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莘的治療相當順利。
反倒令童云柚失望的是,那個天天說要查勤的男人,除了第一天聯(lián)絡得到外,剩下的幾天好像是從空氣中消失一樣,還聯(lián)絡個屁!
找他的電話全都因為他在忙而被推托,王大哥也說了,這幾天力凱的主管天天報到,阿翌和她可是忙著關(guān)在同一間會議室里詳談呢!
胸口有一股氣莫名爆發(fā),也就不客氣的從第三天開始,關(guān)上手機杜絕對外聯(lián)系,反正他在臺灣這么忙,她也不想打擾他。
童云柚知道自己這樣的推論太過分,可是她真的覺得很不舒服嘛!只有拿手機出氣了。
倒是隔天趕來美國幫忙的葉湘嵐不知道吃錯什么藥,打從她關(guān)機后,卻每天都催促著她回臺灣,說什么來前受到Arn口的拜托,要她提早回去。
這不是很可笑,一個到處都聯(lián)系不上的男人,還要她提早回去做什么呢!
“柚子,你到底把回去的機票提前了沒?”
“再過幾天等姊姊情況穩(wěn)定一點,我就回去,有沒有提前有什么關(guān)系?”
“怎么會沒關(guān)系!”
“小嵐,你叫這么大聲干嘛?”
“我、我只是要提醒你,你老公千叮囑、萬交代,你一定要馬上回去,你就快回臺灣讓他安心啦!”
“是嗎?我卻覺得他挺忙的,忙到?jīng)]什么時間注意到我。”
葉湘嵐壓低音量,低喃幾句,“事實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古怪的瞄了去,“小嵐,你的表情好奇怪,一直要我回去……難道阿翌對你做了什么還是說了什么?”
“才不是這樣……”她聲音一小,不敢讓人聽見,“是我對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原本只是個玩笑,誰知道前幾天和共犯聯(lián)絡,才發(fā)現(xiàn)這個玩笑鑄成大錯了。
“你喃喃自語什么?”
“哎呀!總而言之,柚子,你就是快點回去就對了,算我求求你啦!你姊姊有我在這里幫你照顧著,你就先回臺灣去讓你老公安心一點!
不過好友每日三餐耳提面命的苦苦要求,就這樣,童云柚提前兩天回來。
站在機場內(nèi),盯著行李輸送帶上送出來的行李,一股又甜、又酸的記憶逐漸涌上。
如果不是曾經(jīng)誤拿到他的行李箱,她也不會和阿翌結(jié)了婚,更不會有現(xiàn)在這種酸味發(fā)酵在心里。
想著那個漂亮女主管就這樣靠在阿翌身邊,對她老公笑得好不開心……
咦?
童云柚揉揉自己的眼睛;,眼珠子偷偷望向身邊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等行李的女人……
不會吧?怎么會是她腦里想的那個女人!
“這趟回去,一定要跟老板要上三天假,都快累死了,要操職員也不是這么個操法,把我們當超人,兩天去這家公司拜訪,第三天又得去另一家設計公司談判!
“蘇菲,別忘了回去后,老板要你再多跟藍斯的董事長打點交道,看能不能請他再替我們挑選鉆石,又或者是由藍斯出面替我們的珠寶打響名氣……”
“……饒了我吧!”
“干嘛露出這么哀怨的表情?我聽說你和藍斯的董事長相談甚歡,對方好像也很喜歡你,只要派你去談,所有條件藍斯都接受,老板為了這件事高興得不得了!
“什么相談甚歡?我才不想再踏進那個男人的公司里。”
“怎么?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往藍斯跑,聽說程董事長對你的評價很高,喂喂,能讓他看上不是很好?”男人故意擠眉弄眼。
“別再跟我提他有多好,我就是誤信謠言,才會浪費那么多時間在討好他身上,每次見面前我都得下足功夫,還得熬夜想破頭的把預算降到最低,更不能讓兩方虧本和少賺,結(jié)果你知道他是怎么回報我的嗎?”
“哦?怎么個回報法?”
“先猜猜簽約那天他請我們吃什么?吃面線耶!還是那種路邊一碗三十五元的面線,搞屁呀!我們一群人跟他浪費時間浪費這么久,討個大餐不為過吧?結(jié)果居然以一碗面線就打發(fā)我們!
“這也就算了,連喝酒慶祝的錢都要省,直接跑到便利商店買啤酒罐回來,我真是受夠了,買瓶紅酒要不了多少錢吧?”
“可是我聽人家說,他對他老婆可大方得很,又是送項鏈,又是帶她出國,完全不像你講得這么小氣呀!”
“我也知道,所以我才想極力討好他,讓他對我印象深刻;可是你知道嗎?他不知道是木頭,還是對女人沒興趣,每次我只要太靠近他,他就會不著痕跡推開我,或是冷顏要我離開!
“只有在談到公司獲利時,他才會給我好臉色看,好像我的用途就只有幫他賺錢,真是夠了!這種男人,才不是他看不上我,而是我看不上他……”
她的行李箱出來了!
童云柚嘴上揚著大大的微笑,心中那團疙瘩隨著身邊女人嘮嘮叨叨的抱怨聲全數(shù)消逝,一手勾起行李箱,朝回家之路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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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趕回家,卻發(fā)現(xiàn)家里不但冷冷清清,還一片亂七八糟,今天是周末,照道理,阿翌應該會在家才是。
難不成又在加班?
童云柚撥了電話找他,沒料到卻是王衍接的!巴醮蟾,怎么是你接電話?”
“我也希望這通電話不是我接的,不過你回來就好!闭媸歉兄x老天。
不知道為什么,沒見到他的臉,卻可以聽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一定相當慘。
“王大哥,你在哪里?”
“公司!
意思是她老公也在公司羅?“我聽小嵐說,阿翌要我回來,可是我人都到家了,卻沒看到他的人影,你們還在公司加班嗎?”
“那個……不是在加班,只是Arron他……”
“他怎么了?”童云柚想起了好友的怪異態(tài)度,怎么一扯上她老公,這兩人就這么支支吾吾的?
“咳咳,我說,你一定要體諒我,這一切都是你那姓葉的朋友搞出來的,雖然是替你出氣的成分多,可是我要申明,我是被拖下水的,所以跟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喔!”
童云柚聽得一頭霧水!巴醮蟾纾覍嵲诼牪欢阍谡f什么?阿翌呢?他在不在你身邊?可以請他聽電話嗎?”
“Arron呀!”那頭聲音頓了一下。
童云柚隱隱約約好像聽見王衍在詢問人的聲音,之后有幾聲雜音,沒多久,電話那頭又出現(xiàn)聲音。
可惜不是她想聽見的聲音。
“還是沒用,他現(xiàn)在根本聽不進我的話,還是你親自來公司一趟,我再和你好好解釋,不過記得聽完,千萬千萬不要生我的氣呀!”
王衍的口氣讓人著急,一方面也想知道他們是在玩什么把戲,童云柚二話不說,立刻殺去公司。
她前腳才踏進,后腳就被王衍拖入會議室里,這也才得知讓她震驚的事情。
“你們……你們怎么可以這樣跟阿翌說!”
這種玩笑實在開得太惡劣了。
“我也不曉得結(jié)果會這樣呀!”王衍抓著頭,對著既震驚又氣憤的童云柚苦笑。
現(xiàn)在搞成這樣,他也很難收拾呀!
“誰知道你朋友會這么對Arron說,說你們住的飯店因為地震而整個倒塌,你們還埋在磚石瓦礫下面,生死不明;剛剛好又這么巧,洛杉磯真的發(fā)生大地震,也有不少屋舍倒塌,我誤導讓Arron相信你們住的飯店就是倒塌的建筑物之一,加上你的手機打不通,他就信了!
一堆的巧合同時發(fā)生,這讓受騙者不信也難。
“我原想跟Arron說這是假的,誰曉得你朋友還嫌不夠過分,因為Arron的態(tài)度讓你傷心,你朋友就說要再多給點教訓,她先飛到你那里阻斷你和Arron的聯(lián)絡,臺灣這邊再由我處理,就是設法讓你打來的電話找不到Arron。”
“原來這就是我聯(lián)絡不到阿翌的原因。”童云柚垂著雙眼,盯著自己握得死緊的一雙手,只能怪自己對阿翌也不信任,故意不接阿翌的電話,難怪這玩笑會被當真。
“千萬別對我生氣,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他也好后悔。
“王大哥,你怎么可以跟小嵐一起胡鬧,你該告訴阿翌實話才對!笔虑槎及l(fā)生了,再罵也來下及。
“我也覺得太過分了,所以決定坦白,可是阿翌已壓根聽不進我的話,就像剛才,他死也不肯接電話,因為他不相信那頭是你,以為我在騙他。如果不是有你朋友先趕去美國假裝探消息,我再用公司名義壓著他,他早殺去美國了!
他無奈的揉著眉心,“你不知道,從昨天開始,他發(fā)神經(jīng)似的賣起手邊所有能變賣的資產(chǎn),直吵著要放棄一切去找你,不管花多少錢和時間,他都要找到你!
可憐的他,只有不斷幫好友收拾惹出來的一堆爛攤子——一個猛在前頭賣,他呢?就只能用另一個名義在后頭幫好友買回來。
不然到事實澄清的一天,那家伙一恢復正常,自己可不知道有多少個腦袋可以給他砍。
靜默數(shù)秒的童云柚,內(nèi)心可不如表面上這么平靜,早已不知道暗罵程凱翌愚蠶的行為多少逼了,不過卻也為他固執(zhí)要找到她的行為,感動極了!鞍⒁钅?他還在公司嗎?”
好想趕快見到這個笨蛋,告訴他這都是假的,她沒事,也回來了!
童云柚心急如焚,轉(zhuǎn)身就想沖出去,“是不是在他辦公室里,我現(xiàn)在就上去找他……”
“等等,你別沖動,在你來的前十分鐘,他就離開了!
“離開了?他跑去哪里?”
“我應該知道他去哪!笔墒,是到酒吧喝酒去,昨天,昨天的昨天,還有前前天,他都是在那些地方把Arron撿回家的,只是不確定哪一家。
“那還不快帶我去!”
“……咳咳,你保證你不會因為生氣而不讓我知道你姊姊的消息!
“先帶我去見阿翌!”她現(xiàn)在根本沒空管自己是不是在生氣。
“你先給我個保證啦!你保證不會不讓我去見你姊姊!
童云柚怔怔的盯著這個對姊姊有著莫名關(guān)心和在意的男人,半晌她回神,噙起一抹微笑,“當然不會!
這個男人也照顧了姊姊一個月,她信任他!只不過……
“要見我姊姊,當然可以,但是以后請以秒計費;想說話也成,以字計費;我會在一旁替你們計算時間,離開的時候,記得付現(xiàn)給我就好!
王衍渾身一僵,瞪著眼前搶錢不輸程凱翌的可怕女人。
童云柚仍然笑得如天使一般,彷佛剛剛的話不是出于她的口,“現(xiàn)在,可以帶我去找我老公了吧?”
這兩個家伙這樣的設計她老公,還讓他傷心傷神的惡作劇,她會找他們討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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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許久,終于在一家酒店門前發(fā)現(xiàn)那道喝得狂醉的闌珊身影。
童云柚上前攙住醉醺醺的程凱翌,臉上滿是著急和不舍,回頭命令王衍快去把車開來。
“你……你是誰……”一雙黑眸蒙朧的盯著她看。
“我是你老婆,童云柚呀!”
他瞇了眼,狠狠盯著她,隨后甩開她的手!安粚Γ悴皇俏依掀,我老婆個見了,我要去找她,對,我要飛去美國找她,她現(xiàn)在一定很害怕……我要去找她……”
搖搖欲墜站起來,可惜沒走兩步就天旋地轉(zhuǎn),差點整個人往前倒頭栽。
“阿翌!”心一緊,她趕緊又上前想扶住他。
“不要抓著我,我要去找我老婆,我要見她,她會回來,她一定會回來……”聲音漸漸轉(zhuǎn)為嘎啞的粗音,“她沒有事的,她才不會被那個狗屁大廈壓著,我不信,云柚她一定會回來,她一定會沒有事,我要見她,我要去找她……”
“阿翌,我就在這里,你張大眼睛看清楚好不好?”她知道要一個酒醉的人腦袋清醒過來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她只希望他別再沉浸在哀傷里就好。
“不是、不是、不是……你不是云柚,她在美國,在那堆該死的碎片下面!”他突然抓了狂似的推開她,掩面大叫!安灰衮_我了,云柚她不在這里……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我應該跟她一起去美國,我為什么沒跟去!”
聽著他固執(zhí)的嚷嚷,童云柚心一緊,緩緩靠近那縮成一團的身軀,陪著他一起蹲在地上!鞍⒁,我們回家好不好?”
她不敢太大聲,怕又讓他激動起來,“你不是說你老婆沒事嗎?對呀!她沒有事,現(xiàn)在就在家里等著你,你乖乖回去就會看到她了!
“你騙人!”
“你跟我回家去,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人了,云柚真的在家里等你喔!”忍著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可惜聲音中帶了點濃濃的鼻音,“她替你煮了消夜,還替你放了洗澡水,就在等著你,你不快點回去,她會等你等到很晚,沒辦法早點休息,明天上班要是遲到怎么辦?”
好半天,把臉藏起來的程凱翌這才露出迷茫的表情望著她,視線想抓住眼前開口的人卻辦不到。“云柚真的在家?”
他的口吻像是一個小孩子,充滿了期望和害怕。
“真的!
“你保證?”
“我保證!
“……好,我要回家!
童云柚松口氣,終于說動了他,不然憑她一人的力氣,哪拉得動又想到處亂跑的酒鬼。
車子剛好開近,有了王衍的幫忙,很順利的便把醉成一攤泥的男人載回家,也多虧王衍在,才能將他安置在床上。
“Arron就交給你照顧,我先走了!彼闪艘豢跉猓乱粋任務便是打電話通知大海另一端的共犯。
送走王衍,童云柚擰了條濕毛巾回到主臥房,替那個躺下便呼呼大睡的男人擦把臉!澳惚康把!不會先去查查事實真相,居然這么輕易就相信了小嵐他們的謊話,還把自己折騰成這模樣,我要真出事了,又看不到你為我憔悴的模樣,誰來照顧你?”
口氣似埋怨,眼底卻滿是心疼。
將他身上的衣服脫去,用毛巾簡單的替他擦拭身體,再努力套上睡衣。
大功告成,卻也讓她累得氣喘吁吁,香汗直冒!捌鋵嵨乙埠鼙,一直以為還得多努力才能讓你更加喜愛我,卻看不出來其實我在你心里早就這么重要了!
重要到這家伙一聽見自己出事,就亂了分寸。
她彎身親了他的唇一下。
隨后,童云柚收拾扔在地上的衣服,又到廚房簡單弄了點食物,一來怕他半夜醒來肚子餓,不過依照他醉成這副德行,應該不可能;二來是她餓了,今晚為了找人,她晚餐還沒吃呢!
結(jié)果弄得臟兮兮、累兮兮的卻成了自己,吃飽休息后,到浴室放盆熱水,她脫去衣服,準備入浴泡澡好好休息一下。
驀地,砰一聲,浴室門讓人推開,龐然大物頂著雙通紅大眼沖了進來。
一時間童云柚也傻了,誰會料到應該睡死死的男人會突然生龍活虎沖進來。
“云柚!真的是你回來了嗎?”他的嗓音依然沙啞低沉。
她知道他還沒清醒,因為他眼中的焦距還是很散漫,只是剛剛認不出她,現(xiàn)在居然認出她了!
一個大力擁抱,將她擁得死緊,好似下一秒,眼前這個夢就會消失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沒事,我只是作了噩夢對不對?夢到他們說你被壓在大廈下面,夢到他們說你死了,那是夢,一定是夢,我才不相信,等我一睜開眼,你馬上又會出現(xiàn)在我眼前了!
喃喃低語讓她的心軟了,她輕輕環(huán)住他,給了他一些反應,免得他老以為自己是在作夢!皩ρ!我沒事;可是你卻有事,像個笨蛋一樣,人家隨便開開玩笑你就信,我還沒死呢!”
“我不要你再離開我身邊,老婆,我才不管那個什么狗屁大廈,你回來了,就不準再跑回去給那鬼東西壓著,我不管,我不管……”
她翻了眼,顯然這家伙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去,當她是鬼嗎?她吃飽撐著給他抱一抱,再回去給大樓壓在下面?
大掌仍是不安的在她身上到處摸索,然后,她的臀讓人舉起……
她圓眼一瞪,喂喂喂!他不是醉得昏天黑地,分不輕是真是假嗎?
雙腿也讓人扳開,她才想出聲抗議叫這個神智不清的男人放下她,卻被他眼中赤裸裸的感情燙得心頭發(fā)熱。
“云柚,我好想你,你終于回來了!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和一個喝到爛醉的男人計較什么,只有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尋找藉慰。
只不過……
“阿翌,我們可不可以坐到浴池里面再繼續(xù)?”
她實在不想臟兮兮的和人玩親親運動,不只自己,還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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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眼皮緩緩掀開,程凱翌就算頭再痛,也知道自己正躺在床上。
他是怎么回來的?
明明記得是去酒吧喝酒……是阿衍吧!
手捂著發(fā)疼的頭,該死!為什么要送他回來,他一點都不想回家!
家里有云柚的影子,只要一想到她很有可能被壓在那些沉重的石頭下面,他的胸口就抽緊到一種無法負擔的疼痛,他需要酒精麻痹這種痛覺,該死的王衍還用公司當借口,不讓他去美國……
該死!姓葉的女人怎么還是沒有消息……
簡直混蛋!
所以他每晚都醉到一場糊涂,只有這樣才能暫時忘記焦急,讓他夢到云柚,他甚至可以回想起昨晚擁著她的甜蜜美夢。
夢……不對!
空氣中屬于女性獨有的清新香氣,讓他驀地一怔,記憶中的觸感似乎太過真實,就好像他昨晚真的抱了一個女人睡覺。
血色從那張本來就不好看的俊容上撤下,他不會醉到在路邊,隨便抓了個女人來替代云柚吧!
不管是真還是夢,就在他想把自己的頭發(fā)全部揪下來,好懺悔這樣的行徑時,一個從房外傳來的細微聲響驚動了他,
有人在他的屋子里!
隱約傳來說話聲令他的臉色冷凝下來,是女人!
他若真的做了什么不該的事,是他的錯,但是那個女人怎么可以擅自在他屋里動手動腳,那是他妻子才能擁有的權(quán)利。
一股憤怒讓他忍下宿醉的頭痛,跳起身,來不及套上褲子,人便沖出主臥房!澳闶钦l?憑什么在我房子里……”
嘴巴倏地撐大,差點闔不攏,他幾乎不敢相信廚房里,穿著圍裙回身的女人是誰。
童云柚脖子上還夾著電話,驚訝張著小口望著這個不穿衣服想著涼的男人,一直到話筒對邊有人叫她,她才回了神!澳愕鹊,阿翌醒來了……”
她先交代幾句,彤紅的臉才轉(zhuǎn)向這頭在玩天體營的男人,抱怨著,“拜托,你先去穿衣服啦!哪有人這樣出來吃午餐的!
原以為他至少會睡到下午才會醒,沒想到這么早。
旋過身,她結(jié)束和對方的通話,繼續(xù)忙著把蓮藕放進排骨湯里,仿佛她出現(xiàn)在廚房里是件多么尋常的事情。
“童云柚!”
“干嘛啦!”她沒好氣的瞥他一眼,盡量不讓視線往下亂飄。
“你真的是童云柚?!”
“廢話!不是我是誰?這家里還有哪個女人進得來?”明知道他口氣里為什么充滿不可置信,她卻故意反問道:“你是不是趁我不在臺灣的時候偷偷干了壞事?不然為什么我一回家,你就露出這種嚇死的模樣?”
程凱翌雙拳緊握,會這樣同他說話,還會斜眼瞪他的女人,真的是他的妻子!
她回來了?
她……平安無事?
“真的是你……可是……那女人明明說……”
她白他一眼,口氣卻出其不意的輕,“他們是跟你開玩笑的啦!誰知道你這個儍蛋竟然當真!”
眼神不自覺放柔下來,她又道:“如果不是我昨天趕回來,你還想把自己虐待成什么樣?”
這句話也證實了一件事,他昨晚抱的女人的確是自己的老婆。
得知她沒事的激動早把被捉弄的怒意給淹沒,他上前想摟住她,而看出他企圖的童云柚,一個后退避了開。
“喂!我可沒有一大早在廚房被個裸男抱住的習慣。”也不想想四周窗戶都大開,要是被人看見有多丟臉。
誰理她!
不顧自身的光溜溜,大手使勁,一把抓住拿著鐵鏟的妻子,不顧她的掙扎,將嬌小的身軀一扯,正中赤裸寬大的胸膛里,有力臂膀更是緊窒的摟住她!拔揖褪且ё∧,可惡的你,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為什么平安無事卻不打電話給我?為什么要跟那兩個人一起騙我!當我很好玩嗎?你怎么都不想想要是我當真了,后果會有多嚴重……”
他抓狂了!
童云柚被勒得差點不能呼吸,卻不想打斷他的發(fā)泄,她知道這男人把擔心、緊張全壓在心底,讓他爆發(fā)出來后,才能讓他完全釋懷。
“……你……你到底要把我嚇死幾次才甘心?”下一句,他用了請求的口吻,“拜托你,不要再這樣嚇我!
童云柚聽得一顆心酸澀澀的,鍋鏟隨手一放,回摟住他,用著帶了委屈的聲音道:“別說你,我也是被捉弄的一個呀!”
“你也被捉弄?”
她大力點頭,“我一直有打電話給你,可是都被王大哥攔了下來,還說你在開很重要的會議……”
她咬了唇,決定把話說開,“他說你和蘇菲聊得很開心,不希望有人打擾你,我一惱,就把手機關(guān)了,這就是為什么你聯(lián)絡不到我的原因!
似乎又停頓了幾秒,童云柚偷偷瞅了濃眉蹙緊的老公一眼,像做錯事般,快快又把頭低下。
“蘇菲?”想了老半天,程凱翌終于想起這號人物,強行扳起她的下顎,“等等,為什么要說我跟她開會?還有,你干嘛說話不看我?那句話還帶了指控。”
“我不知道要說什么,因為王大哥的那句話,就好像提醒我不要打擾你的好事!
他先是一怔,后咬牙道:“恕我愚昧,請你好好解釋一下,什么叫作打擾我的‘好事’?”
“就是你喜歡上那個蘇菲,想跟她多親近……誰教你們走得那么近,又常見面,還跟她出去吃飯,我聽說那個蘇菲好厲害,你對她不是挺有好感的嗎?我上回去公司找你,正好撞上你跟她有說有笑……我也很不開心呀!所以就不想再打電話給你了,免得破壞你的婚外情!
他氣鼓鼓的瞪著她,這女人偷偷去公司找他不說就算了,還敢誤會他!
“我會在外頭搞婚外情?!你有沒有搞錯?我對你的好都是假的嗎?”居然把他當成那種不負責任的爛男人!
這家伙簡直太欠罵了!
遭人一吼,她也委屈了。“人家哪里知道,你當初是看中我的節(jié)儉才會娶我;這會兒又冒出個才貌雙全,比我更懂得理財又討你歡心的女人,我怎么會不介意呢?”
“笨蛋!”
到底誰才是笨蛋,他應該沒資格罵人吧!
她扁起嘴,含怨瞅著他,“我也知道我笨呀!誰教我犯了女人常有的疑心,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才會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就怕你的心向其他比我好的女人去了!
大聲公在聽見最后幾句話,黑眸陡地瞠大,臉還是紅,卻是興奮的泛紅。
他重咳了兩聲,“這不是廢話,我都說娶了你會照顧你,我妻子的位置也只有你一個,怎么會……怎么會還去照顧其他女人……”他不擅長說那些卿卿我我的話。
“我都明白!蓖畦謳退釉挘蝗唤Y(jié)巴男還不知道何時才會說到重點,“我知道你疼我、寵我,也很珍惜我,對我好也是因為喜歡我,現(xiàn)在我全都明白了,你就別計較我先前這么胡思亂想好不好?”
妻子都這么說了,做丈夫的哪還生得了氣,況且他高興她回到他懷中都來不及,哪真舍得對她發(fā)火咧!“以后什么事情,記得當面來問我,不準再給我搞什么小心機,還統(tǒng)統(tǒng)藏在心底!”他惡聲惡氣的警告。
“好,那現(xiàn)在你快去刷牙、洗臉,這幾天你都沒有好好吃東西,一會兒我煮好午飯就去叫你!蓖畦趾敛谎陲椬约旱年P(guān)心,畢竟昨晚丈夫為自己憔悴的神情,讓她看了實在好心疼。
“講到這里我就有氣,那兩個混蛋這樣耍我,我非得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搞得他現(xiàn)在頭還一陣暈,媽的!還差點惹了笑話變賣家產(chǎn)。
“我明白,我也很氣呀!不過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玩笑,我真的不知道原來我在你心中,有這么重要的地位!
程凱翌一頓,這時候就該懂得把心里的話藏起來,不能讓老婆知道他開始后悔變賣家產(chǎn)了。
“王大哥已經(jīng)暗地里替你把拋手的股份全數(shù)買回來了,所以你不用擔心公司的事情,不過呀!他們這個玩笑實在開得過分了點,再怎么樣也不該拿我的生命開玩笑!”
“沒錯!”頭顱跟著用力一點。
“既然這樣,你不如也跟他開個惡劣玩笑,就說這幾日公司所受的影響,得拿他的薪水來遞補;小嵐就由我?guī)湍愎者M你公司,用同樣的理由讓她免費替你工作一個月,到時候你就多了一個免費勞工可以使喚,有多好。”給予適時的懲罰才不會讓那兩個人忘記教訓。
程凱翌挑了眉,瞧著懷中笑得奸詐卻又一臉幸福的小女人道:“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什么叫作青出于藍更勝于藍!
話說回來,也得感謝自己的獨具慧眼,娶來了這么一個“賢”內(nèi)助,或許他們最初并不了解對方,但是人本來就要慢慢相處才能了解到對方的好,朋友是這樣,夫妻更是這樣。
誰說他們這種閃電結(jié)婚不會幸福,哼!他偏偏就要幸福美滿給所有人看。
“我說老公呀!”
“嗯?”程凱翌擁著懷中心愛的妻子,一臉開心而滿足。
“可不可以拜托你進房穿條褲子再出來,我想我們家應該沒有溜鳥的習慣吧?”
他不擔心窗戶大開,讓鄰居欣賞全空秀;她臉皮薄,她擔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