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玩得不亦樂乎,直到他們汗水淋漓、氣喘如牛地坐在地上,再也打不動之際,杜媺薇隔著廚房的窗戶對他們招手呼喊。
“你們餓了吧?我煮了好吃的廣東粥喔!快點一起來吃!”
祥燁猶豫地看向屋內,不知該不該進去?他已經無法抗拒媺薇的美食了,她的手藝有媽媽的味道,他愛到無法自拔。
“走吧!”衛(wèi)子鈞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就像朋友一般,雖然,他們什么話也沒多說。
這一晚,是兩個禮拜以來……不!是這么多年以來,他們三個人第一次一起同桌吃著美味佳肴。
雖然餐桌上的氣氛還有待改進,但對衛(wèi)子鈞父子倆來說已經是難得的進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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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表現自己對兒子的生活了若指掌,每天早上一起用餐時,衛(wèi)子鈞都會興致勃勃地討論昨夜線上游戲的結果,漸漸地,衛(wèi)祥燁也會加入這個話題。
BILL和SASA這兩個網友每次都陪他玩到最后,經過一場激烈的廝殺,你來我往、互相較勁,最后,IE總能險勝過關。
對衛(wèi)祥燁而言,線上游戲和籃球運動是他唯一發(fā)泄精力的方式,而狗兒WEI則是他唯一的知己。
昨夜上網玩電動玩到凌晨,今早衛(wèi)祥燁起床時已經超過時間,上課都快遲到了。雖然只有半天課,但是這堂課的教授很嚴格,他不敢隨便蹺課。沖到樓下時,杜媺薇已經替他裝好早餐,衛(wèi)子鈞則已發(fā)動車子,在車上等他了。
其實衛(wèi)子鈞和杜媺薇根本一夜沒睡,一個是怕睡過頭會來不及做早餐,一個是怕兒子會遲到,所以兩人干脆不睡,決定等到把該做的事情做完再補眠。
“你要遲到了。來,我載你!毙l(wèi)子鈞降下車窗對著祥燁喊。
“你……”爸爸要載他?還真是稀奇。
“我順便帶WEI到公園蹓一蹓,中午等你下課一起回來!盬EI日也在車子里,對主人吠了幾聲,算是打招呼!
“快點上車!”衛(wèi)子鈞又喊。
衛(wèi)祥燁不及多想,趕緊抓起書包跳上車,車子立即呼嘯而去。
趁著衛(wèi)祥燁到學校上課的時間,衛(wèi)子鈞坐在公園的椅子上小憩,補了一下眠,WEI有狗鏈系著,乖乖地在旁邊等,沒有亂跑。
正午時分,看到爸爸真的在校門口等他,衛(wèi)祥燁的心情一瞬間飛揚了起來。
孩子總是期待爸媽來接他下課,而這還是他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如愿以償。
衛(wèi)子鈞對他揮手。“祥燁!”
小狗WEI看到主人,也興奮地搖起尾巴,結果衛(wèi)子鈞一不留神,WEI就掙脫狗鏈的束縛,直接奔向對街的校門口。
突然,一輛車駛了過來!
“WEI!”衛(wèi)子鈞大吼,千鈞一發(fā)之際,他沖向前抱住了狗,整個人摔到人行道上。
衛(wèi)祥燁臉色發(fā)白地奔過去,連忙扶起他。“爸!你有沒有怎么樣?要不要緊?”
衛(wèi)子鈞苦笑!拔摇_好像扭到了……”
“為什么?”祥燁不解地看著他,WEI則在一旁嗚咽著,仿佛知道自己做錯事了!澳銥槭裁丛敢鉃閃Ei這么做……”
“你不是最愛WEI嗎?我當然要保護它。 毙l(wèi)子鈞毫不猶豫地說。
“爸爸……”祥燁的心底無比激動。
“扶我起來吧!兒子。”衛(wèi)子鈞調侃道:“我看,要換你載我回家了!
“這有什么問題呢?”衛(wèi)祥燁體貼地扶起扭傷腳的爸爸,一步一步慢慢朝車子的方向走,一邊還不斷提醒:“小心,不要跌倒了!
衛(wèi)子鈞小心翼翼地坐上車之后,開口和衛(wèi)祥燁聊天!澳阌洸挥浀眯r候因為我常常不在家,怕你孤單,就買了一只小狗老威來陪你……”
“當然記得,那是我最愛的一只狗,它死的時候,我還大哭了好多天……”想到老威往生時的情景,祥燁依舊很難過。
老威是他們父子之間唯一的回憶,回想起過去,一種遺落已久、現在又聯系起來的溫暖感覺,緩緩在他們心底蕩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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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受傷的衛(wèi)子鈞短時間內不能走路了。
幸好,他的受傷也獲得了一些代價──祥燁對他的態(tài)度改善許多,會跟他一起聊天,也不會像過去那樣冷漠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衛(wèi)子鈞每天晚上還是一樣匿名跟兒子一起打電玩,衛(wèi)祥燁則始終被蒙在鼓里,可是,這世界上并沒有永遠的秘密,很快地,祥燁發(fā)現了真相……
這一夜,祥燁打電玩打累了,先跟網友說好暫停十分鐘,讓他休息,下樓喝水。
衛(wèi)祥燁下樓之后,發(fā)現爸爸的手機遺留在餐桌上,他好心地幫他拿上樓,怕他誤了重要的公事就糟了。
他知道爸爸很忙,最近更因為一直待在美國的緣故,在臺灣的秘書只能每天用電話或視訊不停地跟爸爸聯絡公事。
來到衛(wèi)子鈞的房間外,他正想敲門時,卻突然聽到杜媺薇說話的聲音──
“子鈞,你每天跟兒子打電動,好不好玩。俊
“好玩。∠氲接螒虻膶κ志褪亲约旱膬鹤,兩人隔著一道墻互相較勁,這種感覺實在很特別。他以為我是未曾謀面的網友BILL,其實我們骨肉相連,藉由電玩,我們父子的感情似乎也逐漸加溫了!
“真希望有一天他能諒解我們相愛的事,也能原諒你這個一直忽略他的爸爸……”杜媺薇深深企盼著這一天的到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
祥燁腦袋一片空白地走回自己的房間,呆坐在床上。
也許過去衛(wèi)子鈞真的不是個好爸爸,但是,這一刻,他知道衛(wèi)子鈞是真心想要修補他們惡劣的父子關系。
人都會犯錯,難道不能再給爸爸一次機會嗎?
仔細想一想,他釋懷了。這么多年來對爸爸的怨恨,這一刻突然就像破掉的氣球般,再也沒有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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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衛(wèi)子鈞腳復原時,已經是暑假未了。
這天早上,衛(wèi)子鈞和杜媺薇下樓,驚訝地看到祥燁整理了一袋行李放在門口,桌上放著三張飛回臺灣的機票。
“祥燁……”
“爸爸,你腳都好了,為什么還留在這里?”衛(wèi)祥燁搶先開口。“不是應該要回臺灣了嗎?”
“可是……”衛(wèi)子鈞遲疑。
“媺薇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你不是說要娶她嗎?你不回臺灣娶她,難道要等她大腹便便嗎?到那時,她穿婚紗會很丑的!
這番話讓杜媺薇和衛(wèi)子鈞感動莫名。
“祥燁,謝謝你……”杜媺薇紅著眼道謝。
祥燁的個性外冷內熱,不會說什么惡心的話,他依然故我,面無表情地催促著。“飛機起飛的時間是下午,我想你們還有一個早上的時間可以整理行李,不過還是要快一點,不要錯過班機時間……算了算了,我上樓幫你們一起整理行李吧!”
“祥燁,我……我知道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總是缺席,我不是個好爸爸,以后,我會努力地彌補你!毙l(wèi)子鈞終于了解沒有做不到的事,其實只要有心開始,就永遠不會太遲。
祥燁看著爸爸,話中有話地說:“我很喜歡網友BILL,他的戰(zhàn)力一級棒,以后,如果他能常常上線跟我尬網就好了!”
“沒問題!”衛(wèi)子鈞看著兒子,兩人會心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