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愉過后,疲憊的昏睡一夜,翌日清醒過來,斯凝玉冷靜的穿妥衣物,面對一旁仍倦懶的躺在大氅上的男人,沒有給予一絲笑顏,而是冷凝的出聲。
「我警告你,離開這個山洞之后,不準向任何人提起我是女兒身的事!
任狂慵懶的枕著手臂,笑看著她。
「為什么?」
「你只管照做就是!顾鼓癜迤鹉樋桌渎暩嬲]。
任狂宛若一只還沒有被喂飽的頑劣貓兒,唇上漾開一笑,低沉的嗓音吐出威脅。「你若不告訴我原因,一走出這洞口,我首先就去向你太君揭發你是假男人的事!
聞言,她大怒,「你敢?!」
「玉弟說呢?我敢不敢?呵,我差點忘了,現下應該改口稱呼你玉妹才是!
「你……」嗔怒的鳳眸死盯著他,卻也明白依這男人的心性,除非她告訴他原由,否則他真會那么做。
垂目思索片刻,斯凝玉抬眸,幽幽啟口。
「你還記得當年我們在何處結識的嗎?」
「當然記得,在一座墓前!
「你曾問過我,那墓里躺著的人是誰!
他頷首,「沒錯。」但她當時并沒有告訴他,此刻他隱約明白了她隱瞞自己女兒身的事,恐怕與此大有關系。
「那座墓里埋著的人是我的孿生弟弟,名喚鎮玉。」
任狂霍然想起當年在墓碑上看過的名字,瞬間脫口而出。
「那么你的名字莫非是……斯凝玉?」
從他的口里聽到舍棄已久的名字,她神色一黯。
「沒錯,我的名字刻在我弟的墓碑上,陪伴著弟弟長眠于地底,而我則頂替著他的名字,以他的身份活在這世上!
「為什么?」
斯凝玉閉了閉眼,將所有的秘密全盤托出。
聽完她的解釋,他雖然震驚,也不免有些疑惑!鸽y道這么多年來,你太君都沒有察覺哪里不對勁嗎?」
「你不也直到昨夜,才知我是女兒身嗎?」她苦笑著反問。
「說的也是。」他湊近她,仔細端詳她的容貌,「你面貌清潤如玉,舉止又毫無忸怩的女兒嬌態,且又巧妙的以領口遮住喉結處,不讓人發現異狀,耳垂亦無耳洞,就這些外觀而言,確實不容易令人聯想到你是女兒身之事!
斯凝王點頭。那是因為她不喜在身上佩戴耳飾,所以才沒穿耳洞,且她身形又較一般男人略高一些,自幼便與弟弟一同學習武藝,讓她沒有一般女兒家的嬌態,因此偽裝起男兒身,自然逼真。
可任狂遲疑的再問。
「不過縱使你偽裝得再好,這么多年下來,難道沒有露出破綻之時嗎?」
「我和我弟一出生便一直生活在一塊,他的性情和習性我自然了然于胸,況且從小到大,我們不知扮成對方幾次了,除了早已過世的娘,從來也沒人能認得出我們!
她接著說:「加上他過世那日,我看見尸首后震驚得接連數日不吃不喝,后來太君與莊內的人都認為我是因為過度悲傷,所以才會整個人劇變。」
「所以你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扮演起因為失去孿生姊姊,而改了性格的斯鎮王?」
她再次頷首。
見她因談起往事而面露憂傷,任狂不忍的將她抱入懷中,俯唇在她額心輕印下一吻,「我會讓你恢復原本的身份!
「不……」她話未及說完,便被他給截住。
「你不可能頂替著你弟的名字活一輩子,我知道你顧慮著太君,但這么欺騙她,又豈是孝道?」
「她年事已高,承受不了這種打擊的,我只希望能讓她安度百年,這有什么不對?」
他質問:「若換成是你,情愿被人這么欺騙一輩子嗎?」
「我……」
「放心吧,我不會貿然告訴她真相,」知道她心頭憂慮的事,任狂承諾,「我會想到一個周全的法子再說,F在該來談談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他的眼神令她頓時生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唇角噙笑,慢條斯理的開口。
「你昨夜把我推倒,應該會對我負起責任吧。」
「負……責?」昨夜分明是他故意誘惑,而且所有的便宜都被他給占盡了,他還想她負什么責任?
他眉梢輕佻,「昨夜你如餓虎撲羊把我給吃干抹凈,盡管如此,我還是竭盡所能滿足你那如無底洞的需求,沒有任何怨言!
餓虎撲豐?無底洞的需求?面對他這種不實的指控,斯凝玉氣得一張嬌顏乍紅乍白。
瞅睇著她,任狂接著說:「你應該不會不認帳吧?」他嗓音低柔得令她渾身爬滿雞皮疙瘩。
究竟是誰把誰給吃了?分明是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咬牙切齒的問:「你要我認什么帳?」
任狂笑嘻嘻的說出唯一打算,「你應該會嫁給我,跟我回無爭島吧?」
「不可能!」斯凝玉不假思索便脫口道。跟他回無爭島,那么斯家莊怎么辦?太君又該怎么辦?
「嘖嘖嘖,吃掉了我還敢賴帳,你說說我該怎么處罰你?」他一手擱在她腰問,微一施力,讓她的身子密密的貼著他的,抬起她的下顎,狂放的眼瞳微瞇,似在思量著要怎么處置她。
「我不可能丟下太君和斯家莊跟你走!顾难凵窈敛煌讌f的與他對峙。
他勾唇揚笑,眼里卻不露笑意。
「看來在你的眼中,你太君與斯家莊都遠比我重要多了,這真讓我不開心!顾浅2幌矚g這種排在第三位的感覺。
他危險的語氣令她倏然一驚,驀然掙開他的懷抱。
「你想怎么樣?若是你敢傷害斯家莊與太君,我這輩子永遠不原諒你!」知他素來膽大妄為,只要想做的事,沒有什么做不出來,她不得不放出狠話。
「一輩子?唔,聽起來挺嚴重呢!顾簧踉谝獾哪闷鹇湓诘厣系囊挛铮掏檀┥。這時有兩個東西從他袖里滾了出來,他拾起,笑瞇了一雙邪肆的眼。
「當初以為你是男的,所以捏了這兩個娃娃,現下可用不著了!
斯凝玉投去一瞥,手里被塞進兩個泥塑娃娃,一看之下,皺攏了一雙英氣的劍眉。只見兩個男娃娃全身都光溜溜的,一絲不掛。
「你捏這做什么?」
「原本是打算用來教你兩個男人之間要怎么尋歡作樂,為了讓你易于明白,我可是參考了不少春宮圖,用心揣摩,才捏出它們的!顾钢鴥勺鹉型尥,加以說明示范,「你瞧它們的下半身,我可是捏得特別仔細,男人跟女人不一樣,所以這個要放進這里……」
「你給我住口!」斯凝玉頓時面紅耳赤,窘迫得聽不下去。
「噫,你不想知道兩個男人要怎么做嗎?」
「不想,一點都不想!」她羞紅了臉。好端端的,誰會想知道這種事!
他卻一臉惋惜,「嘖,真可惜,當初以為你是男人,我可是研究了不少這類的書和畫呢!
斯凝玉氣惱的拂袖離去,不想再理會他。
任狂則慢吞吞的跟在她身后,洞外天清氣朗,一如他此刻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