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豫琛不得已放開蘇珊,他不想再聽她胡言亂語,但又不能放任她在此胡作非為,只好忍著氣繼續(xù)待著。
「你懷疑我女兒說謊,同樣的,我也懷疑你說謊。」關宜霧不疾不徐地說道,她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能讓蘇珊隨便說幾句話就糊弄過去,「我可以證明我外孫是豫琛的骨肉,但我不會讓我的女兒受這種委屈,你想和我女兒談一談也不是不可以,但絕對不是今天!
為母則強,只要是當媽媽的女人都知道,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會變得更堅強,她相信女兒能夠勇敢的面對這件事,更相信女兒不會輸給蘇珊,只不過女兒現在不是一個人的身體,她必須為尚未出世的外孫多想想,所以她才會希望等女兒把整件事想清楚,晚些時候再和蘇珊談。
「那是什么時候?」蘇珊追問道。
關宜霧想了想,「后天吧,后天早上十點,你來我家,我會叫我女兒準備好等你!
「好,后天早上十點我會登門拜訪!拐Z畢,蘇珊提著行李離開,她也必須好好計劃一下該怎么打贏這場仗。
「宜霧!怪芮倬趺聪攵疾煌祝改悴粦摯饝褪胬僬劦。」
「該來的總是會來,我對舒蕾有信心!龟P宜霧轉向杜豫琛,「等舒蕾吃飽飯,你就跟她說這件事,不要回避,直說就好!
「是!
晚飯后,溫舒蕾努力忍住想吐的感覺,這兩個多月來,多虧了兩位媽媽的細心照料,她才沒有再吃什么吐什么。
等到不舒服的感覺過去,她才開口問向杜豫琛,「說吧,發(fā)生了什么事?」
不只是他,剛剛四位爸爸媽媽輪流來房里陪她吃飯時,每個人的表情都怪怪的,不消說,肯定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蘇珊來了!
「你的前妻蘇珊?」溫舒蕾再次確認地問道。
「嗯!
難怪每個人都那么緊張,「她來做什么?」
「她來……」杜豫琛依照岳母大人的交代,將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她,「你相信嗎?」
「你先回答我,這個蘇珊是你在美國的工作伙伴之一嗎?」
「照偉倫說的……」他微皺著眉頭,「算是吧!
「那除了這個蘇珊,在美國,你身邊還有其他叫蘇珊的女人嗎?」
「沒聽偉倫說過,那應該就是沒有吧!
「好,如果這個蘇珊就是我知道的那個,那么……我不相信!箿厥胬俳又忉專改闶桥紶枙艺f一些小謊沒錯,但那都只是開玩笑或是小事,不過若是我問的是重要的問題,你要么不回答,要么就會用很簡短的話老實回答我。
「你回國前我跟你通過一次電話,我問你蘇珊是誰,你回答我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所以在那當下,她對你來說就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朋友!
她喘了口氣,又續(xù)道:「當時你并不知道我看過你的筆記本,我會問起她,是因為她代接了你的手機。」
杜豫琛很高興她如此信任自己,「那她為什么耍扯這些謊?」
「因為她愛你,她想藉此把你搶回去,就像她以為我欺騙你一樣。」
她不認識蘇珊,但同樣作為女人,她能理解蘇珊的想法。若不是蘇珊深愛著他,也不會編出這一套謊言來。
「你沒有想過她說的或許是真的?」
「你現在問我就有了!箿厥胬俅鸬锰谷。
他們分開兩地各自生活的那幾年,他們對對方隱瞞太多事情,是以盡管她認為蘇珊是在說謊,但她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
「那怎么辦?」
「照你剛剛說的,她認定我是利用你失憶把孩子賴給你,所以她如法炮制,說她是你的未婚妻想要綁住你,我這邊比較好證明,做個親子鑒定就好了,她那邊就難了,因為就像她說的,她提出的證據我們都不會相信,事到如今,也只有等你恢復記憶,才能證實她那些話的真?zhèn)瘟!?br />
聽到這里,杜豫琛不禁有感而發(fā),「聽說懷孕的女人會變笨,你怎么好像變得更聰明了?」
溫舒蕾輕笑道:「你以前曾笑我一句話!
「什么?」
「你只有讀書行,其他的統(tǒng)統(tǒng)不行!顾龑W著他講這句話的語氣與表情。
原來不是只有他現在這么認為,他失憶前也這么認為,杜豫琛寬心許多.不再愁眉不展,「所以呢?你打算怎么打敗她?」
「老實說,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我不會一開始就假設她在說謊,我會假設她說的話都是真的,因為我不希望你錯過一份真愛!箿厥胬偕钋榈哪曋,她愛他勝過愛自己,如果她無法給他幸福,她會真心祝福他。
「但我也必須老實承認,現在孩子才是我最在乎的,所以只要是為了孩子好,無論是再難獲得的東西,我都會努力去爭取。
「豫琛,我很清楚我愛你,但你不一樣,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所以我們都必須很誠實的面對這個問題!
她握住他的手,傾訴著自己的心意,「或許我們不能牽著手走完這一生,但我還是會牢牢的抓住眼前這份幸福,直到你開口跟我說你要離開為止。」
「不會,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苟旁ヨ【o緊把她擁入懷中,光聽他的心就快痛死了,他怎么可能離開她!肝視恢笔刂恪⑹刂覀兊暮⒆,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
她反抱住他,關于這件事她看得很開,真的.「如果那一天真的來臨,不要為難也不要強迫你自己,你知道只要你痛,我的心會比你更痛!
「你不相信我愛你嗎?」
「我相信!怪皇遣灰欢ㄊ菒矍。
他該怎么向她證明他對她的愛?帶她去看他放在保險箱里的東西可以嗎?杜豫琛自問著,就這么辦吧,她應該比他更能領會那些東西所代表的意義。
是的,就在他為她戴上結婚戒指的隔天,他已經去銀行開過保險箱了。
兩天后,溫舒蕾特地稍微打扮了一下,好迎戰(zhàn)情敵。
此時,溫家的客廳里,溫舒蕾與蘇珊面對面坐著,擔心溫舒蕾的其他人,則是被她命令只能待在杜家,而且在蘇珊離開前誰都不能過來打擾。
兩人都是智能型美女,差別在于溫舒蕾多了一些孕味。
「你不應該騙豫琛。」蘇珊一口咬定。
她不得不承認溫舒蕾確實是一個令男人心動的女人,不只人長得美,氣質也好。
「你很聰明,你覺得我會說這么輕易就能被拆穿的謊嗎?」溫舒蕾突然覺得她好可憐,是她的就會是她的,不是她的,就算強奪也不會屬于她。
「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豫琛的?」蘇珊不愿相信,卻又無法不相信。
「是!
「給我看證據!
溫舒蕾試著理性的跟她談!溉绻ヨ勰,這個孩子不會是問題!
「誰說的,豫琛會為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犧牲我!
聽她這么說,溫舒蕾忍不住嘆氣,「我以為你很了解豫琛!
「我們那么相愛,我當然很了解豫琛!
「那你怎么會說出這么不了解他的話?」
「我……」蘇珊一時語塞。
「如果他在愛你的前提下還愿意給我這個孩子,你覺得他會沒有想好要怎么處理我們三人的關系嗎?」這是樂觀的說法,溫舒蕾接著再提出另一個她覺得比較有可能的推測,「容我說一句你不愛聽的話,如果豫琛在離開美國之前已經決定選擇我,之后你再接到他的第一通電話,就會是一通道歉的電話。」
不愧是青梅竹馬,完全了解杜豫琛是怎樣的一個人,蘇珊無話可說,只能抿著唇,倔強的看著她。
「我在這里可以向你承諾,只要我發(fā)現豫琛留在我身邊有一絲絲勉強,他其實更想跟你在一起,我會立刻把他踢去有你在的美國!
「要是豫琛一輩子都無法恢復記憶呢?」
「那表示你們今生無緣,你只能認命!共贿^她相信老天爺不會對他這么殘忍,讓他因失憶而無法與最愛的人相守。
「你偷偷愛著他很久很久了,對嗎?」
「對!
「為什么不向他表明?」
「因為他的表現告訴我,他只想要我是他的鄰居妹妹!闺m然他后來向她申訴了,但離申訴成功還有一段距離。
蘇珊覺得她好傻,「你寧愿自己傷心也要祝他幸福?」
「你不也是這樣嗎?」
輸了,她的愛太無私,蘇珊折服了,但仍然不肯松口,「希望你說到做到!
「你將會發(fā)現那是我最大的優(yōu)點!谷羲f的一切都是真的話。
兩人談話結束,見蘇珊起身,溫舒蕾也跟著站起身送她出門。
一直守在杜家門邊的杜豫琛,一等看不見蘇珊的身影,馬上沖出家門關心溫舒蕾的狀況,「舒蕾,你還好吧?」他緊張的上上下下審視她,就怕蘇珊輸不起會動手打人。
「豫琛,蘇珊不錯耶,你確定你不愛她,不想去把她追回來嗎?」解決了一件煩心事,溫舒蕾心情大好的勾著他的手臂散步去。
開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才送走這個瘟神,再去把她請回來,他又不是瘋了!他注意著路況,關心的再問:「身體沒有不舒服嗎?」
「沒有耶!顾_心的撫著凸起來的肚子,「牧牧果然很愛媽媽,知道媽媽很需要牧牧的助攻!鼓聊潦撬秊閷殞毴〉奶ッ。
「那我現在帶你去開保險箱?」他們家離他租用保險箱的那間銀行大約十分鐘的路程,本來他昨天就要帶她去的,但昨天是假日,銀行沒開。
溫舒蕾偏過頭看向他,「為什么改變心意?」
她上次說要看,他卻說她詛咒他升天,不肯帶她一起去不是嗎?
杜豫琛并沒有回答,他希望她親自去感受他的用意。
兩人一邊走一邊輕松的閑聊,很快便到了銀行,辦理了手續(xù),杜豫琛領著溫舒蕾進去保險庫。
他打開保險箱,她立刻好奇的湊過頭去看,不禁有些失望,「怎么不是金銀財寶?」
她記得這些東西,除了一些她寫給他的小紙祭,其他的都是她去英國念書前送給他的禮物,有的是她去戶外教學時買的,有的是她去逛書店、逛街時心血來潮買的,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
「對我來說,這些就是最珍貴的寶藏!
溫舒蕾聽了,難掩動容,無論如何,他這樣珍藏她送給他的東西,表示這二十幾年來他是發(fā)自內心珍愛著她,而不是迫于他父母的惡勢力,不得已才多疼愛她一點的。
杜豫琛拿起一條銀制手煉,「這也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嗎?」這怎么看都是一條女用手煉。
「這個啊。」她笑著接過,「這個是我到英國前給你出的功課,我叫你每年我生日的時候就去賣這條手煉的那個專柜買一顆珠珠串進去,直到整條手煉都串滿珠珠,再送給我當生日禮物。」
她以為他忘記了,沒想到……她細數著手煉上的珠珠,「剛好十顆耶!顾_心的把手煉掛在手腕上欣賞著,「真漂亮!
她是你的命!
想起湯偉倫對他說過的話,杜豫琛的笑意更深了,他連她送給他的禮物都這么寶貝了.她怎么會不是他的命。
「里面有一封信要給你。」說著,杜豫琛把信件找出來,「你想著嗎?」
溫舒蕾放回手煉,看著他手上的信件,很想著,卻又覺得不要看比較好,「信上寫了什么?」
他還會不了解她嗎?他笑著幫她把信抽出來,「看吧,免得失眠了!
她接過信,打開來看——
舒蕾: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就表示我已不在人世,今生有你為伴,是我在這世上最幸福的事,希望你不要為我傷心太久,拜托你幫我安慰、照顧我的父母,謝謝。
愿來生還能有緣與你相遇
杜豫琛筆
就這么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令溫舒蕾淚流滿面,「豫琛……」她緊緊抱住他,他把他的父母托給她照顧,還有什么比這更能表示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好,她在此正式宣判,他申訴成功了,他真的只是還沒發(fā)現他真正愛的人是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