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她學不來蕩婦的放縱,所以第一次勾引當然凄慘的以失敗告終。趙星絨很苦惱的支著下巴,苦思絕佳對策,看得蓮兒一臉擔憂。
“公主,您是不是還在為駙馬爺的事情心煩?”公主嫁到宰相府已經有三天了,這三天附馬爺每天都在書房的偏廳入睡,搞得府里上下都知道駙馬爺不愛公主。
“蓮兒,你可曾耳聞怡香樓的崔紫嫣?”
“奴婢當然聽過,誰不知道那紫嫣姑娘不但人生得漂亮,還才華出眾,無論琴棋書畫在皇城內都是首屈一指,不知多少名門闊少、富家公子都馬不得成為紫嫣姑娘的入幕之賓呢!
趙星絨若有掉以輕心的揉著下巴。“難怪藺遠彥這么自傲的男人也會對她動心!
蓮兒一聽,嚇得臉色一白!肮鳎蛇要多想!駙馬爺他--”話未完,就見她家公證突然起身!翱磥砦业糜H自去會會崔紫嫣才行!睘榱四鼙M早讓藺遠彥對自己產生興趣,不如去會會那妓院頭牌,在她身上學些本領。
蓮兒卻不這么想,見自家主子一臉憤慨,分明打算去怡香樓踢館!肮,這可使不得!萬一被駙馬爺知道您私下去找紫嫣姑娘,必會惹怒駙馬爺。”
她靈機一動!吧弮,你去給我找幾套合身的男裝!壁w星絨沒看到蓮兒一臉擔心受怕的模樣,起身便 向梳妝臺走去,想也在學校讀書時曾參加過話劇社,還女扮男裝演過西門慶呢。
既然藺遠彥喜歡名伶艷妓,那她去偷藝,學些本事也不為過。
最后,她在蓮兒擔憂的注視下,還是第一次踏入除了皇宮和宰相府以外的地方。
沒想到南朝皇城居然如此富饒,街頭巷尾皆是一片繁華景象。她好奇的東走走西逛逛,直到日上三竿,才想起自己此番出門的真正目的。隨便打聽了一下怡香樓的位置,直到一幢四層高的奢華建筑物出現在眼前,她不由得暗自心驚。
這怡香樓哪像是一所妓院,它比一幢王府還要壯觀。
多少貴族闊少進出這扇門,臉上皆掛著布滿淫欲的滿足笑容。
“喲,這位小公子好生面善,今兒來怡香樓,可是想找個姑娘開開心?”還沒等趙星絨欣賞完環境,手臂就被人扯了過去,就見一臉媚笑,渾身散發著嗆人香味的老鴇咧著血紅大嘴,色迷迷的對著她露出惡心至極的笑容。
她渾身頓時打了一個冷顫,但轉念一想,她此次是來尋找樂子的,而且出門前又精心把自己打扮成成一個俏公子的模樣,就連蓮兒見,臉上都忍不住透著兩朵可疑的紅暈。
定下心神,趙星絨手中把玩著一柄白玉骨扇,身著銀白錦袍道:“聽聞怡香樓及皇城第一樓,里面的姑娘個個美麗溫柔,本公子今天前來看看!薄皠邒,這位小公子打哪來的?好生英俊啊!”“小公子姓啥名誰?可是皇城人士?”
趙星絨腳丫子才剛踏進門內,立刻被幾個俏生生的花娘胎給包圍了!按夯ㄇ镌,招財進寶,這位公子可是咱們怡香樓的貴客,你們幾個可要給我好生招待,知道嗎?”
老鴇是何許人也,光是看趙星絨一身行頭,那把白玉骨扇、腰間佩帶的玉片,即知其出身非富即貴,肅然要好好伺候。
“慢著。”趙星絨面露輕佻,“本公子今兒個可是慕名而來,聽聞怡香樓有位紫嫣姑娘名滿皇城,可否有這個榮幸與紫嫣姑娘見上一面?”“這……”見老鴇猶豫,趙星絨立刻從衣袖里取出一錠金元寶,故意在老鴇面前晃了晃。
“無妨,若是紫嫣姑娘今兒個沒空,本公子擇日再來就是!薄鞍盐寡焦忧伊舨,紫嫣丫頭昨兒個睡得晚,怕沒啥精神,這就這派人吩咐一聲,讓她迎接公子您!
老鴇一見金光閃閃的金元寶,哪還顧得了太多,急忙從趙星絨的手中奪走金元寶,揣在自個懷中。
“你們幾個先給我好生伺候這位公子,我去叫紫嫣!崩哮d前腳剛走,趙星絨便被幾個色女團團圍住。
“公子生得可真好看,瞧這皮膚,比咱們女人還光滑細膩!睆U話,我本來就是女人。趙星絨在心里腹誹。
“不但人長得俏,皮膚好,連氣質也與眾不同,和那俊美的宰相大眾有得拼!薄笆前,可惜宰相大人娶了那個刁蠻又放蕩的公主,不知傷了多少少女的心!
眾人七嘴八舌,倒是引起趙星絨的注意。
“幾位好姐姐,看來你們對咱們城里的宰相大人很了解哦!薄爱斎粐D,宰相大人可是咱們怡香樓的?湍亍!薄翱墒俏衣犝f朝廷官員不是禁止踏足這種風月場所的嗎?”“喲,小公子這您就有所不知了。”
幾個女人見貴客不但生得好看,脾氣也好,頓時話匣子全開。
其中一個身著藍衣女人附耳趴在趙星絨的耳邊,小聲低喃,“全皇城的人都知道,咱們宰相大人和太子爺之間,關系可是很曖昧呢!薄笆裁矗!”趙星絨一驚,“太子和宰相關系曖昧?!可是宰相不是已娶公主為妻?”
“還不是迫于皇命難違,皇上容不得太子與宰相關系密切,才將公主強塞給宰相,只是苦了風流俊美的宰相,毀在那個放蕩的公主手里!壁w星絨聽她們左一句、右一句,把段寧善罵得體無完膚。難怪上次御花園里,皇上要將自己許配給藺遠彥的時候,太子要極力反對了,而且在婚宴上,太子也是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從頭到尾都不吭聲。
“嬤嬤,這位就是您說的那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嗎?”就在眾人七嘴八舌,扯著她亂道是非之際,一道如春風般柔軟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趙星絨抬眸望去,只見身著淺粉紗衣的少女翩然而至,聲音柔美,沒想到容貌更吸引人。
纖細如楊柳般的腰身,晶瑩如白玉般的面容,舉手投足間優雅輕柔,這哪是青樓女人,分明就是傾國傾城的絕麗佳人。
難怪連藺遠彥那傲慢男子也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知為何,趙星絨看到眼前這絕麗女子,心頭竟沒來由一窒,但見對方緩步向自己走來,身子輕巧一福。
“小女子崔紫嫣,見過公子!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眼前這女子,讓趙星絨不由得想起這首詩,喃喃道出口,不料她這一念,竟惹得對方微微挑眉。
“公子如何知道小女子由北國而來?”
“呃?”她一怔,隨即干笑連連,“隨口說說而已,在下哪知道紫嫣姑娘的故鄉在哪!
不知是她的行為舉止吸引了崔紫嫣的注意,還是她剛剛吟出的那首詩讓對方心頭大悅,她被請進了閨房。
可就在此時,老鴇突然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版虄,藺大人突然到訪,急著要見你!薄半y道這房里有什么見不得的客人嗎?”話落,就是藺遠彥已經不客氣的推門而入。
“藺大人……”崔紫嫣急忙起身跪拜,態度恭謹謙卑,目光中還帶著幾分畏怯,與剛剛的沉穩自信截然不同。
藺遠彥傲然而立,目不斜視的打量著室內唯一站著的男子,眉頭微微一聳,隨即蕩出一抹冷笑,“紫嫣姑娘房里果然有貴客。”“藺大人莫誤會,這位公子也是慕名而來,而且他并無……”就在老鴇試圖解釋,藺遠彥微微抬頭,一個眼神便讓老鴇還敢再多言,躬身悄然而退。藺遠彥面無表情的直直打量著男裝打扮的趙星絨,讓人看不也他是喜是怒。
垂眸看著仍跪在地上的崔紫嫣,他輕輕抬手。“起來吧,你身子嬌貴,不必每次都如此多禮。”
“謝藺大人厚愛!
“既然今兒有貴客在,不妨三人同飲!碧A遠彥像在自己家中,選了個舒服的位子便坐下來,“不知這們公子如何稱呼?”眼前這種狀況很荒謬,夫妻倆同時逛妓院,而且還都點了同一個花魁,幸虧藺遠彥沒認出她就是他的新婚妻子。
她作揖,“在下趙星絨,見過藺大人。”
“原來是趙公子,怎么有些面生?”他挑著眉,狀似問得漫不經心!霸谙履吮眹,因做生產,隨著爹爹來南朝走走!彼S口胡縐。
藺遠彥不再多問,只悠哉搖著手中的骨扇,但目光卻似有若無的打量著一身男裝的趙星絨。
趙星絨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若說藺遠彥認出了他,卻也不像;若說沒認為,為何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盯著她看?
真是的!丈夫在嫖妓,身為妻子的她都還沒有開口質問,卻要在這里忍受他挑剔的目光。
身為怡香樓的頭牌崔紫嫣自然懂得如何打破僵局。
“既然今日兩位公子皆有雅興,不如聽紫嫣彈奏一曲子可好?”藺遠彥依舊不動聲色,倒是趙星絨用力點頭,“好啊好啊,早聞紫嫣姑娘才華出眾,今日有幸聆聽姑娘彈琴,實是在下的福分!比绻切仗A的家伙別再虎視眈眈的死盯著她的話會更好。
崔紫嫣立刻取出一把古箏,面對兩人,纖細十指輕輕一撥,美妙音符傾泄而出。
直到一曲完畢,聽得入神的趙星絨才猛然回神,忍不住起身擊掌叫好,“好聽好聽,不愧是皇城第一才女--”
見那兩人皆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自己,她才發現自己反應太過激烈。
她尷尬的咳幾聲,“呃,我是說,這首鳳求凰彈奏得絲絲入扣,讓人不由得回想起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那段愛情!
“想必趙公子琴藝非凡!碧A遠彥表面上在聽崔紫嫣彈曲,但雙眼可是一刻都沒離開過身邊的趙星絨!安恢竟偎居袥]有這個榮幸聽趙公子也彈奏一曲呢?”“藺大人說笑了,小生不才,哪能與紫嫣姑娘相提并論!北砻婵此奇偠,其實趙星絨忐忑不安。
藺遠彥不語,只莫測高深的笑著搖著扇子。
倒是一旁的崔紫嫣聰明懂事,巧笑倩兮的走到她面前。“趙公子何必謙虛,若紫嫣沒猜錯,說不定趙公子的琴藝還在紫嫣之上,不知紫嫣請不請得動趙公子為我們彈上一曲,也好解紫嫣的疑惑!
一番話說得溫溫婉婉,讓人找不到理由拒絕。
趙星絨發現自己騎虎難下,藺遠彥分明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而崔紫嫣卻像在極力討好藺遠彥一般,毋需對方講明,也可以清楚對方的心思。
這兩人之間已經默契好到這種地步了?
心底升起一股淡然的失落,雖然她在這個時空不會停留太久,可那男人……好歹是她的老公。
“若趙公子實在彈不出來,本官司也不會勉強!辈豢戏,趙星絨眼帶薄怒的回了對方一眼,但嘴邊掛著笑容。“藺大人如此垂愛,小生怎可掃興!
她起身坐到古箏前,十指輕撫琴弦,憶起自己第一次彈古箏,還是嫂嫂親自輔導的,如今天人永隔。
不,再不久的未來,她也將投胎轉世,想到這里,不由得悲從中來,指間撥動間,回想起周杰倫的那首“東風破”--
一盞離愁孤單停立在窗口
我在門后假裝你人還沒走
舊地如重游月圓更寂寞
許半清醒的燭火不忍苛責我……
她邊彈邊唱,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不料她這副似悉似幻的神態,竟令藺遠彥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