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屠子耳中聽那“湖州六霸”說得熱鬧,不由鼻孔朝天地哼了一聲,扳過懷中少女的臉蛋,再將塞在檀口中的巾帕扯出來,“湖州六霸,睜大你們的狗眼,瞧瞧老子的老婆!究竟美是不美?”
“放開我!放手……!奶娘……救命……”那少女一旦能發聲說話,就越發掙扎得厲害,怎奈雙手被縛,在武屠子的強迫下,一張雪白的小臉蛋立即展露無遺。
色欲熏心的眾人在看清眼前少女的容貌后,一陣屏氣凝神,個個皆是心蕩神搖、目瞪口呆。
所謂國色天香,想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剛剛二八妙齡,一張桃心小臉上,眉如春山、鼻如玉雕、唇如花瓣,無一處不完美;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如夜的漆黑、如雪的純白,眼波流轉之中,純真又帶著不自覺的柔媚,簡直美妙難言。
天生麗質的小臉上脂粉未施,卻是膚如凝脂、吹破可彈,唯額間似描著一朵曇花,活靈活現,嬌俏動人。
“我靠!武屠子,你這是走什么大運了?”那尖嘴猴腮的男人,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了。
“媽的!老子成天在巴丘找女人,怎么沒碰上這么個小天仙?”人群中有人罵罵咧咧,不服氣。
“武屠子,你什么時候死?你死了,老子馬上就來娶這小美人兒當老婆!”還有人咒著武屠子早死晚超生。
“老子死之前也得把這小美人操死了再死,你們這幫兔崽子就死了這條心吧!老子今兒高興,不妨再告訴你們件事!蔽渫雷拥靡獾毓笮,“據阿疆那臭小子說,這丫頭是前朝那昏君瑱帝的小女兒……”
“靠,這狗娘養的真他媽的走了狗屎運!居然還弄了個金枝玉葉。”
“難怪跑巴丘來了,肯定是為了躲朝廷的追殺。”
“我說呢!怎么小小年紀長這么美,原來是當年艷動天下的鸞妃之女!
武屠子聽著議論四起,又咧著歪嘴笑道:“不過……她也有可能是那鸞妃跟小叔子薊王生的野種……”
“那到底是皇女還是野種。扛氵@么復雜!
“管她是皇女還是野種,反正是個被男人壓的女人就是了!”
“不錯、不錯!”
眾人哄然大笑,少女猶如受驚的小動物,聽著這些淫言穢語,嚇得越發面無人色,一對粉嫩小腳不住地亂踢,“放開我……走開……走開!”
曇月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會這么傻的被人騙到這里來!
今早上,她早早地就起了床,發現奶娘并不在家,而阿疆似乎也是一夜未回。
簡單地梳洗完,就著半個干饃喝了點稀粥,就開始忙著將昨兒奶娘帶回來的一些莜麥,放到院子里曬,又洗了衣裳,收拾屋子,近晌午時,突然聽到外頭有人叫門。
因為很少跟外人來往,她甚至都沒出過幾次門,可是外頭那人說:“阿疆娘,你家阿疆被幾個人打了,傷得很重呢!”
阿疆被打了?
她心一急,戴上掩面的布巾,便打開了門,外面正站著個馬臉男人,一見她,愣了愣,上下打量一番,隨即滿面焦急地說阿疆快不行了,再遲恐怕就見不到最后一面了。
她滿心慌張,當下又找不到奶娘,只得跟著那馬臉男人去見阿疆,七彎八拐地進了某間宅子的后院門口,抬眼就看到院落中,一個長得鼻歪眼邪的中年男人,正拿著鞭子狠抽地上已經被打暈過去的瘦小男童。
“阿疆呢?他在哪里?”她警覺地停下腳步,問身邊的馬臉男人。
“阿疆啊,那小子昨兒賭得連命都沒有了,臨死前跟老板胡囔著,說家中有絕色妹子,要拿你還賭債嘍!”
聞言,曇月的腦子“嗡”的一聲,心中又驚又駭,正欲轉身逃走,那馬臉男人伸手將她猛地推進院門,并示意守在門兩側的手下捉住她。
當臉上的布巾被瞬間扯下的那一霎,一張如花般的嬌靨,令那鼻歪眼邪的男人看直了眼,長著一口黃牙的大嘴,“呵”地發出一聲驚嘆!
“哈哈,瞧老子弄到什么樣的寶貝了!老錢,快去準備,老子要在賭坊里娶這小美人兒當老婆,饞死巴丘那些該死的家伙!
“好!”叫老錢的馬臉男人問:“那阿疆呢?”
“先關著吧,去找個大夫瞧瞧,估計那傷夠他躺一陣子了,怎么說都是大舅哥啊!”
不過幾個時辰而已,那叫“武屠子”的丑惡男人就綁著她,在賭坊里,大操大辦起喜事來。
“嗚……放開……”曇月驚恐萬狀地在武屠子懷里掙扎,小臉上全是淚水,看上去好不可憐。
“好好好,你乖乖的,為夫的馬上給你松綁……”美人當前,武屠子生了憐愛之心,很快放她站在地上,松了綁。
誰知一松開繩子,曇月便拚命地對他又踢又打,連撕帶咬。
武屠子不察,一時被受驚的少女弄得狼狽不堪,圍觀的眾人看得樂不可支,還連帶說起了下流的風涼話。
“喲,武屠子,看來你這夫綱要重振!怎么連個小娘們都制不了?”
“就是嘛,要不咱六兄弟替你收拾一下?保證過一夜她就乖乖聽話了!
“哈哈,不知這細皮嫩肉的小妞是什么滋味,老子干那些皮粗肉糙的女人可是干煩了……”
“操!”武屠子心頭一火,一巴掌就扇向曇月那粉嫩的小臉,嘴里惡狠狠地罵道:“這么不聽話,老子就在這兒干了你!”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立即熱血沸騰起來。
“說干就要干,武屠子,不干你他媽就不是男人!”
“快脫了她的衣服,拉開腿就進去了!”
“上、上!”
曇月被那一巴掌打得跌落在地上,俯著身子一時爬不起來。
清麗的小臉瞬間紅腫起來,明顯五個指頭印子,火一般地疼,四周的口哨和嘈雜的聲響,讓她從疼痛中回過神來,待聽清話中意思,小臉頓時如雪一般的白。
武屠子見了,心下倒也有幾分后悔,正欲上前,卻不料曇月已經視死如歸地一頭撞向他。
武屠子驟然大怒,一把撲倒弱質少女,就去撕她的衣裳,曇月拚死反抗,兩人瞬時在地上扭作一團。
尖叫聲、鼓掌聲、起哄聲……使賭坊里好不熱鬧。
混亂中,被武屠子壓在身下的曇月,一雙小手胡亂地撕打,無意間碰到武屠子腰間的一把短刀,稍一愣,便不假思索地從鞘中抽出,從武屠子背后高高舉起,用盡全力刺下!
“!”
一生做盡壞事的武屠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被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子,刺中背部要害處,他瞪大一雙邪眼,一時血氣逆流,軟倒在地上。
喜事眨眼變禍事,圍觀的諸人被這一幕刺激得熱血沸騰,沒有人去關心武屠子還活不活得成,包括武屠子手下的馬臉男人。
死了就死了,在巴丘,哪天不死人呢?不是你死,大概就是我死,早晚而已的事嘛!
“反正武屠子也活不了啦,不如咱們湖州六霸替他入了洞房?”
“哈哈,老子正有此意。”
“對,先奸了這小美人再說!
“那可不成,湖州六霸,別仗著你們人多,在場的都有份,小美人兒誰有本事誰就得去!
“那你們想怎么樣?”
禽獸們之間為了分食獵物而產生了分歧,一頓亂吵后,又以劃拳定輸贏,最終仍是那“湖州六霸”先拔頭籌,但另一班人再三強調,絕對不能把人給玩死了,因為沒人對奸尸這事產生興趣。
當曇月奮力從昏過去的武屠子身下爬出來時,眾人已經達成共識,那“湖州六霸”正淫笑著朝她圍攏過來。
曇月不住喘氣,雙手握著血淋淋的短刀,如同被圍獵的幼獸,隨著危險靠近,驚惶不安地直向后退縮。
六人中排行最末、獐頭鼠目的樸六最為好色,眼見小佳人已然成了籠中鳥,當即心花怒放地想上前擒她,誰知剛伸出手,不知從何處無聲無息地飛來一物!
“!”伴著樸六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眾人定睛一看,樸六的一只手掌鮮血淋漓,竟被一根烏金筷子射穿了掌心。
眾人見狀,臉色一變,紛紛四下散去,在賭坊內外上下察看,結果不見任何異常,雖是如此,卻不約而同感覺到這屋內有一股極重的殺氣。
樸六在“湖州六霸”中雖排在最末,身手卻不低,不知道是何人在暗中下此狠手,竟使樸六不曾察覺。
可以肯定,這人是個高手!
巴丘的人,天不怕、地不怕,不信鬼神、不怕下地獄,唯一怕的,就是死。
因為不想死,所以才到巴丘,要不誰愿背井離鄉到這鬼地方來?
“是誰?出來,縮頭藏尾算什么好漢!”見結拜兄弟被傷,湖州六霸中的光頭刁三怒不可遏。
排行老大的吳大一面使眼色,暗示刁三不可輕舉妄動,一面高聲問道:“閣下莫非也想分一杯羹?不如現身,兄弟們一起樂樂?”
“不錯,不就是要這小美人兒嘛,咱們兄弟拱手相讓也不是不能!”賴二半真半假地打著哈哈。
曇月心中是死灰一般的絕望,沒有人會來救自己,一群禽獸中怎么可能會有仗義之人?
她緊抿著櫻唇,暗中一咬牙,反手持起匕首,正欲當胸一刀,一死百了。
千鈞一發之際,又一根筷子射過來,“砰”地打在刀柄上,少女驚呼一聲,手中的短刀頃刻之間握不住,“啪”地掉落在地上。
曇月呆了呆,下一秒,抬起纖手拔下發間金釵,用力朝雪白的柔頸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