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dān)心,我只是想要你好好地在這里休息。”似乎猜到她的遲疑是為了什么,唐奇浩輕聲道。
雖然,唐奇浩真正想做的是她所想的,也或許還要再多一點,多到她無法想象、浪蕩得她不敢想象,可是他知道,她的心還沒有接受自己,所以他愿意等,等她真正身心都愿意接受他的那一天。
緊繃的神經(jīng)在聽到他的話后,就好像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似的,那好像已經(jīng)消失了的疲憊,在所有神經(jīng)放松后,又再一次向她席卷而來。
“只是……休息?”像被迷惑了似的,田紫陽停下掙扎,想起了腳上那一雙毛絨絨的兔子拖鞋,以及剛剛自己清醒過來時,那既暖又香的被窩。
盡管她在田家大宅里的房間里,用的一切全都是上好的貨色,軟硬適中的床墊、絲綢制的床單與被單,但這一切似乎都比不上他這里所用的。
唐奇浩深知她的精神以及體力,都已經(jīng)快要耗盡,他倏地橫抱起她,將她帶回她剛剛睡醒的房間,重新將她放在床上,替她脫掉兩只可愛的拖鞋、蓋上暖暖的被子。
而后,一記帶著無聲寵溺的輕吻,既輕又柔地落在她的額上。
她愕然地看向他,而他只是輕輕地笑開,“睡吧,好好休息!蹦悄ㄐ,眩花了她的眼,教她逃避似地闔上雙眼,不敢再與他那雙深邃的墨眸對視。
紊亂的心跳、發(fā)燙的身體,都一再地告訴她,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仍在抗拒,不敢放心將自己的心,交到這個她一無所知的男人身上。
再次醒來,依然是一室昏暗,就彷佛天還沒有亮似的,只是當(dāng)田紫陽側(cè)轉(zhuǎn)過身,便可以瞧見那被密密拉上的窗簾后,隱隱透來的耀眼日光。
她拿起自己擱在床邊的手機,不管她怎么按,手機也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難怪她可以睡得那么熟,一直都聽不到鈴聲吵醒她,原來她的手機電量早已經(jīng)耗盡。
掀開暖暖的被子,她起身想下床時,卻忽地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接著,她整個人就好像失去支撐的傀儡娃娃一樣坐回床上。
田紫陽緊緊地閉著眼,等待那陣暈眩過去。
“怎么了?”難掩擔(dān)憂的男性嗓子冷不防地響起,接著,她就被抱起平放在床上,一只溫?zé)岬拇笳葡乱幻敫采纤念~頭,“你發(fā)燒了!
她闔著眼,感覺自己比以前生病時來得虛弱許多,只是,她想起了今天公司里還有兩個重要的會議要開,另外還有一個與美國代理商的視頻會議。
“你想都別想,都已經(jīng)病成這個樣子了,不好好休息,還想去公司做什么?”見她還想撐起虛弱的身子,唐奇浩當(dāng)下就明白她想做什么事了。
直接將她按回床上,把被子當(dāng)成一張海苔,他三兩下動作,就將她卷成一條看似十分可口美味的的壽司卷,讓她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田紫陽又羞又怒地瞪著他,可是他卻不為所動,徑自掏出電話,聯(lián)絡(luò)龍門專屬的醫(yī)生,掛上電話后,他又搬來冰枕,仔細(xì)地墊到她腦后。
“乖乖的休息,等你病好了,你要回公司我絕對不會阻止你。”對她的責(zé)任心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唐奇浩無奈地與她商量。
“今天……有重要的會議……咳咳……”她想反駁,可是喉嚨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只剩下沙啞的氣音。
“你想用這樣的聲音去開什么會議?還是你這么瞧得起你的下屬,以為你只要一個眼神,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會猜到你的想法?”大掌按住床上那不安分的壽司卷,他不悅地皺起眉,再勸。
“這也是我的事!”一再地被左右行動,她再也管不了可不可笑,忍不住翻身,像條毛毛蟲一樣地在床上蠕動著。
唐奇浩絕對想象不到,自己能夠?qū)⒁粋冷靜到接近沒有感情的女人,逼到不顧面子、不顧儀態(tài)地學(xué)蟲蠕動,有那么一瞬間,他真的傻住了,無法反應(yīng)過來。
直到那條會蠕動的壽司卷,因為體力耗盡而不得不停下來時,他才回過神來,將還在喘著氣的她抱回床中央。
她的毅力,真的教他嘆為觀止。
唐奇浩甚至開始考慮,他到底該不該讓田紫陽拖著病軀,離開這里?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拋諸腦后,全因眼前的女人明明就難受得根本站不住腳,但偏偏還是要將自己逼到極限。
躺在床上直喘著氣,田紫陽只覺得自已渾身熱燙,好像快要燃燒起來,腦袋后的冰枕甚至像是被她的熱度完全融化了一樣,一點冷意也沒有,然而下一刻,熱燙忽地退盡,取而代之的入骨寒意,冷得她不斷地發(fā)抖,在床上蜷縮成一團。
看著她如此虛弱,唐奇浩沒來由地對自己感到一陣憤怒,明知道她的身體已經(jīng)難受得很,但他還該死的非得惹她生氣不可。
他側(cè)躺上床,將那具開始顫抖的嬌小身子抱入懷中,密密地,以他的體溫溫暖她。
田紫陽昏沉的腦袋全然無法思考到底是誰抱著她,也想不起自己曾經(jīng)什么時候被人如此珍而重之地護在胸前、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她只知道自己此刻不能沒有這樣的溫暖,否則她一定會冷死。
“不要離開我……”她呢喃著,十指不自覺地抓緊了他胸前的衣服,在她生病時,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一個人難受,卻沒有人在身邊陪著她。
聽著她卑微的哀求,唐奇浩相信,如果不是現(xiàn)在她病得迷迷糊糊,她是絕對不會對他說出這種脆弱的話來,可是卻因為如此,顯出她格外的脆弱與逞強。
“別怕,我會在這里陪著你,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痹谒?jié)竦念~上印下一個輕吻,他輕聲地對他說,也是在對自己說。
他的話讓她不安的心安定下來,原本緊緊抓住的十指稍稍松開,不再抓得指節(jié)泛白,然而還是不敢完全松開,仍然想保留這得來不易的依靠。
“好好睡,我在這!
耳邊傳來一聲聲心疼的輕哄,田紫陽不能自控地將臉靠近他的胸口,聽著他一聲又一聲沉穩(wěn)的心跳聲,一陣?yán)б鈱⑺\罩,盡管她不想睡,也不能睡,還是無法抵抗地陷入最深沉的睡眠中。
抱著懷中終于完全安靜下來的人,唐奇浩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一點也不想放開她,即使明明知道他該替她換另一個冰枕,讓她好過一點,可是心底的渴望卻不允許他放開手。
她冷,需要他的體溫。
他這樣告訴自己,甚至雙手抱得更緊,嬌小的身子如此契合他的懷抱,彷佛他們是分開的兩個半圓,天生就該在一起,彼此相屬。
“我是不是該晚點再來,不要打擾你們兩個人纏綿的時間?”不識相的嗓音冷不防響起,“不好意思,因為時間的關(guān)系,我直接進來了。”口頭上在道歉,可是高正文一點歉意也沒有,反而一雙眼饒富趣味地看著躺在床上,四肢交纏在一起的男女。
唐奇浩冷冷地瞪向他。
“好好好,我錯了,我該晚一點來的!迸e起雙手,高正文無奈地說:“不過好歹也看在我一接到電話就來了的份上,你也讓我看看你護在懷里的寶貝吧?看她的樣子,十成十是因為疲勞過度、體力耗盡外加高燒不退吧?我說你呀,雖然男人有時候是被下半身控制著,但你多少也讓她休息一下,適當(dāng)?shù)捏w貼才是好男人……”話還沒有說完,迎面而來一記堪堪停在他鼻尖前的鐵拳,便教他馬上消音。
“快看看她!睖厝釋櫮绲纳袂橄У脽o影無蹤,唐奇浩瞪著這個多話的伙伴,開始有些后悔叫他過來。
沒理智的男人最難溝通,也禁不起一點點的玩笑,高正文撇了撇嘴,轉(zhuǎn)身替昏睡在床上的女人檢查,不消一會,檢查出來的結(jié)果就跟他剛剛目測的一模一樣,只不過她的體力耗盡,卻并非他的想象是被身后的男人榨干。
“這藥,你應(yīng)該會用吧?”從手提袋中拿出一個小瓷瓶,高正文挑眉問著唐奇浩。
“嗯!鄙焓纸舆^瓷瓶,唐奇浩點了點頭,這藥他并不陌生,因為里頭有些材料,還是由他親自找來的。
“讓她好好休息,她這樣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累了很久,再這樣下去會有后遺癥的。”積勞成疾,不是沒有道理的。
收緊掌心,將瓷瓶緊緊握住,唐奇浩好半晌才輕聲道:“我不會再讓她這么拚命的!碧镎鹑誓莻家伙,根本就不值得她如此賣命。
她想要什么,他都會替她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