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人的惡作劇
他心想,“她應(yīng)該和韓逸一起回家了,不是嗎?”
“是我啦——你不是叫我等你一起回家嗎?怎么這么慢。亢ξ业鹊讲铧c睡著,你很慢耶!”
杜月姍快步跑到他身旁,伸手大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并且翹起嘴巴。
“你……你在等我啊?”
他聽到她的話后,一股喜悅的感覺忽然涌上心頭。
在朦朧的月光下,杜月姍臉上的表情他看得清清楚楚,皺著鼻子的可愛模樣,讓隋洛璋忍不住笑了。
“我以為你早就回去了!
隋洛璋在心里慶幸她沒有和韓逸一起走,接著他順手接過杜月姍肩上的書包,慢慢的走著,并不急著要回去。
隋洛璋覺得能這樣和杜月姍說話,讓他感到好滿足、幸福。
這一次,他感受到從來不知道的幸福,原來離他這么近。
“你怎么笑的這么開心啊?”杜月姍看了他一眼后,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沒事。那個家伙呢?”
“哪個家伙?”
“就是……就是韓逸那個家伙。”
“哦!你說韓逸啊!他早就回去了!彼冻龌腥淮笪虻谋砬檎f,但是沒注意到隋洛璋咬牙切齒的模樣。
杜月姍想到下午跟韓逸在校園里追逐的情景,便聯(lián)想到龜兔賽跑的故事,她像烏龜,而韓逸像兔子,害她追得喘死了。
她一想到這樣的畫面,忍不住笑了起來。
隋洛璋看著她的笑容,臉色一沉,忽然有一股火氣冒了出隸。
“你想到他就那么開心嗎?”
隋洛璋心想,“還是她想起了和韓逸親吻的感覺,才會笑得這么開心?”
隋洛璋不敢再繼續(xù)胡思亂想了,但是心里的怒火卻怎么也壓不下來,所以不知不覺皺起眉頭。
“什么開心啊?”杜月姍不懂他話里的意思,于是轉(zhuǎn)頭看他。
杜月姍看見他皺起眉頭,一臉冷酷的樣子,接著說,“拜托!你不要一直擺那張臭臉給我看,你想生氣就直接生氣,干嘛擺出一張冷冰冰的機器人臉,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生氣啊?”
她最討厭猜別人在想什么了,她覺得這樣會死很多腦細胞,還會產(chǎn)生很多不必要的誤會。
“你不要轉(zhuǎn)移話題,認真回答我的話!彼迓彖爸币曋,也對心中澎湃的情緒感到有點驚訝。
隋洛璋低頭看了杜月姍一眼,接著又想著,“這個怒火……應(yīng)該是說嫉妒之火吧!”
他被心中的想法猛然嚇到,忽然明白他不愿意見到韓逸和杜月姍在一起的畫面,會去向鄭如嬡詢問他們的關(guān)系,會在想起韓逸時,心里就有一股怒火,全都是因為他已經(jīng)喜歡上杜月姍的關(guān)系。
他嫉妒韓逸能抱杜月姍,親吻她,全都是因為他喜歡上杜月姍了。
隋洛璋的占有欲只允許杜月姍毫不顧忌的對他惡作劇,只允許她能捏他的臉。
只有杜月姍可以叫他想笑就笑,想生氣就生氣,也只有這個叫做杜月姍的女孩可以完全的進入他的心。
因為,他喜歡她!
隋洛璋想通了這一點后,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杜月姍看著隋洛璋臉上變化的表情,眨著水亮的眼睛問,“喂——你表情怎么變換的那么快啊?剛才不是還沉著一張臉,好像我欠了你幾百萬似的,現(xiàn)在怎么又笑了啊?”
隋洛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被她的話又逗笑了。
“別轉(zhuǎn)移話題,快告訴我,你為什么沒跟韓逸一起回去?”這個才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
鄭如嬡說杜月姍對韓逸只不過是親哥哥的感情,但是他看得出來韓逸對杜月姍卻是愛在心里,口難開。
隋洛璋無法確定杜月姍不是因為對感情很遲鈍,所以還沒弄清楚她對韓逸的感情到底是哪一種。
當(dāng)他看見韓逸吻她的那一瞬間,只覺得血液都快要凝結(jié)了,他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在杜月姍心里,韓逸是在什么樣的位置上,而他又是在哪個特別的位置上。
杜月姍輕輕的嘟了一下嘴說,“你會變臉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會變,誰稀罕啊!”
“好了啦?禳c回答我的問題!
隋洛璋看著她像小孩子一樣鼓起紅潤的雙頰,鼻頭也紅紅的,于是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并露出疼愛的笑容。
“她總是有辦法逗我笑。我認識她之后,笑的次數(shù)幾乎是我之前的總和了!彼南。
“不要再捏了啦,況且我本來就不要韓逸送我回家,他只會欺負我——”杜月姍轉(zhuǎn)過頭,躲過他魔手的摧殘。
她心想,“最可惡的是臭韓逸竟然奪走了我的初吻,那是我要留給未來男朋友的耶!太過分了啦!”
“欺負你?他怎么欺負你?”隋洛璋挑起眉,笑容里增添了幾分殺氣。
他心想,“敢欺負我最在乎的小姍,無論是誰都最好有心理準(zhǔn)備,我絕對會用相同的,甚至是加倍的手段討回來!
隋洛璋在含著笑意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絲絲寒氣,如果杜月姍看見了,大概也會嚇出一身冷汗來。
這時候正在家里吃著晚飯的韓逸忽然打了一個噴嚏,差點將捧在手里的碗打翻了。
韓逸揉了揉鼻子,覺得這個噴嚏打的也太莫名其妙了。
※ ※ ※
這一邊,杜月姍一回想起韓逸的可惡行為,臉氣到漲紅的更厲害,水亮的眼睛瞪的更大了,緊握拳頭用力的揮舞著,“他奪走了我的初吻,你說過不過分?”
隋洛璋看著她生氣的樣子本來很想大笑,可是聽到她說的話后,卻忍不住吃起醋來。
他生氣的皺起眉毛說,“你說……他奪走了你的初吻?”
隋洛璋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心想,“難道下午的那個吻,就是她的初吻?”
“是啊!我原本打算跟未來的男朋友來個甜蜜、浪漫初吻,可是今天在校園里,一點也不浪漫,還有那么多人看到,真的好丟臉哦!”杜月姍說到這個就更加生氣,激動到臉頰更紅了。
她心想,“雖然韓逸貼在我唇上只有一、兩秒鐘,我的初吻根本來不及感受就這樣結(jié)束了,好過分又好可惜!
隋洛璋提著書包的手指關(guān)節(jié)處都微微泛白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想緩和心中洶涌的嫉妒和怒火,聲音也沉悶的可怕。
“那你干嘛后來還跟他一起走?”他不敢問是不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們又吻了一次。
隋洛璋決定明天見到韓逸時,第一件事情就是給他一拳。
“我哪有跟他一起走啊?我是在生氣,想追過去痛扁他一頓,可是他跑得那么快,我累得半死也追不上,只好在這里休息,想說等一下再去話劇社等你,沒想到你就來一了,還猛拍樹干嚇到我!倍旁聤櫶痤^,大聲反駁。
她生氣的瞪他一眼,嘟起嘴巴,不悅的打了他一下。
“那你所說的初吻……”
隋洛璋的心里其實想問她這輩子的初吻是韓逸將唇貼在她的唇上不到一、兩秒的那一次嗎?可是他又不敢說。
隋洛璋緊張的盯著杜月姍,好怕她搖頭否認。
“對啊!”杜月姍沒發(fā)覺他的異樣,點了點頭說。
她回想起這件事依然很生氣,于是接著說,“他竟敢趁我不注意就偷親我,我……
唔……”
她想說的話還在嘴巴里打轉(zhuǎn),忽然有個溫?zé)岬臇|西貼上她的嘴唇,帶著地薇微的濡濕,熱的讓她發(fā)燙,連心也微微發(fā)燙了起來。
隋洛璋吻住她的時候,杜月姍的雙手還維持著半舉高要打人的姿勢,瞪大了一雙眼睛,鼻子也忘了要呼吸,她的腦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沒辦法思考了,就這么僵硬著身體,直到隋洛璋離開她的唇。
隋洛璋看著她嚇傻的姿勢,微微泛紅的臉頰,他笑了笑,摟住杜月姍的肩膀,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好了,現(xiàn)在這個才是你的初吻,不要再想那個家伙了。”
他心想,“從現(xiàn)在開始,她的初吻就是我的了,她要生氣、要打人,全部來找我,至于韓逸那個家伙,趕快滾吧!”
“初……初吻?”杜月姍一直無法回神,只是傻傻的跟著他走,重復(fù)著他剛才的話。
“對,是我奪走了你的初吻,不是韓逸那個家伙!彼迓彖包c點頭,趁機替她洗腦。
“我……你……”
杜月姍還是無法想清楚剛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雖然現(xiàn)在氣氛不夠浪漫,但是很甜蜜;你家到了,快進去吧!不準(zhǔn)再想起韓逸那家伙了。”
隋洛璋寵溺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并將她的書包放到手上。
他看見杜月姍依然傻傻的看著他,于是忍不住又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才滿足的轉(zhuǎn)身離去。
晚上,杜月姍和隋洛璋都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杜月姍是生氣到睡不著覺,而隋洛璋則是期待著明天可以和她相遇,所以望著天花板傻笑。
※ ※ ※
春天的天氣風(fēng)和日麗,柔順的風(fēng)吹拂在臉上,讓人的心也柔軟了起來。
隋洛璋受到好天氣的影響,他的心情也好的不得了。
他心想,“如果能和小姍一起到學(xué)校的話,我相信心情應(yīng)該會更好才對!
隋洛璋才剛走到學(xué)校門口,柴紹峰便搭上他的肩膀,伴隨著中氣十足的招呼聲,“洛璋,昨晚怎么不跟大家一起去玩啊?”
隋洛璋淡淡的說,“我跟人有約。”
“哦!原來是跟女生有約,不知道是哪位幸運的女生啊?”柴紹峰噯昧的笑了笑,并靠到他耳邊問。
雖然隋洛璋才剛轉(zhuǎn)學(xué)過來不久,但是帥哥的魅力就是無法擋,柴紹峰聽說學(xué)校里已經(jīng)有了隋洛璋后援會了,這可是其他男生怎么也無法得到的待遇。
隋洛璋看了他一眼,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紹峰,你現(xiàn)在的表情好像某個人耶!”隋洛璋嘲諷的說。
“什么人?”
柴紹峰心想,“最好是像姜俊賢,我的寶貝如媛心中的偶像。”
“八婆!
隋洛璋冷冷的潑他一盆冷水,并假裝沒看見他受傷的表情,往一年級上課的大樓走去。
隋洛璋心想,“小姍應(yīng)該到學(xué)校了吧?不知道她是不是跟我一樣,很懷念那個吻呢?”
他好希望現(xiàn)在就能馬上看到杜月姍,看到她臉上害羞的笑容。
昨天晚上他一直無法睡著,只要一想起杜月姍可愛的表情和溫潤的嘴唇,心跳的頻率便馬上比平時快了一倍。
現(xiàn)在的隋洛璋只要一想到杜月姍就會覺得很開心,臉上還一直掛著笑容,連校園里學(xué)妹們用花癡的目光注視著他,他都可以忍受,甚至還會微笑著向她們問好,整個人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改變。
柴紹峰還來不及計較隋洛璋的出言不遜,馬上被,也反常的樣子給嚇住了。
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睜開,沒想到,隋洛璋真的對著一群花癡的學(xué)妹們微笑。
“哇!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嗎?竟然對著一群花癡微笑?”
“說話別那么毒!
隋洛璋說完后還瞪了柴紹峰一眼,并跟著走到他面前的學(xué)妹點頭、微笑,頓時讓她羞紅了整張臉。
“哪有毒?這是事實吧?”
柴紹峰對于校園里學(xué)妹們的目光向來是敬謝不敏的,所以當(dāng)他走在隋洛璋身旁時,連目光也不敢隨便亂看,很怕那些學(xué)妹們會以為他喜歡她們。
柴紹峰接著說,“你看,她們的口水都快把你淹沒了,虧你一點感覺也沒有!
“那表示我還挺有魅力的!彼迓彖伴_玩笑的說著,一點也沒把柴紹峰說的話放在心上。
隋洛璋心懲,“小學(xué)妹的愛慕目光而已,今天的我并不覺得有什么難以忍受的,我還見過比這更瘋狂的眼神!
“啊——你……”
柴紹峰好像突然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指著隋洛璋的臉,眼睛瞪的很大的,表情驚訝到極點,張開的嘴巴也合不攏。
“我怎么了?你可能不介意蒼蠅飛進去,但是我介意你的口水沾到我的衣服!彼迓彖盎剡^頭來看了他一眼說。
隋洛璋覺得柴紹峰現(xiàn)在這個樣子很像流口水的白癡,正考慮是不是該裝作不認識他。
柴紹峰也驚覺到現(xiàn)在的樣子有損形象,急忙收回手指,擺出最有吸引力的姿態(tài)和笑容,頓時又讓四周的女生們心跳加快了起來。
“你竟然會說笑話,你真的是洛璋嗎?”
在柴紹峰印象中,隋洛璋一直都是冷酷的,全身散發(fā)著讓人難以接近的寒冷氣息,不太愛說話:當(dāng)別人在說笑話時,他頂多輕輕的牽動嘴角,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
至于那些對隋洛璋投注愛慕眼神的女生,他根本視而不見,不可能像今天一樣,對著那些女生微笑,這一切真的是太不尋常了。
柴紹峰心想,“難道是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足以改變洛璋的事?”
“不然你以為我是誰?”
隋洛璋說完后瞪了他一眼,接著目光在一年級的教室里尋找杜月姍的身影。
他心想,“沒有。教室里沒有小姍的影子,可是都快要上課了,校門也快要關(guān)上,她怎么還沒來?難道是生病了嗎?早知道應(yīng)該先去她家,接她一起上學(xué)的!
隋洛璋看了看手表,焦急的再回頭望向校門口,依然還是沒有杜月姍的影子。
他心想,“我該不該翹課去看看她呢?”
柴紹峰一邊往教室里尋找鄭如媛的身影,還不忘再次點出隋洛璋反常的地方,“今天說這么多話,還為自己辯解,不像平常的洛璋哦。奇怪我的寶貝如媛怎么還沒來,這個小懶蟲!”
鄭如媛昨天硬扯著話劇社的社員一起去唱歌,玩到十點多才回家,他猜想今天應(yīng)該是起得特別晚。
“是啊!小姍也還沒來!彼迓彖绊樦恼Z氣,低聲說出他的擔(dān)心。
“小姍?你是來找小姍的?”柴紹峰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隋洛璋。
“是啊——有什么問題?”微微的紅暈爬上隋洛璋的雙頰,不小心說出心里話。
他被柴紹峰猜出心思,即使一直表現(xiàn)的冷酷也開始有點不好意思。
“那昨天的女生?”
柴紹峰看著隋洛璋臉上淡淡的泛紅,他心想,“洛璋竟然也會害羞?萬年冰塊臉竟然會跟害羞搭上邊耶!”
“對,就是她!彼迓彖暗拖骂^,偷偷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容。
“不會吧?那……”柴紹峰大叫了起來,伸手拍打額頭,因為他不知道怎么跟隋洛璋說那件事情。
“怎么了?”隋洛璋不明白柴紹峰為什么一副受到重大打擊的模樣,于是皺著眉看向他!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說!辈窠B峰不敢抬頭看他,略微快速的看了他一眼又馬上轉(zhuǎn)向別的地方。
“什么事?”
隋洛璋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勾起了心中的好奇心,而且他的樣子似乎是要講一件頗為重要的事,那就更要問了。
柴紹峰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那個……我剛才看到小姍她好像有什么事情匆匆忙忙的往花園去了,還有……”
隋洛璋還來不及聽完他說的話,便趕緊往校園里的花園方向跑去。
“還有韓逸也一起去了。”柴紹峰低聲將最后幾個字說完,嘴角還露出笑容。
他接著自言自語的說,“原來小姍是你的死穴啊!懂得在乎、又懂得開玩笑的洛璋好像比較可愛一點!
柴紹峰看著跑遠的隋洛璋,伸了個懶腰,接著說,“幸好校慶過后,老師為了讓同學(xué)們休息一下,也沒安排什么重要的課,所以偶爾翹課也沒關(guān)系,那我去話劇社補個眠好了!
昨天晚上他跟話劇社的社員玩到太晚了,又要早起來上學(xué),現(xiàn)在真的需要好好補個眠才行。
※ ※ ※
太陽緩緩升起,散發(fā)著溫暖柔和的光,校園里花朵爭奇斗艷,幽香散發(fā)在空氣當(dāng)中,沁入人的心里深處。
“真是補眠的好天氣啊!”柴紹峰再次伸個懶腰往話劇走去。
清晨陽光下的花園,蓊郁的樹葉上,幾滴露珠在晨光下顯得晶瑩而耀眼,如珍珠般的光彩奪目。
隋洛璋站在花園外,左看右看,完全看不到杜月姍的人影,他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聽錯了柴紹峰的話。
他心想,“或許小姍沒來這里吧?”
他正猶豫該不該進去看看時,突然花園里傳來一聲物體掉落到地上的聲音,在清晨不算寂靜的校園里格外大聲,頓時吸引了隋洛璋的注意力。
隋洛璋低聲的說,“這個聲音好像有人跌到地上的聲音?難道是小姍在里面摔倒了?”
隋洛璋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時,頓時失去了平常的冷靜,連思考的時間也沒有,直接的往發(fā)出聲音的地方跑去。
可是當(dāng)他到達后,除了偶爾幾聲的鳥嗚外,一片寂靜,好像剛才的聲音是他的幻聽。
他皺著俊逸濃黑的眉毛,站在中間的草地上考慮要不要繼續(xù)往里面尋找。
隋洛璋不愿意放棄,于是忍不住輕聲呼喚,“小姍?小姍?”
但是除了風(fēng)吹動樹葉的聲音,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他低聲的說,“或許真的是聽錯了吧!”
隋洛璋沮喪的坐在一棵白樺樹下,忍不住取笑起自己過于在意的心情,看來杜月姍在他心里的分量,真的高到連他也無法預(yù)料的地步。
他將頭靠在曲起的膝蓋中,又回想起昨晚的吻,那種甜蜜的味道彌漫心中,可是他不知道遲鈍的杜月姍是否能感受到他的心意。
隋洛璋低聲呢喃著,“如果她還不明白,那我是不是該直接要求她做我的女朋友呢?”
正當(dāng)隋洛璋沉靜在思緒中的時候,突然他的頭頂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他抬起頭來,忽然一陣冰涼的水從白樺樹上傾盆而下。
坐在樹下的隋洛璋完全來不及反應(yīng),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水將他淋濕。
他只好閉上眼睛任由水在身上流著,這時他的耳邊卻傳來放肆而得意的笑聲。
“哈!看你以后還敢不敢使用這種下流的手段!
“小姍?”
隋洛璋抹掉臉上的水,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干的地方,他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要轉(zhuǎn)身走人,于是四處看看卻沒有發(fā)現(xiàn)杜月姍的身影。
“笨蛋,我在上面——”杜月姍清脆的嗓音從隋洛璋身后的樹頂上傳來,帶著濃濃的得意和嘲笑。
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隋洛璋用力的睜開眼睛。
杜月姍坐在白樺樹的枝極上,俏麗的臉蛋上帶著甜美的笑容,制服裙下的一雙白皙長腿不停的搖晃著,晃到他都有種暈眩的感覺。
“之前我在樹林外聽到物體掉落的聲音,該不會就是她爬到一半摔下來的聲音吧?”
他心想。
隋洛璋來不及計較被她淋濕的制服,反而先被她危險的姿勢嚇到了。
他擔(dān)心的大喊,“你趕快下來!”
“不要,上面比較好玩——”
杜月姍心想,“哼!想騙我下去,再來報復(fù)我嗎?門都沒有!我才不要給他這個機會呢!”
她一直不愿意下來的舉動讓他感到頭痛,只好皺起眉頭,低聲的吼著,“上面很危險,趕快下來!”
“危險?怎么會呢?我是不會讓她摔下去的!
杜月姍還來不及回答。
突然,她的身后冒出韓逸的臉,他一手攀住稍微高一些的枝極,另一手拿著還滴著水的塑膠袋,開心的笑了笑。
“你怎么會在這里?”
隋洛璋的臉頓時黑成一片。
韓逸對他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沿著樹枝滑落到杜月姍身旁,一副跟她靠得很親密的樣子。
隋洛璋握緊拳頭,心里恨不得馬上給韓逸一拳,可是前提是他要先學(xué)會爬樹。
他身上被淋濕的衣服不停的滴著水,雖然天氣已經(jīng)稍為暖和了,但是全身濕透的衣服還是讓人感到幾分寒意。
此時的隋洛璋卻絲毫也感覺不到冷,因為他胸口奔騰澎湃的嫉妒之火,讓他全身發(fā)熱。
杜月姍笑了笑說,“就是有韓逸在,所以我很安全!
杜月姍完全看不出他們之間的較量,依然悠哉的晃動著雙腿,迎著撲面而來的暖風(fēng),整個人像風(fēng)中的精靈。
“下來!”隋洛璋眼中的陰郁之色更加深重。
他不再看向樹上讓他火大的兩人,握緊的拳頭更是連關(guān)節(jié)處的骨節(jié)都微微露了出來。
可是白樺樹上的杜月姍和韓逸根本不把他的怒吼當(dāng)作一回事,兩人坐在高處往遠處眺望。
隋洛璋決定不要再忍耐了,他實在忍受不了韓逸靠杜月姍那么近,他們的樣子又那么親密。
這樣的場景讓隋洛璋想起前女朋友的事情,那些他幾乎已經(jīng)快要遺忘的過往,他的內(nèi)心深處再度隱約抽痛了起來。
隋洛璋壓住突然涌上來的煩悶與不安感,對著這棵白樺樹狠狠一腳踹下去,頓時讓樹上的他們驚叫了起來。
剛才還一臉輕松的杜月姍,馬上臉色大變,嚇得用力抱住樹枝,緊張兮兮的朝樹下的隋洛璋大叫,“啊!你干什么啊?我會摔下去啦!”
隋洛璋瞪了韓逸一眼,又大力的踹了一下白樺樹。
“我們要下去了啦!你快停止!倍旁聤櫱箴埖恼f。
她心想,“隋洛璋是個大壞蛋,我只不過是讓他淋濕而已,他就想摔死我——我下去后,肯定要跟他算這筆帳!
韓逸也一臉蒼白的看著隋洛璋像發(fā)瘋似的一直朝著樹干猛踹。
他只好說,“喂!你別踹了,我們下去了!
這棵白樺樹雖然能承受韓逸和杜月姍的體重,但是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枝啞,被隋洛璋這么一踹,搖晃的很厲害,要是不小心真的有可能會摔下去。
雖然這種高度還不至于斷手斷腳,但是韓逸也不想摔個四腳朝天,更何況現(xiàn)在還有杜月姍在樹上,他更不能讓她受傷了。
韓逸轉(zhuǎn)頭看向抱著樹干露出可憐表情的杜月姍,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決定還是下去好了,雖然有可能會被隋洛璋揍一頓。
韓逸再次看向下方不再踹著樹干卻瞪向他們的隋洛璋。
隋洛璋正用惡狠狠的目光催促他們趕快下去,于是韓逸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此時,隋洛璋身上的衣服濕透,臉色更是陰沉到可怕,原本柔順的頭發(fā)現(xiàn)在貼著額頭,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而造成他如此狼狽的罪魁禍?zhǔn)拙褪琼n逸。
韓逸現(xiàn)在心里非常緊張,雖然是杜月姍提議的,但是執(zhí)行的卻是他;況且,隋洛璋根本舍不得對杜月姍怎樣,所以等一下遭殃的人一定是他。
韓逸在心里祈禱后,才小心翼翼的從樹上滑下去。
他先選擇一個較好的點,到時候等腳落地后,隋洛璋如果有任何行動,他就能快速的逃跑。
隋洛璋依然陰沉著一張臉,低聲阻止了韓逸的動作,手指向杜月姍說,“等一下,讓她先下來!”
隋洛璋心想,“開玩笑,小姍現(xiàn)在是穿制服裙子耶。從下往上看,幾乎能看到大腿了,如果讓韓逸先下來,那她不就曝光了!薄
“哦!”韓逸縮了縮肩膀,摸了摸鼻子,再次回到樹丫處。
他一手握住杜月姍的手,一手扶住她的腰,幫助她離開樹丫。
杜月姍小心翼翼,不敢放開抱著樹干的手,一雙腳微微踩踏,想找到一個能踩穩(wěn)的樹枝,她的上半身幾乎靠在韓逸懷里。
看到這一幕的隋洛璋,頓時變成了一只會噴火的獅子。
隋洛璋看他們這么親密的靠在一起,心里很不舒服,于是大聲的吼叫,“韓逸你放開她!”
“好!”被他的吼聲嚇得連忙松手的韓逸說。
但隨即傳出幾聲慘叫,韓逸才松開的雙手又匆忙想去抓住往下墜落的杜月姍,卻忘記他站的地方不是平地,于是頓時失去了重心,跌了下去。
而原本正準(zhǔn)備下來的杜月姍,腳才剛剛點到能站住的枝枝,卻因為韓逸的突然放手,又被隋洛璋吼叫聲嚇到,腳一滑便往草地上摔去。
這幾聲驚懼的尖叫聲讓隋洛璋有種耳朵都快被震聾的感覺,接著他看準(zhǔn)杜月姍落下的位置,快步的沖過去,雙手一伸便將她接住了。
雖然杜月姍很瘦,但是重力加速度的沖擊,還是讓隋洛璋快受不了。
隋洛璋忍受著雙臂幾乎快被折斷的痛,將矮他一個頭的杜月姍輕輕放在草地上,確定她已經(jīng)站好了才放開手,并拼命搓揉著手臂。
“天啊!你真重,我的手都要斷了!
杜月姍驚神未定睜著一雙大眼睛,似乎還不能接受她從樹上摔下來的事實。
她雖然沒有摔倒在地,但是經(jīng)歷這么驚險刺激的事,讓她嚇得忽然說不出話,也就沒有多余的心思去計較隋洛璋說她重的事了。
就在他們兩人,一個發(fā)呆、一個拼命揉手臂的時候,一聲更大的哀鳴聲傳了過來,原來是韓逸重重摔倒在草地上了。
“啊——痛死了啦!”
韓逸躺平在草地上,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臀部著地后,傳來的近乎麻痹的痛楚,讓他的眉毛和眼睛全皺成了一團,比風(fēng)干橘子皮還要皺。
“洛璋,你怎么不順便接住我啊?”
隋洛璋只知道接住杜月姍,卻不管他的死活。
杜月姍因為韓逸的呼喊而回過神來,她趕緊跑到他身邊蹲下,關(guān)心的說,“韓逸,你沒事吧?”
杜月姍接著把目光看向在一旁臭著臉,并瞪著韓逸的隋洛璋。
她心想,“難怪我剛才沒有感覺到痛,原來是隋洛璋接住我了啊!那他的手臂,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痛吧?”
隋洛璋感覺到她注視著他的手臂,于是放下正在搓揉手臂的手,走到韓逸面前用冷酷的表情,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
他一臉陰沉的說,“有本事爬上去,就要有本事下來,你摔倒活該!”
韓逸看到隋洛璋的臉色后,趕緊推開杜月姍扶著他的雙手。
他深怕再碰杜月姍一下,隋洛璋就會瘋狂的揍他一頓。
杜月姍雖然也隱約的感覺到空氣里散發(fā)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氛,但是依然搞不清楚他們之間究竟有過什么沖突,只好在旁邊尷尬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