱墒腔艘话氲呢敭a(chǎn)才找到我這個沖喜新娘,不管是我的福氣還是我的身體,本來就都應(yīng)該是你的!
她這話說得很淡定、很理所當然,他聽了卻很不順耳。
“你……怎么可以這么不自愛!”
話剛出口,他立刻就后悔了,這種假道學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喂喂,我沒聽錯吧?真不像你會說出來的話啊!孟凡!彼缓敛豢蜌獾爻芭。“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男女之間上個床不算什么,彼此高興就好。”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那樣的話了,事實上,他不明白自己為何一夕之間會從一個草食男轉(zhuǎn)成肉食動物?
“沒想到十年前的你……這么純情!”她似笑非笑地感嘆!霸摬粫隳菚r候還是處男吧?”
他一窒,耳根頓時脹紅。
看他表情不自在,杜怡蓁知道自己猜對了,爆笑出聲!斑真的是處男!哈哈~~”
孟凡咬牙切齒,真恨不得掐死這個可惡的女人!
偏她還伸手搭上他的肩,櫻唇故意貼在他耳邊挑逗!凹热荒阃诉@十年的記憶,肯定也不記得自己已經(jīng)跟女人上過床了,這不等于是二度處男嗎?怎么樣?要不要姊姊我來調(diào)教一下啊?”
“杜怡蓁!”他怒得推開她。
“嗯?”她再度仰倒在床,睇著他的水眸含煙,帶著一絲難以形容的嬌媚。
孟凡驀地心跳如擂鼓,表面卻故作不屑,氣哼哼地離去。
杜怡蓁獨自躺在床上,繼續(xù)放肆地笑著,然后,笑聲漸漸低啞,她將藕臂橫在額頭,擋住自己濕潤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