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紅霞飛上雙頰。
忽然,了解他的想法。
這男人,想要讓她主動。
也許她搞錯了,可是他沒動,她不動,他就不動。他不是不要她,他灼熱堅硬的男性還抵著她,雙手也還捧抱著她的臀。
她羞澀的看著他,清楚感覺到他熱燙的呼吸,嗅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還能看見他深黑的眼。
試探性的,她將手指滑過他的下巴,撫過他的脖頸,撫著他胸膛上的毛發。
他的瞳孔微縮再放大,ru/頭挺立起來,她能感覺,他的心跳,在她掌心下大力跳動著,跳得有點快。
他全身赤/裸,她衣裙則還在身上,兩人之間,除了她身上的衣裙,再沒有其他;她的月事已經走了,她裙下沒有任何遮掩的布料。
看著眼前的男人,撫著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凱耐不住誘惑,忍不住再吻他,同時攀著他的肩頭,更加靠近他。
他屏息,下顎緊繃,抵著她的男根微微悸動著。
她輕喘口氣,他也是。
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
或許這樣做太不知羞恥,可她想要他,渴望他,她希望能滿足他。
慢慢的、悄悄的,她磨蹭著他。
他氣息變得有些沉重,黑眸更深。
……
有那么好一會兒,他無法動彈,只能擁著懷中的小女人,浸淫在那美好的余韻之中,被她溫暖的體熱與香氣包圍著。
這感覺這么的好。
他從來不曾感到如此滿足過,從來沒有。
一直以為,這種事就是要激烈而快速才能得到滿足,但她很害羞且敏感,動作始終緩慢,他從未想過這么慢也能感覺這么好,超乎尋常的好。
情不自禁的,他親吻著她汗濕的肩頭,她頸上的脈動,她瑟縮著轉過頭來,氤氳綠眸中,透著羞澀,小臉依舊暈紅。
她讓他看。
他還以為他能教她性愛的歡愉,從未想過,和她在一起,會超過以往所有的經驗,而她甚至還穿著衣裙,連鞋襪也沒脫。可她讓他看,讓他看她的渴望、她的欲念、她的需要,讓他看她最真實的模樣。
不是被逼迫,一點不勉強。
擁有。
忽然間,這個詞,有了全新的意義。
這一生,他從來不曾真的擁有過什么,這座城堡不是他的,男爵的頭銜不是他的,這塊領地不是他的,生活在其上的人們也不屬于他。
可此時此刻,他知道她是他的。
他的。
她讓他擁有她。
凝視著懷中的女人,他低頭再吻她,她羞澀的回應著他。
他能感覺到她的一切,狂奔的心跳、溫暖的體溫、滾燙的汗水、急促的呼吸。
波恩撫著她的臉,她的唇,吻她。
那記吻,如此輕柔,教她心顫。
他再吻她,又吻她,同時伸手拉掉她發上的箍著她黑發的發網,解開她落下的發辮,再用手指梳開,以牙齒咬掉她胸前衣上的繩結,抬手脫掉她的衣裙,然后是襯裙。
凱臉紅心跳、迷茫失神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替她脫衣,完全無法也不想阻止他,直到她身上只剩下那黑色的鞋與襪。
她這模樣性感又甜美,波恩抱著她站起身,她嬌喘一聲,小手攀著他的肩頭,他回身將她放到床上。
她烏黑的發披散在潔白的床單上,雪白的嬌軀如牛奶一般,他跪上床,替她脫下那雙鞋,然后是那黑色的長襪。
他的動作緩慢而溫柔,然后他握著她的右腳,凱屏住呼吸,看見他用那雙深黑的眼瞅著她,低頭親吻那猙獰的疤。
熱,從那兒往上擴散,攫抓住了心口。
他注視著她,親吻著她,用一種幾乎像是膜拜的方式,撫摸她的身體,吻遍她所知和未知的每一寸肌膚,徐緩、溫柔的,再一次,和她合而為一。
一切都是如此自然,那么美好。
她為他敞開自己,和他十指交扣,與他肌膚相親,接納他、迎合他,感覺身上所有的感官都為他而展開。
世界在這一刻,變得好清楚。
燭火,月光,床單,香油,透窗而入的夏夜晚風。
還有他。
他結實有力的身體,他熱到發燙的皮膚,他身上的汗水,他帶有魔力的大手,還有那緊緊揪抓著她心口的黑眸。
她可以從那深黑的瞳陣中,看見許多許多,曾經充滿其中的暴力、冷硬與憤怒,都已消散,剩下的,只有教她心顫的憐愛、疼惜、渴望,與萬般柔情,和他試圖掩藏卻藏不住的痛楚。
她不知他為何而疼痛,但她希望安慰他的疼,愿意用一切方法撫平他的痛。
凱伸出雙手,擁抱他,親吻他。
忽然間,身體變得又熱又燙,無數個畫面閃現腦海。
男人的拳打腳踢、漆黑恐怖的森林、無止境的饑餓、狠狠揮打而下的皮帶、女人黑暗空洞的眼、高傲貴族的鄙視與拳腳、修士的棍棒、敵人的刀劍——
各種不同的痛楚驀然涌現,占據了心神,讓她喘不過氣來。
好痛,那么痛。
幾乎在那瞬間,她知道那是他的過去,她沒想到會感覺到這些,她不是讀心者,澪才是。
但那些黑暗的記憶排山倒海而來,因為太痛,她想抗拒,但這是他的痛,她擁有的能力是治愈身體,不可能撫平人們內心的痛苦,她應該要將其排拒在外,可她看見他的苦,感覺到他的痛。
她無法控制自己,她沒有辦法縮回手,她想抹去他的傷痛。
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那不是她能力范圍所能及的,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繼續擁抱他,直到那股高熱,席卷一切,將她與他一起包圍。
清晨,天還沒完全亮,她就醒了過來。
男人已經醒了,不在身旁。
凱坐起身,看見他裸身站在窗邊。
食物暫時無缺之后,他的身體漸漸健壯起來,或許還沒恢復到應該有的樣子,卻已經十分可觀。
她清楚記得,他昨夜如何輕易的就將她抱了起來,以及他那身肌肉如何緊貼在她身上、在她手心下律動。
熹微的晨光下,他身上強健如石的肌肉萬分鮮明,她有些著迷的看著他精瘦的身體,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他站在窗邊,是因為那邊光線比較好,他正就著閃亮的頭盔,在脖子上抹上肥皂水,剃掉新長出來的胡子。
那是他每天早上都會做的事,把他的胡子剃掉。
這里的男人多多少少都留著大把胡子,只有他沒有。
他對剃胡子這件事異常勤勞,他始終維持著臉面的整潔。
在沒有旁人的幫助下,要把胡子刮干凈不是件簡單的事,他那頭盔雖然閃亮,人臉映在上頭還是有些模糊不清。
凱下了床,抓起床單包住身體,走到他面前,握住了他拿刀的手。
他看著她,把刀子給了她。
她抓握著那把匕首,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替他刮胡修面。
波恩垂眼看著她替他修臉,只覺心口莫名的暖。
像是怕弄痛了他,她動作小心謹慎,每刮一刀,都不忘把匕首放到水里清洗。她一小刀一小刀的處理,比他平常仔細多了。
被她這樣撫摸擺弄的感覺很好、很舒服。
早晨的陽光迤邐進窗,微涼的風悄悄溜了進來,讓她的發微揚。
他可以嗅聞到她身上的味道,看見她碧綠的眼眸映著他的臉,她的小手輕觸著他的下巴。然后她示意他抬頭,他順從的昂首,感覺她輕柔的為他刮去蔓延到下巴頸上的毛發。
水盆里的水,反射倒映在上方木梁,水光隨著她清洗匕首的動作,不時晃蕩。
他幾乎想不起來,上一回這樣度過如此平靜的早晨,是在何時何地。
然后,她停下了動作,他垂眼,看見她最后一次清理匕首,走到已熄的火塘邊,抓起銅壺,將溫熱的水,倒進另一個干凈的水盆里,然后將布巾浸濕、擰干。
她走回他身前,為他擦臉。
溫熱的毛巾上臉,暖的卻是心。
這些,其實是侍從的工作,不是她的;但他的侍從,或者該說西蒙的侍從早就病死了。
之前他不曾要求,她也不曾做過。
每天一睜眼,他要做的事總是山一般的多,她也不遑多讓,兩人總是匆匆穿衣下床,各有事忙,他不記得有像這樣的早上。
他不知她為何會上前主動要求幫忙,但他喜歡這樣,喜歡她如此理所當然的為他,喜歡這樣一個平靜的早晨。
不自禁的,他抬手輕撫她的臉,將她額前那一綹垂落白發,掠到她耳后。
她愣了一下,眼微揚,瞧著他。
他低頭親吻她,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啞聲開口。
“早。”
她綠眸氤氳,小臉微紅,揚起了嘴角。
“早!
金色的朝陽在遠方升起,將一室照亮,窗外城樓下的廣場,傳來人們活動的聲音,廚房炊煙冉冉而上,風吹得塔樓上的旌旗飄蕩。
忙碌的一天再臨,但這是個美好的開始。
她的存在,讓他的世界變得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