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張雪梅緩緩的走出屋子,呵呵笑道:“我已經(jīng)盡全力讓她改頭換面羅,你們千萬不要被她嚇到……”
楊尊心想,到底有多性感、多美麗?他才不信!
害羞的丁熙虹從頭到腳包著大大的浴巾,踩著高跟鞋慢慢走出來,就怕摔倒。
瞬間,口哨聲此起彼落,眾人大聲鼓噪。
楊尊也惴惴不安的盯著她,不敢太大力呼吸。難道她真的很美?
張雪梅要拉開浴巾,但丁熙虹堅持不肯,兩人拉扯了半天,最后還是拉開了,大改造揭曉。
楊尊叼在嘴上的煙掉落地上,整個人傻了。
這女人……怎么回事?好像硬在男人身上套上女裝,顯得格格不入。他敢說,就算那天他濃妝艷抹假裝女生嚇梁猛虎,也比她這副德行像樣多了。
明明丁熙虹是平胸,張雪梅還給她穿上她自己年輕時慣穿的超妖嬈露背裝,讓整件名牌的細肩露背小洋裝前空后松的掛在丁熙虹身上,好像沒生命的衣架套上過大的衣服一樣奇怪。而因為楊尊一直說會像男人穿女人衣服,張雪梅便刻意幫丁熙虹化妝,沒想到青藍眼影、大紅口紅、艷厚腮紅讓她的臉看起來像打翻了調(diào)色盤一樣假,又像泰國人妖……問題是,人妖都比她美。
丁熙虹活生生的就象是變性失敗還硬要穿女裝來強調(diào)自己的妖怪。
楊尊看著慘兮兮的她……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到彎身抱住隱隱作痛的肚子。
“喂,什么嘛……厚!我就知道一定很丑。”丁熙虹氣得拿絲巾鞭打他。
“哈哈哈……還有絲巾。啃λ牢伊。”楊尊再度大笑。
“不能嗎?還噴了香水呢,怎樣?”
“還有噴香水?哇啊,你想要笑死大爺我?哈哈……”
丁熙虹很不依,頻頻用軟綿綿的絲巾鞭打他。可惡!她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氣穿裙子和高跟鞋,沒想到竟遭受這種奇恥大辱,再也沒有下次了啦!
張雪梅雖然對丁熙虹很抱歉,但看著放肆大笑的楊尊,心里無法不感到奇異,從她和伍爺在一起,結(jié)識了修羅門各個菁英以后,從沒看過五煞里聲望最高的楊尊大笑,他總是內(nèi)斂低調(diào)而擅長精算,謹慎斯文又風雅,雖然不算寡言,因為遇上了喜歡的話題會侃侃而談,但他習慣每個字都是重點,偶爾也會壞心的嘲笑他人,算是智能型的領(lǐng)袖,現(xiàn)下竟然為了丁熙虹這個籍籍無名的小記者笑得如此開懷,也真是難得一見。
況且她也沒見過女人跟在楊尊的身邊,縱然他硬把丁熙虹當成男人。
但就算是將她當男人看待,楊尊也從不跟男心腹閑扯淡的。
“我就知道我果然是男人不愛、女人不睬!”自尊心受傷的丁熙虹扯下耳環(huán),脫掉高跟鞋,整個人很狼狽。“好失敗……”
“欸,我真的搞不懂你,為什么你一定要證明你有女性魅力才滿意呢?平常那樣子不也挺好的?雖然像男孩,但也是個漂亮又帥氣的男孩,我說了,反過來想,你是男人女人都吃得開。”楊尊看她老大不高興,重新叼根煙,好聲勸說。
“一個好好的女人像男人,會高興到哪兒去?”
“你也試過做個真正的女人,但是不適合,這代表你只要維持本來的面貌就很OK了,你還難過什么?你本來的樣子,除了被說沒女人味,還有人說過什么嗎?不就是俊俏的美少年嗎?至少沒被說是個小頭銳面的臭男人吧?”楊尊笑著,彈了彈煙灰,“你要知道,有很多女T就算努力做個男人,也是又矮又小又丑!
“是嗎?好像會這樣……”她從未以這方面想過。
“那當然啦,你身高一七○,長相又正,就算是男人,也是個俊美的男人!
“楊警官,謝謝。”被他肯定的感覺真不錯,丁熙虹想。
她眼中的楊尊具有不慍不火的儒雅風范,說出口的每一句話不加什么特別的東西,不必過分強調(diào),就是教人聽了如沐春風,他這么輕易的肯定了她,好像任何事從他嘴里說出來,就成了無可撼搖的定律。
他是第一個認同她這個樣子、這副脾氣的男人,丁熙虹好感激,雖然下午才被費天翔狠狠的批評過,但是楊尊的一句話卻能讓她心情好轉(zhuǎn)。
吳權(quán)通舉高酒杯,“對啦!我們用阿比向大記者你致敬,從沒看過像你這么豪爽、懂得多、又關(guān)心我們的人了。你很美,知道嗎?”
“對啦!對啦!”其他人也跟進,向她敬酒,并為她加油。
這下丁熙虹總算拾回信心了,也舉高酒杯,跟他們干杯。
謝謝打魚兄弟的支持,謝謝張雪梅大姊那么努力的想成全她,但丁熙虹最感激的還是楊尊,是他開闊瀟灑的視野和見解,讓她不再那么在意自己沒有女人味,他讓她知道,一件事可以有好有壞,可以用不同的角度來看,謝謝他肯定她!從來沒有男人對她說過這種話,他們只要女人像女人,不喜歡被丁熙虹壓下去,可是楊尊不會這么想。
像這么有見地的警官,她一定要緊跟著他!她的雙眼燦然,流露出決心。
“楊警官,你明天要做什么?”她又想趁其不備。
“跟一個名媛開房間,你要來嗎?”
“楊警官,你好歹也顧慮一下自己的身分好嗎?”她不喜歡這種玩笑。
“我是警察,但同時也是男人啊,我是以男人的身分說這話,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啦……”
“要你同意?”楊尊敲了下她飽滿的額頭。
“痛……”她趕緊撫著額頭。
不管!她一定要跟著楊警官,他是她目前最有可能獲得獨家新聞,好成為跑重案線的記者的機會,他是她崇拜且感恩的對象,她想幫他。
幾天后,晴朗無云的好天氣,楊尊和梁猛虎的兒子梁飛亞約在青山私人網(wǎng)球場,三盤兩勝,若是楊尊輸了,就要把調(diào)查到的嚴家把柄全都無條件送給梁飛亞;若是梁飛亞輸了,就畫一張嚴宅所有通道、房間,以及地下樓的電子地圖,并附上密碼。
“哎喲,沒想到我能跟‘不破之神’大拚一場,你要手下留情喔!背龊跻饬系,魁壯如黑牛的梁猛虎有個身高一七五以上的兒子,而且他相當纖瘦骨感,是平面媒體的模特兒,一頭燙鬈的紅發(fā)用發(fā)圈往上插緊,像獅子一樣張狂,看起來就十分不好惹。
“少羅唆。”第一次跟對方接觸,楊尊還抓不到對方陰柔的個性。
“雙打規(guī)則,我用兩支球拍,看你要不要!绷猴w亞左右手各執(zhí)一支。
“你用兩支球拍同時跟我打?呵,那倒新鮮!睏钭鸸创揭恍。
“楊警官,你是在對我放電嗎?不可以啦!”梁飛亞用球拍推了他幾下。
“不要碰我!睏钭鸱词钟们蚺膿]開他。
雖然梁飛亞看起來陰柔又神經(jīng)兮兮,但到了大太陽底下的球場,整個人發(fā)揮了如他紅發(fā)一樣張狂的狠勁,左右手都能揮拍,接球及活動范圍比只使單拍的楊尊大了很多,梁飛亞顯然訓練有素,左手敏捷度絲毫不輸右手,有時楊尊狠拍高速直達兩百多公里的球,又急又快,眼看無疑是個王牌Ace,但在落地前一秒,都能靠梁飛亞及時越過身,左手撈球反拍回去,而有驚無險。
好幾次楊尊看準了對角線,擊了個惡狠的死角截擊,但左右都能開打的梁飛亞移動范圍加大,總能救回來,楊尊覺得這是生平第一次在網(wǎng)球這一項目遇到了勁敵,他是有些輕敵,不過自己不會左拍,但對方左右都要使力,恐怕也不會輕松到哪里。
他得到的啟發(fā)是,回家要練一下網(wǎng)球雙拍了。
“我問你,退休的國際線資深媒體人丁苑竹是你的什么人?”楊尊問。
“她是我媽。罹,你真厲害,從我球拍路數(shù)便猜到我媽是誰!
“很久以前她協(xié)助過我辦案,她也是個文武雙全的媒體前輩。嗯,資深媒體人嫁給了議長候選人,倒是很合理……不過,一身武藝又海派的女人才制得住你爸那一臉橫肉的老江湖吧?”
“她從英媒退休后轉(zhuǎn)入幕后,就變得和藹可親,我也好久沒看到她,聽說她待過的英媒最近要來臺灣收購本土電視臺,所以她快回來探路了,但還是難忘刀光劍影,就算回來也不會待在家里,要幫朋友在百貨公司暫時代理復(fù)制器械專柜……喝!”
楊尊飛身一撈,差點應(yīng)付不及對方的左手低發(fā),他的汗流得比往日多,不得不謹慎,剛才沒留意到梁飛亞若是雙拍就有左手發(fā)球的角度問題,雖慣于右手接發(fā),但也不是沒遇到過左撇子的外國人,不過無論對方是左是右,打久了角度都會一致,梁飛亞卻一下右、一下左,讓他慢慢見絀。
“警官,你比我想象的厲害嘛!”又一記回擊,梁飛亞打上癮了。
“你也是!睏钭鹋芑刂袌觯瑠^力回手抽球。
“我跟兩個女人happy到早上,馬上跟你比賽,這樣不公平……”
“我跟三個男人打麻將打到剛才,我也很累。”
“呵呵……哈哈……警官,你好有趣!绷猴w亞笑開懷,低手發(fā)球。
是他太大意了嗎?還是太過自信了?楊尊仍是氣定神閑,想著怎么突破重圍。
青山網(wǎng)球場的會員都不打球了,而是站在球場外觀看。
“楊警官應(yīng)該會輸吧?”
“雖然偶爾會看見梁議員的兒子來這里打球,沒想到他左右手都厲害。”
“應(yīng)該是拿來對付自己看得上的勁敵。”
眾人議論紛紛。
面對身手輕巧的梁飛亞,為了要追他不一的角度,讓楊尊傷透腦筋,呼吸慢慢加快。怎么辦?都怪自己大意,要是臥底在嚴家辛苦搜集的地圖和情報都拱手讓給梁飛亞,豈不是白做工?而且也對不起警察兄弟們。
“警官,直落二輸我吧!”梁飛亞大喊,擊出低力上旋。
楊尊跨步追擊,但球路刁鉆,球竟到了一半轉(zhuǎn)向,讓他轉(zhuǎn)身不及。
“嘩啊……”場外眾人忘形的大叫。
啪!
此時,一支球拍在不可能的角度反擊,擊回對方球域,同時也是個刁鉆的角度。
梁飛亞躍向球,微微屈下身子想救,但差了一點,球擦到他的膝蓋。
丁熙虹英姿颯爽的站在楊尊的身旁,右手拿著球拍,平放在另一手上。
楊尊瞪著她。怎么這種地方她也跟得到?誰泄漏了他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