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貨公司三十三層頂樓,展開一場擂臺賽,由黎焰當(dāng)證人。
耳聞這個消息的百貨公司同仁,有空的,還沒當(dāng)班的,也爭相跑上去觀看。
馮美媛嘔不過,當(dāng)然也隱身在人群后,在公司工作這么久,還沒聽說復(fù)制器械專門精品柜那個福態(tài)可親的老板娘竟然會打架。
每個人都稱她竹姨,只知道她有一個很帥的兒子,她是基于興趣而幫朋友暫時代理這冷門的生意,進駐在黎焰的百貨公司,剛好黎焰也喜愛這些物品,于是幫她申請執(zhí)照,這個專柜是臺灣僅見能進駐百貨公司的復(fù)制器械柜。
“我用雙刀。”丁苑竹交給他們倆各自一把刀,“這兩把刀雖然不是一起的,但也是同一個師父所鑄!
“什么?用雙刀的不是我們嗎?”丁熙虹頗感失望,還以為能摸到呢!
“哪有這么好的事?”丁苑竹雙手緊握著比平常尺寸更粗的刀柄,在身前大力交叉一揮,刀光飛舞,輕薄的刀鋒彈蕩,隱隱有聲。
“好刀!好功夫!”黎焰忍不住大叫。
其余的人更是驚愕。怎么身形雍容,不太苗條的竹姨,竟有這等功夫?
“你左右手都使刀?”丁熙虹更是驚訝。
“有何不可?上吧!”丁苑竹說。
楊尊向丁熙虹使了個眼色,目光里有擔(dān)心,也有關(guān)心。
她接收到了他眼里那深深的掛懷,不由得充滿了暖意和難以言喻的情感,被他注視著,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能夠只注視她一個女人嗎?她頭一次有了想要占有一個男人的欲望,不該有的自私讓她的心頭又酸又苦。
聽到丁苑竹大喝一聲,丁熙虹下意識的躍了出去,先橫砍,與丁苑竹的反掠鏗鏘相交,她的刀子差點被蕩開,這才知道丁苑竹的力道原來這么大,她更加凝神,緊握刀柄,再斜砍她一次,哪知丁苑竹用來對付楊尊的右刀卻忽然從下方朝她豎揮,丁熙虹應(yīng)變不及,原要乘丁苑竹露出破綻時襲擊的楊尊立刻收勢,急忙翻身,揮刀橫去,將丁苑竹的右刀架開。
丁苑竹連連倒退十幾步,笑說:“好力道!”
“你沒被劃到吧?”楊尊著急的扶起丁熙虹。
她的臉色傲寒,推開楊尊,沖向丁苑竹。
三方又陷入酣戰(zhàn),過程中,丁熙虹慢慢熟悉了丁苑竹的戰(zhàn)法,加上不服輸?shù)男膽B(tài),幾次只顧著非得要砍下丁苑竹的刀,卻忘了她象是個頗有經(jīng)驗的人,好幾次丁熙虹差點被傷到,都靠著楊尊一邊攻擊丁苑竹,一邊還得分心回護她,才不致使她受傷,而且他還得想辦法將丁苑竹引過來,為的是怕丁熙虹動作太大,扯到腹部的傷口。
“不愧是我們的老大,本來對付雙刀是綽綽有余的,但還要讓丁熙虹有多一點出招用武的機會,因為她想打,也想表現(xiàn)。楊老大分那么多心,還要處于不敗之地,整場戰(zhàn)局都由他主控,真是不簡單!绷嗽谝慌杂^戰(zhàn),淡笑的說。
黎焰應(yīng)了一聲,隨即斜睨著柳浪,質(zhì)問道:“為什么早上才接到你的越洋電話,你現(xiàn)在就在這里了?”
“聽說出事了嘛!”柳浪心虛的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又拿一根給黎焰,“也聽說多年前善于使左右刀法的資深媒體人丁苑竹最近回臺打理英媒并購,幫朋友顧復(fù)制器械專門精品柜,我想看看有什么好東西可以買去日本玩,沒想到就碰上這情況。”
突然,不斷被刀尖攻擊的丁熙虹大叫:“我想到了!楊老大,我想到了!我們跟梁飛亞打網(wǎng)球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形,他也是左右手都會用球拍,我們只要像那天一樣,左是左,右是右,一人一邊,專心看刀就行了!
“現(xiàn)在才想到?”楊尊早就知道了。
丁苑竹恐怕就是梁飛亞那位不愛沾光,自己在百貨公司代理商品的母親。
只是他處處先想到丁熙虹的感受,想要讓她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致勝,不然實事求是的她肯定又會給他任性傲狠的蠻橫臉色看。
他這么一說,丁熙虹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早就知道了,他是了解她近來脾氣太壞,故意讓她自己察覺,也讓她多出幾招,免得又暗自氣惱。
一想到楊尊如此了解她、如此忍讓她,對她無可奈何又只能在旁邊看她一再自以為是,丁熙虹便有慚愧也有被寵愛的感覺……這一輩子有哪個男人會寵著她?男人都覺得不需要對她這么做,因為她理智、英氣,也不像一般女人會無理取鬧。
可是楊尊連這小小的地方都發(fā)現(xiàn)了,沒有不屑,只是一再的看顧著她。
“竹姨,這兩把刀是我們的了!倍∥鹾缁砣婚_朗,大叫一聲之后便左攻凌厲。
這下,情勢明朗,沒幾招,楊尊退出戰(zhàn)局,讓丁熙虹獨自跟丁苑竹對打,這樣才公平,而且這早在他的算計之中,他也沒想到丁熙虹的功夫竟然比他想象的好,甚至可以超越性別來看她,如果她是男人,該有多好?他一定跟她結(jié)拜。
假如想跟她永遠在一起,又不能結(jié)拜,還有沒有什么法子?
丁苑竹喘著氣,退后十幾步,笑說:“唉,好啦、好啦,再打下去,我這把骨頭都要散了。小姑娘,你的功夫好,雙刀給你吧!”
“如果你年輕個二十歲,我一定不是你的對手!倍∥鹾缧老驳恼f。
“那當(dāng)然!我年輕的時候跟你一樣像個野男孩,整天舞刀弄槍!
丁熙虹難以想象這個普通大嬸也有狂傲不羈的時候,對她又有了親切感。
她捧著雙刀,仔細觀看,晶瑩生光,刀身輕薄卻又彈性十足,刀光映照她黑白分明的雙眼,甚是美麗。
圍觀的群眾也一一擁上來,給與他們?nèi)俗畲蟮恼坡暎娂姺Q贊楊尊英雄、丁熙虹英氣女俠、竹姨寶刀未老。
馮美媛佇立人群中,看著曾因為她的關(guān)系被全校同學(xué)排擠的丁熙虹這么風(fēng)光,不由得又嫉妒又落寞。
走向停車場的一路上,丁熙虹抱著入鞘的雙刀,笑得好不開心,平常穩(wěn)重爽朗的端正臉蛋多了一層喜樂的紅暈。
用黃色錦緞包裹的黑色刀匣斜背在楊尊身后,在胸前打了兩個活結(jié),看她難得露出這么稚氣的歡欣表情,他毫無怨言。
待兩人坐進車?yán),他發(fā)動引擎。
丁熙虹轉(zhuǎn)頭看著他,真誠的說:“謝謝你!
“這是你應(yīng)得的!睏钭鸩认掠烷T,車子緩緩上路。
“還好在珠寶專柜那里,黎先生適時出現(xiàn),否則你向馮美媛說大話,卻買不起那條項鏈,就糗大了。雖然你說我想要的都能辦到,但也不用這樣……”
“誰說我買不起?”
“你哪里可以呢?呃……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身為警官,再怎么說也是個公務(wù)人員,又還不到退休年紀(jì),怎么會有錢呢?那個賣珠寶的專柜小姐是我高中同學(xué),她很清楚我一定不會有錢,因為她知道我爸爸以前是警官。”丁熙虹撫了撫刀鞘,馮美媛說話酸她的時候,她很是不快,但現(xiàn)在完全不想再計較了,因為……因為楊尊故意表現(xiàn)得很闊綽,讓她有虛榮感,被他全然包圍的感覺真好。
知道他不會有錢買下,她也不在乎,而是喜歡他注重她的感覺。
“這是什么?”楊尊邊掌控方向盤,邊從懷里拿出一個長扁型的絨布盒。
丁熙虹不解的接過來,緩緩的打開盒蓋。
這……她的心跳漏了兩拍,一雙眼不明所以的眨動,頂級的白中帶黃彩鉆項鏈正一閃一閃的散發(fā)出懾人的光芒,她從未近距離接觸過寶石鉆戒這一類的物品,所以被震住了心神,快要不能呼吸。
“你……你搶來的?”因為她看過,只是為了一件小事,楊尊便拿槍抵住嚴(yán)德清的頭。
“喂,說話放尊重些好嗎?”他不悅。
“可是……怎么會有……”
“當(dāng)然是買的,又不是古代,東西還能用搶的嗎?”
“但是你……你……”
“你知道的,我曾經(jīng)跟梁飛亞打網(wǎng)球,寧愿輸了,也記恨你多管閑事出來幫忙,那么我看姓馮的那女人打死也不認(rèn)為你遇得上能買彩鉆給你的男人,也不認(rèn)為我買得起……我的個性就是這么奇怪,她如果這么想,那我傾家蕩產(chǎn)也會拚一口氣買下來!睏钭鸸α藘陕,甚是痛快。
當(dāng)然是不會傾家蕩產(chǎn),他從前在修羅門殺了多少壞人,得到多少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