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薄的霧彌漫整個蘇州城。江南煙雨,本就是極美的景致。
“叩!叩!”
細(xì)碎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一只稚嫩的小手敲著兩扇紅木的門。
穿著藍(lán)色棉衣的中年男人前來開門,看到的是一個年約八、九歲的小女娃,她頭發(fā)散亂,臉上有著斑駁的污泥,身上的棉衣已經(jīng)破得掉出了里面的棉絮,而她的的肩上,還背著一個和她身高不相符的行囊。
“我是赫月夜!毙∨揲_門見山道。
中年男人一怔!霸乱?你是月夜!”
片刻之后,赫家的屋子內(nèi),開始上演一場感人肺腑的相認(rèn)記︱
“對了,你的眼睛和你爹長得一模一樣,你一定就是月夜!”赫顯貴一邊看著她的臉,一邊激動的說道。
赫月夜看著對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蹭在自己最后的一件棉衣上,不禁在心中小小的哀嘆了一下。爹爹早說過,這個大伯比較多愁善感一些,現(xiàn)在看來,的確如此。
“你爹和你娘呢?”
她打開包袱,掏出了兩個骨灰盒。
“這是……”赫顯貴怔了怔。
“他們在這里。”她指了指盒子。
“什么”他臉上的表情驟然悲凄,熱淚盈眶,“他們怎么會這樣?”
她想了想后,認(rèn)真的回答,“娘病了,爹爹幫娘治病,可是過沒多久,爹爹也病了。再沒多久,娘去了,爹爹問我,可不可以一個人活下去,我說可以,爹爹就笑了,然后也去了!
赫顯貴此刻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了。
赫月夜則是一臉不解。人死了,就一定要這么悲傷嗎?爹爹說過,他和娘親會在天上生活得很快樂啊。
“月夜,我一定會把你好好的撫養(yǎng)成人!”赫顯貴一把抱住了無依無靠的侄女。
“不行!”伴隨著這道聲音的介入,一個體格肥碩的女人走了過來。
“夫人!焙诊@貴顯然是怕妻一族的,一看到妻子譚芙蓉,聲音霎時小了幾分。
“你以為養(yǎng)一個人是這么容易的事嗎?這可不是多加一個碗、多添一雙筷子的事,你連自己家的孩子都照顧不好了,還有閑情去照顧別人家的孩子!”
“什么別人家的孩子,她……總還是我弟弟的親骨肉……”
“你也說了,是你弟弟的,不是你的!”譚芙蓉大手一揮,一身橫肉抖動著。
“夫、夫人……”他畏畏縮縮的掙扎著開口,“那總不能就這樣讓月夜……”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弟弟當(dāng)初逃婚,和別的女人私奔,給赫家丟了多大的臉,現(xiàn)在你居然還要養(yǎng)這小雜種!”
赫月夜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磥,她好像不太受這個大伯母喜歡。
“還帶來了兩個骨灰盒,真是晦氣!”譚芙蓉說著就要去推她,“快把這個小丫頭給我攆出去!”
“不……不行!”赫顯貴鼓足了勇氣,擋在赫月夜身前,“我弟弟就留下這么一個孩子,我不能讓她流落街頭。更何況月夜還這么小,要是我不管她的話,她會活活餓死的。”
“她能一個人跑來找你,就證明她沒這么簡單餓死!
“要是真的……餓死了呢?”他想反駁,可是又懼怕妻威。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會餓死?”
“我當(dāng)然是因為……月夜還小,所以……”
“你有空擔(dān)心她會不會餓死,還不如擔(dān)心自己的孩子今兒個有沒有吃飽飯!”
“他們怎么會吃不飽?”
“你以為憑你現(xiàn)在每個月那點銀子,能讓我們母子三人吃得飽、穿得暖?”
大伯母怎么看都像是吃得很飽的那種人吧!赫月夜歪著腦袋,看著譚芙蓉身上晃動著的肥肉。
“總之……我……我不會讓月夜餓死的!
“那就是想讓我們餓死?”
妻子咄咄逼人,而丈夫則猶猶豫豫的據(jù)理力爭。
赫月夜眨著那雙烏黑的眸子,終于忍不住插話,“大伯,你們商量好了沒?我到底要不要死。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