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害他受傷的!
這個事實,讓白以芯帶著沉重又愧疚的心情,送裘德到他指定的醫院。
他一定在生氣,因為一臉神色難辨的他,沿路除非必須指路外,幾乎都沉默不語,甚至連一點玩笑也不開。
她真的很想問他為什么這么晚會出現在葛拉飯店那里,但又不敢問。
在醫院急診室的外面,她等了快一個小時,他的手傷才終于處理完成。
「差點射斷你的肌腱了,你得小心點!挂粋長相頗帥的華人醫生跟裘德一起走「我的外科技術可不是只為你學的!
「我知道,我又沒受這么多傷。」
「咦?這是在你家發燒的那位小姐?」柯驛風在看到白以芯時,突然眼睛一亮。
柯驛風看了裘德一眼,眼神有點曖昧,然后笑著走到白以芯面前,熱情的跟她握手寒喧:「你好,小姐,我姓柯,柯驛風,真高興你現在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你好,我叫白以芯,我見過你嗎?」白以芯困惑的看著他。
「之前我去裘德家里出過一次外診,因為你發燒了!箍麦A風笑著說,他擁有多個醫學的學位跟證照,所以外科跟一般內科他都能處理,「現在應該沒事了吧?你看起來漂亮多了,只是……」他故意看了裘德一眼,「你現在看到這家伙,還會覺得想吐嗎?」
「想吐?不會啦!請問醫師,他的傷口接下來該怎么處理?需要吃什么消炎藥嗎?」雖然裘德想推著她的腰要她往前移,但她還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只顧著問柯驛風。
「不用,他身體好得很,自己應該都會,而且……聽說白小姐你是獸醫,是嗎?」
「咦?是。
「那給他隨便吃點動物用的消炎藥……呃?!?」柯醫師才說到一半,突然,肚子挨了結實的一拳,他瞠目張嘴,連叫都叫不出來。
「走吧!不要跟這種人廢話這么多!刽玫吕滓孕镜氖,直接就往外走。
「你打他??」
白以芯還在轉頭看著柯醫師,他搗著肚子蹲在地上的模樣,好像真的很嚴重,「他不會有事吧?」
「別管他,這是醫院,停尸間就在樓下!顾麕е叱鲠t院,往停車場走去。
「你怎么能打你的醫生。俊
「輕輕一下而已。他不會死的!共恢罏槭裁,聽到她為了別的男人譴責他時,他竟然覺得心頭有股悶氣。
「話不是這么說……」
「那就不要說。鑰匙在你那對吧?」
「沒錯,你還不能開車吧?」她把鑰匙遞給他,他用右手接過去。
「要開也是可以。」
方才,他的左手腕傷得頗嚴重,可以說是完全使不上力。但現在包扎好了,開車應該還可以。
「那不行,讓我來!顾龍詻Q的搖頭,又伸手跟他拿鑰匙。
「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回家?」
他挑眉望著她,一臉好笑的神情。
白以芯臉一紅,那雙藍眸又該死的恢復了之前那種性感慵懶的迷人模樣。
「不是跟你一起回家,」她干脆自己從他的右手中拿走鑰匙:「我送你到家休息后,明天一大早我就叫出租車回葛拉飯……」話還沒說完,她的眼神突然凝在他的右她一把拉起了他的右手,放在停車場的燈光下,「這是……」
「怎么了?」
裘德望著她,那雙黑瞳中的眸光有著前所未見的柔和,令他感到胸口莫名一緊。
「讓我看看你的手,放松,別動!顾敲利惖捻饴湓谒挠沂稚,一臉的關懷與不舍,「怎么會有這么多傷口?新的舊的……多到不可思議,這邊還在流血呢!」
「我練拳擊,而沒戴手套時,揍人就難免會有點小擦傷。」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藍眸看著她那低俯在他面前的容顏上,她可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有多么美麗?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神,是如此的……動人心弦,又滿載毫不遮掩的關懷。
而她身上穿的睡衣,那略微敞開的領口間,柔軟白皙的胸口上性感的溝影彷佛正在誘惑著他。
「這么多傷口,真的沒事嗎?那個柯醫生怎么不幫你順便處理一下呢?」白以芯捧著他的大手,有點氣憤的說。
裘德俊美的唇角莫名揚起,「真的,我不礙事!
「不行!我得幫你洗這些傷口,萬一感染就不好了!故撬λ軅,她該負起責任。「你家應該有醫藥箱吧?」
「要問霍華!
「那等等去二十四小時的藥局買一個好了。裘德,我們回去吧!」不自覺的,她叫了他的名字,還用了「我們」這個詞。
她的聲音喚著他的名,聽起來是如此的自然,彷佛他這輩子已經聽過無數次了。
他不由自主的揚起嘴角,「好!我們回去。」
。
從她一踏進地下那寬敞明亮,可以登上雜志封面的廚房時,就發現看著液晶電視的他神情顯得有些不悅。
白以芯皺起眉,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拿著剛才從浴室里拿出的毛巾把手擦干,然后,她走到他所在的吧臺旁,攤開之前她買來的醫藥箱。
「鳥都沒事?」他知道她先去溫室喂鳥。
因為下午在廣場發生的事,所以她今天沒有來喂過牠們,一直到剛才到了他家時,她才想起這件事。
「對!」
「有點久。」
「抱歉……牠們午餐沒吃,又寂寞了一整天,所以我安慰了一下牠們!
「是!安慰動物不管病人。」
她聳肩,「反正這點傷又不會死人。糖糖跟武將四兄弟這么脆弱,我擔心牠們回去后心理會有障礙,覺得這陣子被人遺棄了!」
裘德瞇眼瞪她。她只關心那些死動物會有心理障礙,卻不管他這個活生生的人?
「是!」他語氣譏諷。
越是想叫自己別在意,他的眼神就越是離不開她,她的一舉一動都帶著種溫柔的感覺,甚至是拿出消毒棉花棒,擺在藥水罐里的模樣,也帶著一種讓人感到堅定的溫柔。
可是,當她開始清潔他那些瑣碎的擦傷,他卻發現,她洗去凝結血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輕柔。
「呃……」他盡量忍耐了,但還是忍不住咬牙悶哼了一兩次。
「啊?抱歉……」聽到他的悶哼聲,她連忙放輕了動作,還輕吐了下舌頭。
天……她差點忘記了,人類皮膚的觸覺比動物更敏感許多。
「你根本沒誠意!
聽到這句充滿埋怨的話,她忍不住抬頭瞪他一眼,「只要你是動物,我就會有誠意。」
「我不是那種動物。」
「我知道!
「所以呢?你就不用管我心里的感受了?」
她一震,知道該來的躲不掉,剛才送他回來時,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他為了她身陷險境,不顧自己的安危,今晚……她真的再也找不到理由拒絕。更何況,其實她也想要他,就算有天會分手……
無奈一聲嘆后,她輕道:「我沒有不管!
剛才在溫室那躲了這么久,其實就是在給自己心理建設啊!
她告訴自己不要在意裘德的過去,告訴自己該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放任自己,起碼在紐約的這段日子,她想……該放任自己去喜歡他、接近他……
可是,她卻又恐懼后果,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會像裘德過去的那些女人一樣,那樣瀟灑的離開他。
她將會心碎……
因為她喜歡上的并不是那個花花公子的他,而是討厭動物卻還是會去喂鳥;是一開始跟她敵視,卻還是愿意照顧她這個病人;是那個說話風趣,喜歡看著星星游泳,還在她最需要時,溫暖的喂她吃藥,叫她不要作惡夢,要作好夢的男人……
「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