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滕譽聽得臉色大變,不等皇上說完很快的回道:“皇兄的好意臣弟心領了,臣弟不需要廢妃!”
滕齊著實意外,頗有興味的看著他,“朕還以為你不喜歡老七派來的女人!
滕譽表情有些彆扭,“其實……臣弟的王妃是個不錯的女人。”
五弟也會有覺得不錯的女人?滕齊雙眼一亮,似嗅出什么端倪,故意的道:“可是怎么辦,她是待罪之身,跟老七脫不了關系……”
滕譽聽皇兄這么說,連忙道:“皇上,臣弟的王妃是遭老七利用的,且也是因為她,臣弟才能及早洞悉老七的陰謀做應變……”他恭敬請求道:“請皇兄看在臣弟有功之下,饒恕臣弟的王妃!”
滕齊看到滕譽居然幫著一個女人求情,好似那個女人對他有多重要,心里覺得很有趣,不禁想多逗弄他,“朕也不是那么心胸狹窄之人,朕就賜你的王妃無罪,只是,臣弟的功勞那么大,只擁有一個王妃朕覺得太過意不去,要不這樣好了,朕再賜兩個側妃給你……”
“皇兄!”滕譽似是隱忍怒氣的低喊道。
滕齊看到他這五弟生氣了,真兇啊!“朕以為你不近女色,沒想到是不愛則已,一愛驚人的癡情種,朕真好奇啊,這讓你一見傾心的女子是怎樣的女子,等這事結束,你一定要將她帶來給朕瞧瞧。”
皇兄的一句癡情種讓滕譽聽得怪不自在,只能回道:“是,臣弟一定會帶她來宮里的。”
滕齊心有感觸的看著五弟,想著五弟從小喪母,又遭妃子凌虐,養成個性像個刺猬般桀驁不馴也不示弱,讓他分外在意起這個弟弟,關心著他,而五弟也很爭氣,他丟給他往上爬的機會他都捉穩了,從沒有讓他失望過,雖然五弟看起來乖戾、我行我素,卻是最有義氣的兄弟,總是為他犧牲,如今看到五弟終于有了想共度一生的女人,他這個當皇兄的也放心了。
“你這一來京城,把你心愛的王妃丟在厲王府里,心里肯定很不舍,很寂寞,很想回到她身邊吧!彪R好奇又道。
滕譽覺得他這皇兄根本是故意找他麻煩的,像是聽他一句他很不舍、他很寂寞,很想回惠州才會開心。
他深深吸了口氣,說的忠心耿耿,義正嚴辭道:“皇兄,老七還沒捉到,臣弟怎么能顧及兒女情長,在捉到老七之前,臣弟是不會離開皇宮一步的!”
滕譽這話還真是堵住他,讓他無法多說一句!滕齊好笑的想。
滕譽說不會離開皇宮也是認真的,他再請求道:“皇兄,老七對皇位是那么誓在必得,肯定還會有動作,不會那么容易死心的,請把皇宮里的羽林軍、護衛軍、各大軍隊和親兵侍衛的調度之權都交給臣弟,臣弟會保護皇兄的安全的!
滕齊原本想說不用,皇宮里的高手云集,但,他知道他這個五弟是不會妥協的。他這五弟不擅表達感情,只會用命來保護他。
“朕知道了,朕就下旨將這調度之權交給你。”
“謝皇上!彪u黑眸浮現殺意,他一定會捉到滕霖的,然后殺了他,不會再讓他有作祟的機會。
滕譽這一待在皇宮里,就是一個月。
滕霖像是人間蒸發般消失了,找都找不到,滕譽深信他肯定在哪個地方養精蓄銳,等待卷土重來,他不得松懈的堅守在皇宮里,統籌調配皇宮里的守衛,以守護皇上的安全。
而這漫長的一個月,滕譽發現自己很想商漣衣,會在他執行重要任務時想念著她,很想回到她身邊。
他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想收到她的只字片語,但就怕來返的信件會被滕霖暗地里派人攔下,會被滕霖知道她是他的弱點,因此他只寄過一封家信,囑咐李凡要管理好他的王府,看好他的囚犯,絕不能讓人給跑了,李凡回信了,信上說府里的事不需要他操心,他也會看好人犯,之后便沒有收到回信,這就代表她平安無事。
日子在表面平靜下一天一天的度過,但風平浪靜下總有暗潮。
今天,南興國的使節前來,要與赤燕國簽定幾項通商合同,滕譽怕滕霖會趁虛而入作亂,到時別說是得保護皇上,若是南興國使者出了事,也可能會引發兩國戰事,因此宮里的戒備比平常都要森嚴。
此時離使節進皇宮還有一個時辰,滕譽和滕齊提早來到覲見使節的大殿上,滕譽正向滕齊說明他在周遭布下的侍衛,還有暗處的暗衛,做到滴水不漏的保護滕齊的安全。
這時,滕譽身邊的親信匆匆前來稟報,“王爺,發現楚王的行蹤了,約有三十多人,就在城西的郊區紮營!只要王爺加派人馬趕去包圍,就能一舉擒拿下楚王!”
滕譽和滕齊互看一眼,滕譽問道:“確定是楚王嗎?”
“是的,探子說他看得清清楚楚,是楚王沒有錯。”親信肯定的道。
“那可得快點捉住他才行!彪R朝滕譽道:“五弟,你去吧!楚王狡猾,怕不快一點會被他逃了!
“可是……”滕譽總覺得太突然了,怎么會剛好在使節前來的這一天有楚王的行蹤。
滕齊見他猶豫,催促道:“去吧,你派上那么多人保護朕,朕還能出什么事?”
“是,那臣弟快去快回!彪u先行和親信離開大殿,后方跟著一支精銳的護衛軍,他一邊快步走在走廊上,一邊盤算著要召多少人馬去圍剿才夠。
前方迎來巡邏的四名侍衛,看到滕譽都恭敬的行禮,滕譽原本要快步越過,卻是停了下來,“慢著。”
侍衛們全都停了下來,滕譽望向他們,在他們臉上打量著,“叫什么名字?”
“啟稟殿下,小的名叫林韋宗!
“啟稟殿下,小的名叫王大春……”
四名侍衛一一報上名來,滕譽擅長練兵,記憶力也頂尖,總能記住麾下的士兵,尤其這次為保護皇上,皇宮里的親兵侍衛他都是親自操練的,每個人的臉和名字他也會有個底。
他沒見過這幾張生面孔,他們報上來的名字,更是和這幾張臉不一致。
假侍衛像察覺被滕譽識破了,沉不住氣的先發制人,出手攻擊。
滕譽冷笑,一個拔劍,兩名假侍衛就見血倒下,另兩名假侍衛則驚怕都寫在臉上,想逃也逃不了,早被滕譽的護衛包圍住。
“你們是誰?本王猜是楚王的人吧,他要你們潛入宮里做什么?”滕譽朝他們問道。
“我不會說的……”
那人馬上見血封喉,剩下最后一個人了。
“不說嗎?”滕譽朝唯一幸存的活口問道。
那人嚇得跪下,“小的都招!楚王要我們在宮中侍衛的膳食和茶水里下軟骨散……”
為保護皇上,確;蕦m里的警戒,侍衛們都是輪流用膳歇息的,何況今天有使節到來,更會提早或延后用膳,要是有太多人先用膳或喝了水,那后果可不堪設想。
滕譽馬上朝護衛軍命令道:“快去阻止有人吃下!地上也收拾干凈,不能被發現!”包括那個跪在地上求饒的人,留下他的命,難保不會去向楚王通風報信。
沒有時間逗留,滕譽馬上帶著幾名護衛,往大殿方向邁去。
親信見他步伐疾快,追上問,“王爺,莫非楚王已經潛進宮里了?”
滕譽陰鷙著臉道:“這恐怕是聲東擊西之計,在城西郊區的那個楚王有可能是易容的,想把本王引過去,快,皇上有危險……”
快走幾步,滕譽霍然停下步伐,“不對,滕霖應該會趁著使節到來時攻擊皇上,那時是最難防守的,離使節進宮還有一段時間,而且還要等軟骨散的藥性發作,他不會那么快有動作,不能打草驚蛇……”他馬上朝親信吩咐道:“去弄來一套侍衛的衣服!
一個時辰后,使節到來,滕齊高高坐在龍椅上面見。
滕譽悄悄換上宮中侍衛的青衣裝,待在大殿上的某一處,在親信的掩護下,加上又是一片青色,沒仔細看,根本無從發現他藏在侍衛里頭,他也早讓人悄悄傳話,讓滕齊知道滕霖已潛入皇宮的消息。
這會兒,使節正在行禮。
滕譽審視著在殿上跪拜叩見皇上的使節等人,為首的是白發蒼蒼的使節,在他后方有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看起來是他身邊侍候的官人,一張平凡的臉讓人對他難有印象,無聲恭敬的跪在一旁。
滕霖在哪里呢?抑或,也藏在宮中侍衛里?
此時,使者等人行禮完起身,那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手上呈著南興國要送給皇上的禮物走上前,由皇上身邊侍候的王公公前來拿取。
滕譽隱約看到一記白光,在那贈禮下似藏著什么,而那個年輕人的正前方,沒有任何阻擋的就是坐在龍椅的滕齊。
滕譽銳眸瞇起,看到王公公取走贈禮后,那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手中欲拋出什么,他更快的拋出暗器,刺上年輕人的手臂,鮮血噴出,對方手里的刀器鏗鏘落地,馬上有幾把劍朝他圍來,將他困在其中。
“有刺客!護駕!”
“快保護皇上!”
“保護使節!”
有人高聲喊道,一群侍衛立刻擋在皇上面前,不讓人有縫隙鉆進去。
滕譽就擋在第一個,睥睨的看著這手臂被他刺傷,意圖行刺皇上的年輕男子,在他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憤怒懊惱,更有著錯愕,似乎是滕譽不該穿著這身青衣裝待在此地的。
滕譽原本還不能確定這男人的身分,一對上這眼神,他萬分確定了,譏笑的道:“滕霖,你這招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真以為本王會上當嗎?你快把這張臉撕下吧,真是有夠丑,真礙眼!
滕霖受他刺激撕下臉皮,露出一張俊美的皮相,憎怒的道:“滕譽,我著了你那么多次道,你休想再破壞!我要殺了這個狗皇帝!皇位是屬于我的!”
滕霖至今仍難以相信,護國玉璽的傳說居然是編造的謊言,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玉璽,下一刻卻像從云端掉下來夢碎了,他也成為了跳梁小丑,落入了滕譽和滕齊聯手設下的陷阱里,被逮個正著。
從小到大,他就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也是最優秀,文武雙全的皇子,母妃一遍遍告訴他,父皇一定會立他為太子的,只有他能登上皇位,然而父皇最終卻以長幼有序為由立滕齊為太子,他真不甘心,他是哪一點輸給滕齊,父皇的選擇真不明智,所以他才會找來刺客殺了父皇與滕齊,可惜被滕齊躲開致命的一擊,還讓他順利登基,他只好靜待時機,沒想到足足籌備兩年,居然被這種卑鄙的計謀壞了他的好事,真是太可恨了!
不過,他還沒死心,他這次卷土再來,一定要成功!
滕譽看他憎恨的嘶喊道,不禁笑道:“很好,起碼你承認你要皇位,不再裝好人,以真命天子之名奪皇位。兩年前也是,你打算讓刺客殺死父皇還有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再充當英雄的除去刺客,搶先登基吧,真是卑鄙小人,有野心篡位,還偽善的想博得好名聲!
滕霖被看破了心思,憤怒交加的搶下一名侍衛的劍沖向滕譽,“滕譽,我要先殺了你,再殺了狗皇帝!”
滕譽不慌不忙的拔出劍與他應戰,長年征戰下,滕譽的劍術不在話下,但滕霖也不弱,從小便苦練劍術,兩人一連數十招的對打著,實力不相上下。
此時,一群身分不明的黑衣人涌進大殿,侍衛們紛紛拔劍應敵,場面一片血腥混亂。
這顯然是有備而來的,當滕譽發現滕霖朝他露出一記邪笑,十幾個黑衣人朝他圍來,有意想困住他時,他心頭一凜。
皇上有危險!他以最俐落迅速的劍法除掉黑衣人,一邊刺傷了滕霖的右手臂,讓他手上的長劍落地,一邊搜尋皇上的身影。
滕譽看到有黑衣人引開皇上身邊的近身侍衛,一劍砍向皇上,但他來不及趕到。
但下一刻,黑衣人倒下了,皇上持劍刺入黑衣人的肚腹里,皇上對上他的視線,朝他投以悠哉的微笑。
滕譽放下心,他差點忘了,他這皇兄劍術也不弱。
終于,滕齊在近身侍衛的保護下,來到滕譽身邊,對著右臂受傷,無法提劍的滕霖冷寒的道:“你想殺朕嗎?為了奪位不惜殺了父皇?朕不能原諒你,今天要替父皇報仇!”
滕霖冷冷一笑,居然用左手拿劍,拚殺出血路,這讓滕譽和滕齊相當意外,原來滕霖留了這一手。
滕霖見自己這方的黑衣人死傷無數,寡不敵眾,滕齊又被重重保護,想殺他并沒那么容易,只好先殺出大殿。
一出大殿,見到他安排在皇宮外的援兵都趕來了,滕霖又恢復自信,想領著這些人要了滕齊的命,但轉眼間,有更多宮中親兵侍衛從四面八方圍來,人數之多令他震愕。
“怎會有那么多人……”他喃喃道,他明明派人在宮中侍衛用的茶水膳食里下了軟骨散,時間差不多了,怎么都沒人倒下……
“你覺得奇怪,怎么這些侍衛都沒倒下嗎?”滕譽舉著長劍從大殿內走出,剛好聽見他說的這句話!澳悻F在還猜不透你是怎么露餡的嗎?”看到滕霖朝他看來,他好笑的道。
“可惡!”滕霖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下藥失敗了!他舉起劍,兇猛的攻向滕譽。
滕譽陪著他打,雖然兩人實力相當,但滕霖終究是養在宮中的皇子,哪比得上多年在戰場上廝殺,體力驚人的滕譽,很快便落居下風。
而滕霖的一干援兵,在宮中親兵侍衛的包夾圍攻下,死傷無數,漸漸只剩少數人在頑強抵抗著。
滕譽朝那些殘兵高喊道:“投誠于本王的人,本王饒他一命!”
這句話,果然讓想活命的人都跪地投降了。
滕霖憤怒的差點嘔出血,他更拚命的殺向滕譽,最后筋疲力竭的倒在地上。
滕譽劍尖對準著他,“還不束手就擒嗎?”
滕霖喘了幾下,獰笑道:“滕譽,你寧愿待在滕齊身邊當他的走狗嗎?”
滕譽手上的劍作勢往他心窩刺。
滕霖示弱了,他知道這個男人肯定會殺了他,“譽,不要殺我,我們都是親兄弟不是嗎?小時候我也待你不薄,也有帶好吃好玩的給你……”
“是嗎?”滕譽輕輕一笑,他說的沒錯,但那是偽善演出來的,只因為滕齊待他好,他便不想輸給滕齊,想博得比滕齊更好的名聲才對他好,所以他從小就知道,這家伙擅長用他那張無害好看的皮相騙人。
“譽,拜托你,不要殺我……”
滕霖朝他求情的擠出笑,看起來很無害,很懦弱,額角還沁著汗,全然沒有一絲敵意的向他求饒。
但滕譽眼角余光卻瞟到他還想提劍偷襲他,他很快舉劍刺入他的心臟。
滕霖不敢相信的瞠大眼,低頭看著那把插進他胸口的劍,斷了氣。
滕譽面無表情的對著他的尸首道:“看在是兄弟的分上,就留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