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席花月會提議要“順道”送她回家,是因為察覺到她心底的恐懼害怕而伸出援手,她以為頂多就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后,她和他就會回到各自的生活軌道上,那段兩人一起下班回家的時光會成為她心里最美好的記憶。
最初的一星期過去,雖然她很不舍也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是在她心底仍舊存有一絲絲期盼,希望他還能夠繼續“順道”送她回家。
也許是她的希望恰巧被天神聽見了,所以成真了。
他非但沒有停止“順道”送她回家的念頭,還“順道”上了癮,索性連上班也“順道”過來接她,轉眼已經一個多月過去。
像他這么優秀出色的男人是所有單身女子夢寐以求的對象,只要他愿意,即使是冰山美人也會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何況是她。
這段日子,有時,他會直接載著她到餐廳去吃飯,吃完再送她回家。
有時,他送她回到住處樓下的時候,她會請他上樓坐一下,喝杯咖啡、聊聊天。
有時,即使她又冒失莽撞地闖了禍、出了糗,他仍是優雅從容地陪著她一起收拾善后。
他是喜歡她的吧!她可以這么想嗎?
即使他未曾有過任何表示,一個男人會這么關心一個沒有關系的女人,應該就是喜歡了吧。
只要一想到席花月,她的一顆心就撲通撲通地狂跳,心情也甜蜜得幾乎可以擰出汁來——
“啪!”右臉又痛又麻,黃樂的笑容被打僵在臉上,她的浪漫情懷也被打碎,眼角泛著淚光。一整個震驚錯愕到了極點,她望著眼前盛怒的女子,趙特助!
“不要臉的女人!為了勾引花月,你還真是使出渾身解數了呢!壁w珈茜尖銳而緊繃的音調引來行政部所有人的注目,但沒有人出手干預,因為誰都不想得罪執行長的得力助手。
她也叫他花月?黃樂捂著火辣辣抽痛的臉頰,腦海里疾速掠過一抹什么,快得她來不及解讀!拔覜]有……”
她知道她是席花月的特別助理,也知道她看她不順眼,但是她究竟犯了什么錯讓她氣成這樣,還用那樣的措詞辱罵她?
趙珈茜的火氣更熾,“表面上裝出一副清純的樣子,暗地里卻盡做一些狗屁倒灶、雞鳴狗盜的事,你真厲害!”今天早上要出門上班的時候,竟被她撞見花月和黃樂一同自另一棟大樓內走出來。即便是此刻想起來,那種胸口像被狠狠地揍了一拳的劇痛,依然清楚得讓她無法喘息。
頓時,行政部職員辦公室內一陣嘩然。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天底下有那么多的男人,你為什么非要來搶別人的男人不可?”趙珈茜抓住黃樂的手,有些失控地低吼。
她的手被她抓得很痛,“我沒有搶別人的男人——”趙特助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她既沒有美艷動人的容貌,也沒有性感火辣的身材,更沒有厲害的交際手腕,她用什么去搶別人的男人?
她又搶了誰?
況且,她最厭惡的就是破壞別人感情和婚姻的第三者,怎么可能還去做那樣的事!
但她的心底深處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
“你敢說你最近沒有和花月走得很近?你敢說今天早上你們不是一起來公司的?”
越說趙珈茜越心慌,她原以為花月很快就會對黃樂失去興趣,一切都會恢復原來的樣子,她和花月的關系不會受到破壞。
但她錯了。
她待在他的身邊已經兩年,她很清楚,倘若不是她主動親近他,即使在他身邊待再久,她和他仍舊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不可能再有其他。
而花月對黃樂的關注早就超出正常范疇了,她從沒見過他這么關心哪個女人、在意哪個女人,只有黃樂……她不敢去想其中所代表的意義。
“……”黃樂默認了。
“你是用什么樣的手段才把花月騙上你的床?”嫉妒和可能會失去席花月的恐慌讓她口不擇言,只想傷害黃樂。
周圍的抽氣聲此起彼落。
“你誤會了,我們沒有……”一手被鉗制的黃樂既尷尬又困窘地想解釋。
“怎么?敢做卻不敢當?”趙珈茜嘲諷。
“我什么都沒做,執行長只是好心地順道接我上班而已。”她不明白,趙特助也只是花月的得力助手,她憑什么這樣咄咄逼人地前來質問她,還動手打她?感覺就像是抓奸在床的老婆。
順道?趙珈茜的面色一變,“你現在是在向我炫耀、示威了?”
她只是想解釋,為什么會變成炫耀、示威?就算她喜歡花月,也不是什么罪大惡極、不可原諒的事吧。
面對黃樂一臉坦然的模樣,趙珈茜氣憤地高舉起另一只手,卻陡地被緊緊扣住。
“鬧夠了沒?”清冷的嗓音像把利刃刺進趙珈茜胸口。
她一震,艷麗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花……”
席花月的眼神銳利地射向她,“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去……”簽約了嗎?
“我把手機放在桌上——”如果不是他突然發現而折返,也不會湊巧地聽到珈茜到行政部興師問罪的消息。
趙珈茜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放手!惫饪袋S樂臉上鮮明的五指印,他也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我……”她僵住。
“需要我再說一次嗎?”向來淡然的語氣明顯多了一絲火氣。
她放開抓住黃樂的手,頹然地退了一步。
放開趙珈茜的手,席花月關切地上前查看黃樂的情況,心里滿是不舍!澳銢]事吧?”
“還好!彼戳怂谎,又瞄向神色黯然的趙珈茜,腦海里滿是問號。
他避開她的眼,拉著她就要往茶水間去!氨笠幌驴梢韵[!
黃樂忽然明白了,心悄悄地一沉,輕輕地掙脫他的掌握。
“冰塊來了!毖凵芎玫陌⒘,早在席花月踏進行政部時就飛奔到茶水間用毛巾包了冰塊回來。
“謝謝,給我就好!毕ㄔ陆舆^毛巾,一手拉來黃樂替她冰敷,沒給任何人置喙的余地。
“執行長不用這么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卑⒘岬难劬康亓亮似饋恚磥磉@回她押對寶了。
黃樂瑟縮了下,避開他的觸碰。“謝謝,我自己來就行了!
“黃樂?”她的推拒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樂樂!”夏威一聽到消息就立即趕過來,捧著她的臉。“是誰對你動手?我去替你討回公道!
一旁的席花月有股沖動想上前打掉夏威的手。
“沒事,只是有一點誤會,等我一下。”她轉頭瞧見了行政部經理,“經理,我下午要請假!
“嗯!彼麥柿怂募伲澳憔突厝ズ煤眯菹。”
“謝謝經理。”她將私人物品收入包包中。
席花月不假思索地道:“我送你回去!
她婉拒了,“謝謝執行長的好意,不用麻煩了,夏威會送我回去!
“執行長,你放心,我會負責把樂樂送到家。”夏威比了個0K的手勢。
“我們走了啦。”她拉著他就往外走。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他和趙珈茜之間肯定有什么關系,倘若趙珈茜只是特助的身份,她怎么敢又憑什么來質問她、指責她。
黃樂的身體驀地一僵,臉色忽然有些蒼白。
如果……如果他和趙珈茜真的是情人,他為什么還要接近她、對她那么好?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