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項羿軍的臉色變得異常恐怖,他惡狠狠地瞪著懷中倔強的女人,逼迫自己冷靜地在心中從一數到十,再從十數到一,免得自己會因為憤怒而忍不住掐死這個該死的女人。
旋即,他快速地轉身,在詹蕓喬還來不及反應之際,就這樣抱著她走出辦公室。
辦公室外頭,原本正忙著工作的員工看見自家老板竟然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著“晶星”的詹小姐走出辦公室,全都傻了眼,偏偏又沒人敢鼓起勇氣上前詢問。
面對“奇巖”員工暖昧而又質疑的眼神,詹蕓喬面紅耳赤,羞得只想挖個地洞躲進去。
項羿軍卻完全不理會眾人驚愕的目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抱著她走進他專用的電梯。
天呀!詹蕓喬忍不住掩面。她已經可以想像那些員工在他們離開之后,會討論得多么熱烈。可惡的項羿軍,他這么做是想害她跳到黃何都洗不清嗎?
“你不是故意的吧?”
“什么?”
“故意在員工面前對我做出親密的舉動,好讓別人誤以為我都是靠這種手段爭取‘奇巖’的合約!彼龤鈵赖刂缚氐。
和項羿軍分手之后,她一直不希望讓別人知道她跟項羿軍曾經交往過,畢竟兩人早已分手,再提也是徒增困擾罷了。
而鄭志峰跟江浩哲長年都待在韓國的分公司,鮮少回臺灣,所以“奇巖”的員工都不知道他們曾是男女朋友,但今天項羿軍這樣在剌剌地抱著她走出辦公室,要是消息傳到“晶星”里頭,只怕她好一陣子又無法清靜了。
聽她這么一說,項羿軍動怒了!拔覜]那么無聊,我只是不希望你在我的地盤上有個什么萬一,所以不得不帶你去醫院,免得老被人說我都不管你死活。”
聞言,詹蕓喬臉色一僵,知道他是用她當初的話來堵她。
氣惱地別過臉去,她故意不再理他。
盡管渾身仍散發著駭人的怒氣,但項羿軍將詹蕓喬放進車內的動作卻是十分輕柔,仿佛把她當成易碎的陶瓷般,接著他的手來到她的胸前。
詹蕓喬像是觸電般地瑟縮了一下,雙手緊緊護住胸口!澳恪阆敫墒裁?”
瞧她一副活像他是個變態色魔的神情,項羿軍沒好氣地開口。“幫你扣上安全帶!
“呃……”明白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了,她頓時十分尷尬,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來緩和氣氛。幸好這次項羿軍沒再多說什么,只是板著一張臉快速地發動引擎,飛車駛往醫院。
經過診斷及胃鏡檢查之后,詹蕓喬有輕微胃潰瘍的癥狀。醫生囑咐她必須注意作息飲食,不要吃太過刺激的食物,避免情緒起伏太大,并且替她打了一針,開了一些藥讓她回去服用,一個星期之后再回診。
坐在醫院大廳等待領藥的空檔,詹蕓喬臉色虛弱地抓著手機,嘴巴卻是噼哩啪啦,連珠炮似地說個不停,完全不像個病人。
“不行,‘幻彩’那件案子是我們花了不少時間才說服業主的,為了拍好這支CF,我好不容易請到紀大導演出馬,怎么可以臨時喊卡?好,我明天就去臺中找業主談——”她話還沒說完,手中的滑蓋手機卻被人一把搶走!绊楐嘬,你干什么?”
“醫生說你是因為壓力太大加上三餐不正常,才會導致胃潰瘍,嚴重一點還可能會引發胃穿孔,你不好好休息,還想繼續工作,是有那么不想浪費每個月繳的健保費是不是?”
他才從柜臺領完藥回來,就瞧見這女人情緒激動地拿著手機討論公事,讓他氣得火冒三丈。
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剛才醫生不是才叫她情緒起伏不要太大嗎?結果她剛走出診療室就馬上破功。
而且經過診斷,她不僅是胃潰瘍,還有營養不良跟貧血的問題,讓他愈聽愈火大。
媽的,她當初寧愿背叛他也要得到的幸福就是這樣嗎?既然那個男人可以隨時陪在她的身旁,為什么還讓她把身體搞成這樣?
“就算這樣,你也不必把我的手機搶走呀,我還沒跟同事交代完耶……”詹蕓喬伸手想拿回手機,沒想到項羿軍卻將她的手機放入西裝口袋,板著一張臉走出醫院,完全不理會她。
“喂!項羿軍?項羿軍!”
“安靜!等送你到家后,我自然會還你!彼荒蜔┑仄沉怂谎。
無奈之下,詹蕓喬只好忍著氣坐上他的車,祈禱他快點送她回家,她還有一堆事情沒跟同事交代完呢!
沒想到,項羿軍沒直接送她回家,卻是開車載她來到一棟古色古香的中式餐廳。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詹蕓喬困惑極了。
“來餐廳當然是吃飯!表楐嘬娨桓彼龁柫藦U話的表情。
“可是我不餓——”她只想快點拿回手機。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項羿軍粗聲打斷!罢彩|喬!我兩點還有一個會議要開,你最好不要耽誤到我的時間!”
被項羿軍莫名其妙地轟了一頓,詹蕓喬愣在當場。這個男人今天是吃了炸藥嗎?
拜托,到底是誰在耽誤誰的時間呀?要不是他硬是搶走她的手機,她現在早就自己搭小黃回家了,怎么可能還留在這里跟他勾勾纏!
偏偏她又打不贏項羿軍,只好忍著一肚子氣,跟在他的后頭走進餐廳。
這間中式餐廳裝潢得相當講究,大紅色的燈籠,仿古式的庭院典雅別致,處處可見古意盎然的巧思,仿佛時光倒流了幾百年。
一身紅色旗袍的服務生態度恭敬地領著他們來到一處裝潢高雅的包廂里頭。
沒多久,一道道熱騰騰的菜肴就端了上來,仔細一瞧,全是一些清淡爽口的菜色。
望著滿滿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詹蕓喬也不禁感到饑腸轆轆。
既然項羿軍堅持要她吃飯,那她也不客氣了。拿起筷子,她挾了一塊離她最近的清蒸鱸魚,當軟嫩鮮甜的魚肉滑入口腔之中,詹蕓喬的眼睛倏地一亮。
由于她一個人住在外頭,加上工作忙碌,所以三餐大部分都是外食,想吃到這么新鮮的魚還真是不容易。
她忍不住再挾了一塊魚肉,抬眼卻瞧見項羿軍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詹蕓喬心頭一顫,挾在筷子上的魚肉不小心掉到了桌上。
“啊!彼脨赖亟谐雎。
沒想到下一秒,項羿軍卻伸出筷子幫她挾了一塊魚肉放進她的碗里,讓詹蕓喬驚訝地瞠大了眼睛。
“看我干什么?吃呀!”項羿軍神情自若,仿佛沒意識到他幫她挾菜的動作有多親昵。
低頭吃著那塊軟嫩的鮮魚,詹蕓喬卻感到眼眶熱辣辣的,蒙上了一層薄霧。
盡管她現在跟項羿軍坐得這么靠近,但兩人的距離卻已經隔了千山萬水。
她想問他,他跟黎洛彤之間是怎么一回事?
當初兩人分手分得難堪,她無從細問,經過了這么久,她已經漸漸能夠接受他跟黎洛彤交往的事實,她想知道當初他跟黎洛彤是怎么開始的,畢竟要死也讓她死得明白一點。
鼓足了勇氣,詹蕓喬正想問個明白,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卻搶在她開口之前響起。
“喂,洛彤?”項羿軍接起手機。
聽見打來的人是黎洛彤,詹蕓喬心頭一陣揪擰。
“嗯,我沒忘記,晚上十點去接你。對了,今晚慶功宴別喝太多酒,上次的教訓你沒忘了吧?”
他曾聽她的經紀人說過,這小妮子上次喝得太醉,結果隨手把她住處大樓下店家擺放在門口裝飾的一小尊天使木雕給摸了回家,店家調閱監視器后發現,差點告她偷竊,讓經紀公司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擺平。
聽著項羿軍像個體貼的情人般,對著話筒另一端不斷叮嚀,詹蕓喬像是挨了記悶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全消失殆盡。
原來她并沒有自己想像中那樣堅強,見他跟另一個女人這樣情話綿綿,她心痛得像是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但她卻只能強顏歡笑,連悲傷的資格都沒有。
見他結束了通話,詹蕓喬悶悶地開口說:“你兩點不是要開會嗎?我等一下會自己坐車回去。”
聞言,項羿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澳憔湍敲雌炔患按胍x開我?”
“我只是不想耽誤你的工作!
“安靜吃你的飯,吃完后我馬上會送你回去,不會多耽擱你一秒!”他暴躁地開口。
見他臉色鐵青,副沒得商量的模樣,詹蕓喬知道再說下去只會讓氣氛更僵,只好低頭努力扒飯,想趕快結束這場雙方都不愉快的午餐。
好不容易用完了餐,項羿軍果然依照他所言,直接送她回家。
當他的車子緩緩轉進她公寓前的巷子,還沒停下車子,遠遠就瞧見一個男人站在公寓門口,一瞧清那名男人的面孔,項羿軍的臉龐瞬間罩上了一層寒霜。
糟糕!詹蕓喬內心暗叫不妙,她完全忘了前幾天至宇說過要來幫她檢查中毒的電腦,沒想到竟然這么巧,偏偏被項羿軍遇到了。
“我……”她想向項羿軍解釋,但話語到了嘴邊卻又停住。
項羿軍的心底早就沒有她了,向他解釋她跟沉至宇之間只是朋友根本就是自作多情,難不成她還以為項羿軍聽到這件事之后,會少刁難她一點嗎?
“下車,我趕時間!”將口袋內的手機遞還給她,項羿軍語氣冰冷,一副沒空聽她廢話的嚴峻神情。
無奈之下,詹蕓喬只好推開車門,默默地下了車,還沒來得及轉身向他道謝,他早已踩下油門揚長而去,仿佛跟她多牽扯一秒都嫌浪費時間。
怔忡地站在原地,望著項羿軍的車子離她愈來愈遠,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夜,他也是這樣頭也不回地離開她的世界,眼眶不禁一陣酸澀。
直到沉至宇的呼喊從背后傳來她這才胡亂地用手抹去眼中的淚。
“小喬,剛才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是項羿軍嗎?”沉至宇神情有些凝重。
沒想到這么多年之后,小喬竟然又跟項羿軍藕斷絲連,難道她當初被項羿軍傷得還不夠嗎?
“嗯!闭彩|喬點了點頭。
她旋即勉強地揚起笑容,故作輕松地笑道:“放心吧!至宇,我跟項羿軍現在只剩工作的關系。再說,媒體也不斷傳說他跟黎洛彤好事近了,我就算再怎么傻,也不可能去當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我跟他之間是真的結束了,你就別擔心了。”
見小喬明明悲傷卻又勉強撐出笑容,沉至宇十分不忍。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知道詹蕓喬心中始終忘不了項羿軍,盡管他對她再怎么的好,她卻只惦記著那個男人。
如今見到她眼底的傷痛,他的心底也不好受,但這個結除了她自己,別人無法替她解開。
嘆了口氣,他若無其事地轉開了話題,“對了,你不是說要我幫你檢查電腦嗎?還不趕快開門讓我上去,順便請我喝杯飲料,我站在這里等了半個小時,都快曬成人干了!”
“喔,好好好。抱歉,至宇,我差點都忘了……”詹蕓喬邊說邊打開公寓鐵門。
“沒關系,等會作修完電腦再請我吃肯德基就好了!
“嗯,我知道,咔啦雞腿堡餐對吧?”詹蕓喬甜甜一笑。
沉至宇滿意地吹了一聲口哨!皼]錯,你真內行!”
坐在“奇巖”研發部的會議室里,項羿軍雙手環胸,臉色嚴峻地盯著中央布幕播放的簡報,腦中卻再度浮現詹蕓喬那天憔悴虛弱的病容。
自從上次見到她也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不知道那個笨蛋有沒有按時吃飯?會不會又鬧胃痛?今天要到醫院回診,她記得嗎……
慢著!他在干什么?
她跟沉至宇兩人幸福甜蜜得很,哪輪得到他這個外人替她操心!
她要的是一個可以陪她哭、陪她笑,在她需要的時候,能夠隨時陪在她身邊的男人,而他早在多年前就已經被她宣告出局了,他管她那么多做什么?
想到這里,項羿軍的臉色益發陰沉,一雙濃眉也攬得死緊。
坐在底下的研發部同仁瞧見執行長臉色鐵青,紛紛在心里頭懷疑是不是這套游戲軟體哪里做得不好,否則執行長有臉色怎會這么難看?
“AAron,你對這套‘魔煞至尊’有哪里不滿意嗎?”研發部主管一臉惶恐。
他喊的是項羿軍的英文名字。
然而。項羿軍卻完全沒理會他,依舊咬牙切齒地拽緊手中金筆,仿佛跟那支筆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見狀,主管只好硬著頭皮再度開口。“Aaron?”
項羿軍終于回過神來,這才發現研發部的同仁全部一臉誠惶誠恐地看著他。
“怎么了?”
“呃……Aaron,你對‘魔煞至尊’有哪里不滿意嗎?”
“沒,你怎么這么問?”項羿軍困惑地問。
“呃……”因為你的表情好恐怖啊!但是那名主管才不敢這樣講,又不是不要命了。
見下屬神色有異,項羿軍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因為想著詹蕓喬的事而在會議上分了心,他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快速地下了命令,“今天的會議就先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