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什么鬼啊?
戚小晴驀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并翻身坐起。
她作了什么?居然作了春丨夢?!
不,等等……這不是一場夢,這是真真實實發(fā)生過的情節(jié),她想起來了,不就是、是……
原來那一晚他們不只做了一回,難怪他身上的抓痕會那么多,而她身上的吻痕也多到爆。
天啊!為何要讓她突然記起那一夜的激情細節(jié)?平時她哪來的好記憶呀?
居然還大喊著要人家用力一點、快一點如此大解放,她何時成了這番淫蕩樣?因為喝酒的關系嗎?
戚小晴抖著手指,算了算,那天晚上他們居然做了……三次,難怪她會全身又酸又痛的。
沒事作什么春夢呢?害得自己全身燥熱直飆汗,現在可是冬天,居然還能熱到飆汗,真是夠了。
一陣口干舌燥,戚小晴無法再蒙被繼續(xù)睡下,只好起身走出房門,打算到廚房喝水去。
“唉!”在走過另一間空房的門前時,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回來臺灣這幾個月常聽見人家說:便宜沒好貨,果然……
難怪房東太太要她睡第一間房,因為第二間房不僅小了一些,重點是它的天花板嚴重漏水。若是下著小雨,情況還不算太糟,但這兩天夜里都下著大雨,雨水大量滲進,導致整個房間像個小池塘似的,她都已經拿了大毛巾塞住門縫,水仍是不斷滲出,現在她沒有那個精神去清理,只好等天亮、等雨停。
來到廚房,她為自己倒了杯水,水才喝了一半,突然感到一陣輕微搖晃,初時她不以為意,因為她個人血壓偏低,偶爾會有頭暈的現象,但多數不影響,很多女人都有相同的毛病。但些微的搖晃不但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更加劇烈地晃動著。先是左右搖晃,再來是上下震動,戚小晴這才意識到地震了。
廚房里的杯盤發(fā)出碰撞聲響,她甚至清楚的聽見門窗受到壓迫搖晃的聲音。她從沒遇過這般大規(guī)模的地震,該怎么辦?
戚小晴耳里傳來各式物品可怕的撞擊甚至是掉落的聲響,腦子里第一個念頭是逃出這棟公寓,但身體卻不聽使喚,手腳冰冷,僵硬得無法動彈。
驀地,連著幾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前后響起,伴隨而來的卻是更可怕的災難。
“啊……”
小晴?!
黑夜中,一抹挺拔高大的身影在下著雨的大街上狂奔著,不畏寒風、不畏冰雨。
大地震造成了全區(qū)停電,大街上滿是驚恐的人潮,全是方才地震時倉皇逃出的民眾,人人臉上還清楚可見殘留的恐懼。
救護車及消防車刺耳的鈴響由遠而近,逐漸來到大熊身后,接著自他身旁呼嘯而過。他心中大驚,恨不得立即就趕到戚小晴身旁。
地震尚未完全結束時,他早已撥出電話,但電話那頭卻一直沒人接聽,他當下就拔腿沖出自家大門,朝著戚小晴的住處狂奔而去。
他沒忘了戚小晴住的公寓是多么的老舊,這么大的地震怎會搖不醒一個睡夢中的人呢?除非……
大熊不愿去想她出事的可能,只想著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目的地。
眼前的景象十分教人震駭,老舊的公寓外墻瓷磚剝落大半,四樓以下的建筑除了外觀部分損毀之外,其余部分并未受到大損壞,但五樓公寓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即使站在大街上,仍可清晰看見倒塌的大片墻面,公寓頂樓塌了大半,僅存另一大半安在,而倒塌的墻面部分掉落在大街上,早早趕到的警消人員已封鎖住公寓外圍,任何人都無法進入這已然成了危樓的公寓。
“夭壽喔!這次的地震怎么這么可怕啊!那間五樓都塌陷了一半,還剛好是塌在房間的位置上,要是里頭的人還在睡覺不就完蛋了?”一旁某個圍觀民眾這么說著。
大熊趕到時聽到了這番話,顧不得封鎖線的警示,硬是闖了過去,一旁的圍觀民眾見狀全大聲驚呼,同時也引來了警消人員的注意力。
“這位先生,你不可以進來,這里現在很危險!币幻藛T馬上堵在大熊身前。
大熊滿臉陰騖的推開阻擋他去路的警消人員。
眼見有人硬闖封鎖線,又見同伴一人根本無力阻擋來者,緊接著三名警消人員一同撲向大熊。
“停下來,你不可以上去,我們已經有同仁上去查看是否有人受困,請你耐心的等待,一會兒就會有答案了!币幻笮苡冶鄣木藛T猜想,他或許是住戶,又或許有親人是住在這樓里,所以嘗試著對他說明,想弭去他心中的不安。
現在大熊心里想著的只有戚小晴,他擔心她是否還在公寓里,又無法阻止自己想像里頭的情況。剛才的人說了,倒塌的位置是房間,若她人在房里,那她……
每經過一分一秒,大熊的心就更沉一分,沒有人可以阻擋他上樓,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找到她,如果她現在真受困或受了傷……
無法想像的巨大無力感襲向他,像是掉入了無底漩渦無法落地,教人心慌意亂,精神緊繃,這是他這輩子從未有過的,他誠心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三個人的力量仍是無法成功阻撓大熊向前的腳步,只是迫使他緩慢行動。
終于來到了樓梯口前,大熊一口氣甩開左右手邊的兩名警消人員。
擋在大熊身前的警消人員,眼見同仁一一被推開,怎么也無法阻擋這個力大無窮的巨人,他駭然地松開手,再也無力阻擋。
當大熊準備一口氣沖上樓時,這時,一名警消人員正好自樓上下樓,與大熊面對面碰個正著。
一顆緊縮的心臟就快要爆炸,大熊立即粗暴地抓住那警消人員的前襟,急切地問道:“人呢?住在五樓的人呢?”
“人……里頭沒人。 本藛T被眼前突來的陌生人給嚇著了。外頭明明不是上了封鎖線?
沒人?大熊怔了怔,很快的放開手。
她人不在里頭,那會是在哪里呢?
視線不斷地向著人群里搜尋,大熊心中仍是充斥著不安與惶恐,就伯一個分神,便遺漏了那最重要的身影。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急切的目光環(huán)視了人群一圈,卻沒有想見的人,于是大熊依仗著自己高大的身材優(yōu)勢擴大視線搜尋范圍。
很快的,他在人群外圍找到了她。
她就像是個受驚的小白兔,一個人蜷縮在另一處燈火不明的騎樓下,若不是他仔細地一處處地搜尋,恐怕也會遺漏那么一個小白點。
“小晴。”
聽見熟悉不過的嗓音,將臉埋在腿間的人兒這才緩緩的抬起頭,望向那喚著她名的人。
見她動也不動的將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但瞳眸里卻沒有焦距,她怕是嚇壞了吧!
大熊輕柔地為戚小晴將落在額前的發(fā)絲撥開,對她展露出陽光般燦爛笑容,剛才所有的急切、不安、惶恐都似乎只是假像,一個轉身,他又回復成了那個總愛將笑容掛在嘴上的大熊。
“有沒有哪里受傷?”該死的,她的臉好冰,身體也不斷地發(fā)抖著。
燦爛如暖陽的笑容,在指尖碰到那冰冷的面頰時有了裂縫。
沒有多余的思考,大手一攬,便將她顫抖不止的身子攬在自己溫暖的懷抱中,他分不清此時她的顫抖是因為這低溫的夜,還是因為這可怕的夜。
“大熊……”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度回來了,但戚小晴的腦子仍是無法順利運轉,不知是因為凍僵了,還是因為尚未從那恐懼的生死一瞬間中回神。
一聽見那氣絲飄浮的聲音,大熊無法再假裝一切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