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總共說了二十個字,是我們見過三次面以來你說過最長的一句話!
二十個字?!也真虧他數得出來。
司美寧不相信他真將她說的話數得那么清楚,于是她默默數了自己剛才說過的話,還真是二十個字。
可是這有何值得大驚小怪的?
只不過剛好交談對象是他這個臭風流鬼岳晨,她才句句吝嗇、懶得對牛彈琴,否則當她訓起左燕婷來,或是批判起任何她看不順眼的人事物時,她可就滔滔不絕連螺絲都不吃一個。
“廢話少說,正事呢?”她真的懶得理他啦!她按捺胸中的浮躁,一貫地冷顏以對。
“紅包,拿去啦!”岳晨從口袋抽出倪予諾托付的紅包,略微粗魯地抓起她的手腕,將紅包往她手心里塞。
“為什么給我紅包?”司美寧望著無預警出現的紅包,疑惑極了。
“伴娘紅包,我大嫂托我帶給你的!焙,真好笑,本來計畫落跑的新娘沒落跑,反倒是伴娘落跑了。
“我知道了。”司美寧理解似的應了聲,赫然發現自己應該先譴責他這只拽住她手腕的臟手才對!“把你的手拿開!
“呵!”岳晨冷笑一聲。
縱使她的語氣仍然冰冷得要命,可他好不容易才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一絲驚慌,邪惡的他怎么可能就此收手?
不,無論如何,他都不愿意、也不允許自己再碰她第三次釘子了!
來陰的、用強的,他都在所不惜。
反敗為勝的方法何其多,最簡單直接的就是在肢體動作及說話氣勢上壓倒她!
“你笑什么,請拿開你的臟手!彼久缹幊林樏睢
“沒什么!钡跷缚冢矔。
岳晨唇際勾著邪佞的笑意,滿是挑釁意味的眼神像噴煙火似的中和了司美寧緊繃的冷顏。
天殺的!他帥得過分,難怪左燕婷等一票女人會對他眷戀、癡迷。
司美寧惱怒地咬緊牙根,幾乎分不清此刻的自己,到底是在笑那些傻女人沒智慧,還是氣這位魅力四射的男人該死的有本事迷醉人!
抑或……她驚駭于自己竟然因他而心跳加速?
她真的分不清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連話都不說了?”岳晨將臉湊近她因生著悶氣而不自覺漲得粉紅的小臉蛋,語氣輕佻,表情曖昧。
“走開!痹谒然蟮哪行詺庀⑾拢久缹幊谅暫瘸,力圖將自己失序的心跳穩住。
“不要!毕ё秩缃穑矔。
“我再說一次,走開!
“要我走開,可以。不過麻煩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痹莱刻岢鰲l件,準備一刀一刀刨掉她的冷若冰霜。
慢慢凌遲最教人感覺到刺激,欲擒故縱的游戲他玩得可通透、樂此不疲。
“我為什么要接受你的威脅?你本來就應該無條件地放開我!彼久缹幣ぶ滞螅噲D掙脫他的掌握,但是壞男人當然不肯輕易罷休。
“我就威脅你!痹莱坎坏珱]放開她,相反地靠她更近。
“你不可理喻!碧鞖⒌摹⒃撍赖!司美寧連續暗咒他不下五、六次,但終究對他沒半點殺傷力。
“你真了解我!痹莱恳恍。
“卑鄙、無恥!笨珊薨,她快氣炸了,他竟還笑得出來!
“知我者莫若司美寧!
“你,你有什么問題快問,問完趕快放我走!”司美寧語氣不穩,足見她被逼急了。終于受不了他的惡心,決定讓他稱心如意!
“呵!好,我盡量長話短說!痹莱亢癖∵m中的性感方唇又勾起一道狡黠的微笑。
哼!他就知道氣勢是身為男人絕不可或缺的欺敵元素。
司美寧由少言變無言,沒來由地落在大壞蛋手里,怎么想、怎么覺得委屈。
“告訴我,為什么昨天在我大哥的婚禮上,你明明瞧見了我,卻故意裝作視而不見?”
“婚禮上人那么多,我根本沒注意到你,更何況……”她討厭他!看一眼都覺得污染了視覺,哪還肯多瞧幾眼?她向來鞏固牙齒、保護眼睛,從不自虐。
“何況什么?”岳晨挑眉,興味濃厚!明知她在說謊,他卻沒戳破她,他就要瞧她怎么自圓其說。
“何況,我跟你又不認識!弊詈盟徽J識他、最好她沒聽過跟他有關的任何風流韻事與傳聞,否則她也不必一見到他,就怒火中燒,莫名其妙感覺不爽。
“那,為什么當我站在你身邊,跟你打招呼時,你卻裝作沒聽見?”
好,當時兩人距離遙遠又不認識,這理由他勉強任她過關;再來第二個問題,當時兩人簡直近到并肩靠在一起,諒她也無法再以同樣的說詞解釋吧?
“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你大哥、大嫂的結婚儀式上面,根本沒發現到你!
吼——這女人打定主意裝瞎、裝聾、裝糊涂到底就是了!
“真懷疑你有沒有神經!痹莱恳膊恢涝撛趺瘩g斥她的說法。
“現在,請放開你的臟手!
“我的手哪里臟?”沒禮貌,什么臟手?他這雙可是男人溫柔多情、想將她擁入懷里的手——她到底懂不懂。坎欢筒灰獊y說。
嚇!奇怪的是,他怎么沒預警地思起淫欲來了?
一雙手緩緩抱住她的纖腰——光想到就覺得……哎唷,好刺激。
“碰過那么多女人,不臟嗎?哼!”司美寧冷哼一聲,輕蔑、不齒的神情,這下子可在俏臉及雙眸間展露無遺。
“碰過那么多女人……你怎么會知道?”他的名聲真有如此響亮喔!
“風流鬼的腐爛事,不怕沒人到處傳!
“咦?!”岳晨驚詫,黑色瞳仁浮現一抹質疑!斑@么說來,你根本就聽說過我的事、認識我嘛!你還想裝傻!
“這……”真糟!竟然說溜了嘴。司美寧將臉別過去,干脆來個相應不理。
“不打自招了厚!”
“放手啦!”她都不講話了,他猶兀自糾纏,司美寧惱羞成怒,用力扭著被他掐痛的手腕,努力想掙脫他的掌握。
“司美寧,你知道嗎?其實我有……”有件天大、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對你說!岳晨突然正色起來,欲言又止。
“先放手,不然我不再聽你講任何一句話!
“司美寧!”才剛正經起來,岳晨又突然暴躁地吼著她的名字。
喔,誰能告訴他,他是怎么了?竟然、竟然寧愿冒著被她大肆取笑的可能,想跟她解釋,他為人根本不如外界所傳言的那般淫亂。
相反的,他是個百分百“清白”的男人,世上再也找不到幾個同他一樣理性,又堅守“動心至上”理念的男人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大叫了!甭飞闲腥耸遣欢,但她總有其他求救的方法——如果他真的對她心懷不軌的話。
“我其實沒有碰過很多女人!
低沉的嗓音從岳晨口中逸出,他一點也不想放開她的手,但為了不再增加兩人之間的對立,他終究還是放手了。
“喔!”講那什么鬼話,他沒碰過很多女人?天曉得在他的認知里,何謂多、何謂少?
花心就花心,風流就風流,開放的年代,飛蛾撲火的女人又多如過江之鯽,彼此你情我愿享受肉體之歡,做了就做了,他又何必矯情撒謊以自清?
更何況是對著她說咧?!
他碰過多少女人,關她什么事。!只要他別再糾纏她,她什么意見都不會有。
“你的反應一定要這么冷酷嗎?”無動于衷也罷,偏偏她的眼底總少不了對他的蔑視,真教他傷透了心。
可是,事情太詭異了,詭異到連他自己都感到心悸。
怎么、怎么她的態度愈冷淡,他的渴望就愈火熱;她的眼神愈淡漠,他的心跳就愈熾烈;她的笑意愈輕蔑,他的欲望就愈濃厚……究竟是為什么呢?
“不然我還要對你這位敢做不敢當的風流鬼多熱情?”若不是殺人得償命,她早就選擇替天行道,閹了他!
司美寧嗤笑著,掙脫他之后,將腳踏車牽穩、跨騎上去,頭也不回地往傳統市場飆去。
岳晨望著快速踩動腳踏車的倩影,悶悶漲漲的胸口卻又同時感覺很空虛。
她在晨光微風中飄揚的柔細長發,像數不清的絲線搔惹著他長年蟄伏的感情,也纏繞著他已然不設防、被她撼動了的心。
威猛氣勢終究在她的冷絕之下,徹底落敗了。
敗了也罷,他還眼巴巴望著揚長而去的勝利者,抱著一絲期待,她會突然大發慈悲對他回眸一笑、揮揮玉手……
吼!他覺得自己快爆炸了——
理智爆炸、情緒爆炸、思考能力爆炸,連欲望都快要爆炸了!
到底誰來告訴他,他是被她下蠱了,還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