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秉鈞出國一個多星期了,這段日子要不是剛好有一件緊急的工作進來的話,恐怕何書綾會因為過度思念他而抑郁不已。
除了他剛到烏克蘭時曾在MSN上報平安外,之后就很少連絡(luò)上了。一方面因為他很忙碌,另一方面時差也是問題,所以他們幾乎從未同時上線,而且為了讓他專心工作,她也不敢隨便在MSN上留言,倒是常常在上線時收到他所留下的飛吻或玫瑰圖片,也算不無小補啦!
分開一個星期沒有想像中的簡單,第一天她就想他了,想到頭痛、心痛、全身都痛,最后還可笑的相信網(wǎng)路謠言,對著鏡子念念他的名字,想說這樣他就會出現(xiàn)在眼前……
現(xiàn)在想想真是荒謬可笑,他是人又不是阿飄,怎么可能就這么出現(xiàn)在眼前?真出現(xiàn)的話也只會把她嚇昏吧?
不過只要想到他出發(fā)前一晚的告白,就會讓她幸福得傻笑,慶幸自己幸運,能遇到一個兩情相悅的對象,本該是她「高攀」不起的對象,卻反而主動向她告白,內(nèi)心猶如小鹿亂撞已不足以形容那晚開心的程度,分明是一大群小鹿在身體里頭橫沖直撞。
雖然明知兩人之間有很大的差距,對他的家世背景也尚未完全了解,她卻考慮不了那么多了,一千個一萬個愿意和他在一起!即使最后可能沒有結(jié)果,或者搞成遍體鱗傷也無所謂,至少她努力過、擁有過,所以絕對絕對不會后悔。
但交期逼近的工作讓她無法長時間閃神,得專心趕進度才行。
手中的這部卡通下周就要上檔了,再不加快速度,觀眾可就沒字幕可以看了。
重新投入工作不久,對講機的鈴聲響了,她本來想假裝屋里沒人不理它,但持續(xù)啾啾作響的鈴聲實在有夠煩,只好無奈的起身去應門。
「有事嗎?」她看著螢幕上兩張陌生的面孔。
「小姐您好,我們是臺灣瓦斯管理處的技工,目前針對大臺北地區(qū)進行室內(nèi)瓦斯開關(guān)檢測,請你開門讓我們測試,測試時間只需要兩分鐘!箖扇瞬患s而同的對著攝影機秀出職員證。
何書綾遲疑著要不要開門,畢竟目前家里只有她一個人,況且吳秉鈞也交代過,不可以讓任何人進屋里。
就在她猶疑不決的時候,對方又出示一堆資料,包括政府的公文及鄰居的確認檢查簽名,而且對方表示整棟大樓僅剩她這一戶尚未測試,還有很多地方要跑,請她開門讓他們快快結(jié)束這項工作。
心軟的她擔心耽誤他們的工作,最后還是開了門……
兩名技工迅速的將所有的瓦斯開關(guān)處檢查一遍,來到最后一個接頭處時,偵測器發(fā)出尖銳的嗶嗶聲。
「小姐,你看,這里有漏瓦斯!辜脊蓽y器遞到何書綾面前。
「這很危險喔,要是發(fā)生氣爆,不只是你家,整棟大樓都會受到波及,這可是公共危險罪,馬虎不得。」另一名原本笑得很親切的技工嚴肅的補充道。
「那怎么辦?」聽到會波及整棟大樓讓她很緊張。
技工從工具箱拿出一只新的開關(guān)。「換這種安全開關(guān)就好了!
「那是最新型的……」
兩名技工一搭一唱后,何書綾花了一千元換了一個瓦斯安全開關(guān)。
送他們出門時還不斷向他們道謝,感謝他們公司及他們這么為民眾的安全著想,辛苦工作著。
兩名技工才剛離開,電話鈴聲接著響起。
何書綾咬著牙,緊盯著不斷鈴鈴作響的電話,腦中牢牢記著不能接家里電話的規(guī)定,但是這幾天不斷作響的電話鈴聲,已經(jīng)把她摧殘得幾近腦殘,讓她無法專心工作,又沒勇氣把電話線拔掉,擔心吳秉鈞回來發(fā)現(xiàn)她動過電話會不高興。
但是,這電話鈴聲真的好吵,她曾試著想把電話轉(zhuǎn)為靜音,卻因為找不到方法而宣告放棄。
奇怪的是,平常這支電話很少響,怎么吳秉鈞出國后,每天至少都會響個一、兩次?尤其是今天特別夸張,從早上就開始響了,吵得她腦神經(jīng)都跟著衰弱。
會不會是有人有急事又連絡(luò)不上吳秉鈞,所以才會一直撥打家里的電話?
她凝視著如同怪獸般的電話,天使與魔鬼正在心里交戰(zhàn)拉鋸著。
最后,她決定不顧吳秉鈞不準她接電話的規(guī)定,將電話接起!刚垎栒夷奈?」
「既然在家為何不接電話?」吳秉鈞的聲音從話筒中飄出來。
何書綾將話筒拿離耳朵,愣看它一眼。
不能接電話不就是他規(guī)定的嗎?
「吳秉鈞?」
「不然呢?」難道還期待別的男人打來嗎?
「這幾天電話響個不停,該不會都是你吧?」
「嗯,忘了跟你要手機號碼,又擔心你一個人在家,所以只好打家里電話,為什么都不接?」要是今天還是找不到人的話,他打算要跨海報警。
她原本是想頂回去的,但是聽到他在擔心她,就又將已經(jīng)到嘴的抱怨硬吞回去!改阏f過不準接電話!乖驹撌侵肛煹恼Z氣頓時變得虛軟無力。
他拿著話筒沉默一陣子后才輕聲道:「現(xiàn)在起沒這個規(guī)矩了!
知道他有點尷尬,所以她主動開口轉(zhuǎn)移話題!笧楹尾挥肕SN?不是比較方便又省錢?」
「怕被別人看到我上線而敲個沒完沒了。」他并不喜歡用這些網(wǎng)路聊天工具,都是為了她才會上線,常常發(fā)個飛吻或一束花給她后就下線,以防辦公室那些不睡覺的怪胎拚命丟問題給他忙。
「喔!姑β档娜斯槐容^多顧慮。
「我已經(jīng)訂好機票了,星期四清晨到桃園機場!蛊鋵嵥炔患按牖丶。
「要回來了?」她驚喜低呼,轉(zhuǎn)頭睞了眼冰箱上臨時印出來的日歷,上頭已經(jīng)被她畫了好幾個紅色的大叉叉。
「嗯!
「好棒!顾_心的大喊。
「來到這邊才發(fā)現(xiàn)有一件事很糟糕!
「什么?」該不會是遇到搶劫之類的不好的事吧?
她擔心的語氣令他心情大好,唇角勾起淺淺的笑紋!柑肽懔,想到不想管工作,立刻飛回去見你。」
「神經(jīng)。」即使他看不見,她還是羞窘的低下頭。
他故意嘆氣道:「希望不是我一廂情愿的單相思。
「當然不是,我也很想你好不好,吃飯想,睡覺想,走路想,洗澡的時候也想,想你的人,想你的擁抱,想你的吻,想得心都快痛死了!瓜裨诒荣愃频,反駁的話脫口而出。
他在電話那頭滿意的大笑。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一時沖動,說得有多露骨,頓時有點惱羞成怒!感κ裁葱玻∠蛭沂就茱柺遣皇牵俊
「真的真的很高興聽到你這么說,再忍忍,我的人、我的擁抱、我熱情的吻很快就會送到你面前了!
「什么啦!好像我是『欲女』一樣……」
「我喜歡你這樣,很真,很貼近,很親昵!孤曇艮D(zhuǎn)為柔和。
她對那樣柔和低啞的嗓音實在毫無招架之力,生理、心理都跟著虛軟。
「我得進去繼續(xù)和那些臭男人開會了,星期四等我!顾抢瞄_會空檔打的電話。
「嗯,星期四見!蛊鋵嵥幌脒@么快掛電話,但他要忙啊。
「晚安,門窗記得要鎖好!
「嗯!
她舍不得放下話筒,想等他先掛,但是卻遲遲等不到他切電話;吳秉鈞同樣不愿意比她先掛電話,所以也等著她。
他們就這樣互相等著對方先掛電話。
「喂?」何書綾試探應答。
「在。」他立刻回應。
「為什么不掛?不是要開會?」聲音柔柔的,聽起來舒服極了。
「等你!
雖然年紀一大把了,實在不適合玩這種純情游戲,但比對方先掛電話很沒禮貌,重點是,他其實不想掛。
「什么?」幸好不是面對面,不然就讓他看到她熟透的模樣了。
「你先掛!乖鴰缀螘r,他也有這么扭捏的時候?
「喔。」
放下話筒前她突然再度開口:「嗯……禮拜四幾點到機場?」
「五點十五,怎么了?」
「沒事,只是想知道你幾點會到家!
「準時的話,七點半以前一定到!乖瓉砑疫@么可愛,有人在家等待著的感覺這么溫暖。
「知道了,一切小心!
這次真的掛電話了。
掛上電話后,她愣愣的看著話筒,失落感很重呵~~
電話鈴聲再度響起,猶疑了一會兒才接起電話。
還來不及回應,對方先迫不及待的開口:「又是我!
「呃!怎么了?」
「只是想再聽聽你的聲音!
呀呼~~開心得直冒泡~~
「就這樣,掰掰!顾蝗徊缓靡馑计饋恚瑒倓傄粫r沖動才又打電話給她,現(xiàn)在可糗了。
「我……真的好喜歡你,掰掰!箍焖賿焐想娫,心臟正急速跳動著。
雖然分隔在不同的兩地,但此刻他們兩人的表情卻是一樣的——呆,對著電話傻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