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鬼!溫水寒佯怒裝兇,猛一抬頭要瞪他,不料正好撞到他靠過來的下巴。
“噢!”溫水寒痛叫一聲,嬌俏的臉蛋皺起,手捂著被撞疼的額頭,眼眶含淚地瞪著凌承俊。
“嘶!”凌承俊也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手捂著下巴,抱怨道:“嘖……你這女人的頭還真不是普通的硬!
“誰教你沒事靠那么近!”她又痛又怒。
他脫口而出:“誰教你身上那么香!”
她傻眼愣住,粉唇微張,不知道該接什么。
倒是凌承俊先有所反應(yīng),拉開她捂住額頭的手,關(guān)心采問著:“還好吧?要不要拿冰塊敷一下?”
他的舉動與語氣都太過親密溫柔,這樣的體貼細(xì)心連凌承俊自己都感到陌生,可是,他也無法解釋為什么,就是很自然而然地這么做了。
溫水寒臉頰熱燙,尷尬地?fù)荛_他的手。“不……不用了,我趕著回去,明天再過來!
她氣息紊亂,心跳飛快,手足無措地起身,抓著皮包就想走。
“好!我送你回去!鄙砗蟮牧璩锌⊥蝗幻俺鲞@句話。
“嘎?”溫水寒猛地回頭。“你送我?”
“對!這么晚了,你一個回去太危險了!彼騺硎莻稱職的情人,送女伴回家是基本禮貌。
溫水寒回絕,“不用了,再說你手受傷了也不能開車,我自己有開車來。”
“沒關(guān)系,我搭你的車陪你一起回家,然后我再自己搭計程車回來!焙寐闊┑囊惶私铀停撬褪窍脒@么做,只要能再多看她一會兒,再辛苦他也愿意。
“這……太麻煩了吧!”她覺得莫名其妙。
“不麻煩!”不讓她有機(jī)會堅(jiān)持拒絕,凌承俊拿起家里鑰匙率先走到門邊,開門催促她:“走吧!”
溫水寒拿他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只好乖乖跟上,一起出門。
她的車子就停在門前,兩人上了車,車門關(guān)上,車廂內(nèi)形成一個密閉的空間,一沉默詭異的的氣氛在這個空間里發(fā)酵。
溫水寒邊開車邊默默想著這幾天以來,他們之間的奇異變化。
凌承俊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昨天之前都還很討人厭的,為什么現(xiàn)在卻變了樣?
以前輕佻狂傲的模樣不復(fù)見,尤其是現(xiàn)在,他不說話、緊抿著唇時,眉宇間略帶憂郁,令她想起墻上的那張照片。
她很好奇,這個對愛情漫不經(jīng)心的男人,一旦認(rèn)真談起戀愛,會不會像他在演奏小提琴時一樣,那么地狂熱執(zhí)著?
凌承俊也自有心事。
遇上她之后,他覺得自己渾身都不對勁,內(nèi)心隱隱涌現(xiàn)一種陌生的對愛的渴望,但理智告訴他,她這樣的女人完全不適合他。
溫水寒會去相親,就表示已有了組織家庭,為人妻、為人母的生活規(guī)劃,對這種傳統(tǒng)的女人,他一向是能閃多遠(yuǎn)就多遠(yuǎn)。對他來說,愛情無用、婚姻可笑,他更應(yīng)該與溫水寒保持距離才對,但怪就怪在,他不想啊!
他一點(diǎn)也不想與她劃清界線,還無法自拔地一直去招惹她,愈招惹就愈開心……唉!沒想到她對他的影響力這么大。
煩吶!
車子在靜默當(dāng)中持續(xù)前行,很快的,車子來到溫水寒住家樓下。
她停好車,拔出車鑰匙的同時忽然想到一件事。
“對了!”溫水寒從手提包里拿出昨天凌承俊給她的鑰匙,遞到他面前,“忘了還你!
結(jié)果凌承俊不拿,反而說:“你留著吧!不是說好這些天你要幫我買三餐嗎?鑰匙留給你比較方便,不必每次都按電鈴要我開門,很麻煩!”
他故意裝作不耐煩,刻意想賦予她自由進(jìn)出他家的權(quán)利。
溫水寒不懂他的心思,瞪了他一眼,隨口教訓(xùn)道:“你很愛嫌耶!只是開個門而已,你該不會因?yàn)榕侣闊,常常隨便給女人家里的鑰匙吧?”
不料,凌承俊忽然正經(jīng)起來,一臉正色地回答:“你是唯一一個有我家里鑰匙的人。”
溫水寒正要將鑰匙收進(jìn)手提包里的手僵住,凝眸看著他,眼里充滿不解和疑惑。
他的意思,好像擁有他家里的鑰匙是多大的恩寵似的,但她并不是他那些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女伴,她只是因?yàn)槔⒕味饝?yīng)暫時做供他使喚的臺傭,對他而言,應(yīng)該不具什么特別意義吧?
還是對他來說,她的地位是不同的?有可能嗎?
發(fā)現(xiàn)她的沉默,凌承俊好奇問她:“你在想會么”
“沒……”溫水寒搖頭,不想明說自己的心思,“我很累了,想早點(diǎn)休息,你快回去吧!這里招不到車,你要走到巷口去才有車!
兩人各自下了車,凌承俊聽她說累,也就不再羅唆耽誤她的休息時間,瀟灑地擺擺手說再見,便往巷口走去。
溫水寒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凌承俊孤身離去的背影,想起當(dāng)初為他的演奏會設(shè)計的海報。
當(dāng)時她直覺想把他設(shè)計成一個孤獨(dú)的、神秘的、斷翼的黑惡魔,而現(xiàn)在她眼前的這個背影居然與的設(shè)計概念不謀而合,她忽然覺得,這樣的他寂寞孤獨(dú)得令人心疼。
一股沖動涌出,還來不及思考這樣對不對,她已經(jīng)喊出口:“喂!回家后記得打通電話給我,不管多晚都要打!
凌承俊腳步頓住,回頭,訝問:“干么?報平安嗎?不管多晚都要打,你不是說累了急著要休息嗎?”
被他這么一問,溫水寒這才覺得尷尬,對啊!那樣交代他,好像自己很擔(dān)心掛念他似的。
她不肯承認(rèn),嘴硬地訓(xùn)他:“我只是怕你不乖乖回家,跑去夜店喝酒,搞不好又跟人起沖突受傷!
“不會的,我保證會回家睡覺,還有,那天是因?yàn)槟悖悄阄也湃醯,別人我才懶得救!闭f完,他再次豪邁地?fù)]手,轉(zhuǎn)身走了,留下一臉震驚的溫水寒。
她分析他剛剛說的話,那意思是說……因?yàn)槭撬,所以他才用自己的身體去擋飛來的酒瓶?
她一直以為,凌承俊保護(hù)她,是在情急之下自然的反射動作。
難道不是嗎?
溫水寒怔怔地看著凌承俊,直到他的身影走出巷口看不見了,她才帶著滿腹的疑惑轉(zhuǎn)身上樓。
回家后,她還不急著睡,因?yàn)榱璩锌〉年P(guān)系,她今天工作進(jìn)度嚴(yán)重落后,加上明天還得幫他張羅三餐,她只好趁現(xiàn)在坐在電腦前加緊趕工。
但是,當(dāng)她的眼睛盯著電腦螢?zāi),心思卻無法專心集中于工作上,滿腦子都在想著凌承俊說的那一句——
“是你我才去擋的,別人我才懶得救!
她的心被這一句話所捆綁,無法不在意,此時,手機(jī)傳來簡訊的嗶嗶聲,她迫不及待地打開手機(jī)看。
是凌承俊傳來的,簡訊內(nèi)容很簡單,只是一句——我到家了,你累了,不打電話吵你,晚安。
她的唇角勾起微微的笑意,從這短短的一行字看得出凌承俊隱約可見的體貼,他是怕打擾到她的睡眠,所以才用傳簡訊的吧?看樣子這男人沒有想像中那么霸道任性嘛!
心里正在贊許凌承俊的同時,手機(jī)又響起嗶嗶聲,溫水寒打開查看,又是他發(fā)來的簡訊——
忘了提醒你,我早餐要吃西式,配黑咖啡,午餐隨便吃個牛肉面就好了,但是牛肉一定要帶筋的那一種,晚餐出去吃,我家附近有一間不錯的義大利餐廳。
看完傳來的第二則簡訊后,溫水寒無奈地?fù)u搖頭,朝天花板翻了個大白眼,決定收回剛剛在心里頭對他的贊許。
他還是一樣地龜毛、任性、愛使喚人、自以為是……總之缺點(diǎn)很多啦!
可是,她覺得自己怪怪的,明明在細(xì)數(shù)他的缺點(diǎn),但是,臉上卻不自覺地帶著笑容。
真是怪了!遇上他之后,她整個人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