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秀真的想也沒想過,方硯會對她做出這樣的事來。
她很清楚,方硯絕對不是因為喜歡她而吻她,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像自己這樣又胖又丑的女生,方硯是絕對不可能喜歡上她的。
他這樣做,有可能只是一時興之所至,才會干出這樣的糊涂事來。
越是想,她越是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其至已經認定了這就是方硯會給她的答案。
她絕對不曾想過,她的初吻就是因為一個惡作劇而失去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她很難過,眼淚一直掉個不停,可是即使她再傷心也好,哭得再久也好,她的初吻也回不來了,而且她還得去打工,存自己將來的大學學費以及生活費,
所以她真的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哀悼她的初吻。
回到打工的攤販,她就開始忙得像個陀螺一樣,連吃飯的時間也差點沒有,幸好老板沒忘,軒緊讓她吃了飯才繼續工作。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很快就到了夜市收攤的時間,跟老板夫婦道別后,她就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家去。
她累得幾乎連腳都不想抬起來,她有些沮喪、有些泄氣,但隨即又自我安慰地想,其實這樣累極也好,一回到家,洗好澡倒頭就睡了,不用想多金的事,現在的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想那些有的沒的事情。
轉了兩趟公車,她終于在十二點前回到家門口。
在大門前站住,正想掏出鑰匙開門時,忽地門后傳來一陣吵B聲,她一怔,停下掏鑰匙的動作,豎起雙耳仔鈿地聽著門后傳來的聲音,隔了一道厚實的門板,門內人對話的內容其實聽不太清楚,她只知道好像是她的爸爸和繼母,在跟一個陌生的女人吵架。
她有些擔憂地掏出鑰匙,推開門就看到一個打扮極為時尚艷麗的女人站在客廳單,好像在跟爸爸對峙著。
女人很美,身形高挑,一頭染成茶色的長發盤成了一個優雅的發髻,幾縷散落在她顏邊的發絲稍稍中和了盤髻所帶來的強硬感覺——
這個女人有點眼熟,可是李若秀就是說不出來,自己到底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見過她.
女人聽到開門聲便回了頭,發現她時馬上扔下她的爸爸和繼母,大步地走向她。
“若秀……”女人熱淚盈眶地看著她,一雙保養得既白又修長的手好像想要觸摸她,卻又怕嚇到她的舉起又放下,好半晌等情緒不再那么激動后,女人對她露出一個極溫柔的笑容,“若秀你好,我是你媽媽的妹妹,你的小阿姨!
聞言,李若秀才理解地點頭,怪不得這女人長得這么眼熟,原來是因為女人的長相跟她媽媽有凡分相似。
“小阿姨……”基于札貌,李若秀乖乖地叫人,R是她還是不太懂,這個素來謀面的小阿姨突然出現在她家的原因——
圓眸不經童地瞄到小阿姨腳邊的巨大行李箱,讓她的心不由感到一陣恐慌,好像有什么事就要發生似的。
仿佛要印證她的不安感是真的似的,繼母突然沖上前,按住那個巨大的行李箱,一臉兇狠地對著小阿姨說:“你憑什么說帶走就帶走?我們好歹也養了她十幾年,把她養得這么肥,你知道我們花了多少伙食費嗎?”
即使繼母對她一向態度惡劣,但是聽到這番刺耳的話,李若秀忍不住地感到委屈。
對,她是被他們養大的,但那也只是在她十五歲之前的事,她十五歲后,雖然繼母總對爸爸說有給她零用錢,但她卻不是每個月都有收到,為了不餓肚子,她不得不在放學后去打工,而在得知她有打工后,繼母再也沒有給過她一分一毫了。
他們最多也只是提供了一個地方給她睡覺而已。
小阿姨很不耐煩地看了看繼母一眼,然后再看向那個一直幫著自己老婆,連半句話也沒為女兒說過的李爸爸,“那你想怎么樣?”
“我們養她需要錢呀,這些你都不用跟我們算清楚嗎?”繼母理所當然地說。
李若秀猛地認清眼前的一幕在上演什么,小阿姨想帶她走,但是繼母卻用那可笑的養育之恩要脅小阿姨,要小阿姨付上一筆錢作為報酬。
繼母怎么敢提出這樣的條件?她難以置信地看向爸爸,期望他會站出來說句公道的話,只是那么一眼卻足以讓她整顆心,徹底地寒了。
那個被她稱為爸爸的男人半句話也不說,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一直以為爸爸只是感情內斂,而且繼母除了私吞她的零用錢、沒給她準備飯菜外,也沒有真正虐待她,所以爸爸才會一直沒有出聲,但是此時此刻,她才認清原來是自己美化了事實。
她的爸爸根本就不理會她的去留,其至不理會她的死活_
既然不愛她,為什么要生下她?
一股前所來有的憤恨充斥著她的心,讓她按住了小阿姨從手提包單掏出支票本的動作。李若秀看著眼前這對讓她徹底絕望的男女,冷冷地對著小阿姨開口說:“小阿姨,你沒有必要給他們錢,他們沒有資格要你的錢,這個男人生了我,就有義備要養我,更何況在我十五歲之后,他們就沒有給過我半分錢,根據法律,他們等同于棄養未成年兒童,這個罪名足以讓他們進牢里待上一段時間!
“你這個家伙在說什么?有你這樣跟父母說話的嗎?”繼母眼看小阿姨真的收起支票本,氣得揚起手就想給她一巴掌。
誰知道李若秀不閃不躲,硬生生地承受了這記重重的巴掌。
白皙的臉頰瞬間便浮起了鮮紅的五指印,看起來格外地觸目驚心,小阿姨心疼地摟過她,鈿聲地問著要不要帶她去醫院。
她搖搖頭,不再理會那個撒潑叫罵的繼母,徑自看向那個終于正眼看她的男人,“爸,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爸爸,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其至不想看到我,現在小阿姨帶我走,甩了我這個包袱,你應該松口氣,應該感謝小阿姨替你接收了這個你不要的東西,而不是讓她開口要錢,不要逼我瞧不起你!”
李若秀重重地擱下話,她也不怕這男人會不會跟他老婆一樣,沖上前給她另一巴掌,她已經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們可以不愛她、可以不要她,但是卻不能不顧她的尊嚴、把她當成貨品一樣出賣!拉過行李箱,李若秀也不檢杳里頭的是什么東西,她跟著小阿姨離開那個待了十幾年的房子,去到小阿姨落腳的飯店。
那一晚,她知道了,小阿姨嫁給了一個法國的商人,定居法國。
那一晚,她知道了,小阿姨是時尚界一個舉足輕重的重要人物。
那一晚,她知道了,她接下來要跟著小阿姨去法國,在那單重新開始。
她唯一不知道的,是她能不能適應陌生的國度、在陌生的環埯單生活,但是不管她能不能適應,她都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一個月后,李若秀也不理會到底是不是有一個大男生發了瘋地到處找她,她搭上巨型的鐵鳥,飛到了一處新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