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府上最近并沒有任何的商業(yè)糾紛,或是與人結(jié)怨的行為嗎?」
「沒有。」易溥辰相當(dāng)安靜,甚至可說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每當(dāng)他發(fā)大火前,他都是這么的平靜。
歐放十分擔(dān)心的看著他。
自從他們知道表嫂被綁架後,立刻就報警處理,就連白家也通知了,原本表哥還震驚得無法相信,但現(xiàn)在看他的表情像是強(qiáng)自鎮(zhèn)定般,就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等著電話響起。
「警官,請問現(xiàn)在我們還能做些什么?」歐放急切的問。
「現(xiàn)在就只能等待!咕賹懼裰氐谋咀印
易家屋里屋外駐滿許多警察,自從下午歐恩慈打電話回來求救後,整個易家就呈現(xiàn)出慌亂的狀態(tài),最後連易溥辰也回家坐鎮(zhèn)了。
「冬姨,我媽呢?」恰巧這時他看到他要找的人。
「少爺,」冬管家走近他的身邊,「夫人好像受到驚嚇,剛才在家庭醫(yī)生的建議下打了一針,先讓她睡了!
也是,在那種狀態(tài)下,也多虧他媽還能奮力抵抗,并且打電話回來求救。
易溥辰又問:「老莊呢?」
「老莊送醫(yī)後,醫(yī)院說是輕微的腦震蕩,加上一些外傷,所以先替他辦妥住院手續(xù)了!
「別忘了安頓好他的家人。」
「知道了,少爺。」
易溥辰驚訝的看著突然走進(jìn)客廳里的爺爺,而易端誠的臉上則是掛著凝重的表情。
「爺爺?」
「溥辰,我有話跟你說。」
「怎么了?」
易端誠思索了半天,口氣有些不確定,「警官也一起聽吧!我懷疑這件事情是某人做的,除了他,我想不出來會是別人!」
「易老先生有懷疑的人選?」警官聽了,眼睛一亮,如果是的話,那他們就不用像無頭蒼蠅一樣在這里焦急的等待了。
易溥辰站起身,臉上擔(dān)憂的表情藏也藏不住。
「對,我有合理的懷疑人選,除了他,我想不出誰會這么了解我們家,甚至狙擊我們的車了。」他家的車既不明顯又不夸耀,誰會知道那是易家的車?
早些年,他因為擔(dān)心自家的安全問題,所以采納朋友的意見,出入的轎車統(tǒng)統(tǒng)都是選擇不夸張的車型,能猜得出車?yán)锸且准胰说木椭挥薪H了。
「誰?」
易端誠沉重的嘆口氣,「我四弟,易端明!
。
到了夜晚,白薔害怕的緊抓著身上的衣裳,因為她身上沒有其他東西,可入夜後,秋風(fēng)吹起陣陣涼意,這讓她只能猛搓著自己的肌膚。
她覺得好渴又好累。
從沒想過她會有這么一天——被人抓走關(guān)在荒涼的屋里,這是因為她以前被保護(hù)得太好了嗎?
早知道會這樣,昨晚抱著心愛的他入睡時,她就該抱緊一點,她不該這么快就忘記了他的溫暖。
她噙著淚,後悔著。
突然她聽到一陣聲音襲來,幾個腳步聲後,有人打開了鎖,并將小房間的電燈打開。
「易老,你看,人就在這里!」綽號阿成的地痞流氓嚼著檳榔,流里流氣道:「下午把她抓來後,人就關(guān)在這里。」
「是!易老,你看到人,錢可要給多一點!
「你少廢話。」另一名弟兄打了方才說話的人一巴掌,兩人互相怒瞪著。
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突然亮起的燈光,白薔捂著眼睛,半天後才看向門外,但一看她就傻了——
有三個人她不認(rèn)識,但最後面的那人,他不是爺爺?shù)男值軉幔?br />
「老大,這小妞真的長得好漂亮,真的不可以……」他話還沒說完,又被同一名弟兄給打了後腦勺。
「你白癡?人家是什么身分,你又是什么東西?」
人家是易氏企業(yè)的少奶奶,哪里是他這種癟三能碰的?還真以為綁了人家就可以隨便他亂來嗎?
「吼~~你打什么打?我阿龍是給你隨便打的嗎?」他一臉暴戾的看著後面的弟兄大刀。
「你……」
「好了,都給我閉嘴!」阿成頭痛的看著兩名家丑,「易老都沒說話,你們說這么多干什么?」真是丟臉?biāo)懒恕?br />
「你們先出去!沽季,被喚作是易老的人說話了。
「可是我們剛剛說的一百五十萬……」
「現(xiàn)在出去,一百就一百,什么一百五?」他皺起眉頭,「還不出去?」態(tài)度突然轉(zhuǎn)為兇惡。
「好好好,出去就出去!
等他們都走了,易老關(guān)上木門;白薔警戒的看著他,緊張得不敢亂動。
「我不想為難你!
騙人!「那你把我綁來這里是要做什么?」
易端明看著她狼狽的樣子,還要做出裝模作樣的咆哮樣,不覺莞爾;又發(fā)現(xiàn)她整個人布滿塵埃,一向愛整潔的她,臉上甚至有幾道臟污的痕跡,心中確實有點不舍;然而一想到這些日子以來他所受到的苦痛,他倏地頹喪的坐在地上。
「你做什么?」白薔嚇了一跳。
「沒什么!
「騙人!」他一定是在騙人,才會突然看起來好像一個慈善的長者。
他的目光彷佛是對著遙遠(yuǎn)的地方,「以前我也是個好人!
白薔冷冷的望著他,根本不想浪費自己的口水跟他說話。
「以前我也是幫著我二哥做事,在會計部坐鎮(zhèn),管好每一筆帳款,所以才有今天的易氏企業(yè),我可是勞苦功高的;可是事情後來變了,」易端明的表情開始扭曲,「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嗎?白薔!」
她不想知道!她美麗的臉孔漾著冰冷。
「對,你就跟你老公一樣,以為冷著一張臉,所有人就該聽你們的話對嗎?」易端明突然變得氣急敗壞,「就是你們害的!你們害我陷入這種局面,你們害我開始要躲、要逃,就連警察都開始追著我跑,都是你們害的!哈哈哈,」
下一瞬間,他又開始大笑,「然後你老公竟然指責(zé)是我我虧空公款,讓我在所有的股東面前抬不起頭,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易氏企業(yè)也是我建立的!我要用多少公款,那都是我的自由!你為什么不說話?」
他又怒氣沖沖的瞪著她,「說話,我叫你跟我說話!」他大步大步的靠近她。
她倒抽一口冷氣,「要說什么?」
眼前的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前陣子虧空公款的四叔公吧?她在報紙及新聞上看過,因為易溥辰回到家里是絕口不提公事的,所以她也只是片面了解,但令她震驚的則是另一件事——
四叔公的精神狀態(tài)極不穩(wěn)定,像是瘋了似的!
「你、你有去看醫(yī)生嗎?」不知該說什么,她只好問出這個問題。
「看醫(yī)生?看什么醫(yī)生?」易端明狂吼,「我為什么要去看醫(yī)生?那些醫(yī)生只會說我生病了,說我得了妄想躁郁癥,都沒人肯仔細(xì)的聽我說話,聽我說話有這么難嗎?」
「你為什么要虧空公款?」情急下,她又問出另一個問題。
易端明突然瞇起眼睛,「你在調(diào)查我?」
「我沒有!故裁矗糠置魇撬麆偛抛约赫f的。
「我就知道你也在調(diào)查我,」易端明冷哼一聲,「你老公也是這樣,悶不吭聲就調(diào)查我,然後還把所有的資料交給警察讓警察來抓我,讓我用一下又有什么關(guān)系?都說了是我賺的,更何況我要是沒有那些錢,地下賭場的組頭們就要來殺我了!」
白薔聞言又倒抽一口冷氣,他……他竟然在賭博?
「不過現(xiàn)在好了,我抓了你,你老公肯定會給我很多錢,因為要贖你回去嘛!你說,我該要求多少錢比較好呢?」他呵呵笑著。
她氣急的強(qiáng)忍著,「你還欠地下賭場多少錢?」
「關(guān)你什么事?」他冷哼一聲。
「你不說,我怎么會知道你要求多少錢比較妥當(dāng)?」
「我還欠三千多萬。」
她簡直無法置信,「為什么會欠下那么多的錢?」
「為什么、為什么……」易端明喃喃自語著,「她也是一直問我,問得我實在太煩,就一掌打下去……我就一直賭一直輸,而她則是一直一直的問我,這有什么用?」
想到他那個問太多的老婆,他就覺得煩!
「你輸那么多嗎?」他是不是被騙了?
他煩惱的爬爬頭發(fā),「我也不愿意,原來是很少的,可到後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變成那么多錢,我也是不愿意拿公款的。」
「所以其實……」她小心翼翼的問:「你也是不愿意綁架我的嗎?」
「對!
她立刻滿懷希望,「那你放我走好嗎?」
「放你走……」他猶疑了一下,隨即擺出兇惡的臉色,「你在開什么玩笑?對了,你過來!
「做什么?」白薔害怕的又往後退了兩步,卻碰到墻壁,她已無路可退了。
「叫你過來還不過來!」他走近她,拉著她的頭發(fā),令她吃痛的叫出聲音,「你有沒有什么飾品?」
「啊……」她忍著痛說:「沒有!顾幌矚g在身上戴什么飾品。
「沒有?」他皺了眉,「那我沒辦法了!拐Z畢,他從身後抽出一把細(xì)長的刀子,隨手一揮,斬斷了他原本抓在手上的頭發(fā)。
「啊——」他一拿走她的頭發(fā),她隨即跌倒在地,瞬間又痛得叫出聲。
「這倒是個好東西!顾靡獾恼f著。
***
「警官、警官!
負(fù)責(zé)此次易家綁架案的警官回頭,「什么事?」
「剛剛收到疑似綁匪寄來的東西!」
「在哪里?」
易溥辰聞言,也機(jī)警的走到警官後頭。
後面又跑來一名小警察把盒裝物品呈上,「二十分鐘前,易氏企業(yè)收到這份東西,上面寫著易溥辰收,但沒寫寄件人姓名,加上不知內(nèi)容是什么,所以由我們警方代為查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這個!」
自下午起,大批進(jìn)駐易氏企業(yè)還有易家的警察,早就引起媒體的注意,紛紛開始報導(dǎo)易氏企業(yè)的近況,并且懷疑起出現(xiàn)大批警察的原因。
但口風(fēng)甚緊的易家就是不肯透露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是什么?」警官打開盒子後,愣了一下。
一旁的易溥辰立即接過一看,臉色在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甚至隱含著幾分殺人的神情。
「易先生,這是什么?」警官有些不解的看著盒子里的東西。
他只看懂字條上寫著的五千萬,可到底那黑色的東西是什么?
易溥辰顫抖的握緊手中黑色的柔軟,那柔順又潤澤的美麗,還曾讓他懷疑過他的妻子到底是花了多少錢在她的頭皮上大作文章,然而今日它卻在他的手中……「我妻子的頭發(fā)!
易端明,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