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等不及鐘維楨發現答案,男人已從她的背后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接著便將臉埋入她的頸間,狠狠地狂吻她細嫩的肌膚。
“啊!”怎么了怎么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他怎么又開始動作了?
“你這惱人的小妖精,你只是想吊我胃口而已嗎?好啊,既然你這么壞心,那我也得給你一點懲罰才行!敝钡絼偛哦歼保持著紳士風度的男人,突然開始將邪惡的大手探進鐘維楨的衣物內。
他一手從她的腰間摸進她的胸口,另一手則撩起她的裙子并沿著大腿往上。
“欸,等、等一下……”男人脫序的舉動讓鐘維楨頓時方寸大亂,她試圖阻止他的動作,但卻顯得力不從心,她的前方有一面偌大的反射玻璃,她就這么無助地站在玻璃前,看著身后那名過分帥氣的男人毫不留情地對她的嬌軀攻城掠地。
救命啊……他的手,到底要摸到哪里去?
雖然覺得有點舒服又有點刺激,可是看著反射玻璃中自己的衣裙一點一點地被撩起來,鐘維楨仍然害羞地閉起眼睛不敢再繼續看下去。
不過男人的攻勢并沒有因此而打住,反而還更加猛烈。
……
“啊──”這一下讓鐘維楨極力維持的鎮定頓時全盤崩毀。
“怎么啦?”男人被鐘維楨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了一跳。
“等、等一下!”鐘維楨像蝦子一般從男人懷中瞬間彈開。
“怎么了,我讓你不舒服了嗎?”男人懊惱地爬了一下頭發,他不記得自己的技巧有這么差啊,竟然讓女孩子在應該陶醉呻/吟的時候驚慌失措地尖叫。
“不,不是你的問題,你很好……”鐘維楨張開小手直直地擋在身前,就好像一個指揮交通的警察在阻擋車輛通行那樣。
“那不然是怎么回事呢?”或許是被鐘維楨的手勢所影響,男人不敢再上前觸碰她,只是待在原地露出憂慮的表情。
“我想……有些事我還是先跟你說清楚好了。”鐘維楨一臉凝重地說。
“嗯?”“說清楚”?他們現在是要搞yi/夜情沒錯吧,可不是要談分手耶!
“來,你過來這邊坐!辩娋S楨帶著男人一起在床邊坐下。
兩人一坐定之后,鐘維楨突然發現他尚未消退的欲火在浴巾底下搭出了一個高聳的帳篷,頓時讓她尷尬得不敢把視線往下看。
“說吧,怎么了?”男人好整以暇地等她開口。
“呃……是這樣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們的步調是不是可以慢一點?”
“慢一點?”他沒聽錯吧?
跟那些一看到女人就想脫掉褲子然后進入的禽獸比起來,他已經儼然像個柳下惠了,她竟然還要求他再“慢一點”?那到底是要多慢?
“對啊,因為畢竟我呢……是……呃,我的意思是說,我是……嗯……第一次……”“第一次”這三個字鐘維楨講得非常小聲,小聲得像是蚊子在叫一樣。
男人整整有十秒鐘的時間呆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第一次?”許久之后,他的大腦才終于對這石破天驚的三個字做出回應。
“對……”鐘維楨謹慎地觀察著他的表情,試圖揣摩他現在的想法。
“你是說第一次……上汽車旅館?”男人極力想證明事情沒有他想的那么糟。
“不是!辩娋S楨的表情有點尷尬。
“那不然是……第一次yi/夜情?”男人不放棄地嘗試了另外一種可能。
“呃……也不是。”鐘維楨的表情又更加尷尬了一些。
男人以略顯絕望的神情,極其不愿意地問了最后一個問題,“第一次……做愛?”
最后鐘維楨終于含蓄地、緩慢地點了一個頭。
男人默默地倒抽了一口氣,腿間高聳的帳篷突然垮了下來。
“怎么了?你生氣了嗎?”因為她隱瞞這件事,所以他不高興了嗎?
“不……沒的事,你別想太多。”男人力持鎮定地深吸了一口氣。
處女?怎么會?這么正的女人竟然還是個處女?!
這下糟了,萬一她之后糾纏不清怎么辦?
“那所以我們現在……”鐘維楨的意思是指,他們要怎么繼續進行下去?
“哦,對,我們……好,那……”男人突然變得有點語無倫次,“對了,如果你是第一次的話,那你知不知道其實安全是很重要的?”
“安全?”鐘維楨偏著頭露出疑惑的表情。
“對啊,安全的性行為,我剛剛突然想起我沒有買保險套,你等我一下,我去外面的便利商店買!蹦腥瞬耪f著便立刻起身套上衣物。
“可是,床頭柜那邊不是就有一個嗎?”鐘維楨隨即打了一記回票。
“呃,那個……”男人才剛把一只腳套進褲管,正準備套上另一只腳的時候,卻被鐘維楨無心的發問釘得動彈不得,“哦,那個是旅館提供的雜牌貨,不保險,我還是去外面買好一點的牌子,對我們都比較好!
“這樣啊……”鐘維楨默默地點了頭,她沒想到性行為的學問這么多。
“手機、鑰匙、外套……”男人匆匆忙忙穿好衣物之后,又仔細地在房間里來回確認自己帶進來的隨身物品是不是都已經拿了。
“那個……其實你不用帶那么多東西,放在房間里不會弄丟的。”
“沒關系,我帶著會比較方便,那……我先出去了,你在這里稍微等一下吧!”
“好!辈灰捎兴溺娋S楨傻傻地聽了他的話。
男人離開之后,鐘維楨便“咚”地一聲往床上倒下去,她看了一下墻上的時鐘,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零五分,距離十二點還有一個小時,應該來得及吧?
只不過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男人卻始終遲遲未歸。
“他是找不到便利商店嗎?還是迷路了?”鐘維楨兀自躺在床上喃喃自語。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鈴總算響了,鐘維楨一聽到便立刻從床上彈起來,飛也似地沖到樓下的出入口去開門,只不過讓她大感意外的是,站在門外的人竟然不是剛才從房間離開的男人,而是汽車旅館的員工。
“小姐,你好!甭灭^的服務人員很有禮貌地跟鐘維楨打了招呼。
“呃,你好!辩娋S楨愣愣地點了一下頭。
“不好意思打擾了,這里有一張紙條是要轉交給你的。”服務人員將紙條給了鐘維楨。
“哦,謝謝。”送走旅館的服務人員之后,鐘維楨一臉狐疑地打開那張紙條。
Sorry,我想第一次還是應該跟一個愛你的人來做比較好,我先走了,你回家的時候小心一點,再見。
咦?
鐘維楨瞪著那張紙條,一時之間突然反應不過來。
這是什么意思?這個意思是……她被yi/夜情的對象放鴿子了嗎?
輕緩地轉開自家大門,鐘維楨因為看到客廳的燈是暗的而松了一口氣。
她摸著黑、躡手躡腳地穿過客廳來到自己的房門口,然而就在她即將轉開門把成功達陣的那一刻,客廳的燈突然“啪”地一聲亮了。
“鐘維楨,你知道現在幾點嗎?”從鐘維楨背后傳來的是她妹妹鐘維潔的聲音。
“呃,維潔,你還沒睡啊?”鐘維楨避重就輕,不直接回答妹妹的問題。
“你這么晚還沒回家,電話也打不通,我怎么會睡得著?”
鐘維潔小鐘維楨兩歲,但因為天生比較早熟,個性也非常穩重冷靜,所以很多時候反而比鐘維楨更像姊姊,她們姊妹是臺南人,但一個在臺北念書,一個在臺北工作,所以就一起合租了一層公寓。
“呃……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今天有其他分店的業務調過來,我們店的同仁一起幫她辦了一個歡迎會,所以我會比較晚回家啊!”鐘維楨重復著先前那一套說詞。
“是嗎?那為什么你的手機整個晚上都關機?你可是超級業務員耶,什么時候關過手機了?還有……”鐘維潔突然逼近鐘維楨面前,“你這個妝是怎么回事?”
“呃……我……”鐘維楨撇過臉,不敢直視妹妹犀利的眼神。
為了今天晚上的“計畫”,她不但拿掉厚重的鏡框,換上鮮少配戴的隱形眼鏡,還特地請人幫她畫了一個平常不會畫的濃妝。
“鐘維楨,你今天晚上……該不會是偷偷跑去約會了吧?”鐘維潔瞪大雙眼。
“沒有啦,你在胡說什么?我哪來的對象可以約會啊!”鐘維楨極力撇清,只不過她說的不全然是真話,所以仍不免感到有些心虛。
“拜托,約會就約會啊,有什么好不承認的?你都多大年紀了,你知不知道你媽一天到晚打電話來問我你到底交到男朋友了沒?我都快被她煩死了!”年屆三十的女人就是這么倒楣,好像你不快點結婚就會對不起整個社會一樣。
“反正就不是嘛,哎唷,你不要亂猜啦!”她做的可是比約會更難以啟齒的事情。
鐘維潔狐疑地看了姊姊一眼。
“好啦,不是就不是,反正你記得以后不要亂關機,我會擔心的,快點去休息吧!你明天不是還要去跟客戶見面嗎?”房仲業真辛苦,連周末也不能好好休息。
“嗯,我知道,你也是,早點睡吧,不要再一直打電腦了!
“好啦……欸,對了!辩娋S潔突然喚住姊姊。
“嗯?”鐘維楨停住腳步回過頭。
“生日快樂!辩娋S潔微微一笑。
“謝謝!晚安!辩娋S楨因為妹妹的細心而感到心里一陣暖意。
回到房間之后,她立刻坐到梳妝臺前進行卸妝工作。
鏡子里那張臉孔因為過分美艷而顯得陌生,她失神地盯著這么美麗的自己好一會兒,然后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唉,結果還是失敗了……”她難掩內心的失落。
一個小時前她正式踏入三十歲,也正式成為三十歲的老處女。
沒想到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豁出去實行的計畫,最后竟是以這么令人尷尬的方式收場,當她自己一個人走出汽車旅館的時候,她幾乎是低著頭快速疾行而過,完全不敢看服務人員到底是什么表情。
即使像她這種完全沒有“經驗”的人也可以想像得到,一個女人跟男人出來開房間,最后卻因為對方臨陣脫逃而被丟在旅館是一件多么丟臉、多么難堪的事。
果然,她真的不應該做這種不檢點的事嗎?
果然,這真的是老天爺給她的懲罰嗎?
“哦……”鐘維楨羞愧地捂住臉,不斷地搖頭。
這件事真是越想越讓她覺得丟臉,她之前到底是著了什么魔,怎么會想出這種亂七八糟的計畫?她竟然不好好花心思去認識新朋友、去相親,而是想出這種連對自己的親生妹妹都難以啟齒的愚蠢計畫?
三十歲魔咒真是太可怕了,竟然可以把一個正常的女人逼到神智不清的地步。
剛才她本來還覺得有點生氣的,不過她現在突然很感謝那個陌生的男人,還好他臨陣脫逃,這才沒有讓“悲劇”真的發生。
鐘維楨盯著鏡中的自己,然后用力地拍拍自己的雙頰。
“鐘維楨,你清醒一點,以后不要再這樣胡思亂想了,聽到沒有!”
還好這個男人只是在夜店隨便搭訕的陌生人,過了今晚,他就會連同她的愚蠢一起從她生命中消失。
感謝神明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明天開始她一定會好好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