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友舒曼曼開的咖啡店里,郝滋味享受著冬季里的暖陽。老板忙著煮咖啡、烤點心,像只勤勞的蜜蜂,而陪她聊天的則是另一個手帕交柳香朵。
“喂!半個小時后我就要上工了!绷愣浯罂诘耐滔铝艘豢诘案。
“星期日,你上什么工?”
“打工嘍!”
“你已經是小富婆了,還打什么工?”也許是生活背景的不同吧,她打小就穿好的、吃好的,從來不必為錢擔心,也因此她看錢不重,可香朵就不同了。
她的出身并不好,父是毒蟲,母是賭徒,在她高中時的一場車禍全往生了,留下她和外婆相依為命,兩人就靠著微薄的救濟金和她到處打工賺錢。
因為是苦過來的,因此對于香朵而言,有錢才有安全感。
“沒有人會嫌錢多的啦!”
“這回又打什么工?”說起香朵的打工種類,那可真是無奇不有。便利商店、搬貨的隨車小工,除此之外她還擺過地攤,現在偶爾也擺。賣什么?咳……仿冒名牌胸罩啦。
“這回的工可不是這么容易找的!
“不會是事少、薪多、免經驗可吧?”郝滋味開玩笑的說。
她想了一下!昂孟袷!
“柳香朵,別開這種玩笑!”
“安啦!我這人雖然死要錢,可不會去賺什么奇奇怪怪的錢!
“那就好!
咳……不過那個……假結婚不知道算不算奇奇怪怪的打工方式喔?而且這事可能很難瞞得住滋味,因為啊因為……她假結婚的對象好死不死的,正巧也和尹赫旭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哩!而且又!
好死不死的,正巧也從尹赫旭媽媽的肚子蹦出來……
喔,原來那個拿大筆錢要她嫁他的“財神爺”就是……
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忙轉換話題,免得好友老在這話題轉,于是她說:“喂,我說你啊,”嘴巴里又塞進了一大口滋味特制的海綿蛋糕。嗯嗯,真是又綿密,又軟又香、又……。》凑褪呛贸!只要吃過滋味烤的西點,外頭店里賣的蛋糕都不好吃了!“你不是才結婚第三天,還是新婚吧?為什么有空約我?”柳香朵好奇的問,為自己解圍外,也滿足了一下好奇心。
新婚耶!就她所知道的,不是會忙著甩開眾人,找個洞天福地,或是沒有熟人、沒有干擾的地方去度蜜月,過著兩人世界?怎么滋味這么與眾不同?
郝滋味托著下巴,哀怨的啜了口柳橙汁。“我啊,也很想問吶!”才結婚第三天嗎?她和她的新婚丈夫好像沒有新不新婚這問題呢,因為他大爺結婚當天晚上就飛去日本視察了。
乍聽這消息,最抓狂的竟是她的婆婆,在新娘休息室里當場發(fā)飆,而可憐的報馬仔。∫招竦牟繉賱t嚇得臉色發(fā)青,躲在角落不斷默念,“兩方交戰(zhàn),不殺來使,兩方交戰(zhàn),不殺來使……”
要不是時間來不及,只怕她就會殺到機場將兒子就地正法。
而她家媽咪優(yōu)雅的臉也罩上了一層可怕的陰霾,像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夜。
至于她原以為會一把怒火的燒了屋頂的老爸,居然笑得異常的開心,一掃一早的悲凄。
而她嘛……也許早就知道自己嫁了個工作狂,倒沒有想像中的難過,反而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可在松了口氣之余,又好像……有點失落。
失落什么?
也許是對洞房花燭夜的好奇吧?咳!她必須承認,她也是飲食男女!
在高中時,她曾偷偷的借閱有附圖的《金瓶梅》,也和香朵還有曼曼一起網購A片來看過,只是……交戰(zhàn)手冊看得再多再熟,還是得實際操作吧?
柳香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么覺得你像是被冷落的棄婦?”
“這么明顯。俊
她又大又長的桃花眼頓時瞪得變圓,“呃?不會吧?那男人不是說,對你一見鐘情嗎?”
郝滋味笑了,傻大姊似的搔了搔頭,“我后來想一想,也許我會錯意了!
“一見鐘情就一見鐘情,不然還有哪種?”
“也許他說的‘終’是終結的終,不是鐘愛的‘鐘’。”
“厚,這笑話也太冷了吧?最了不起的是,你還真看得開!”滋味從來就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淚水汪汪的女孩,可那并不表示她比別人堅強,她只是溫柔得不使別人替她擔心而已。
“我沒事,他對我雖然不算特別體貼,可也不壞。一個一向高高在上、習慣發(fā)號施令的人,若有朝一日想對人好、對人溫柔,也許他會笨拙得不知從何表現起吧?”
“別抱太大的希望,就我聽到的尹赫旭,是個和溫柔二字絕對沾不上邊的男人。”
“呵呵……人家自己也承認了!
“那你還敢嫁?”
郝滋味淺淺一笑,從袋子里拿出了一塊黑抹抹、深咖啡色的蛋糕!斑@蛋糕叫巧克力熱熔巖蛋糕!
干啥突然轉移話題?她看了一眼那長得“很有個性”,可會令人沒什么食欲的蛋糕。“喔,我不要,吃好多蛋糕了。”實際上是對那黑抹抹的一坨沒興趣。
她怎會不了解好友?于是,她招來了舒曼曼,“曼曼,麻煩幫我把這個加熱一下!
“好!笔媛昧说案饩妥,現在生意好得很,她考慮要不要請個工讀生。
郝滋味接著說:“我第一次看到尹赫旭,就覺得他像剛才那種蛋糕!
“呃?有像!哈哈哈……有像有像!”柳香朵笑了出來。
“你也覺得嗎?”
“是啊,賣相不好,感覺上會讓人保持距離,一點也不會想拿起來吃!”她一點也不掩飾對尹赫旭的不喜歡。
他太冷了,一雙利眸冷靜得要死,像她這種小奸小惡,偶爾會在上班時刻摸魚打混的,最痛恨有這種一板一眼的老板,可偏偏……呵呵……
人生就是有那么多巧合!
“可一吃通常會上癮喲!”
“哈哈哈,那鐵定不是尹赫旭,有沒有一種點心是食用前和食用后同樣是令人失望的?”
“……不會有那樣的食物好嗎?”郝滋味白了她一眼。
柳香朵正想開口時,手機很不巧的阻斷了她損人。也不知是誰打來的電話,只見她結束通話后,馬上起身打算離開。
“喂?你要走了嗎?”
“上工了!”她慧黠的眨了眨眼。
“可蛋糕……”
“那像你老公的蛋糕我鐵定沒興趣,你留著慢慢享用吧!闭f著,她就像一陣風般刮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香朵離開后,舒曼曼端著烤好的巧克力熱熔巖蛋糕過來,奇怪的問:“小朵呢?”
“打工去了!彼行o奈。
“味味,你和你老公約在我這里嗎?”
“沒啊!蹦俏幌壬孟裼惺裁词拢茉缇统鲩T了。
“角落一桌有兩個男人,背對著這頭的男人很像你老公呢!”她在味味結婚那天見過尹赫旭,應該不會認錯,撇開那張冷得結冰的閻王臉不說,還真的是那種帥得很令人記憶深刻的男人。
“不會吧?”
“喏,正好他們點了些東西,我做好了之后,你就充當服務生把東西送過去,順道認人,認錯了也不尷尬。”
“好!”
十分鐘后,郝滋味端著兩杯藍山和一塊巧克力熱熔巖蛋糕慢慢的走向舒曼曼所說的位置。其實方才好友提及時,她偷看了一眼,只消一眼就確定是他了。
“鼎歐的收購進度怎樣了?”說話的人是尹赫旭,他的語氣冷冷的,聽不太出情緒。
“似乎比當初預期的困難!
尹赫旭修長的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打著桌面,然后開口,“要張副理十天后搞定,沒有處理好就把他調回來!
“可是……”
“嗯?”桌面的節(jié)奏倏地一停。
“是,我明白了!
“對不起,您的咖啡來了,讓您久等了!贝驈暮糜验_了這家咖啡店,郝滋味就常充當服務生,她自認她服務可是一流的。
這聲音……尹赫旭兩道霸氣濃眉攏近,抬起臉,對上一雙頑皮帶笑的眸。
“先生,您這么看我,我會害羞的!彼傺b嬌羞的撇開臉。
“噗!”坐在對面的張經理滿腦子還在想收購案的事,心不在焉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乍聽這樣調戲他頂頭上司的話,一口咖啡就這么噴了出去。
幸好咖啡燙,他喝得不大口,要不這一噴,他的升遷之路大概就到此為止了。
只是哪里來的小丫頭,膽子還真不小,居然敢這樣明張目膽的調戲他家主子!
一抬眼,他也驚住了!胺颉蛉!”
郝滋味對他點頭一笑,然后將目光又調回尹赫旭臉上,笑咪咪的把蛋糕奉上!斑@個給你!
“我不吃甜食。”
“這是我親手做的!
“我不吃甜食!闭Z氣嚴厲了幾分。
“那個……”張經理感覺氣氛有點僵,忙要打圓場。
打從總裁在結婚當晚扔下新娘子飛往國外處理公務,至今也天天準時上班、每天加班的情況看來,這個新婦不受寵的事早弄得眾所皆知。
不被在乎、不被疼愛,現在若她又不知死活的激怒老板,下場著實令人擔憂!
她委屈的嘟起嘴,“這蛋糕就是我之前說的,感覺很像你的那種巧克力熱熔巖蛋糕,你不是說哪天我做了的話,務必要請你嘗嘗嗎?”
嗜吃甜食的張經理方才直瞪著那蛋糕看,可 一聽說感覺像上司,他的心情突然復雜了起來。
嘗起來的感覺像總裁。磕蔷筒惶牢读!不會里頭包了芥末或辣椒吧?
不待尹赫旭開口,郝滋味便對著張經理甜甜的一笑!澳銈兟模也淮驍_了。”
張經理看著那黑抹抹的一坨,冒死勸諫,“嗯……既然是夫人親手做的……”
“那你就吃吧。”尹赫旭淡淡的說。
“可是……”
“嗯?”俊眉微蹙。
“是!”謝主寵恩……嗚~感覺上,他比較像是被賜了毒藥自行了斷的罪臣吧
張經理很猶豫的拿趄小叉子,挖了一口,又猶豫了一下才往嘴里送。佛祖保佑吶!千萬不會有辣椒、芥末、蒜頭什么的……
嗯?!喔喔喔!再來一口、又一口,一口接一口……
尹赫旭似笑非笑的問:“味道如何?”
“嗯嗯!賣相不好,外層是純度頗高的黑巧克力,有些苦澀、硬脆……”
“……還有呢?”
“內包綿密的海綿蛋糕,最里頭則是香滑可口,如同絲綢般的特調巧克力醬,既甜蜜又溫柔!外剛內柔、層次明顯。只是……”
“嗯?”
“咳咳……總裁,你嘗起來真的有這么美味嗎?”吃巧克力吃到渾然忘我的張經理一時間忘了害怕,只是照實把疑問說出口。
呃?有人的臉色驟降了十度,額上青筋熱舞,最不可思議的是……
臉紅了?!那張長年冰封的臉居然會臉紅?
喔哦~是因為天國近了,他開始產生幻覺了嗎?
“……你有意見嗎?”紅著臉硬裝沒事的尹赫旭冷聲挑眉。
“松軟綿密的豪華好滋味,就像是敦煌石窟,外面看起來很不怎么樣,內卻藏著華麗內在,有大佛,還有天女在飛天!”呵呵……原來他除了現任工作外,還滿適合上美食節(jié)目當評論的,瞧,多么……多么有創(chuàng)意的幻想啊!
聞言,男人的臉黑了一片,“……我像大麻,還是強力膠嗎?”
“咦?”
“否則為什么吃了之后會讓人產生嚴重幻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