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丘的日夜溫差極大,夜晚猶若隆冬時節(jié),冷得讓人受不了,炕上,繡看鴛鴦的衾枕親密的依偎在了一起,厚實的棉被擋去寒氣。
顏歌睡得極不安穩(wěn),整個人似乎沉浸在惡夢中,備受煎熬,不停地輾轉(zhuǎn)螓首并發(fā)出合糊的囈語。
她又夢見了那里,巍峨的城墻,金壁輝煌的宮殿,高高的相思樹下有三個小小的人兒,一模一樣青衣白裙,梳看雙丫髻的宮女打扮,正拎著籃子在花圃中一朵朵地摘著鳳仙花,歡快的笑聲如銀鈴般動聽。
她們……是誰?其中有一個,可否是幼年時的自己?
不等看分明,顏歌發(fā)覺自己又來到那處華麗富貴的府邸,一個生得凈白秀美的少年虛弱地伏在榻上,精致得無可挑別的臉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覆于背部的柔軟雪白絲絹隱約透出斑斑血漬。
她一怔,忽然想哭,她應(yīng)該是見過他的,沒錯,他是那個馬車上的年輕男子,難道這是……是他少年時期的模樣嗎?
可是,她知道他痛,很痛很痛,猶如萬箭穿心的滋味,那有多痛,她嘗過!
是的,她嘗過的,真痛啊……顏歌全身仿佛被針尖刺上,尖銳而清晰的痛楚身臨其境,她驀然尖叫出聲:“不要!”
“別怕,醒一醒,是作惡夢了嗎?”耳畔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顏歌似曾聽聞,卻奇怪地不會出現(xiàn)在她夢里。
不安地轉(zhuǎn)動頭顱,長睫微掀,含淚的迷蒙雙眸張開,乍見一張刀削斧刻的俊顏,原本依偎在男人溫暖寬厚懷抱中的嬌軀驀然震了一下,櫻唇輕啟,竟問了一句:“你……是誰?”
男人倏地瞇起眼睛,還未開口,卻見神智迷茫的人兒,紅唇微微開合,又柔柔巧巧地喚了聲:“相公……”
冷硬剛毅的臉部線條瞬間變得柔和,眼中厲芒也頓時化為烏有。
“剛才是作惡夢了嗎?”他低聲問,大掌撥開她的額上被汗水浸得濕涼的整齊劉海,印上細(xì)吻。
懷中人兒卻在剎那間蜷縮起身子,仿佛憶起某種可怕的事情。
“顏歌?”他心中一沉,收縮雙臂,更緊地攬住懷中嬌小的身子。
慢慢抬起頭,一雙水眸兒瞠得大大的,顏歌張開唇瓣動了動,兩只緊攥成拳的小手微微地發(fā)抖,發(fā)出的破碎噪音同樣在顫動,她完全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那人……那人……”
是的,她想起來了,她……殺了人!
“沒有!蹦腥藢⑺龘нM(jìn)懷里,動作輕到幾乎將她當(dāng)成了脆弱的娃娃,口中不住寬慰:“別怕,那人沒有死!
顏歌猛烈地?fù)u首,幾乎抖得縮成了一團(tuán),布滿淚水的小臉貼緊男人溫暖結(jié)實的胸膛,在他懷中發(fā)出隱忍的啜泣聲。
“是真的,你那一下手,連雞都?xì)⒉凰,怎么可能殺掉一個人?”
“真……真的嗎?”她半信半疑,哽咽地問。
“嗯!彼麚峥此陌l(fā)絲,溫柔的哄道:“沒事了,一切有我,不用怕!
她像只稚鳥般的蜷縮在他臂彎里,一雙柔荑緊緊地抓住男人的臂膀,緊緊楸看他的衣襟,終于在他懷里嗚咽出聲。
她此刻的模樣實在令他不好受,大掌捧起滿是眼淚的小臉,輕柔地吻去淚痕,直視著那雙還帶看驚嚇的水眸,低低地嘆道:“對不起,是我的錯!
“不,不是的!鳖伕枭n白的小臉因為他的親吻染上了一片紅暈,頭搖得有如撥浪鼓一般。
“不是什么?”他問。
望看男人剛毅英俊的面孔,顏歌哽咽看,斷斷續(xù)續(xù)卻又堅定地說:“如果……下次還有人要害相公,我……我還是會殺了他!
她的話教男人的心頭漲滿了發(fā)酵的情緒,明明怕得要命的小女子,卻在危險靠近的時候,第一個想要保護(hù)的便是他。
他徹底認(rèn)栽,服輸了。
此番遇上她,他就再也不是那個對天下美色毫無貪戀,一心只想建功立業(yè)的一方霸王,而漸漸變成只想貪戀她的心、她的愛的男人,一如世上每一個墮入情海的平凡人。
當(dāng)然,他要的,還有她整個人。
憐愛地再一次俯身輕吻她的唇,舌尖輕輕舔弄柔軟的唇瓣,無比耐心地安撫她,誘哄看她為自己開啟。
這么溫柔的吻,足以令顏歌忘掉世間所有的恐懼與罪惡,美好得讓她喉問發(fā)出動人的申吟。
像她這樣的人,沒有過去,也不知父母身世,孤苦無依如同陰郁蒼穹中的鳥兒,任天際再廣闊卻無一處是歸家。
然而現(xiàn)在,身邊有一雙有力的臂膊讓她依靠,讓她不再倉惶無助,在他身邊,她感到好滿足、好安全。
因為有他,她不再害怕了。
…………
顏歌發(fā)出無意識的嚶嚀,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感覺渾身又酸又軟沒有一絲力氣,尤其是雙腿間,微微泛看痛意。
她迷蒙地掀起眼簾,望看近在咫尺的俊顏,嬌嬌地喚一聲:“相公。”
“身子還好嗎?”男人居高臨下地注視看承歡過后的慵懶嬌靨,薄唇溫柔地輕啄吐氣如蘭的小嘴。
顏歌赫然紅了臉,腦海中閃過剛才幾幕火熱的片段,當(dāng)即滿面紅暈地埋進(jìn)男人懷中,再不肯抬起。
他薄唇勾笑,初生的胡渣摩挲看她細(xì)致的頸部肌膚,粗糙大掌也順看潔白美背由上至下地緩緩游移,惹得懷中小女人怕癢地直往他懷里躲。
男人越發(fā)笑得開懷,英俊的眉眼盡是滿足和濃情,繾綣地抱了她好一會兒,才低頭吻了吻她的頰,道:“乖乖躺好,我去燒些水來。”
顏歌乖巧地應(yīng)了,聽話地躺在炕上,見男人起身,露出精壯的身軀,寬闊的胸膛,結(jié)實的腹肌……她不由得臉紅心跳地將小臉藏進(jìn)了被褥中,害羞的模樣兒惹來男人一陣爽朗的笑聲。
熱水很快燒好了,男人取來干凈的巾帕,浸濕了,親手?jǐn)Q干,替她凈身。
側(cè)躺著曲起身子,借看燭光,掀開被褥,小女人光裸的身子曲線玲瓏,有看南方女子特有的嬌美細(xì)致。
細(xì)細(xì)地拭看嬌軀上的香汗,濕熱的帕子滑過每一處玲瓏,每一寸凹凸有致的曲線,眼前的美景令男人眸色更深,喉結(jié)難耐的動了動。
隨著他溫柔的擦拭,顏歌渾身的毛孔似乎都舒展開來,她舒服地俏嘆一聲,緩緩在閉上眼。
大拿撩開如瀑的黑發(fā),露出如玉頸間,目及處只見肌膚雪白滑嫩,宛如上好的白瓷,又散發(fā)看珍珠般的光潔,上面是他方才留下的痕跡,猶如落櫻瓣瓣,再往下,巾帕卻遲遲未落到香肩之上……
顏歌不解地正欲轉(zhuǎn)過螓首,驀然間,一只厚實大拿直接撫上光裸肩背,嚇地她渾身一顫,悠然又驚又羞地閉上眼睛。
燭光帶看暖意撒下一片明亮,男人眸光隱顫,修長手指在雪白肩背上游移,簡直轉(zhuǎn)不開視線。
他因憐她嬌柔生澀,剛才沒敢太過放縱,僅要了她一回,竟沒發(fā)現(xiàn)這一處的不同……
“相公!鳖伕枨文槙灱t,不安地叫出聲。
瞬間回過神來,男人方收回掌心,專心幫她擦拭了全身,換上干凈衣物,這才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欲言又止:“你……”
“相公,怎么了?”顏歌已經(jīng)整個兒像只煮熟的蝦子,從頭到腳都羞紅了,她怯生生地望看男人,不懂他為何神情異色。
“沒事,累著你了,睡吧!彼洞轿⑿,并未多問什么,只是看著她聽話地再次闔眸。
慵懶地窩在他懷中,雙眸漸闔,雪白小臉輕蹭他的肩胛處,小貓似的尋找著最舒服的部位,絲毫不覺他的震驚。
見她呼吸平順地逐漸入睡,他卻無法闔眼,一雙深幽的眸子緊緊鎖定看她嬌美容顏,腦中浮現(xiàn)剛才所見,倏忽覺得心中泛出無限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