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大門被打開,花娜娜和其他人等不及,爬伏進(jìn)來。
“黎焰!”眾人心急的大叫。
盡管處于混亂、痛苦當(dāng)中,黎焰還不忘環(huán)顧四周,看到一個戴著墨鏡的黑衣男子乘隙從二樓鋼架臺飄然遠(yuǎn)走,不禁大叫:“伍剛!”
男子沒有回頭,從窗口輕巧的往下跳。
“難道停在后面的消防車不是你打電話叫的?”楊尊問。
“水柱是消防車從倉庫外噴進(jìn)來的?”黎焰茫然。
知道救護(hù)車已在外面待命,柳浪和衛(wèi)可仲立刻沖到外頭,消防車還在,但伍剛已不見了。
經(jīng)過杜圣夫的緊急搶救和醫(yī)治,一周后,周婷婷和黎焰總算脫離險境,但受傷的皮膚仍然必須小心照顧。
黎焰的傷口曾經(jīng)細(xì)菌感染了三次,強忍著不適及每天頻繁而撕裂性的換藥。
花娜娜寸步不離的待在他身邊,悉心照料他,心情沒有一刻放松,害怕一個不小心弄痛他。
“如果我的臉毀了……”黎焰指著還包著紗布的臉龐,困難的開口。
“不會毀的,一定還是跟以前一樣帥!被饶冗呎垡路呂⑿Φ恼f。
“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被饶壬锨埃┥碓谒麤]有受傷的唇瓣印下一吻。“你在我的眼里、心里,永遠(yuǎn)是最迷人的!
黎焰望著她的眼睛,有一股想流淚的感動。如果他真的毀了容、身子有了殘缺,怎么愛她?怎么當(dāng)她身邊最岸偉的男人?怎么還能讓她吻他?
走出病房,花娜娜走到長廊盡頭的窗口,呼吸新鮮空氣。
“真的不需要我?guī)兔φ疹?”黎炎鼎不知何時來到她旁邊。
“黎大哥,你事業(yè)忙,我知道當(dāng)一個建筑師耗費的心思和勞力比平常人更多,這種事就由我來吧!何況,要不是他想保住我的心血,也不會失去了平常的機智,一下子就踩進(jìn)陷阱!被饶葥(dān)憂不已,“如果他真的好不了,或是毀了容,我該怎么補償他呢?都是因為我……”
回顧這些日子,思慮周全的黎焰總是走在她的前頭,帶領(lǐng)著她,有很多事他不愿多費唇舌,而是直接行動,縱然她和其他一些駑鈍的人起先都會抗議他的獨斷獨行,不過最后總是證明他的蠻橫是對的。
花娜娜心想,自己好像很難這么完整的顧全他,就連愛上他這件事,也是經(jīng)由他的刺激才發(fā)覺的。
“就算黎焰毀了容,或是身體有了殘缺,你還是不離不棄嗎?”
“那當(dāng)然,他會受傷,都是我害的!”
“如果不是你害的,你還會愛著一張扭曲變形的臉嗎?”
“怎么不會?我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才跟他在一起!被叵肫鹚麑λN種的好,花娜娜的眼眶不由得盈滿淚水,“是他讓我知道愛情是怎么一回事,在那之前我不是沒有別的男人,可是不知不覺開始獨自過活,而且覺得一個人也沒什么不好,所謂的感情,不過就是你找我、我躲你;你愛我、我恨你的無聊關(guān)系,然后和好了就上床……對我來說,什么男女朋友、什么情人,也不過就是這么麻煩又乏味的故事。但是,跟黎焰在一起生活,真的很快樂,我可以做自己,就算跟他吵架也很快樂,就算吵架了還是用上床做結(jié)束也很快樂!
黎炎鼎看多了人生百態(tài),微笑的看著花娜娜。
看看她說得多么有趣,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黎焰真是幸福。
他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多么希望自己也能遇上相知相惜的愛侶。
“既然你還是不會離開他,不就好了嗎?反正他也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好看、難看又有什么差別?你何必為了他的臉那么愧疚?如果他會在意,也不會在周婷婷要他選擇毀容或是離開你的時候,毅然選擇前者了!崩柩锥是像初識時那么憐愛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淡笑的說:“他就是因為相信你的愛,才會那么放心,如果今天周婷婷是拿別的女人來威脅他,他會這么做嗎?”
花娜娜有些豁然,但還是難受。
“給你一個建議,如果你真的想解開心里的枷鎖,不妨在每天去探望周婷婷的傷勢之際,跟她聊聊天,我知道她不理會任何人,但要是她愿意跟你說一、兩句話,你就會知道怎么把心里的結(jié)打開了。”黎炎鼎畢竟見多識廣。
“為什么?”
“去試試看,不就知道為什么了?!”
明知道周婷婷現(xiàn)在一定很恨她,花娜娜還是有空就到她的病房看一下,雖然真的只是看而已,不過當(dāng)發(fā)現(xiàn)點滴瓶快要空了的時候,她會跑到護(hù)理站去通知護(hù)士,也因此得知周婷婷的家人早就因為她吸毒,屢勸不聽而放棄她,她的醫(yī)療費和看護(hù)費都是由黎焰負(fù)責(zé)。
有一天,她又在門外偷看,周婷婷不小心讓手上的東西掉到地上,想要下床撿,她立刻沖進(jìn)去幫她撿起來,原來那是一個相框。
相框里有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神情靦腆、長相清秀的長發(fā)女孩,背景好像是哪個上課的場所,旁邊還有幾個年輕的男孩和女孩。
那長發(fā)女孩是從前在培訓(xùn)班的周婷婷吧?
“還給我!敝苕面冒櫭。
花娜娜將相框遞還給她,“這是你嗎?”
“怎樣?現(xiàn)在變得太丑了?”
“不是,你現(xiàn)在只是瘦了點、沒精神了點,臉還是差不多清秀!
“少來!敝苕面脫崃藫嵯嗫颍娜セ覊m。
又陷入尷尬的沉默,花娜娜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討好作偽她又做不來。
“你現(xiàn)在一定很開心吧?在SKY工作,又能和黎焰同居,對于我這個殘花敗柳,你覺得我是笑話,或是被人設(shè)計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傻子?都無所謂,反正這是我的命。”周婷婷把相框放在床頭,躺了下來,不開心的背對著她。
花娜娜站在床前,不知所措,也不想說什么安慰的話,只能跟著悵然。
一會兒,她無精打采的回到黎焰的病房,卻見他試著慢慢坐起身,她趕緊上前攙扶,把枕頭墊在他的背后,他很緩慢的向后靠著,每個呼吸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你去哪里?”
“沒有……”
“你是不是照顧我照顧得很累?”
“沒有!”花娜娜連忙搖頭。
“如果累了,就幫我請看護(hù)!
花娜娜知道他是心疼她,如果黎焰是那種愿意請看護(hù)的人,早就在清醒的第一天便說出口了,何必拖到今天才說?他不是沒有錢,只是不愿意讓任何人見到他的脆弱,見到他行動不便的樣子,而她是真心愿意照料他。
“我才不會累呢。”
“那你為什么出去這么久?十分鐘,你從來沒有離開這么久。是不是不想讓我知道你也要休息?”
花娜娜看著突然變得敏感、挑剔的黎焰,不明所以的說出曾經(jīng)說過的話,“就算要休息,我也是趴在你身邊!
“你真的不必這樣,你可以出去休息一下,我沒有綁住你!
“我說了,我不用出去。”
“可是你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我哪有?”
“你有!”黎焰不耐煩的提高嗓音。
寧靜安詳?shù)目臻g,忽然變得尷尬。
這時,楊尊、衛(wèi)可仲、杜圣夫走了進(jìn)來。
他們兩人不太妙的對話,他們?nèi)巳犚娏恕?br />
這是黎焰第一次針對她發(fā)怒,花娜娜怔住了。
“你不喜歡看到我,就說嘛!”莫名其妙被罵,她難以接受。
“我有說我不喜歡你嗎?”
“你會對著一個你喜歡得不得了的女人這么大吼大叫嗎?”
“因為現(xiàn)在痛苦的人是我,不是你!”
楊尊走到他們中間,試著打圓場,“你們兩個都不輕松……”
“只要離開我,她就輕松了,叫她滾吧!”黎焰撇開頭,倔強的說。
“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很想代替你,可是畢竟不能,只好盡量陪著你,希望能參透你的每一個表情,隨時幫你做什么,減輕你的痛苦,所以你不可以討厭看到我。如果你不讓我?guī)湍悖悄愀纱嘟形胰ニ浪懔。”花娜娜畢竟不是溫室里的花朵,禁不起?zé)罵。
看來他們兩個人都讓自己的情緒緊繃太多天了。
杜圣夫指著花娜娜,“你,回去。我明天幫他請看護(hù)!
“不行……”花娜娜拒絕。
“雖然這里有人要照顧,但是你也不要忘了‘寄放處’,有一堆癡男怨女在等你出關(guān),心靈受傷的人也需要Hana女王的開導(dǎo)!睏钭痦槃菡f下去,“你忽然退出網(wǎng)絡(luò),他們都快報警了,趁著這時候,趕緊回留言、報告近況吧!”
“對了,差點忘了你是風(fēng)靡萬千男人心的Hana女王,我記得不久之前不是有個叫FireMan的工人留言給你,而且不只一次?我想他等你都等到花兒謝羅!”衛(wèi)可仲最喜歡湊熱鬧,只要可以陷害別人,又不必負(fù)責(zé)任,他都想?yún)⒁荒_。
他們的話就像火上加油,花娜娜又不敢反抗杜圣夫,而且她現(xiàn)在很生氣,要請看護(hù)可是黎焰說的,而之前不許她上網(wǎng)的人也是他,他憑什么趾高氣揚?強勢的買下她、要她放棄網(wǎng)絡(luò)不能再用Hana的身分經(jīng)營“寄放處”、安插她在他的公司當(dāng)兼職人員、做什么案子都得經(jīng)過他的允許,甚至要她成為他的女人……現(xiàn)在又叫她滾。
她到底算什么?
如果不是跟黎焰在一起,她還會是自由自在、被男人捧在手心的Hana,在“銀座十二樓”賺更多的錢,然后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好,我走,終于可以玩網(wǎng)絡(luò)羅,憋太久了,可能會玩?zhèn)三天三夜都不想睡覺!被饶群槪D(zhuǎn)身走向門口。“再見!
“再見……”衛(wèi)可仲笑咪咪的送她離開。“眼睛要顧好!”
“謝啦!彼p佻的說。
現(xiàn)在是什么情形?背對著所有人的黎焰,決定也要睡個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