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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看兩相愛 第六章
作者:夏臾
   
  再也不放手——楊嶺是這樣決定的。

  然而現(xiàn)實配不配合他,則又是另一回事了。

  一早醒來收E—mail,呵欠打了一半,眼睛睜開不到半公分,結(jié)果在看到由MSF組織寄來的mail時,楊嶺瞪大了眼,心下立即知道不妙了。

  他細細閱覽信件上的內(nèi)容,上面表示在賴比瑞亞首都Monrovia的醫(yī)院出了一些狀況,需要他去支援一星期!天殺的竟在這個時候!結(jié)果他只好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手邊所有雜事,希望屆時也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臺灣來。

  “喵!睂,還有一只貓要解決。

  因為一直找不到適合的寄養(yǎng)人選,于是楊嶺只好帶著貓回到“常山”,向自己的兒時玩伴、青梅竹馬的闕末慈闕大小姐求助。

  “一個星期嗎?”輕輕撫摸著貓兒柔軟的脖子,闕未慈哂道:“很突然啊,只有一星期的話,貓我可以幫你照顧,只是這一件事……你和汪小姐說了沒?”

  說到這兒,楊嶺嘆一口氣。“最近她不是值班就是遇到手術(shù)日,我已經(jīng)三天沒遇上她了好不。”收到組織的mail是一星期前,這一星期就算汪予睫回家,卻也像在逃避什么似的回來了又走,最多洗個澡、拿個換洗衣物,是要他怎么和她提F.

  直到真的沒辦法了,想說打個手機通知,這下糗了,他竟然沒有汪予睫的號碼。平素兩人住在一起,少有突發(fā)狀況,所以楊嶺也很單純的忘了跟她要。

  當(dāng)然,他也可以到她任職的醫(yī)院找她,然而為了這種事……唉,他可真怕到時她會一臉毫不在乎的說“去就去,干我底事?”。最槽的狀況就是普天同慶他走了……不會吧?應(yīng)該……不會吧?

  “我留了紙條給她,只是怕她沒發(fā)現(xiàn)……我連她會不會發(fā)現(xiàn)我離開了都感到懷疑咧!闭f到這兒,楊嶺的沮喪可說是一整個寫在臉上。

  “哇,這么沒自信?”闕未慈露出一臉訝色!斑@和我所知的楊嶺,形象一點也不符!

  好一個風(fēng)涼。楊嶺白她一眼!澳銈冞@些被愛的人倒是輕松……埃,算了,總之我要去趕飛機了,小貓就交給你照顧啦!彪x去前他拍拍貓頭:“小家伙,要乖乖聽小慈的話啊,哉否?”

  “喵。”小貓乖巧回應(yīng),楊嶺笑著離開。而目送著楊嶺匆忙跑去攔計程車的背影,闕末慈撫摸著貓兒,嘴角不由自主的呈現(xiàn)一抹無奈的弧度!氨粣鄣娜艘彩呛苄量嗟哪摹

  所以,千萬別怪她小小惡作劇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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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這個地步,汪予睫不得不開始思考她和楊嶺之間,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關(guān)系。

  當(dāng)然,將之簡化一點,就是暫時的同居人,最多不過三個月,要不楊嶺離開,要不她搬走,不過就是這樣,干凈俐落得不留一絲不該留下的痕跡。

  她不是沒談過戀愛,就因為談過,所以太明白楊嶺和她期望的樣子實在相差太遠,她喜歡的——成熟、穩(wěn)重、冷靜、自持……他一樣都沒有。他的情緒總是牽動著她的情緒,讓她變成了自己最不希望變成的人。和他在一起,汪予睫是真的害怕會漸漸失去現(xiàn)在這一個……冷靜而自持的自己。

  所以她和楊嶺,除了不可能,也還是不可能。

  于是抱著這種近乎逃避的心態(tài)在醫(yī)院度過了三天,在汪予睫好不容易回到家來的時候——迎接她的,卻是空無一人的黑暗。

  她感覺奇怪,一般楊嶺就算出去,也會習(xí)慣性留著一盞小燈。太久沒有破完全的黑暗包圍,她有些不慣。捻開燈,連那只只要有人回來便不分青紅皂白黏上來的貓也不見了……這是怎么回事?

  汪予睫不解,莫名的不安環(huán)繞了她,她開始梭巡四周——貓不在,楊嶺不在,連客廳那一落一落占據(jù)著的楊嶺私物也不在……所有和楊嶺有關(guān)的東西通通都下在,除了屬于他的這一間房子以外。

  她翻找了一陣,也沒看到任何楊嶺所留下來的只字片語。沒有留言,也沒有訊息,一切都是這般的無聲無息——一如他來時般。

  隱約中,汪予睫明白楊嶺是走了,去了屬于他的那個地方。也許是伊索此亞,也許是哪個她聽也不曾聽聞的彈丸小國,可她知道,那里的人們,正迫切需要楊嶺這樣的人去幫忙。

  于是,楊嶺走了。

  “雖然這種不坦率的地方很可愛,但如果一直這樣的話……可是會失去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喔!

  ——闕未慈是這樣說的。因為她的不坦率、她的自視甚高,還有她遲遲放不下的自尊……所以楊嶺走了,放下她,一個人,連只字片語也不曾留下的走了。

  也許一星期前楊嶺見到她正要說的事就是這個吧,可她沒給他機會,只想急著撇清兩人關(guān)系。說真的,這是汪予睫曾期待已久的事,她曾想過楊嶺走了自己會有多開心,然而此刻籠罩她的卻不是恢復(fù)孤身一人的輕松和愜意,而是另一種……被人單獨遺留下來的悲傷。

  于是在這一刻,汪予睫在這一片包圍著自己的孤寂中明白了,楊嶺早已在這兩個月之間侵占了她的生活、吞噬了她的精神、她的思緒,她終究變成了自己最不想要變成的那種人,因為她再也無法冷靜的看待楊嶺已離去的事實。

  他已占據(jù)了她的心。

  偏偏她領(lǐng)悟得太晚……楊嶺已走,而她,再也回不去以前那個獨來獨往、一個人承受一切,假裝自己堅強得如銅墻鐵壁。

  甚至,再也不會有人來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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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在說,這一次來支援的DR.Young……感覺有一些恐怖。

  來到賴比瑞亞首都Monrovia醫(yī)院不過三天,楊嶺的急躁和煩躁早已凌駕一切,幾乎每天都在爆發(fā)的臨界點上。

  醫(yī)院今天來了一個在割草的時候不慎砍傷自己手臂、失血過多亟需手術(shù)的患者,他的家人急急忙忙將他送來,手術(shù)縫合早已結(jié)束,可問題在于院內(nèi)輸血用的血袋極度不足。

  這里的人們幾乎每個人都有貧血現(xiàn)象,他們的血紅素向來在正常值以下。想當(dāng)然爾,在這個物質(zhì)貧乏的地方,血液就是力量,要人們捐血比叫他們捐錢還要困難。

  原則上醫(yī)院為了因應(yīng)血袋過于迅速的流失,有規(guī)定所謂的還血制度,也就是病患在治療過后,他的家人甚至是本人,需將生病時所使用的血量歸回,只不過大家嘴上說著要還要還,之后卻跑得不見蹤影的例子比比皆是。

  所以這一次楊嶺決定——不捐是嗎?好,了不起大家一起死!

  “你想想,若每一個人都像這樣用血卻不肯還血,那等到有人需要的時候他們該怎么辦?捐點血不會死,它反而會增進你體內(nèi)的循環(huán),讓你更健康?赡切┤藳]有血,他們必死無疑。”

  說著“必死無疑”四個字的楊嶺表情太過可怖,教那個男子嚇得往后退了退。好不容易,望著男子垂頭喪氣的被護士小姐帶去抽血室的模樣,楊嶺無奈的嘆一口氣,此時和他同屬MSF的艾德華醫(yī)生哈哈大笑著走進來!昂,Dr.Young,我第一次看你對人這么嚴(yán)厲!

  “再不嚴(yán)厲一點,我們就要血荒到死了!币粊砩先蔚谝惶鞐顜X便撩起衣袖捐熱血,可見這兒缺血的嚴(yán)重程度——可單靠少許醫(yī)護人員的樂捐,還是遠遠及不上這兒的人消耗血袋的速度。

  原籍英國的艾德華醫(yī)生是一個老MSF,他加入組織的時間近二十年,被派遣到過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地方,楊嶺和他在一年前認識,當(dāng)時他人在緬甸。五十多歲的艾德華醫(yī)生有著一頭白得近乎透明的頭發(fā),干癟的臉上戴著一副頗有年歲的老花眼鏡,十足襯托出他睿智而冷靜的成熟氣質(zhì)。

  他是這一間醫(yī)院的任務(wù)領(lǐng)袖,楊嶺很尊敬他,也很以在他手下工作為滿足,只是……并不在眼前這個時候。

  見他一派掩不住的苦悶,艾德華醫(yī)生呵呵笑!霸趺戳?以前任務(wù)結(jié)束要你回國時你總一臉不開心,怎么現(xiàn)在出任務(wù)反而比叫你回去還不愉快?”

  “……說來話長!睏顜X搔了搔頭。這一次他會來是因為剛調(diào)來支援的醫(yī)生老家出了一些事必須回去處理,所以才急召他這個熱愛任務(wù)出了名的家伙來代班。畢竟在這個缺乏醫(yī)療資源的地方,少一個醫(yī)生可以說和少一間醫(yī)院一樣嚴(yán)重。

  見他一副別扭的模樣,艾德華醫(yī)生聰慧的灰眸閃動,很快就猜出了楊嶺不開心的原因!耙驗榕?”

  “唔!睏顜X一口氣岔住,瞬間止不住的咳了咳!澳隳隳恪t(yī)生你……”

  “怎會猜到的是嗎?”醫(yī)生摸摸臉上白須,和藹笑道:“之前要你回國的時候,你一臉不開心的說你一無家人二無妻小,既然沒人在等,回去干嘛?可現(xiàn)在叫你過來,你卻一臉牽腸掛肚的樣子,每天數(shù)日子好像恨不得背上生一對翅膀似的……想也知道,一定是有人在等你了!

  有人在……等他嗎?思及此,楊嶺實在掩不住苦笑!拔铱刹挥X得她會等我!币苍S還會很開心他終于走了咧。

  英文里的他和她區(qū)隔明顯,艾德華醫(yī)生這下便明白了自己的猜測無誤。他坐下來!澳銈冊谝黄鹆藛幔俊

  楊嶺搖搖頭。“八字都還沒一撇咧……喔,八字是中國人算命用的術(shù)語啦,反正意思就是——啥也沒有。”

  “那你這一次過來支援,她怎么說?”

  “她什么也沒說。我過來前遇不到她,所以留了張紙條,也叫我朋友轉(zhuǎn)告她了。”其實他可以用當(dāng)?shù)仉娫挻蚪o她,只是……唉,他怕啊,她若是接了電話,結(jié)果冷冷回他一句“隨你高興”,屆時就算他臉皮再厚,心臟再強,只怕都會感到沮喪。

  楊嶺這一輩子不曾有過這樣七上八下的感覺,少年時他專注于課業(yè),大了他專注于行醫(yī),尤其在加入MSF被分派至世界各地后,更是忙得沒有時間找對象,索性也就這么單身下去了。

  見楊嶺難得露出這般無奈及無力的表情,艾德華醫(yī)生一邊忍不住訝異,卻也一邊笑道:“那你這一次回去便試探看看吧,也許她會因此而感到寂寞也不一定喔!

  楊嶺本想回以一笑,可惜笑不大出來!笆菃幔肯M绱!

  如果真如艾德華醫(yī)生說的這樣……哈,他大概會高興得飛上天去吧。

  只可惜希望渺茫啊……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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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醫(yī)師,A1050房的病人有狀況!”

  A1050房?聽到這個算不上陌生的房號,汪予睫嘆一口氣,立即戴上聽診器道:“好,我馬上過去。”

  從她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醫(yī)院的C棟到A棟需要一些時間,汪予睫以比平?斓乃俣融s去,在她抵達病房推開門的同時傳來一道聲音:“這次比上次慢了點,怎么了嗎?”

  汪予睫關(guān)上房門走近,面對病床上那名上了年紀(jì)、卻風(fēng)韻猶存的中年婦女,她忍住嘆息道:“我剛剛在C棟,這已是我最快的速度了!

  然后她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護士道:“既然來了,就量個體溫和血壓吧!眱(nèi)心卻仍是一連串忍不住的嘆息。

  量血壓的時候,那一名患者道:“醫(yī)生你的臉色真不好,有沒有好好吃飯?我看你也沒有好好睡覺吧?這樣可不行,醫(yī)生不養(yǎng)生,講出去要笑死人的!

  相似的話似乎曾從某人口中聽聞,汪予睫盡管想掩飾,可眉間仍忍不住一折!罢埬悴灰獎。還有,這并不干你的事!

  這名患者是楊嶺離開前三天入院的,不過兩星期的時間,她的“惡名”可謂全院皆知——她會動不動按下救護鈴呼叫醫(yī)生或護士,然而卻什么狀況也沒有。她是原發(fā)性肝臟腫瘤的患者,手術(shù)日排在兩周后,原則上若沒什么大變故,身體其實算是沒問題的。

  “你可是要為我動手術(shù)的醫(yī)生啊,怎會不干我的事?”言下之意就是汪予睫的狀況不好,她也會遭殃就是了。

  據(jù)說她兒子曾患有心臟疾病,似乎是因趕不及手術(shù)而過世。其中牽涉到院方有沒有在第一時間處置的問題,她也因而對醫(yī)院抱持著極度的不信任感,三不五時用裝病的方式測試醫(yī)生趕來的速度,大多數(shù)醫(yī)生已不愿再理會她,只有汪予睫每一次聽到護士小姐通報,總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畢竟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她也可能是真的出了事。

  “好了,沒什么大礙。”量完了血壓脈搏和體溫,汪予睫在病歷上做好記錄,向那個極不合作的病患重復(fù)自己之前說了不下百遍的話!拔蚁M乱淮文惆淳茸o鈴的時候是因為真有那個需要,而不是為了測試我對你的耐、心!

  她話說得嚴(yán)厲,那名婦人笑了笑,像是沒有聽到。汪予睫吁一口氣,決定離開,然而這個時候,她聽到那名婦人喚道:“醫(yī)生!

  汪予睫回過頭來。而這一次,她在這個生命垂危、卻又十足不合作的病人臉上看見了有關(guān)死亡的陰影。她低聲的:“醫(yī)生,你會治好我吧?”

  她太過直白的問句令汪予睫瞬間僵住。這名患者的掃瞄圖她看了不下百遍,也多次做了手術(shù)的種種預(yù)想和準(zhǔn)備,說實在,她有信心將這場手術(shù)做得完美無缺,但一場成功的手術(shù),遠遠及不上生命的無常。

  基本上若沒有意外,身為主治醫(yī)師的汪予睫會是她的執(zhí)刀醫(yī),而病患是這樣的對象,汪予睫不諱言壓力真的很大。

  所以她一時哽了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久久,她只說了一句:“我會盡力。”

  隔天休假,于是汪予睫再沒理由留在醫(yī)院不走,加上這一陣子面對的是那樣一個病患,說真的她也累了。

  她回到家,走至廚房打開冰箱,冰箱在楊嶺離開之后變得空無一物,只剩下一些零星的充饑食品,仿佛她現(xiàn)今生活的寫照,空虛得近乎荒蕪。

  嘴巴好痛……這一陣子壓力大,沒有好好攝取營養(yǎng),口腔里面發(fā)了炎。她伸手碰觸,卻又痛得縮回手去,最后從冰箱拿出一罐維他命C飲料,直接灌了下去。

  一整天沒有好好進食,入胃的又是這樣涼冷的東西,這一下連胃都不舒眼了。汪予睫趴在餐桌上,偌大的空間只剩她一人,明明是早已習(xí)慣的孤寂,可現(xiàn)在的她,卻覺得好冷…….好冷。

  因為實在太冷了,所以她起身決定去關(guān)窗。就在這個時候,大門被人用鑰匙打開的聲音響起,她愣著,門被打開,有人進來,然后,那個人用那一副低沉的男中音嚷道:“咦?沒開燈?還沒回來嗎?”

  接著,他捻開了燈。

  本來一片漆黑的室內(nèi)因而大亮,汪予睫的目光在此刻與他的對上——楊嶺愣了愣,在來不及開口的瞬間,似乎有什么東西……悄悄自汪予睫的眼眶溜了出來。

  是淚。

  自半關(guān)上的窗口吹來一陣夜風(fēng),吹涼了汪予睫濕潤的頰!芭檫恕币宦暎瑮顜X手上的行李落了地,他關(guān)上門,向著汪予睫走近,一步又一步的。汪予睫怔著,瞬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忙伸手想抹去痕跡,卻被楊嶺給阻止!皠e擦!

  楊嶺沒有說話,他直接以行動表示——伸手,極溫柔極溫柔的拭去她臉上淚滴。她的眼淚,只能由他來擦。

  “我差一點……又放你一個人哭!睏顜X這么喃喃著抱緊了她,很緊很緊,緊得汪予睫幾乎就要不能呼吸……她仍是呆著,繼而她回神,倏然一個用力推開了楊嶺。

  她近乎惱火的。“你干嘛在這個時候回來……”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她就要找回過去的那個自己了,偏偏這個男人……未免也太會挑時機!

  楊嶺無可奈何一笑,撓撓頭,似乎覺得她這個說法有些好笑。“我才去支援一個星期,紙條上不是寫了嗎?我也請小慈告訴你了啊。”

  小慈。明知道他們之間沒有什么曖昧關(guān)系,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在此時此刻白楊嶺口中親匿說出,汪予睫內(nèi)心的不快更甚,她冷冷瞪眼!安挥抿_了,我問過闕小姐,闕小姐也說她不知道你去了哪里?”而且什么紙條,她壓根兒沒看到!

  天大的冤枉啊!然而楊嶺這一刻第一個想做的卻不是擊鼓鳴冤,證明自己的清白,而是——“你問小慈?你……打電話問的?”

  怎可能!她又沒有闕小姐的電話?伤齽e過頭不愿承認,自己竟在楊嶺離開后的三天,終究按捺下住的跑去那個“常山育幼園”。她在那里遇見了闕小姐,闕小姐說:“楊嶺?我不知道耶,應(yīng)該是接到組織的命令回去了吧?奇怪,他沒有告訴你嗎?”

  沒有,就是沒有。闕未慈那樣直白的一問令汪予睫瞬間意識到,原來,她和楊嶺之間的關(guān)系不過爾爾——本來自己就是這樣認為的,可被對方早一步這樣證實了,她心中的感覺……卻比自己預(yù)料的還要不開心。

  甚至是感到惱怒了。

  偏偏眼下的罪魁禍?zhǔn)讌s像是得到了什么好消息般,嘴角大大咧開,笑得可謂開心又得意,這樣大的反差令汪予睫看了更是不爽,于是她用力推開他!靶,你再笑!這樣戲弄別人的感情,你很得意……”

  “是,我很得意!痹n料,楊嶺居然真的這樣回答,汪予睫聽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想到自己這一星期來所受的煎熬,而這個男人竟還為此而沾沾自喜。她氣憤的抬手想要推開,卻被楊嶺給結(jié)實的鉗制住了。

  她氣苦!澳惴攀!

  “不,我不放。”楊嶺像是刻意要激怒她似的,硬要和她唱反調(diào)!疤幨孪騺砝潇o自持的汪醫(yī)師竟然會為了我的事失魂落魄,甚至主動去關(guān)心我的去向,我怎可能不得意?”

  “你……”望著她那像是被火烘過的臉,楊嶺知道自己說中了。他在賴比瑞亞的時候向艾德華醫(yī)生說,假若她會為了他的離開而感覺到一絲絲的寂寞,他肯定要高興得飛上天去——而現(xiàn)在籠罩他的喜悅,卻不只是飛上天的程度而已了。

  因為,倘若他沒猜錯的話……

  “汪予睫,我喜歡你。”

  一如楊嶺所預(yù)料的,他見到汪予睫的眼眸在這一刻瞬間睜大,但在一時的訝異過去后,卻是一種早已明白的了然。

  唉,果然啊,他一直把自己的感情表現(xiàn)得很明顯,想必她早已察覺到了。

  他一手握住她皓腕,另一手則大膽的纏繞上她腰間,讓兩人的身體在這一刻急速貼合在一起。

  過近的距離使他們的吐息幾乎要融在一起,楊嶺感受到她柔軟身軀所傳來的溫度,熱切得完全不若她平日所表現(xiàn)出來的冰冷。

  于是他捧住她的臉,燦爛一笑。“我本來還想要等你回答的……但我現(xiàn)在確定了——汪予睫,恭喜,你也喜歡我。”

  “什……”這一下汪予睫連嘴也極度驚訝的張大,她以近乎不可思議的目光瞪視著楊嶺,嘴巴一張一合,好半天說不出話。

  詫異的并非自己喜歡上楊嶺一事!而是,自己的心情被當(dāng)事人這樣不容置疑、直截了當(dāng)?shù)慕掖,更令她感到詫異?br />
  這樣的感覺實在太難堪,汪予睫開始劇烈掙扎!胺砰_我!我才沒有……你不要亂說……”

  然而楊嶺制住她!澳愦_定?你確定真是我亂說?”他的目光炯炯,像是篤定著不接受她任何口是心非的答案。

  接觸到他這般的眼神,汪予睫無言了。她想抗拒、想反駁,想堅定如山、甚至是嗤之以鼻的告訴他壓根兒沒有那回事,全是他自作多情。然而她的嘴、她的心,甚至她唯一能依靠的大腦卻在這一刻通通倒戈,向敵人豎起白旗,背叛了她。她說不出任何反駁字句,只能狼狽的以默認方式,被迫在楊嶺面前承認自己最不愿承認的事!她的感情。

  “說你喜歡我,那我就會留在你身邊,在你需要安慰的時候安慰你!睏顜X抱著她這么說了。

  我才不需要……明明這樣想著,可終究只是騙不了人的自欺欺人。她低著頭,渾身好可憐的顫抖著,仿佛一只受了驚的小動物,而楊嶺就是那個對她窮追不舍的獵人。

  楊嶺沒說話,可他的眼神代表了一切。汪予睫投降了,她顫抖著攀住他的肩,彷如一個溺水之人渴求著浮木。她無語,或者是說不出話來。她緊緊環(huán)抱住他,以最原始的行為表達自己內(nèi)心最深處的渴望。

  這已是她的極限。

  楊嶺溫柔一笑,明白了這是她對于他占據(jù)她的心、她的感情的認可。盡管沒有得到她親口說出,但無所謂,所謂的正解,他已了然于心。

  于是他輕輕抬起她紅潤的臉,在她濕潤的唇瓣上留下一吻,一吻,再一吻。他每次一吻都要附帶上一個問題,他要她點頭,或是搖頭。

  “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好好吃飯?”……僵住,然后很慢很慢,或者說是極度猶豫的——搖了搖頭。

  誠實的孩子有獎賞,楊嶺仿佛鼓勵一般的又給予一吻。這一次他問:“我不在的一個星期,你一個人寂不寂寞?”

  這樣的問題實在太直白,也太壞心,汪予睫赧著臉做不出表示。承認自己寂寞就好像在承認自己長不大、還是一個孩子似的令她感到羞恥?蓷顜X卻以這般溫柔縫蜷得近乎要令她溺斃的目光注視著她……她沉默著,最俊像是著了魔似的,在連她自己也感不可置信的狀態(tài)下,老實的點下了頭。

  畢竟,她是真的寂寞。

  好寂寞好寂寞……明明一直都是這樣一個人過來的,可現(xiàn)在她卻已無力承受。

  于是她看到楊嶺笑了,那是一個好看得幾乎要令她停止呼吸的笑。他落下一吻,這一次沒有問任何問題。也許一切都在不言中了吧,他不斷的吻,一吻一吻又一吻……連綿不絕的,徹底迷醉了汪予睫的神智,也迷惑了她所有的自持。

  兩人不斷的交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吻,像是不可自拔的陶醉在這一刻的旖旎中,發(fā)亂了眼亂了理智亂了心也亂了,所有的一切都亂了。而唯一清楚的,就是楊嶺知道,他此刻擁抱著的,是他愛著的人。

  而此時此刻,無庸置疑的——

  他們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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