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只準他買、不準我們買,豈有此理!敝艽蠛映脛葸汉。
正在你一來、我一往地指責岳晨的客人們,一聽到周大河登高一呼,便紛紛響應、爭先恐后地往攤位擠過去,現場好不熱鬧!
司家胖包子自開業以來生意就很不錯,但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人聲鼎沸。
司美寧哭笑不得,望著被岳晨搞得一團亂的店面,只覺得自己快發瘋了。
“哎呀,發生什么事,怎么亂成一團?”司老板從店后頭跑出來。
“司老板,你看,不知哪跑來的怪家伙,說要把包子全買下,不給我們買,我們當然得先下手為強了。老板,我要十個鮮肉包,趕快幫我裝起來!”客人紛紛告起岳晨的狀,也趕緊告知自己要買的包子數量。
“好的,好的,我馬上幫您包起來!彼纠习逍呛堑匕矒峥腿耍①p了岳晨一記白眼。
那家伙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沖著他們家美寧來的,回頭有空,他非與岳晨打開天窗說亮話不可,鄭重地告訴他——別來惹我女兒,否則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還不走?”周大河幸災樂禍地瞟著岳晨,隨后也搶著去買包子。
“你真要害我們生意做不下去是不是?別鬧了,你快走吧!”混亂情勢已稍微被老爸控制住,司美寧趁機走出攤位,將岳晨一推,推得老遠,都快推到馬路上去了。
“我沒有要鬧你,是真心想要買下所有的包子。”岳晨順手扶住她的肩膀,并努力為自己辯駁。
“包子是賣給大家的,絕不獨惠你一人!彼久缹帉⑺氖纸o用力拍掉。
“那么你的笑容呢?你的笑容肯免費放送給大家,卻獨獨吝嗇給我?”
“這……”沒料他有此一問,司美寧倒為之語塞。
“答不出來了厚?”
“誰說的?!我不對你笑,是因為……你讓我笑不出來!
“我長得就這么不討喜?”原來是自己顧人怨?以前都沒人跟他說,不然他為人處世就會低調、謙虛一點。
“不是長得討不討喜的問題!彼久缹幏籽。
自大又自戀的臭男人,真不曉得他是哪一點可愛,怎么有那么多女人為他癡、為他狂?她慶幸沒被他的外表給迷惑,倒是討厭他的行為、討厭到幾乎要除之而后快。
“不然是什么問題?”
“是你的個性問題,你花名在外,專招惹女人,又不肯給承諾,害女人為你傷心流淚,飽受單戀之苦,你卻不痛不癢……我超想扁你一頓的!
“呃,你真的很注意我的動向厚?你是不是也暗戀我?否則怎么會說得好像你是受害者一樣?”
“你不要臉啦!誰暗戀你,我又不是頭殼壞去!背裟腥俗哉f自話的能力一把罩,司美寧簡直快昏倒。
“可是你分明就很了解我!痹莱筐埜慌d味地探究她的表情,希望在她漾著清冷的眼中找到一絲對他的好感或善意,但是誠如他所料——找不到。
“我之所以了解你,是因為我有個朋友這一年來,不斷在我面前哭訴,說她愛你愛得有多苦、說你對她有多無情!
聽聞他的風流韻事,聽得她都快可以替他造本花名冊了,煩!
“你的朋友?哪一位?”
“左燕婷!
“喔!左燕婷!弊笱噫谜媸莻很死心眼的女人,他都跟她表明了幾百次,說他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她仍然到處追尋他的足跡,死不肯放棄,被如此窮追不舍,他也很不愿意啊!
“吃干抹凈后就相應不理,你真好意思?!”
“我沒有吃干抹凈她呀!”天曉得,他根本沒有吃任何女人的欲望,除了最近認識了她司美寧,莫名其妙使他像吃了泡菜、開了胃一樣,忽然食欲大開。
曾有多少溫潤女體在他身邊徘徊,但他始終發乎玩心、止乎不來電,未曾落實過赤裸裸的男歡女愛。
如今,在有張絕麗臉龐卻不肯為他展開笑顏的冰山美人司美寧面前,他經常得防范不聲不響便來襲的渴望。
每當心潮狂掀、幾乎淹沒了自己一向最自傲的理智時,他都得費好一番勁才能遏止對她的遐想。
“是啦!你大可去跟天神告解,說你從來沒有吃過左燕婷!眳,意思不是一樣?沒吃過左燕婷,總有吃過別人吧?
橫豎是只餓色鬼啦,不然怎么會朝三暮四,換女人像小嬰兒換尿布一樣,一天換了好幾個?
若非怒氣正盛,司美寧不發飆不痛快,否則她才懶得跟他多說哩!
色鬼走到哪里都是色鬼,永遠成不了君子的。
“我沒吃過她,也沒吃過任何人。”岳晨正經八百的說。
“是啦、是啦!最好你是個長年吃素的純情處男啦!”司美寧愈說愈沒耐心,嫌惡地朝他擺擺手,轉身想走回店里,卻被他一把攫住了手臂。
“我的確是!
“!是什么?”剛才司美寧有口無心,壓根忘了自己上一句對他說過什么。
“是……處男。”
“呵!你如果是處男,那我不就是……”處女了!咦?何必拿自己來做對照?司美寧深覺不恰當而及時住嘴。
“我說是就是!
“你知道嗎?這真是我聽過的、天底下最夸張的笑話。”司美寧嗤之以鼻,古時候都不時興處男了,更何況開明奔放的現代?
這年頭處女不值錢,處男身價就比較高嗎?沒有嘛!那他還拿那兩個字來當說詞哩!笑死人羅!
“誰跟你說笑話了?”岳晨抓緊了她,忿怒地說。
他的一片赤誠都被她給踐踏了,這女人真是可惡!
場面如此難堪,他本該拂袖而去,本該對她回以一記深惡痛絕的表情,但他沒有。
他沒有讓自己本性中的高傲氣息流露出來,也沒有以犀利無禮的言語反駁她的倨傲。
他像傻瓜似的,眼神隨著她流轉,心思跟著她飄動,久久無法回神。
他肯定自己真的被她電得神智錯亂、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就很好笑啊!”向來對他冷冰冰、不茍言笑的司美寧,竟然輕笑出聲。
“不要笑!司美寧,我說了我是處男,我就是處男,如假包換的處男!”
周圍幾公尺之內的客人與行人,在聽見岳晨大聲的“告白”時,都不約而同將眼光投在他身上!“。√幠?是處男還敢講那么大聲?!”
“喂!二十八歲處男的神圣堅持,不是你們一般用下半身思考的凡夫俗子能體會的啦!不懂就不要亂笑!”岳晨強而有力地喝斥著一旁看熱鬧的閑雜人等。
不過,處男的氣勢挺威猛的咧!一干閑人果然立刻噤聲不語,光拿眼睛靜靜觀賞一出難得上演的好戲——片名叫做“處男的神圣堅持”好?還是“處男之天下奇觀”比較好呢?
“你……”司美寧為之一愣,笑了出來。
唉,處男這玩意兒又不能驗明正身,說什么如假包換哩?再說,處男就處男,他也沒必要到處張揚嘛!害她都替他不好意思起來了。
“你看,為了你,我犧牲這么大,你要賠我名聲!痹莱繉⒛槣愊蛩蛩鴤溆X羞愧的小臉,順水推舟要她負責。
都是她將他的心情攪得一團亂,才教他連自己是處男的事,都在大庭廣眾之下情急沖動地宣布了出來。
一世英名毀于一旦,他當然要趁機追究責任。
“你……”瞧他神情凝重而正經,司美寧眉目間的傲慢不自覺收斂了不少。反思她到底說了些什么激烈的言語,才激得一個大男人不顧一切當著她的面,坦承他個人的隱私?
天!她覺得自己好殘忍。
“我怎么樣?”事已至此,岳晨也不太冀望她說出多動聽的話來。
“你……怎么可能是處男?”最后,司美寧像被點到了笑穴,竟然當街捧腹、大笑不上。
“喂喂,一知道我是處男,你就這么興奮喔?”瞧她一反冰冷的態度,笑得整個人花枝亂顫,岳晨簡直嘆為觀止。
就不明白她的笑聲是什么意思,他聽起來怪不舒服的。
“不,我只是懷疑……你有問題!彼久缹幮Φ娇刂撇涣,說出口的話又是那般意有所指,一點情面也不替他留。
“司美寧,你不要太過分喔,我正常得很!”手里拽著她、嘴里怒吼著她名字的男人氣到咬牙切齒,恨不得即刻將她當成肉包子,一口吞進肚子里!
在她的笑聲中,他狠狠發下重誓,這輩子,他不打算放過她了——而且她必須馬上為了知道他的秘密而付出代價!
“我怎么會知道?”司美寧仍一副不將他看在眼里、無所謂的模樣。
“我會讓你知道!彼久缹幏置骶褪窍爰づ、看他出糗。
很好,她辦到了,她那句“我怎么會知道”確實刺激到他了!
那么,就休怪他不擇手段!
要出糗,他絕對會拉她一起下水。
岳晨唇邊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不顧旁人十幾雙眼睛正在盯悄,也不管待會兒司老板是否會真的用肉包子來丟他這只色狼,他不由分說地一把將司美寧小小的身子扯入懷里。
在她驚慌的黑瞳里,他清楚看見了自己的欲念,那一小簇火光如同引信般,煽動著他的渴望與企圖,他立即俯首貼近她,吻住她的甜美唇瓣……
“哇!司老板,你女兒被那個怪家伙給親下去了耶!”圍觀者嘩然。
“什么?!”司老板在忙碌中抬起頭來,驚見女兒竟然在一個男人懷里,被吻得不能喘氣,他隨手抓起兩顆熱騰騰的胖包子,氣呼呼地往外疾走。
暮色灰沉的天空之下,眾目睽睽的街道旁,岳晨蠻橫的奪吻無疑是踩了司美寧的禁區、侵犯了她最自傲的尊嚴。
她腦中呈現一片空白,無法思考,但卻又飛快地在幾秒鐘內恢復理智,然后給了他最直接且痛快的一擊。
啪!隨著一幕限制級畫面及一記迅雷不及掩耳的掌摑聲,在場所有人都嚇得目瞪口呆,其中當然也包括護女心切、卻來不及將手上兩顆大肉包子往岳晨頭上砸的司老板。
女兒……他的女兒果然也不是好惹的!
司老板很欣慰,女兒看似纖細柔弱,卻絕不允許自己受欺負。
很好,不必他丟肉包子,她就能將那家伙給整得灰頭土臉。
呵!真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