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觀!這是于妍第一眼見到城堡的感覺,她險些被它散發的那股宏偉氣勢震得說不出話。
也許是由于位于鄉村的緣故,城堡的建筑較偏重實用性,看來頗為堅固,而且那巨大的外型令人咋舌,再加上占地廣闊,她敢打賭臺灣所謂的“豪宅”只要放在它旁邊一比,肯定再也“豪”不起來。
自城堡中的高塔上望出去可以清楚的見到海,而這里的海巖是斷崖,由上向下看,那種驚濤裂岸的壯闊景象是很美,然而看久了卻會令人覺得昏眩且心生懼意,萬一失足落下肯定尸骨無存。
在這座巨大的城堡內,唯一令她感興趣的就是馬房,里面養著形形色色的馬;對分辨它們素質優劣,十足外行的于妍卻一眼就挑上里頭最壯碩、最具野性的……“風速”,她立即賴在它的面前不肯移動。
“我可以騎它嗎?”她指指面前的龐然大物,一點也不畏懼的提出要求。
“不可以!”杰魯隨即厲聲拒絕,這匹馬只有他一人騎過而已,脾氣倔極了,也不知摔傷過多少人了,要讓她騎,那還得了。
“為什么?”難得被他兇,她委屈的嘟起小嘴,眼眶發紅。
“你不會騎馬,而且它太兇了,不適合初學著,我另外挑匹溫和的馬給你好嗎?”杰魯見狀,心疼不已,連忙溫言軟語的輕聲安慰她。
在一旁忙碌工作的馬夫們則是聽得瞠目結舌;他們在此工作的時間不算短,哪時見過領主對哪個女人這樣低聲下氣過?這女子真是神通廣大。
杰魯并未注意到身側仆人們的怪異神色,此時他眼中只容得下于妍,他將她帶到一匹鼻頭上有顆白星的漂亮黑馬前,“她叫詩芙特,是個性最溫和的一匹馬,你可以騎她,但先決條件是,要我在場!
彷佛回應他說的話,詩芙特昂首輕觸于妍的臉頰并且低聲嘶鳴,如同表示歡迎。
“不好!它太沒個性,我不喜歡!奔词箍焖俦唤蛹{是令她有點高興,但她就是討厭沒骨氣的動物,“我還是想騎風速!彼狡鹱欤愕暮⒆託。
“等你學會騎馬以后再讓你騎它好嗎?”他在心中暗自嘆口氣。
“要多久?”
“時候到的那一刻,我會告訴你。”他狡猾的說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她聽出他的推托之意,忍不住發起脾氣,“無所謂,改天我自會找機會騎它!”
“別氣,我保證一定會讓你騎風速,但是在那之前你必須先練習騎術,它很難駕馭的。”他就是舍不得她生氣,連忙將氣鼓鼓的她擁入懷中。
“你說的?”她向他尋求保證,眼看目的達成,她忍不住興奮起來。
他無奈的點頭,“但是今天剛回來,先休息,明早再練習。”他猜出她即將說出的話,先發制人地提出條件。
她轉念一想,這城堡還有許多她沒見到的地方呢!光是這些也足以消磨一下午的時光,來日方長,今天就暫且放他一馬;念頭至此,她不由得乖乖點頭。
“那你今天要陪我一整天!彼蔡岢鲎约旱慕粨Q條件。
杰魯揚起眉。
“這里沒人認識我,真要逛起來很不方便!彼龢O認真的解釋。
他點頭接受她的理由,即使她不要求,他也會先挪開自己的工作陪她逛個一、兩天,絕不會隨便把她放在對她而言十分陌生的新環境中。
說著,兩人已走進大廳。
“我們可以在這里舉行舞會!”她驚嘆,打量著這個寬闊的空間。
“是啊!但是邀請誰呢?”他一向不喜歡那種場合,所以顯得興趣缺缺。
“你的人民。∵有鄰近的貴族。”
他并未答腔。
“你不喜歡?”她終于注意到他的異樣。
“這兩者湊不在一起!辟F族怎會想和平民共赴舞會?甚至共舞?
“化妝舞會!這樣誰也不知道是誰,更不會在意地位;平時的話可以將兩者的舞會分開,看是要專門邀請鄰近的貴族、武士,或是只邀請村民們,這樣既可和貴族們交流感情,又可多拉攏領地的民心,可謂一舉兩得;再者,也可提供愛作夢的少女們一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那多浪漫!”她想起灰姑娘的故事,不禁一臉陶醉。
“我懶得管這種事,通常我只會邀人一同狩獵!
“那么我管!以后可以邀他們來此小住幾天,白天狩獵,晚上則舉行舞會或聚餐!彼峙d奮的在腦中籌畫著活動。
“現在還不行!彼麧娏怂活^冷水。
于妍狐疑的看著他。
“目前情況十分敏感,不論舉行什么宴會、或是大型的活動都會招人非議!
也對!于妍不禁同意的點頭,人民損失慘重,心中想必氣憤難平,在這種心情下參加舞會肯定帶不起歡樂的氣氛,他們自然更不可能邀什么貴族來,那反而會使民心反彈,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拔覀兛梢耘e辦一個只邀村民的化妝舞會。”
言 他搖頭反對。
情 她伸手示意他聽下去,“首先我們要先擬定完善的補償辦法,然后以祈福的名義舉行化妝舞會,費用完全由領主負擔,可以嗎?”她征求他的意見。
小“以我的財力的確綽綽有余!苯荇數溃藭r他仍不清楚她想做什么。
說“很好。”她點頭,“人們相信我有魔力,我就以巫女的模樣出現在他們面前;先是以占卜師的名義為他們占算運勢,然后再舉行儀式為他們祈福,以表示我的善意!碑斎贿得有杰魯的努力配合才行。
獨“可行嗎?”這點子很吸引人,但極為冒險,他不禁面露懷疑之色。
家“人心是很單純的,我想人們是害怕損失生命財產,如果我們能表達善意并且完全保障他們的生活,那么還有可能挽回人心,這就叫攻心為上。”
杰魯聽她說得如此有把握,覺得自己也似乎被說服了,忍不住點頭。
“我來籌畫活動,至于你就得專心找出這次造成民眾損失慘重的原因,這件事的治本之道還是得阻止災禍的蔓延,否則所表現的誠意也會付諸流水!
“我明白!只是這樣做,你太冒險了!
“做任何事都有其風險,如果不放手一搏,可能會有更嚴重的后果。”
“看來我也只好盡全力配合你!币娝绱藞詻Q,他知道已無法動搖她的決定,杰魯也十分明白若他們再不采取行動,兩人共度一生的夢想可能會成奢望。
“還好你能理解!彼p吁一口氣。
“不然怎么娶你呢?”
兩人相視,甜蜜一笑。
***
由于牲畜及農作物大量死亡的原因始終找不出來,于是矛頭理所當然的指向人為的蓄意殺戮。
為了全然杜絕有心人下毒手的機會,杰魯下令,凡是領地內的牲畜此后都得放牧于他專門新辟的牧場內,不分晝夜地派人輪番看守,除了宰殺來吃或是農耕用才可領出;為怕人民誤以為領主想霸占他們的財產,他煞費苦心的為各家各戶設計印記烙在牲畜身上以供辨認,并且將其數量及擁有權都登記起來以便查證;由于記錄十分清楚且省去親自照料的麻煩,農民們均十分樂意交出牲畜,另外,牲畜未集中管理前死亡者,杰魯都自名下擁有的牛羊中撥出數量、體格相同的予以賠償,如此處理之下,人民均無怨言。
但農作物的處理就較棘手,因為農民們的田地大都分散各處,管理極為不便;但即使如此,杰魯仍雇來大批人手負責在夜間巡視農地,并發布任何人不得于夜間接近農地的禁令,除了便于巡視人員視察,倘若有可疑人影接近農作物,也可放心擊殺或是活捉。
就在這兩項命令下達后不久,牲畜及農作物十分明顯的不再有暴斃與干枯的情況發生,如此更加證明此事是有人在幕后操縱;雖然杰魯這么做后,民心又重新向著他,但他仍不敢掉以輕心,不時派遣心腹混進群眾中探查消息,而查得的證據在在顯示芙妮才是幕后黑手。
為了緝捕芙妮,杰魯不得不做出連他自己亦痛恨萬分的事——偽造罪狀加諸她身上,并懸賞捉她。
另一方面,于妍為了擺脫“壞女巫”的形象,不辭辛苦的前往貧苦人家探視并盡力給予援助,這不單為自己的名譽著想,也因為她著實不忍見人受苦,而平日不往外跑的時間,她也盡力要求自己待人和顏悅色,常常關切他人,有時興起,也親自參與工作,淘氣的制造笑料,完全不擺架子,因此城堡上下所有的仆人們對這未來的領主夫人莫不又敬又愛。
而對于勢在必行的化妝舞會,自籌畫起她絕不假手他人,完全親力親為,忙得她夜間頭一沾枕隨即沉入夢鄉,根本沒時間談天,就連之前約定好一起練習騎馬的事都已忘得一干二凈。
所幸辛苦的籌備所得到的回響出奇的好!尤其當于妍以一襲的神秘紫紗打扮出現在眾人面前時,開始的確引起村民們的排斥與騷動,然而卻被她接下來的占卜深深吸引;人們驚訝于她卜算的神準,也逐漸了解她的善意,最后的祈福儀式在她的設計下也展現出極成功的效果,可說是與村民十分成功的交流。
經過這場舞會,村民完全接納了于妍這個“善良的女巫”,甚至她還應允崇拜的少女們開班傳授占卜的方法。當然,她也多出不少男性的愛慕者,當她最后取下面紗露出真面目時,不知擄獲多少人的傾慕,這卻是她始料未及的。
***
舞會終于結束,于妍放松的輕嘆一口氣,終于解脫了!經過這段日子的用心籌畫,舞會辦得十分成功,也獲得極大的好評,然而她也著實累得很,恨不得能好好休息個幾天;她疲累的坐在梳妝臺前,端詳著自己眼下的眼圈。
與杰魯房間相連的門輕響一聲,她用不著轉頭,便已知道他的來到。
自從回城堡后,兩人便未同床睡過,而是分別睡在可以直接相通的兩個臥室內,即使相通的門從未上鎖,于妍卻因為每晚都忙得筋疲力竭,頭一沾枕就能入睡,根本無暇動起去找杰魯的念頭,也為此,不知不覺似乎與他疏遠不少,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杰魯總會在夜里進入她的房間,端詳她的睡顏,卻從不驚擾她,他知道她是累了。
杰魯靜悄悄的走至她身后,輕手輕腳的替她取下前額的飾品及覆在發上的紫色薄紗,溫柔的對鏡里的人微笑。
她不覺感到十分內疚,雖說兩人各忙各的,事實上她真的冷落他許久,而他看來卻一點也不介意,她忍不住將手輕放在他那雙正在為她按摩此時酸疼不已的肩膀大手上,并向后靠進他溫暖的懷中。
“好像已經很久沒和你如此親近!彼]上眼,滿足的輕喃。
“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我的存在了呢!”低沉的嗓音帶著微微的自嘲。
“別亂想!怎么可能?”她睜大雙眼,一臉無辜。
“那么今晚我看到的那個被男性愛慕者層層包圍的紫紗女郎是誰?看情況她似乎有點樂不思蜀呢!”憶及晚上的景象,他十分不悅。
她笑了,因為聽出他話中濃濃的妒意,“我總得做出適當的應對,不是嗎?難不成教我冷言冷語、木然無表情的面對那些人?”
“你也未免太熱情了吧?”他皺眉,不喜歡和別人分享她美麗的笑顏。
“要討論這種事?很好,我們就徹底的來談。”她決定逗逗他,“我記得今晚也有個極受歡迎的男子被各家美女圍繞,甚至被又摸又親的,請問那是誰啊?”她壞壞的笑,想看他有什么反應。
“我心里只有你的影子,任誰也看不入眼!彼簧袭,急欲撇清。
“哦?在我看來,你倒是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呢!”她輕松的戲謔。
“絕無此事!你要不信,我可以發誓!彼钡牡,未注意到她淘氣的表情。
她不禁輕笑。
“你捉弄我!?”他終于發現這個明顯的事實。
“有嗎?什么時候?”她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他只好無可奈何的輕拍一下她的頭,以示懲罰。
“君子動口,小人動手!你是小人!”即使是自己理虧在先,她仍叫屈叫得理直氣壯。
“是。∥业拇_是小人!彼麜崦恋男α,“既然我已經當了小人,就干脆當到底,你看怎么樣?”他語氣雖是征詢她的意見,一雙大手卻早已不規矩的侵向她的衣領,試圖脫去她的衣物。
“別——”她驚喘一聲,連忙拍掉他那雙不安分的手,瞪著他。
“原來我在你心中已經沒有魅力!彼麛[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少來!”她輕哼,“說真的,你認為今晚成果如何?”她急欲得知他的評價。
他故作神秘,笑而不答,雙手輕輕環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