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晨光取代了寂然的長夜,照亮了屋內(nèi)。
戚小晴猛眨動著沉重酸澀的眼皮,自床鋪緩緩坐起身。
“天啊!”她吐出低吟,懷疑自己昨天夜里是不是夢游跑去干苦力了,要不她為何渾身肌肉又酸又痛的?
好不容易完全的睜開了酸澀的眼皮,她下意識地高舉雙手伸了伸懶腰,看可不可以順道藉此甩去一些酸痛。
可惜的是,一點效果也沒有,酸痛仍在,而伸展的動作讓原是覆在她身上的薄被滑落,一陣涼意襲上她。
她反射性的搓揉雙臂,低下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穿衣服,瞼上盡是不解。
奇怪了,她平時并沒有裸睡的習慣,昨夜里怎么沒穿衣服就睡了呢?難道是昨天酒喝太多的緣故?
茫然的意識開始回籠,她這才清楚看見自己光裸的肌膚上有著淡淡紅痕,并且多是散布在胸口上。
呃……現(xiàn)在……該不會正在上演電視劇里的經(jīng)典老梗戲碼吧?酒后亂性?
女主角是……她?
會不會她現(xiàn)在一個轉(zhuǎn)身,旁邊正睡著一名男人?
她瞠著大眼,很希望是她電視看多了,她只不過是自己在嚇自己罷了。
但身體真實的酸痛,以及私處酸酸麻麻的感覺,讓她矛盾了,真是她電視看太多了嗎?
她緩緩轉(zhuǎn)動脖子,視線落在身旁的位置上。
嗚……有人。
她趕緊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以防尖叫聲吵醒了還在睡夢中的——裸男,光溜溜的裸男。
等等,這人是……
大熊?
還好……
戚小晴在得知身邊的人是大熊后,下意識松了口氣,但她隨即發(fā)現(xiàn)自己不對勁的地方。
為何松了口氣?因為是大熊?
咦?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不是重點。
重點是就算她喝了酒,也不能隨便跟任何人上床。
怎么辦?接下來她該怎么做?等他醒過來嗎?
視線不由自主的再次往身旁的男人飄去。呃……某處正處于休眠狀態(tài)下的部位就先跳過別看了。
哇!胸口上的抓痕怎么那么多?戰(zhàn)況真有那么激烈嗎?
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戚小晴急躁的爬著頭發(fā),命令自己的大腦運轉(zhuǎn)。
是啊!昨天大伙在店里頭喝酒,然后大熊喝醉了,她說要送他回家……所以這里是大熊家。
戚小晴認真看著房內(nèi)四周的擺設,確實不是她家。
昨天她也喝了點酒,但她沒醉呀!醉倒的人是大熊,這么說來的話……是她一時饑渴將他給撲倒了?
原來她內(nèi)心里住著一頭野獸,一旦失控,隨時會將人撲倒,然后……吃干抹凈。
天。∷鯐沁@種人呢?
戚小晴掀開被子看著自己光溜溜的身體,頭痛了。
光溜溜的腳丫子無聲地落在地板上,隨即將同是光溜溜的身體蜷縮著,不安的雙眸在此時偷偷抬望看著床上。
呼!還好沒驚醒大熊,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呢!
衣服……衣服呢?
很快搜尋到散落一地的衣物,戚小晴以最無聲的方式一件件穿回,當她拿起長褲穿回時,幾乎就要痛苦的呻吟出聲。
媽呀!大腿內(nèi)側(cè)怎么會這么酸。
她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在心底痛苦的直呻吟,但視線不忘鎖在大熊身上,就怕他中途醒來,那她可要找地洞鉆了。
聽說很多人喝醉酒后,常常一覺醒來完全不記得自己在醉后做過些什么,希望他也剛好是屬于這種“酒后失憶”型的,要不……
哎呀!她為何也不干脆跟著喝醉酒呢?為何要她記得昨天自己干的“好”事呢?
為何要她清清楚楚記得是自己先撲到大熊身上的?如果……他也記起了是她先對他“下手”的,他會要她負責嗎?
老天!干萬不要啊!她負責不起的。
拜托,千萬不要記起,千萬不要呀……
克難的穿回所有衣物,再看大熊一眼,戚小晴像個小偷,偷偷摸摸地摸向門邊打開房門,再次確定床上的人不曾醒來,她這才小心翼翼地闔上房門,消失在他的屋里。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闔上房門的瞬間,那個“不曾”醒來的人同時睜開了眼,瞳眸異常光亮地直盯著甫闔上的門板,眸底閃過令人無法猜透的思緒。
無聲的離開“犯案現(xiàn)場”后,戚小晴以最快的速度逃回自己的屋子里,心里不斷慶幸今天是星期六,今明兩天她不必上班,更不必面對大熊。
現(xiàn)在,她能做的,就是不斷祈求老天爺,當大熊醒來后,就算身體仍存有歡愛過后的痕跡,也別讓他記起究竟是和誰一夜風流。
“小晴,你……很冷嗎?都快夏天了,怎么還穿著高領衣服?”一進店門就看見戚小晴穿著高領衣,湯馳一臉狐疑地看著她。
外頭氣溫挺高的,他穿短袖都仍覺得熱,她不熱嗎?
被點到名的戚小晴神經(jīng)突然緊繃,視線不自覺瞟到另一頭畫臺上的男人。
“嗯……不會呀!因為我有點感冒的征兆,所以還是多穿一點比較好,嘿、嘿、嘿……”這個問題繼甄可入之后,湯馳是第二個這么問她的人了,說第一次謊時,心臟就快跳出胸口了,說第二次謊時就順暢了些,但不知為何,她就是忍不住干笑了起來。
心好虛呀!
湯馳不置可否,默默地走開。
戚小晴暗吁了口氣,再偷偷瞟了大熊一眼。
他仍埋首畫著手稿,完全沒注意到她這一頭來,好險。
“小晴。”不一會兒,大熊來到柜臺前。
突然聽見教人心驚的嗓音,戚小晴嚇得手里的雜志都掉了。
“什……什么?”她趕緊將地上的雜志撿起放回桌上,并迅速收拾臉上驚惶失措的表情,力作鎮(zhèn)定。
“你那么緊張做什么?”大熊嘴角隱約含著笑,明知她過度的反應從何而來,他仍是裝作不經(jīng)意的問。
那天她逃走了,目的為的不就是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那就順她的意羅!
“沒、沒有。∵不是你像鬼一樣的突然跑到我面前來,我也會不被嚇著啊!”戚小晴用大眼瞪著他。
其實她心底虛得要命,所幸大熊好像真是屬“酒后失憶”型的人。
今天一早他進到店里,仍是如同以往般的對待她,沒有任何失常的反應出現(xiàn),更沒有提及那天喝酒的事情,這讓她大大松了口氣,但心里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這失落感究竟是打何處來的,她不知道,也不打算深究,重點是他不記得了。
“我沒有‘突然’跑到你面前好嗎?我是慢慢走到你面前的,也不知道你眼睛盯著雜志,心底又想著什么?怎么,難不成是對著雜志上的猛男在意淫。俊
“你……你、你在說什么鬼話?誰在意淫了?你再亂說,小心我縫了你那張爛嘴巴。”戚小晴一張小臉全漲紅了。
他居然說她在意淫雜志上那些男麻豆?
真是夠了,她可沒忘了自己身上及脖子上那紅吻痕是打哪來的,都過了兩天,那些痕跡雖是淡了些,卻也沒有完全消失,真不知道那天晚上的“戰(zhàn)況”究竟是有多激烈?到底是誰害得她要穿高領衣?
唉!算了,她又不能揪著他的領子對他大吼這些,她氣又有什么用?更別說這下流事還是她先起頭干下的,自作孽!
“咳咳!找我什么事?快說。”她清清喉嚨,強迫自己面對著大熊而不露出心虛的表情來,更努力把那些“不干凈”的回憶踢到小角去。
“都中午了,天氣熱,打電話叫比薩吧!”
兩個月后
“小晴,工作臺就麻煩你了!睅洑獾年懧兑粊G下話,人也同時消失在刺青店。
戚小晴帶著滿足的笑容開始清理工作臺。
剛才又見了一回大師大展身手的模樣,真是快意,不像某人,說好聽是接 臨時散客,但開店至今,哪來的散客。扛臼莵砘焖~的吧!
人家陸露、湯馳與畢雷震雖然都是只接預約客人,也不是天天到店里報到,但某個天天到店里的人物,卻是一個刺青都沒做,只會成天躲在休息室里 打電腦或是偶爾畫畫手稿而已,真不明白他又為何要天天到店里報到呢?難道只是為了來跟她拌嘴的嗎?
“請問……”
專心清理著工作臺的戚小晴沒注意身后大門被人給推開了,直到對方開口,她才驚覺有客人上門了。
“歡迎光臨!甭犚娐曇簦菪∏缑Σ坏剞D(zhuǎn)身招呼.
來人是一名褐發(fā)有著立體漂亮五宮的外國女子,她以著英文向戚小晴詢問道:“請問,路易士.哈金斯先生在這兒嗎?”
路易士.哈金斯?誰呀?
戚小晴輕擰著眉,確定自己完全沒聽過這名字,于是她歉然地同是用英文向女子回答道:“不好意思,這里沒有這人喔!”
褐發(fā)女子聽見戚小晴的回答,先是一臉的疑惑,再來是一臉思索的模樣,最后道了聲謝謝便離開了。
女子前腳一離開,大熊后腳便跨出休息室大門。
“嘿!我聽到了聲音!贝笮苄ξ貋淼狡菪∏缑媲,很自然地將手搭上她的肩上。
“有個女人要找路易士.哈金斯,你認識這個人嗎?”基本上這家店里的每個人都稱得上是“外國人”,但她真沒聽過這名字。
“名字這么難聽,我當然是不認識啦!她找錯地方了。”說完,大熊突然像個泄了氣的氣球,偌大的身軀整個就倒在戚小晴身上,害得她差點就要跟地板親吻去了。
厚……又來了。
“你真是的,除了塊頭大、食量大,你還會做什么啊?”戚小晴用力撐著大熊,真懷疑自己哪天真會讓他給壓垮。
動不動就“靠夭”,一餓了就從大熊成了一只軟趴趴的“趴趴熊”,真是拿他沒辦法。
“我要吃飯!彼麑㈩^靠在她的頸窩間,乘機吸取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真像個孩子。知道了,我去買飯給你吃,店里你好好看著!逼菪∏绺械揭还蔁釤岬臍庀⑾蛩募∧w,使得她直想起疙瘩,卻也教她想起兩個月前的某一夜,但她拒絕回想,一心一意只想快快找食物來填飽他這只熊。
“小晴,沒了你我該怎么辦呢?我怎能沒有你?”他可憐兮兮的說著,接著又將身體大半的重量放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