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丹看向那對輕靠在一塊的男女,希冀著男子能開口為她說些什么,怎料等待好半晌,男子連看她一眼都沒,她心驟涼。
“反正,茉莉是個很善良的女生……”她淡淡開了口,語氣愈見薄弱。
“李郁鈴,今天這事到這里就好,往后別再找茉莉麻煩,你有本事,管好自己的男朋友!惫鶗R冷聲開口,隨即擁著夏茉莉離開戰區。
竟然……他竟然就這樣離開,丟下她一人?
別人開口傷了茉莉他急著跳出來,可傷著的是她卻不見他為她說話,人家都當他的面恥笑她了,他居然無動于衷?
當初說要好好呵護她的是他,而他現在給了她什么?
她用力地深深呼息,想降低眼眶那逐漸發燙的溫度,卻還是來不及地讓淚水滑落,在下巴懸著,也許,是她高估了自己——
傷心,根本無法收放自如。
她不在家?不可能,沒什么朋友,和家人也不熱絡的她,在這個深夜時間能上哪去?若在家,為何燈會熄了?
每個晚上駐唱結束后,他會視情況決定回夏家還是在她這里過夜,但無論是哪種狀況,他一定會先過來這里一趟。
她偶爾先睡,偶爾會等他,她習慣留盞燈,等他過來。
但今晚,燈是熄的。
心中微有疑惑,他收回凝視三樓窗口的視線,掏出她給他的鑰匙,開了公寓大門,不逗留,他一路走上三樓,進了她的屋。
他在房間找到她,放心笑了笑,開了床頭小燈后,隨即輕手輕腳爬上床。
大手環過她腰,按向自己,薄唇精準覆上她的,嘴上偷襲不夠,掌心還從睡衣下擺探入,沿著腰側緩緩往上,落在胸緣,最后是修長五指包覆住她女性的柔軟,很溫柔的,帶著情欲的。
才想褪去她身上那礙事的睡衣時,她的手驀地捉住他,不讓他繼續。
他一愕,微抬面龐,對上她幽森的大眼。
“吵醒你了?”他情欲正緩緩升騰高漲,聲線低啞得很性感,可惜她無心欣賞。
周丹不答話,只看他一眼,然后推開他胸膛,坐起身來。
“怎么了?”見她面容冷淡,他捧起她臉蛋細細探究審視著。
“你來這里,是因為有個免費的床伴嗎?”那雙大眼像漫了濃霧,陽光照不進來,深幽得見不著底。
郭書齊聞言,俊眉微微一皺。
“為什么這樣問?”
“難道不是嗎?”那漫霧的大眼慢慢眾積了水花,攀在眼眶,仍倔強得不肯墜落。
“我從沒這樣想過你!边以為她是故意說來鬧他的,卻在見著她眼底的落寞時,明白她非玩笑。
“那你是怎么想我的?”昂臉,迎視他深邃的墨瞳。
他瞇了瞇眼,有些惱。
“你認為呢?”
“我認為就是我剛剛說的那樣,我是你的性伴侶!毙某橥戳讼拢蹨I終是滾落,落在他手背上。
像被她溫熱淚水燙著般,他倏然松手,還她臉蛋自由。
“不要說這種話,你明知道我從不曾那樣看你。”
“但你的行為卻是這樣告訴我!
他凝著她,深深的,那雙邃亮長眸漾著頹唐。很氣惱她這樣形容他倆之間的關系,卻又舍不得她的淚,他心一軟,語氣不再僵硬。
“周丹,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她看著他,片刻,她問:“是不是我說了,你就愿意解決?”
他似乎猜出她想法,淡道:“那要看是什么事!
她笑了聲,他的答案在意料中,她笑自己這時候料事如神。
“我不想只能在夜晚擁有你!
郭書齊僵了下。
“周丹,別開玩笑!
“我像開玩笑嗎?”
“你——”見她神態認真,他煩心了。
“你到底在鬧什么?”
“我鬧?”她細嗓微揚。
“我只是希望我能光明正大談一場戀愛,不用和別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的關愛而已,這樣算鬧嗎?”
“你明知我的情況不一樣。”
“就因為你認定我明白你的情況,就能夠不顧我的感受,放任我被別人冷嘲熱諷嗎?”她想起他擁著茉莉離開,留她獨自面對李郁鈴的畫面時,總不住要質疑一次他的真心,“你是為了白天李郁鈴那些話在氣我?”他沒了興致,起身下床。
“那種人說的話何必放心上,只是讓自己難過而已!
“我放在心上的不是她的話,是你的冷漠!彼卦V著。
“你怎么可以一邊說著要好好疼惜我,另一邊卻又對我視而不見?”
“我不那樣做,那該怎么做?難道要讓茉莉看出我們之間有什么?”
“對,所以為了保護茉莉,你可以對我無情!彼寥パ畚矞I花,委屈地問:“書齊,你要我等到什么時候?”
“別把我說得那樣糟糕,我并不愿意事情變成這樣,夏家有恩于我,我不能不報,你若是真在乎我,為何不能體諒我?”
“我不是不體諒你,而是、而是……我的身體、我的心,通通給了你,我不知道會不會哪一天你厭倦了,就不要我了?”
郭書齊看著她。
“我說過,被我認定的就是認定了,怎么樣我都不會放手!
“學長那時候也說他會一輩子疼愛我,可是……”周丹笑了聲,蒼涼的。
“可是他還不是甩了我!
“周丹,我不是你學長,別把我說得和他一樣。”他站在床沿,俯視著坐在床上的她。
“我曾經也以為你不一樣,可是我們現在這樣的情況,憑什么我該繼續認為你會和他不一樣?”
他看著她,不說話了。
沉悶的靜默在兩人間游走,好半晌,他深深一嘆,低聲問道:“那么周丹,你告訴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完整的你,可以在白天也對我溫柔的你!焙敛煌饲樱龑λf出她的想望。
郭書齊聞言,閉了閉眼,再睜眸時,薄唇低吐:“周丹,很抱歉,這點我目前做不到!
那讓人傷心欲絕的無情答案像巨石,打碎了她的想望,兩行溫淚就這么無預警落下,“書齊,你究竟愛不愛我?”
他彎身,抬起她淚漣漣的面容,拇指抹掉她的淚,沉沉望住她,“說愛你,真能代表什么嗎?而說了愛你,就能堅定你對我的信任嗎?不,周丹,你我都知道,那三個字對我們目前的狀況于事無補!
所以,他不肯說?是因為還不夠愛她?還是根本就不曾愛過她?
看他一眼,她別開目光,偏了臉容,淡淡道:“我累了,要休息了。你要回去時,請記得幫我鎖門!北灰幌,身子滑入被里,再不肯探出臉看他。
他看著那鼓鼓的被子,站了好一會兒后,才熄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