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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三天,做完檢查,醫(yī)生確定陸玄武跟魏靜雅只有外傷,沒有性命危險,準(zhǔn)許出院。莊凱文收到通知,開了休旅車過來接他們。玄武制作的金智惠,知道陸玄武要出院也趕到醫(yī)院,她看到陸玄武跟魏靜雅豆動親密,很不爽。陸玄武向金智惠解釋:“智惠,以后魏靜雅是我的合伙人!
“什么?”金智惠呆住!昂匣锶?她嗎?”
“對,我已經(jīng)向魏靜雅坦承一切,她寬宏大量不跟我們追究,我決定釋出公司一半股份給她作為補償,另外——”他高興地宣布:“《警長英明》將可以正大光明的繼續(xù)拍攝,這幾天我沒到片場,晚點你打電話給我,跟我報告那邊的狀況,叫阿肥跟我聯(lián)絡(luò)。還有——他朝一臉驚駭?shù)慕鹬腔菡UQ劬,高舉跟魏靜雅交握的手!拔覀冊诮煌,以后她是我的女朋友!
“嗄?”金智惠瞠目結(jié)舌,大受打擊。“怎么有這種事?我不能接受,太夸張?zhí)闹嚵恕!?br />
“我了解你的感受!鼻f凱文非常同情地拍拍金智惠肩膀!暗阕詈孟嘈胚@是事實。”
陸玄武呵呵笑,看著金智惠!爸x謝你來接我,不過我們要搭凱文的車回去,你先回公司吧!彼麚ё∥红o雅,拄著拐杖,在莊凱文的陪同下回家休養(yǎng)。當(dāng)然,把魏靜雅也一并帶回家養(yǎng)。金智惠難過地看著愛慕的男人,不顧她的勸告,不但只是喜歡魏靜雅,看樣子還打算認(rèn)真交往,竟然連公司股份一半都給她。金智惠傷心哭泣,超沮喪的。愛情也太殘酷了,她失戀就算了,以后魏靜雅擁有一半股份,那不等于是她另一個老板?
“我會氣死——”金智惠拿出手機,狂Call姐妹出來聚餐,晚上要痛罵陸玄武,發(fā)泄一肚子氣,喝到爛醉,忘記失戀的痛,嗚嗚嗚……
在回程路上,莊凱文強烈表示樂意跟隨魏靜雅,搬進陸玄武家里,照顧陸玄武跟魏靜雅這兩位行動不便的家伙,直到他們康復(fù)為止。但陸玄武非常驚恐地拒絕了,堅持一切要自己來。開什么玩笑,讓莊凱文住進家里,他想跟魏靜雅親親多不方便!他搬出鄭文雯強烈需要管家跟助理編劇,把莊凱文引誘到鄭文雯那兒去了。
“鄭文雯嗎?她需要管家?”
“喔,相信我。”陸玄武竭力慫恿莊凱文!澳桥顺藢懜澹患了家事無能癥。沒有管家照顧,就像三歲孩童非常可憐無助,隨地便溺都有可能,這是地址,你快去報到吧!
聽到大編劇這么無能,莊凱文眼睛發(fā)亮,燃燒熊熊的斗志,興致勃勃地去找鄭文雯也,留下陸玄武跟魏靜雅獨處。
陸玄武迫不及待把門鎖好,把人關(guān)好。這下只有他跟親愛的女人獨處,贊。魏靜雅到處晃,觀察陸玄武的家。三十幾坪的一樓公寓,沒有豪華裝潢,也沒有名貴怕被碰壞的藝品,東西都舊的,老派但樸實耐用。
樟木桌椅,散發(fā)香氣。在液晶電視橫行的年代,陸玄武電視柜上的方型老電視機,反而鼴得古意。沿著客廳兩邊墻壁,深色木造大書柜,里面的書緊挨堆疊,有幾本沒放好直接躺在豎立的書本上方,看得出這是主人家常使用的書柜。
“喜歡這里嗎?”陸玄武帶她認(rèn)識新環(huán)境。她像貓瞇溜進剛生地方,東看看西瞧瞧,眼里充滿好奇。他們倆腳受傷,都一樣的拄著拐杖,跳跳跳地走,畫面很逗趣。
魏靜雅看陸玄武的廚房,沒經(jīng)過設(shè)計師打理,鍋碗瓢盆各有各的長相,連陶鍋都有。她還第一次看到很大的紅色陶鍋,伸手摸。陸玄武立刻得意的拎起來介紹:“這個啊,陶鍋有毛細孔,冬天拿來熬藥膳雞湯最好用,肉會軟嫩得入口即化,湯汁鮮甜潤肺,你沒喝過我熬的雞湯吧?保證不輸給炒飯。我三個弟弟個個都人高馬大的,全靠我這個做哥哥定時幫他們進補。他們住在另一個地方,改天我?guī)闳フJ(rèn)識,我看你瘦巴巴的,八成青春期沒好好進補吧?像你就是欠雞湯補,嘖嘖,真可憐,以后交給我——”
魏靜雅甜蜜蜜的笑著,喜歡他炫耀自己把弟弟們照顧得很好的模樣,也好愛他把她當(dāng)他的責(zé)任,那么天經(jīng)地義的呵護她。
“好了,你欣賞夠了吧?”他放下陶鍋。扯了扯毛衣!耙徽麄上午為了出院跑來跑去,忙得一身汗,我要去洗澡,你也來吧——”
魏靜雅不懂他的意思,呆呆站著。
“過來啊,你不來幫我嗎?我們兩個一個左腳受傷,一個右腳受傷,沒人幫忙怎么洗澡?所以你幫我擦背,我?guī)湍隳莻——”
那個什么?魏睜雅耳根著爆紅,兩頰燒燙,快尷尬死了。
魏靜雅覺得很不自在,雖然在醫(yī)院里和陸玄武有過幾次親密的撫觸,但像這樣大家脫光光,還是讓魏靜雅很窘。
貼著白磁磚的浴室,蒸汽氤氳?諝庵袕浡荔w小鋪的白麝香沐浴乳,絲柔般的香氣,魏靜雅老老實實地坐在浴缸邊,脹紅面孔,老實的幫他那片古銅色背脊用濕毛巾擦拭,完成擦背任務(wù)?墒顷懶渚秃懿焕蠈,一直回身偷襲她,因為魏靜雅沾了泳浴乳的肌膚,摸起來也像絲那么光滑迷人。
陸玄武才不用毛巾幫她擦澡,他轉(zhuǎn)過身子面對她,她坐在浴缸邊,受傷的左腳纏著保鮮膜,很安全地跨在浴缸前端,不讓水珠滴到。
陸玄武討厭拘束,右腿用大塑膠袋整個包起,拐杖扔一邊,雙手興奮地在她身上抹沐浴乳,按摩她的肩頭,渾圓的胸部,指腹磨蹭粉紅小巧櫻桃般可愛的胸尖……
魏靜雅呻吟,抱住他的肩膀,身體往后癱軟,他狡猾地逗弄她,故意惹得她欲望高漲,然后兩人熱情難耐,隨便地包好浴巾,很滑稽地扶著彼此,拄著拐杖一起跳回房的床上。
他們丟了拐杖,躺下,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延續(xù)浴室里未做完的事。陸玄武以狂野大膽的親吻,吻遍她的身體……
在這隱晦又甜蜜的房間里,他們盡興做愛之際,床的四邊暗暗地仿佛生出愛的結(jié)界,阻擋外面世界,趕跑現(xiàn)實人生,只剩忘我的交融,無私的神性光輝,眷顧這兩個相愛的人。
原來天堂不在天上,天堂在相愛的兩人所在。
尾聲
這間位于二樓的舊公寓,二十多坪大,屋內(nèi)殘破簡陋,堆滿雜物,墻壁長壁癌,屋頂有漏水痕跡。住在這里的兩位老人家行動不便,一個有中風(fēng)后遺癥右邊偏癱,一個是糖尿病患者。他們照顧自己都有困難了,現(xiàn)在,還要照顧自殺身亡的女兒留下的外孫女,非常吃力,過得很痛苦。
那是在羅彩星去世一個月后,魏靜雅跟陸玄武來到這里,探望他們,致贈白包。
“謝謝你們。我女兒太可憐了,到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她孩子是跟誰生的,連要找誰算帳都沒辦法找!崩蠇寢屪ブ红o雅的手臂痛哭。“我一想到我女兒,想到以后的日子,我就想跟著去死……”
她泣不成聲,一旁,羅彩星的爸爸有口難言,目光呆滯地默默流淚。這時,從小房間跑出個臟臟的女生,咿咿呀呀地跟魏靜雅和陸玄武打招呼。
“客人好——”
魏靜雅驚訝的看著這衣服骯臟,但目光聰慧的小女生。
“你好,你真有禮貌!
“那你要給我糖嗎?”
“我?我沒有糖,對不起!
小女生難掩失望,癟著嘴。老媽媽罵外孫女:“憨團仔啊,媽都死了還不知道哭,還想吃糖。連吃飯都有問題了還吃糖——”
“我有糖果!标懶鋸目诖贸霾蛷d送的薄荷糖,揉揉小女生的頭。“這個可以嗎?”
“萬歲!”小女生拆了塞進嘴巴,笑瞇瞇地品嘗。
魏靜雅看她鼓著腮幫子,極珍重地品味糖果滋味。這女孩還不知道憂愁,不知道窮苦,不知道自己前途茫!乃,起身告辭。
“打擾你們了,我們該走了!
陸玄武牽住魏靜雅的手,老媽媽送他們到門口,一直道謝。走出老公寓,他們走進夕光里,看見滿天彩霞。魏靜雅呆住,凝視天空燦爛的紅霞,這天的黃昏景色,好美——她停下腳步,看著紅霞,深思起來。
“在想什么?”陸玄武握緊她的手。
“想一件事,很……很荒廖的事……”
“想照顧那個女生嗎?”
“你怎么知道?”她驚訝地轉(zhuǎn)頭看著他。他微笑,“我當(dāng)然知道啦,我們在交往,枕邊人想什么,我也會有預(yù)感的,這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所以直覺變得很強,可以收到你的腦波——”
“不用講得那么玄!蔽红o雅哈哈笑了!翱墒恰梢詥?我想幫他們照顧孫女。接她來住,負(fù)擔(dān)她的生活。可是我在跟你交往,她卻是崔佑德的孩子……”魏靜雅擔(dān)心陸玄武會介意,可是他無所謂地聳聳肩。
“如果你問我意見,我百分百支持!我討厭的是那個不負(fù)責(zé)任消失無蹤的男人,可是小孩是無辜的。還有,你別忘了我養(yǎng)大三個弟弟,一個小女娃我還怕嗎?我也在想這個問題,羅彩星他們家這么窮困,不幫忙的話那個小女生以后不知道會過得多可憐,沒看到就算了,看到了不幫忙說不過去!
“是啊,我覺得良心不安,她還這么小,衣服臟兮兮的,又那么瘦,好可憐……”
“所以啊,反正你錢很多啊,反正我也經(jīng)濟寬裕,我們這種人最適合幫忙這種可憐的孩子。甚至可憐的貓貓狗狗都該收養(yǎng),賺的錢就是要花在這種地方是不是?”
“哇!”魏靜雅驚訝地廳著他。他真是讓她驚艷啊。
“不要哇了,我就知道你當(dāng)我是沒人性的家伙。告訴你,我可是鐵錚錚的好漢,有Guts的男人就會照顧弱者。”
“是啊!蔽红o雅頑皮地搓著雙手!拔乙彩侨跽撸沂侨跖,需要哥哥您的保護!
“從哪學(xué)來這種惡心的臺詞?什么哥哥?”
“電視劇都這樣講啊,你是制作人還不知道?”魏靜雅大笑。
攬住他的手臂,兩人踏上回家的路。
“我好高興喔! 她笑著,挨著他的肩膀走,興奮地計劃起來了——
“我要給那個不幸的女孩買很多漂亮的衣服、鞋子、玩具。我要給她很多很多的愛,對了,今天起教我做菜,我要當(dāng)她干媽,當(dāng)媽媽的一定要會做菜才行!
“知道,知道,我會教你!
魏靜雅覺得好幸福喔,深愛的男人也支持她的決定,而且想不到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家伙呢!
計劃順利進行,羅彩星的爸媽對于魏靜雅肯伸出援手,求之不得,將外孫女寄養(yǎng)在她和陸玄武的住處。魏靜雅跟陸玄武認(rèn)小星當(dāng)女兒,還請了傭人照顧兩個老人家。
她跟陸玄武商量好了,假如崔佑德一直不現(xiàn)身,等到小星十八歲,就正式收養(yǎng)她,當(dāng)一家人。
一切風(fēng)波過去,陸玄武忙著《警長英明》的拍攝工作。魏靜雅忙著照顧干女兒,不問世事。這天中午,陸玄武放假,他監(jiān)督魏靜雅,看她終于成功煎出漂亮的法式蛋卷,看她興奮地捧著跑出去找干女兒。
“小星,小星,我成功了,快來看!”
陸玄武看她穿著圍裙,蹲在地上,拿著湯匙,滿身汗地哄著坐在凳子上的女孩!皝恚钥纯!彼龑⒌熬砦惯M張大嘴巴的養(yǎng)女口中?葱⌒遣[起眼睛,滿足地嚼著她親自烹飪的東西,她急著問:“怎么樣?好吃嗎?”
“超好吃的!”小星豎起大拇指。魏靜雅燦爛地笑了,又忽然掩額,低頭啜泣。
怎么忽然好像看見另一個自己,那個當(dāng)年全然信任母親的自己,即使是毒藥也毫不遲疑吞下去的自己。
小星揉著干媽的頭發(fā)!安豢捺,不哭,我說好吃啊!
“干媽是太高興了才會哭!标懶溥^來,端走魏靜雅手中的盤子,摟摟她的肩膀,換他蹲著喂小星。
“來,把嘴巴張大,這是干媽做的愛心蛋卷,干媽為了做這個,累到都哭了。啊——”
“啊——”小星一口一口認(rèn)真吃光光。
魏靜雅擦干眼淚,看陸玄武喂小星。她很滿足,同時也感到責(zé)任重大,她一定要給這不幸的孩子幸福。
是啊,原來也是在療愈自己吧!原來失去愛的人不該恐懼愛,反而應(yīng)該更豐沛的給予,給那些跟自己有同樣遭遇的可憐人。自己的傷口,才會借此療愈。也許,傷痛也是神對世界的祝福,訓(xùn)練她變得更強壯。她要豐沛的愛著身邊的男人跟這孩子,創(chuàng)造一個充滿愛的家庭。她沒有的,原來她可以自己造。
她靠著陸玄武肩膀,也學(xué)小星啊地張大嘴,討吃。
“我也要,我也要一口!
“好,你也一口,來!标懶湮顾,當(dāng)她也是個孩子。三人笑著,輪流搶吃蛋卷。
電視開著,播放鄭秀文的MV。魏靜雅發(fā)現(xiàn)那是莊凱文之前跟她提的罹患過憂郁癥的女歌手,如今她昂首闊步,踩著自信舞步,哼著振奮人心的歌。魏靜雅摟著小星,喜孜孜地跟著節(jié)奏搖擺,電視里鄭秀文踏著時髦舞步,高唱著——
“左腳右腳,一步一步就好……愛一個人根本就不需懷疑不需憑據(jù),愛你的下一步是勇敢繼續(xù)愛下去……愛一步看一步,既然一切無法算清楚,何不交托?愛是什么東西誰能明白,但我不放棄一步一步來……一步一步在愛的包容之中醫(yī)治心房……愛是什么東西誰能明的?但我不放棄,一步一步來……左腳右腳,一步一步就好……”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