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余孟嫻嫁入禮親王府都半個月了,漸漸地,她發現王府里還存在著其他問題,例如梅院里的下人太散慢,要他們張羅什么得說上兩遍,加上做事不積極,看來是長久累積下來的惡習。
她對王嬤嬤說過,王嬤嬤說她也罵過,但她充其量不過是個下人,裴紹謙不拿出主子的身分來教訓他們,還放任那些下人,她說再多也沒用,加上她看裴紹謙日子過得挺自在的,也有阿智幫忙照看著,她也不再多說了。
既然丈夫都不在意了,余孟嫻這個做妻子的自然也不計較,在將軍府時,她只有小彌一個丫鬟,還不是過得好好的,她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
小彌曾抱怨過,下人對她這個四少夫人不夠敬重,她倒是無所謂,只要他們別囂張的爬到她頭頂上就好。
只是她不免好奇,周側妃難道都沒聽說過梅院里的事,放任著不管嗎?
周側妃是對她很好,每早她去請安時,她都會熱絡的問她需要什么,卻不見她有過實際行動,讓她覺得周側妃是在做表面功夫。
還有裴紹謙的妾室趙姨娘,曾客氣的來向她請過安,是個容貌美麗的女子,但對裴紹謙很冷淡,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堯兒也很生疏,成天跑得不見人影,直把堯兒丟給裴紹謙,讓她印象不佳。
倒是她對林姨娘母子很有好感,林姨娘總會親切的送上親手做的素食膳食給她,而裴紹禮也時常來找裴紹謙,兩人一起去探望臥病在床的世子,兩兄弟感情很好,相比和裴紹義,彼此間的兄弟情感遠不如他們兄弟倆好。
余孟嫻初嫁來王府時,也會想念余老夫人,想回娘家,然而隨著時間過去,她和兩個孩子愈來愈親近,如今已成為她生活的重心,她努力想讓自己成為一個稱職的娘。
每天早上,她和丈夫向長輩請過安后,會一起教孩子們習字,孩子總貪玩,裴紹謙這個當爹的不夠威嚴,鎮壓不住孩子,她得幫忙鎮住,讓他們聽話。
吃飯更是一大難題,詩兒是女孩乖一點,堯兒挑食總會跑給他爹追,幸虧她教孩子有心得,有法子讓他乖乖聽話。
除此之外,她還教他們態度要大方,別那么怕生,嘴巴量甜一點,又討人喜歡。
不枉費她的苦心,偶爾帶孩子們去請安時,他們不再怯生生的黏著她和裴紹謙,還會主動向王爺道早。
吃完午飯后,孩子們午睡,她還不得閑,要準備下午茶,做些現代的甜點給孩子們吃,在古代沒有電視電腦等娛樂,她努力的回想現代的游戲教他們,或讓他們做拼圖、勞作,揮發過剩的精力。
晚飯后,她得為他們洗澡,而后說故事哄他們入睡,日子過得忙碌而充實,讓她覺得就算一直這么過下去也無妨。
這會兒,余孟嫻正在梅院里的小廚房準備下午茶,今天烤的是核桃奶酥餅干,剛才送去給孩子們吃,他們可愛吃了,她便多烤了些,打算送給其他房。
小彌一副欲言又止,余孟嫻瞥了她一眼道:“有話就直說吧!
小彌像是忍耐許久,一口氣爆發道:“少夫人,小彌受不了了,一直有下人說閑話,說您嫁了個傻子很倒楣,小彌真想撕了她們的嘴!少夫人,您去罵罵他們吧!”
余孟嫻并沒有太惱火,像是被這么說是意料之事,倒是……“不知道有沒有被他聽到?”
小彌垂下眼,“要是少爺聽到,肯定很難過!彼矚g少爺,對小姐好,又憨厚。
余孟嫻沉默著,這時候烤爐里傳來香氣,餅干烤好了,她回過神,取了布將烤盤拿出來,再將餅干夾放在盤子上,放入籃子里。
“我拿餅干去給林姨娘,順便陪她聊兩句,這些餅干你送到王爺的蘭院,還有周側妃那里……”她吩咐道。
雖然在古代姨娘是奴才,但她是真心喜愛林姨娘,她如今在古代生活,還嫁了人,可是不管怎么說,她的靈魂還是穿越的現代人,就算于禮不合,林姨娘對她而言仍是長輩,且她在小廚房也待得夠久了,正好趁這機會去走走。
提起籃子踏出小廚房,抄捷徑往林姨娘住的院落走去,在經過一個小院的空房間時,她聽到里頭傳來奇怪的對話:“別在這里……”
“怕什么,沒人看到的!
“討厭……輕點……”
余孟嫻面色一變,忍不住好奇地往窗內一探,竟看到趙姨娘衣衫不整的躺在榻上,而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是……
余孟嫻咬緊貝齒才沒有發出聲音,放輕動作想悄悄離開此地。
那男人身上穿的衣服,不是下人穿的灰色粗布,而是貴氣的藍色,背上繡著金色圖騰,在府里會這么穿的只有那個人……
也難怪趙姨娘對裴紹謙和堯兒都不上心,原來是和裴紹義有一腿……
這是通奸,在古代里是要浸豬籠的!
裴紹謙知道他的妾室搭上他二哥嗎?
“嫻兒!”
余孟嫻抬起頭,看到裴紹謙在前頭不遠處朝她揮手,她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喉嚨了,像作賊般快步往前跑,并將他拉走。
她沒看到的是,房間里有人抬起頭望向窗外。
“怎么了?”床上的女人因為男人的停頓而埋怨。
裴紹義沒看到什么,倒是清楚聽到“嫻兒”兩個字,神色閃著詭譎。
余孟嫻拉著裴紹謙跑了一段路才停下,不停的喘著氣。
她當然得把他拉走,要是讓他撞見他二哥和他的妾室背著他偷情怎么辦?
余孟嫻并不希望他聽到下人們對他的批評,更不想讓他知道這種齷齪事,他是如此的單純,他的心肯定比一般人還細膩敏感,她不希望他受傷。
“嫻兒,為什么要用跑的?”裴紹謙也喘著氣,疑惑的問道。
“有、有兩只老鼠……”余孟嫻只擠得出這句話。
“老鼠在哪里?”裴紹謙往回走,想捉住它們。
余孟嫻及時捉住他的手臂,“別過去……”她一怔,看到他手中握著一把玫瑰,雙手被玫瑰枝條的尖刺戳得滿是傷。
“嫻兒,這花送你!迸峤B謙看她盯著花束看,將花遞給她。
余孟嫻蹙著秀眉,“怎么回事,你的手都是傷!”
裴紹謙憨笑了笑,“我只顧著想快點摘給你,忘了玫瑰有剌!彼此荒槗,又道:“嫻兒,我不痛的!
余孟嫻心口一震,她的丈夫就像只忠犬,很愛討好她,每天都會摘后花園的花送她,滿手是傷還安慰她不痛,真是個傻瓜。
余孟嫻心里更加堅定,她看到的那件事,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紹謙,花很漂亮,謝謝你,可是我不希望你受傷,以后別再摘玫瑰給我了。”她朝他囑咐道。
“是!迸峤B謙看出來她不高興,順從的點頭。
余孟嫻看他聽進去了,放心了,心里也愧疚著,知道他摘花送花給她的原因是喜歡她,可是她只將他當成家人,無法回應他的愛。她只能對他很好很好,為他照顧一雙兒女,做好妻子、人母的本分。
她從沒想過要與他和離,去尋找真愛,她滿足現在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背叛他。
巧遇丈夫,余孟嫻也沒了去林姨娘那里串門子的心思,索性和丈夫去找孩子們,以往孩子們看到她和他們的爹,都會熱情的迎向他們,今天卻反常,安靜的坐在花圃邊的石椅上,而阿智看到他們,像是找到救星般。
“少爺、少夫人,小少爺和小小姐好像被欺負了,一直掉眼淚,怎么問都問不出所以然!”
兩人對看一眼,裴紹謙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孩子面前,彎下身問,“詩兒、堯兒,怎么了?告訴爹好嗎?”
孩子們見到爹,委屈的噘起唇,眼淚仍是不停掉著。
“不哭不哭,爹這里有糖,來!迸峤B謙掏出糖給他們,見孩子們沒拿,還是哭,他更努力使出渾身解數哄他們,還想趴下當馬給他們騎,卻還是徒勞無功。
他轉過頭,對著余孟嫻道:“嫻兒,怎么辦,我要當馬給他們騎,他們不要,也不吃糖……我、我……”
裴紹謙平時和尋常人沒有兩樣,可以自理生活,但只要遇到無法處理的事,他就會慌慌張張的說不好話,結巴起來。
“我來!庇嗝蠇刮兆∷氖郑ㄏ滦,然后蹲下身對著小姐弟問道:“告訴娘,發生什么事了?”
小姐弟看到娘來了,眼淚掉得更兇。
余孟嫻說道:“詩兒,你是姐姐,你說吧!”
詩兒咬咬唇,哭道:“我聽到他們又說了,爹是傻子,娘嫁給爹很委屈,總有一天娘會受不了爹、會拋下我們^娘,你不要走好不好?”
“娘,爹很好的,你不要討厭爹好不好?”堯兒也哭著說。
余孟嫻可說是震驚得一顆心泛起疼來,她原本還怕這些話被裴紹謙聽到,沒想到更糟,竟被孩子們聽到了!
“他們又說了什么?”她沒遺漏詩兒說了“又”字。
“他們說,爺爺會生病是爹害的,因為爹變成傻子……”
“他們說爺爺討厭傻子,爹不是傻子,我們討厭爺爺……”
小姐弟哭得好激動,阿智也紅著眼眶,裴紹謙跳出來抱住他們,安撫道:“爺爺沒有討厭爹,爺爺只是生病了,不哭了!
余孟嫻想起禮親王想摸孩子的頭時,孩子排斥的往后退,當然了,聽到爺爺討厭自己的爹,孩子們心里怎會沒疙瘩。
“娘不討厭你們的爹,也不會拋下你們,你們是聽誰胡說的?娘去找他們,去跟你們的二奶奶說,他們以后就不敢胡說八道了!彼较麻e言閑語就罷了,但她絕不原諒他們讓孩子們聽到這些話。
聞言,裴紹謙松開了孩子,著急地對她道:“不,讓二娘知道的話,那些下人會沒工作的,他們不是壞人,也要養家活口。”
“你真的是……”余孟嫻簡直被他打敗了,這男人真善良,都被嘲笑是傻子了,還惦著別人要養家活口,他們那些人有為他想過嗎?怕是他知道自己被當成傻子,都忍了下來。
“娘,不要讓二奶奶知道,阿好嬸和小梅都對我很好。”詩兒道,為下人說起話。
“上次我的球飛上樹,是小狗子幫我取下的!眻騼阂睬笄。
余孟嫻無可奈何,裴紹謙教出來的孩子都那么善良。
阿智也沒轍的朝她聳聳肩。
“好吧,我不說就是了!钡嗝蠇褂涀×税⒑脣稹⑿∶泛托」纷舆@些名字,會私下要他們別再傳這些傷人的謠言。
裴紹謙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她嚇了一跳,“做什么?”
“嫻兒真好!迸峤B謙滿足的沖著她微笑。她說她不討厭他,不會拋下他和孩子。
余孟嫻臉一紅,“你是我丈夫,我當然要對你和孩子們好。”
她別過臉,明明覺得他傻傻的,自己不會對他產生情愫,可為什么一看見他好看的笑容,她的心臟便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動。
“少爺,章嬤嬤來了!”
阿智冷不防喊了聲,兩人往前望去,就見章嬤嬤和幾個丫鬟朝他倆走來。章嬤嬤是周側妃的陪嫁嬤嬤,很得周側妃重用,在府里頗有威望,周側妃會派章嬤嬤來,肯定是有要事說明。
章嬤嬤朝裴紹謙夫妻行禮后,稟明來意,“過兩天是禮部林侍郎的生辰宴,但王爺的身子狀況是沒法去的,周側妃得照顧王爺也去不得,世子還病著,二少爺那日有事,三少爺身分不合,只有四少爺您能去。周側妃可特別囑咐,四少爺您成親生子了,總得學著獨立,學著做點事,就趁這機會去見識見識!
得知周側妃對自己的期許,裴紹謙順從的點了頭,“我知道了!
章嬤嬤微笑又道:“周側妃會撥一筆錢下來,用來采買禮部林侍郎的賀禮。周側妃說禮部林侍郎是王爺多年的老友,在您小時候也抱過四少爺您,周側妃希望四少爺能好好表現。”
余孟嫻和裴紹謙思考著該送什么賀禮,又找了王嬤嬤商量,然后差人到金飾店挑有松柏長青之意的昂貴寶玉。這寶玉雕功精細,又不失大器,送給長輩做為賀禮最好。
當天,他們一塊坐上馬車出發,裴紹謙顯得很緊張,垂著頭不說話,余孟嫻看得出來,他很在意周側妃說的話,他沒有自信。
“紹謙……”
裴紹謙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禁掄緊,“那是爹的朋友,不能丟臉……我不能總是那么傻,我要好好表現!
余孟嫻覆上他的手,為他打氣道:“你會做得很好的,有我陪你呀!
裴紹謙望著她,而后豁然開朗的笑,一手捉牢她,另一手指著車窗外道:“嫻兒,那家豆腐腦很好吃,那家的羊肉湯也好吃……”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半垂著眸,不敢看她,“下次……我們一起出來玩吧,只有我們兩個!
余孟嫻聽著他的話,發現他的臉龐和耳根子都紅了,他捉著她的手握好緊,都汗濕了。
這男人,真的好純情呀。
“好。”她微笑頷首。
裴紹謙好開心,真誠的眸直勾勾望著她,對她說:“嬤嬤說,要疼媳婦,嫻兒,我會好好疼你的!
嬤嬤還說,要對她好,她的心才會交給他,才會想跟他圓房生孩子,所以他才會每天送上鮮花,想討她歡心。
余孟嫻早知他喜歡她,但被他用這么真誠無邪的目光望著,聽到他說會好好疼她時,她仍是受到了感動,心口淌過一波波暖流,她臉一熱,垂下頭。
禮部林侍郎設宴的地點是在城外的別院,據說那別院府宅后方有個湖泊,風景十分宜人,林侍郎特別準備小船供賓客游湖。
馬車往城外的方向行駛,一出城門,幾乎就不見商家,只有零星用茅草搭建的攤子,接著愈往郊外走,進入了林子里,除了往來的馬車、商車外,幾乎難見到攤子和行人。
也因為路途遙遠,他們一大早出門,抵達目的地都近晌午了。
別院布置得一片喜氣洋洋,前來道賀的賓客很多,現場鬧烘烘的,余孟嫻和裴紹謙下了馬車,在仆人的帶領下踏進府邸,阿智、小彌和幾個丫鬟、護衛尾隨在后,阿智還慎重的抱著用紅紙包著的禮盒,一行人往大廳的方向走去,因為賓客們和主人家熟識,男女并沒有分席。
“那不是禮親王的么子嗎?看起來很正常,不像傻子呀!”
“就是傻了,外表哪看得出來……”
余孟嫻邊走邊聽到旁人的竊竊私語,擔心地望向裴紹謙,他們議論得這么大聲,他肯定聽到了吧?
林侍郎就站在最前方接受眾人的祝壽,他們夫妻往前走,在前面的人散去后上前,裴紹謙說了事先演練好的賀詞,說完后,介紹起余孟嫻,“林大人,這是我的新婚妻子。”
林侍郎看到是裴紹謙代表禮親王前來,臉上掩不住驚喜,再看到他身邊的美嬌娘,不禁一臉開懷,“原來這是你媳婦啊,上回是去喝你們小倆口的喜酒,這回能看到你們一塊來真好,老夫真高興!
“對了,你爹還是老樣子?”林侍郎接著問,關心著老友。
“是的,我爹本想親自來,無奈身體微恙。要是林大人能撥空去看他,他的病肯定會好大半!迸峤B謙回道。
林侍郎見他回答得有條有理,并不像是摔壞腦子的樣子,更給他誠懇的好印象。
“好,老夫下回就去探望他!
“大人,我夫君特別挑了一塊松柏寶玉當作您的生辰賀禮,祝賀林大人松柏長青。”余孟嫻說著,阿智馬上遞上,將賀禮交給林侍郎身邊的家仆。
林侍郎大喜,大半的賀禮都是暫擱在一邊,但他心情大好,親自拆起這份賀禮來看,豈知看了之后臉色一變,若有深意地對著他們夫妻道:“本官不在乎賀禮貴不貴重,誠心最重要,以假亂真是最要不得的!
余孟嫻心一凜,不明白這指控怎么來的,裴紹謙臉上也浮現慌張,同時上前看個仔細,就見盒子里躺著一塊翠綠的玉,色澤和形狀明顯與真玉不同,就連外行人都能看出這是市集上販賣的劣質品。
余孟嫻真的暈了,她送的寶玉明明是真品,怎么會變成假貨?
“有沒有搞錯,居然送大人假貨,真是丟人!”
“該不會是人太傻,被騙的吧?”旁人祭私語著。
裴紹謙都聽進耳了,從以前到現在,也不知聽過多少次別人笑他傻子,他都盡量不去在意,但這次二娘特別囑咐要他好好表現,他不能失禮,不能讓禮親王府丟臉。
“大人,請相信我,我沒有買假貨……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真的會變成假的……我很抱歉,我……我……”裴紹謙努力想替自己辯解,卻拿不出強而有力的說詞,到最后只能我個不停,雙眼失措瞠大著,看起來就是嚇傻了。
“看起來就像個傻瓜!”
“可不是……”
余孟嫻見丈夫陷入驚慌失措,周圍的人紛紛竊笑著,她趕緊出面為他解圍道:“禮親王府與大人相交多年,沒道理會買假貨送大人。大人,是我們原本送的那塊松柏寶玉被掉包了,我們不知是何人想陷害我們,但我們真的沒有惡意欺騙大人之心!
瞧裴紹謙慌亂成這副德行,他的媳婦也出聲說話,林侍郎知道他再刁難就變成他欺負人了,好歹是好友的兒子和媳婦,該給他們臺階下。
“罷了,我相信是出了什么差錯,請入座吧。”
但,任誰都看得出林侍郎心情不好,太掃興了。
余孟嫻看到裴紹謙自責著,知道不能就這么算了,否則會成為他心里的陰影,讓他以后做事都畏畏縮縮的。
這時,余孟嫻看到有人送上親筆提的匾額,靈機一動道:“大人,我們是真心來向您賀壽的,出了這種事我們也覺得歉疚,不如讓我夫君做個補償,題個字為您慶祝生辰吧!”
林侍郎聽得意外,摸起胡子思索。
裴紹謙張大眼看她,不敢相信她說了什么。
余孟嫻袖下的手握緊他的,“紹謙,你最會寫字的不是嗎?就照平常練字那樣寫吧!”
裴紹謙望著她,又望了望她握住他的手,她那柔軟溫熱的小手,讓他慌亂的心漸漸平靜,接著,他松開她,朝林侍郎道:“大人,讓小侄為您題字祝賀吧!
林侍郎見他們夫妻如此有心,命人端來筆墨。
周遭仍有人訕笑,不時傳出“傻子會寫字”等嘲笑的話,然而當裴紹謙落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氣息。
裴紹謙寫得一手好字,落下的“壽比南山、福如東山”是再普通不過的賀詞,
但這八個字寫來優雅漂亮,又不失勁道,當下令眾人驚艷。
林侍郎見了十分感動,“這字……真懷念啊,跟你以前寫的一樣漂亮……不,是更好看了,這幾年來你肯定很努力的在練字吧!你做的很好,這是最好的賀禮了!
說完,他望向余孟嫻,又朝裴紹謙道:“紹謙,你真是娶了個能干的好媳婦,那么會幫你設想,你可要好好待她!
被贊美了,裴紹謙歡喜的望向余孟嫻。
余孟嫻也被贊美了,略帶羞齦的回以微笑,暗自慶幸過了這一關。
在看見裴紹謙當場寫下受主人家稱贊的一幅好字后,眾人皆不敢再偷偷嚼舌根了,裴紹謙也找回自信,接下來在宴席上的表現穩重大方、應對得體,這次裴紹謙代表禮親王府前來祝賀,總算沒有失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