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崔清雨被史部侍郎家的夫人請去聽戲,她說都是長輩,谷思如可以不用去了,于是谷思如像是解脫了般直奔大街透透氣。
宋行奕己經被太子傳進宮中整整七天了,一直都沒有回過家,她很想他。
她低著頭在街上胡亂地走著,本來以為到京城,她就可以經?吹剿耍稍瓉聿皇,他非常地忙碌,每日清晨她還未睡醒就去上朝了,下了朝也不能立即回家,要去太子宮中商量事宜,往往他回來都己經是深夜了,最初她還等他,可他卻很不贊成。
「你等我這么晚還不睡,我會擔心!
好吧,谷思如不想讓他在朝政繁忙辛苦工作之余還要擔心她,于是便聽他的話早早睡下,在宋府,跟在如意城是不一樣的,他們能在一起的時間根本就不多,宋家家大業大,仆傭眾多,耳目口舌自然也眾多。
宋行奕為了避嫌,那晚之后就不準她晚上再去他的臥房,雖然她其實沒有那么聽話,有幾次他回來較早,她還是跑去誘惑他,并且還成功了。
只是這樣的機會很少、很少,她在他家的這段時間,跟他見面的機會這么少,這一點最讓她氣悶,比要陪宋夫人去參加聚會還要氣悶。
谷思如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不過,每次在看到宋行奕時,她都會特別開心,所以他目前并沒有發現她在不開心,尤其是這幾天,他連家都沒有回,更加不可能知道她的心情怎樣的。
她好想阿爹、阿娘,好想疼愛她的兄姊,不知道二姊的肚子是不是更大了?不知道大哥和三姊怎么樣?鏢局沒有她是不是忙得不可開交?真懷念以前跟兄弟們一起押鏢、一起痛快喝酒的日子。
如意城雖比不上京城繁華,可在那里她可以肆意大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會有人在旁邊無奈地嘆息,不會有人嘲笑她。
在這里每天捧著小的要命的茶杯,說些言不及意的話,都快把她逼急了。
谷思如走得有些口渴,抬頭剛好看到街道的不遠處有家茶樓,想想干脆進去坐一坐,聽聽旁人講講閑話也是一種樂趣,以前押鏢時最愛的就是聽手下聊天,增廣見聞。
想到便做,谷思如進到茶樓,要了間臨窗雅座,既可以聽到樓下的閑聊聲,又不被打擾真真好。
京城的東西當然是好的,就連這茶樓也分外精致,雅間里所用器物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這位姑娘,您嘗嘗看,這是今年剛上的金壇雀舌!共璨┦亢苁且笄诘貫樗炎雷硬粮蓛,再泡上茶。
「嗯。」她隨手拿出一粒碎銀子給他,反正她老爹別的不多,錢最多,當初離開家里,她拿了一大把銀票,吃穿用度,從來不會苛待自己。
茶博士歡喜得臉上都笑出花來,「謝謝姑娘、謝謝姑娘,小的就在門外,您有什么事兒只要說一聲就好。」
谷思如點點頭,茶博士低頭退了出去,掩好門。
室內飄著淡淡的茶香,她端起茶杯聞了聞,茶果然是好茶,她雖不會品茶,但宋行奕是愛茶之人,耳濡目染之下,多少還是懂一點的。
推開窗,樓下大堂熱鬧的聲浪直撲上來。
她喝著茶、吃著糕點,聽著樓下人的閑聊,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才愜意,如果這時候有宋行奕在自己身邊就更好
剛剛想到他,耳邊就仿佛聽到有人提到他的名學,她側過頭細細一聽,果然真是。
「要說連這宋大人,還真是我們景元朝了不得的人物!挂坏缆犉饋泶舐匀畮讱q的男聲說著,「他年幼時在京城就最負才名,詩書文章可是都了不得!
「董兄逢話說得很是!沽硪晃毁澩溃骸瓜氘斈晁鍤q便中了殿試一甲,那對京城的轟動場景,我現在還記得!
「可不是,最難得的是他還非常有孝心,回家鄉侍奉祖父母,直到今年才入仕,這一般人有官可做,只有飛奔而來的份,哪里管什么孝心不孝心呢」
「沒錯,我前幾日有幸見宋大人的車馬經過,略看到了宋大人,那長得可真是俊呀!灌牛@話聽得舒服,谷思如拿起一塊糖心糕啃著,聽得眉眼彎彎,她的宋行奕,自然是這天下間最好的男子。
「哼,你們只說這些陳年舊事,怎么不說些新鮮的?」—個不屑的聲音插了進來。
「敢問達位兄臺,什么是新鮮的呢?」
「你們說的,都是些臺面上的東西,我這里可有大消息!
「那你快給大家說說!构人既缫粫r也好奇地側耳細聽。
「這位宋大人呀,你說他長得俊是不是?」
「那是自然,我親眼所見,從來沒見過長得這么俊的男子,我是大老粗不會形容,反正看得我傻眼了,難怪聽說京中好多大人家的小姐,都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呢!
「你看傻眼不算什么,好多小姐看中他也沒用,這位宋大人身邊早就有人了!惯,谷思如吃驚地睜大眼睛,這個人消息倒真的蠻靈通的嘛。
「是嗎?哪位小姐這么有福氣?」
「小姐?」那人嗤嗤地笑了起來,聲音聽來就覺得分外猥瑣,「只怕不是小姐!
「你這話聽來就不對,不是小姐還能是什么?總不能是夫人吧?」
「要是夫人倒還是好的!鼓侨藟旱土寺曇簦是以在場的所有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們不知道與宋大人相好的,可是當今的太子爺!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一時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