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樂雅將點心和咖啡放在茶幾上,趁著他和學生討論的時候,觀察室內的擺設,發現他的研究室有了小小的變化。
一股淡雅的香氣撲鼻而來,原來是靠窗的矮柜上多了一束潔白的野姜花,計算機桌前也多了小巧的仙人掌盆栽。
她認識韓慎爵將近十年之久,他從來都不是會在小細節費心布置的男人,如今有了這種改變,會是因為戀愛了嗎?
該不會……已經有別的女人介入了他的生活?難道是那個養狗的女生嗎?
一抹酸澀的妒意浮現心頭,她不悅地皺起眉頭。
講解完畢后,韓慎爵拿了一張便條紙,抄下幾本書名,遞給其中一位!拔覕M了一份書單,你們回去找來看,再決定報告的方向和內容!
男同學接過書單!爸x謝老師的建議,我們會再重新調整報告的方向,那就不打擾了。”
待兩位同學都離開之后,歐樂雅遞了杯熱咖啡給他,微笑地問:“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也不算打擾,他們只是來討論專題報告的內容!表n慎爵接過咖啡,坐在單人沙發上!澳阍趺从锌者^來?”
“我剛好在附近辦點事,順道經過就上來看看你嘍。”她將盒子里的甜點取出來,放在他的面前。“我買了你最愛吃的起司蛋糕!
“謝謝!彼麥\笑道謝。
“不問一下我的工作近況嗎?”她主動提起話題。
“這幾天轉到新聞臺,全都是歐大發言人的相關消息,想必你是勝任愉快!彼雌鹨荒ǹ吞椎男σ。
“討厭,你就是愛調侃我!彼龐身怂谎郏推聊簧蠇珊纷孕诺男蜗笸耆煌,多了一份像是設計過的柔媚。
韓慎爵但笑不語,低頭喝了口咖啡,刻意忽略她撒嬌的舉止。
歐樂雅由名牌手提包里掏出一張淡黃色的信封,遞到他的面前!斑@個給你!
“什么東西?”他拿起來看了下。
“邀請卡!睔W樂雅放柔語氣,撒嬌地要求!斑@是我朋友為我舉辦的慶祝酒宴,你上回答應要當我的男伴,不許拒絕喔!
“我上次沒有答應,而且我不喜歡出席這樣的公關場合!彼裱跃芙^。
“這只是朋友間的聚會,不算公關場合!彼臃跑浟苏Z氣。“難道你要我一個人去參加,連個男伴都沒有嗎?”
韓慎爵在腦海中過濾人選,思考著有誰能夠充當她的男伴,兩人之間共同的朋友很多,但能空出時間的人好像不多。
分手之后,他跟她的關系由情侶回歸到朋友,但她仍常常提出邀約和請求,購屋時央求他陪她去看房子、買車征詢他的意見、偶爾夜歸也要他負責接送,一開始他會答應她的要求,但次數多了,他也難免有些不耐,尤其是她的態度一次比一次強硬。
“沒有男朋友就已經夠可憐了,還要一個人參加朋友的聚會,面對大家的同情,這樣更是哀怨……”歐樂雅嬌聲埋怨。
然而每次聽到她這么抱怨,看到她言談間流露出孤單的樣子,基于多年的情誼,他也只能告訴自己能幫就幫。
“聚會的時間是什么時候?”韓慎爵終究還是心軟了。
“這個星期六晚上八點,你七點半來接我好嗎?”歐樂雅開心地露出笑容。
“嗯!表n慎爵無奈地點點頭。
“這么說定了,邀請卡在這里,要是你敢放我鴿子,我會詛咒你哦!”歐樂雅故意學娃娃聲軟軟地威脅他。
對于韓慎爵她絕對勢在必得,她不會讓任何人介入他們之間,她一定要回到他的身邊。
“誰敢放歐大發言人的鴿子,你現在可是大家注目的焦點!表n慎爵忍不住揶揄她。
看到她在媒體上的表現與言論,他能感受到她對權勢的企圖心、和對名利的渴求,讓他更加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他們的差別已經愈來愈明顯了。
***
歐樂雅艷紅的唇畔浮現一抹心機的淺笑,目光不經意瞥到他的書架,看到上頭有一尊很別致的琉璃作品。
她走過去,拿起那尊琉璃作品好奇地端詳,那神韻和姿態跟韓慎爵有幾分相似,看起來不像是在坊間購買,而是特別訂制的。
她仔細找尋線索,終于在底座發現篆刻的“心娣”兩字。驀地,研究室多了另一名訪客——
“韓大哥,我搶到了張學友的演唱會門……”一抹嬌俏的身影闖入研究室,在看見室內有其它訪客時,頓住了高興的嚷嚷。
歐樂雅立到回過頭,發現門口站了個女孩,她一頭長發鬈曲微亂,運動外套配上牛仔褲,肩上還背著一塊畫板,將她整個人壓得小小一只。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訪客!毙逆穼擂蔚亟┰陂T口,不知道該進去還是該離開。
“沒關系,進來吧!”看見她來到,韓慎爵的眼眸中浮現溫柔的笑意。
她將手中的演唱會門票收進袋子里,輕手輕腳地帶上門,目光卻悄悄地溜向書架前的美女。
那個漂亮的女人是誰?C大的講師嗎?她跟韓慎爵是什么關系呢?她為什么來研究室找他?一連串的問號塞滿了她的腦袋。
“慎爵,這位是……”歐樂雅率先開口,心里暗自忖測她和韓慎爵的關系。
難道她就是改變韓慎爵的那個人?
她看起來年紀很小,好像還是個學生,外表也不是很出色,重點是她迷糊冒失,絕對不是他會喜歡的類型。
畢竟跟他認識將近十年了,她太了解韓慎爵的個性、也熟悉他的喜好,再清楚不過他對另一半的要求。
眼前這個青澀的女孩,完全不符合韓慎爵的標準。
心娣望向韓慎爵,她也很好奇,他會怎么介紹她的身分?怎么對外面的人說明他們的關系?
韓慎爵清清喉嚨,察覺到氣氛有些詭異,決定用最簡單的說法帶過,一方面也是想對歐樂雅保留隱私,不希望她對自己的生活干涉太多。
“樂雅,這位是方心娣,也就是方明澤教授的女兒!表n慎爵為兩人做簡單的介紹!靶逆罚@位是歐樂雅,我們倆以前都是教授的學生。”
聽到他的介紹,心娣心里有點失望,仍是有禮地露出一抹笑容。“你好,我是方心娣!
“我都不知道方教授的女兒這么大了,還在念書嗎?念什么科系?”歐樂雅故作熱絡地說。
“我去年從美術系畢業,現在已經在工作了!睂τ跉W樂雅那過于“裝熟”的笑容,她有點不喜歡。
“才剛畢業啊?怎么不繼續升學呢?”歐樂雅淺笑著問,瞄了眼書架上的琉璃,原來這是她送給韓慎爵的禮物啊。憑著女人敏銳的直覺,她敢肯定,方心娣和韓慎爵的關系一定沒那么單純。
心娣噘起小嘴,在心里嘀咕著,又不是警察在普查戶口,怎么第一次見面就問那么多……
韓慎爵適時介入,為心娣解釋!懊總人的生涯規劃不同,心娣對于念書沒太大興趣,倒是很有藝術天分。”
心娣則在一旁點點頭,附和韓慎爵的話。
“那這個琉璃該不會是你的作品吧?”看見他明顯的偏袒姿態,歐樂雅心里很不是滋味,彷佛屬于自己的東西被橫奪了。
“是啊,那是我送給韓大哥的,那就是照著韓大哥的樣子做的!毙逆伏c點頭,覺得毆樂雅這個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歐樂雅拿起琉璃,假裝欣賞!吧骶粽f得沒錯,你真的很有藝術天分,他在大學時候就像這樣,那時候我們……”
“別挖苦我了。”察覺到心娣的不自在,韓慎爵打斷她的話,不明白一向大方得體的歐樂雅怎么會如此尖銳。
心娣尷尬地不知該如何響應,其實她不想聽到歐樂雅談論她和韓慎爵的過去,彷佛他們曾經多么熟悉,而她只是個局外人,這會讓她覺得心里不舒服,控制不住嫉妒的感覺,但她又不想這么孩子氣。
“心娣,我好喜歡你的作品,改天也幫我燒一個可以嗎?”歐樂雅笑得極為溫柔,像個大姊姊似地提出請求。
心娣低下頭,沒搭腔。
歐樂雅挑釁地挑了挑眉,很有技巧地假裝一時手滑,讓琉璃硬生生自她的手中滑落。
瞬間,琉璃碎片散落一地,四分五裂。
心娣錯愕地看著碎了一地的琉璃,不可置信地看向歐樂雅,彷佛被砸碎的不只是琉璃,還有她的心。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歐樂雅馬上道歉,趕緊蹲下身撿抬地上的碎片,卻“不小心”被割傷了手指。
“沒關系,別撿了,你都流血了,這里我來收拾就好。”見到歐樂雅的手指被劃出傷口,韓慎爵只好把她帶到一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它摔碎的……”歐樂雅假裝無辜地道歉,心中卻沒有半點歉意。
“算了,你先把傷口處理好比較要緊!奔词股岵坏眯逆返牧鹆П凰,韓慎爵也只能按捺心中慍惱的情緒,先將醫護箱找出來。
“好痛……”歐樂雅皺著眉頭,故意在傷口周圍擠壓,讓鮮紅的血液流淌在手心,使傷口看起來更加嚴重。
一轉身看到歐樂雅流了滿手的血,韓慎爵嚇了一跳!澳悴灰獊y動,我幫你搽藥好了。”
“謝謝!睔W樂雅點點頭,努力扮出柔弱的模樣。
看著他替歐樂雅清洗傷口、包扎傷口,心娣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一抹酸澀的感覺漸漸蔓延。
“慎爵,謝謝你幫我搽藥!睔W樂雅朝他柔柔一笑,又走到心娣的身邊,故作溫柔地說:“心娣,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摔破它,希望你能原諒我的無心之過!
“既然韓大哥說沒關系,那就沒關系!毙逆穳阂值匚掌鹑^,倔強地別過臉。
“我等會兒還有事,那就不打擾兩位了!睔W樂雅拎起名牌包,臨走前不忘再給韓慎爵一個嬌媚的笑容!吧骶簦灰,記得這個星期六晚上來家里接我,再見!
臨走前,她挑釁地瞪了心娣一眼,以勝利者的姿態離開研究室,心中滿是得意。
如果對手是方心娣,那她對這場愛情戰役有十足的信心,因為生嫩的方心娣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這一次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一定要讓韓慎爵回到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