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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春天終于來了 第9章(1)
作者:林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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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常人這時候應(yīng)該都會生氣吧?

  就算再不濟(jì)、再窩囊的女人,這時候也不會再這么龜縮、忍氣吞聲;也會生氣、憤怒、覺得受傷害吧?

  就算不豁出去甩對方一個巴掌,起碼也會忍不住想朝對方潑杯冷水什么的吧?

  七點(diǎn)過十分,餐廳正當(dāng)忙碌的時候?看澳亲赖目腿瞬煌5匾獤|要西,一會要水,一會要咖啡;一會要熱的,一會要冷的,一副花錢的就是大爺,大爺就要好生被伺候。

  “小姐!”又來了,那個男的又在對空氣招手。

  柜臺電話正巧響起,小真接起電話,叫人說:“阿夏,電話!”

  電話?會是誰找她?挑在這么忙的時候——

  “喂?”

  “嘿,魚干女——”剛喂一聲,話筒那邊便傳來帶著濃濃笑意的聲音。

  魚干女?徐七夏反射皺眉。這個叫法、這個討厭的笑似乎在哪聽過?

  “!”她輕叫起來。謝海天那個寶貝弟弟!

  “想起來了?我打你手機(jī)沒人接,我想你應(yīng)該在那里才對!

  “是你!你怎么知道我的電話的?”徐七夏沒好氣。

  “查就知道了,又不是國家機(jī)密!

  “你找我干么!”仍沒好氣。

  謝山林一點(diǎn)都不介意,好脾氣說:“不要這么兇,我好心特別要告訴你一個消息的。”

  “什么事?我現(xiàn)在很忙!毙炱呦臎]耐心。

  “是這樣的,我老哥相親了,據(jù)說對方長得明眸皓齒、高挑嫵媚,而且端莊秀麗、優(yōu)雅大方!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徐七夏又皺眉,聲音悶悶的。

  “不為什么,唯恐天下不亂而已!敝x山林輕聲帶笑,像惡作劇的小男孩,愉快地咯咯笑起來。

  “阿夏。”同事喊她。徐七夏匆匆掛掉電話。

  “啊,阿夏,五號桌那個極品男又在叫人了!蓖滦≌孀叩叫炱呦纳砼裕斑叿较蚺才蚕掳!把b得還真跟個大爺似,要求這要求那,最后給的小費(fèi)也不見得比較多。”

  徐七夏抬頭飛快望一眼,跟著把剛剛收回的空杯子放到柜臺上,柜臺后的小妹端過去收到廚房。

  “你在忙?要不要我?guī)湍氵^去看看?”雖然收到的小費(fèi)大家平均分配,但每個人服務(wù)的桌位是固定分配,那是她負(fù)責(zé)的桌位。

  “沒關(guān)系,我去好了!毙炱呦挠仓^皮說著,卻拖著腳步,有點(diǎn)不甘不愿、

  這一個多星期來,這家伙幾乎天天出現(xiàn),每次來都帶著不同的女人。

  蔡依穎那個小鳥依人的不見了;上上上次長腿高挑的模特兒也不見了;上一次是個一頭酒紅色頭發(fā)、時髦艷麗的女孩;上上次是知性型的。然后,這次又換一個了。

  今天、現(xiàn)在、此刻,換了個明媚端莊、高雅大方,看起來就像大家閨秀,完全符合那個壞心男謝山林描述的、謝天海的相親對象。

  “請問需要些什么?”臉帶僵硬的微笑。

  她是店小二,跑堂的;跑堂的就是苦力工,就是要為客倌大爺服務(wù)的。這本來就沒什么,是她的工作,沒理由生氣或想不開,就算是謝海天每天帶著不同的女人到這里來讓她服務(wù)伺候他們吃飯,她也沒理由生氣或憤懣,羞惱他欺人太甚。

  “芝媛,這里的牛排很不錯,肉質(zhì)鮮嫩,又不會太油膩,要不要試試看?”謝大爺很體貼、尊重地詢問大家閨秀的意思。

  徐七夏心中冷笑。牛排哪有不油膩的。還不油膩!

  “聽你說得好像很不錯的樣子,那就試試看!蓖踔ユ挛⑿ν。

  “飲料呢?要喝點(diǎn)什么?”天下紅雨,謝大爺今天居然如此多禮又多節(jié),多尊重體貼!

  “咖啡就可以!

  “那么,就牛排跟咖啡!敝x海天一邊吩咐一邊合上菜單。

  “好的,兩客牛排跟咖啡!毙炱呦氖栈夭藛危樕┯驳每煨Σ怀鰜,職業(yè)性地欠身行個禮,轉(zhuǎn)身走開。

  “等等。”大爺比個手勢,手指動了動,叫她回去。柔聲詢問王芝媛:“給我一杯水。芝媛,你要不要再喝點(diǎn)檸檬水?”

  “也好!

  “兩杯檸檬水,馬上來,請稍等!毙炱呦臋C(jī)械化地回答。那桌上一堆喝完沒喝完的咖啡、紅茶、冷水、熱開水、檸檬水。

  徐七夏走開,謝海天追望著她背影一會,回頭過去,沖王芝媛一笑,說:“那么,我們算是達(dá)成協(xié)議了。”朝王芝媛伸出手。

  “嗯,就這么說定!蓖踔ユ律焓只匚!拔視野謰尳忉,謝董事長、董事長夫人那里,就請你說明。那天,董事長夫人好像看到我們在花園里談話了。”

  “我會說得很清楚!

  徐七夏端了檸檬水過來,輕放在桌上,說:“您要的檸檬水!弊允贾两K看也不看謝海天。

  “等等——”剛轉(zhuǎn)身要離開,大爺又出聲叫住她。

  她不禁有氣,干脆裝作沒聽見,繼續(xù)往前走。

  “喂!跑堂的!贝鬆斢纸小

  跑堂的?她簡直不敢相信!她可以如此抱怨,這么自嘲,但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當(dāng)中這樣叫她、嘲笑她?

  她僵硬地轉(zhuǎn)身過去。雜草眉居然還對她挑了挑,目光嘲弄,一副“誰叫你不聽話”的傲慢模樣。

  “謝海天,你到底想怎么樣?”徐七夏終于垮下臉。

  “不怎么樣,我叫你你就該回答!

  “你——”

  “我怎么了?”他傲慢地抬眼。

  王芝媛看得出謝海天似乎故意挑釁,而且是針對這個女服務(wù)生個人;聽他們對話,兩人似乎認(rèn)識,但不明白謝海天為什么這么做。

  “你不要太過分!”徐七夏氣不過。

  “我哪里過分了?我來是客,你不是得好好服務(wù)!過來——”謝海天眉目又是一揚(yáng),眉色盡顯倨傲。他朝徐七夏勾勾手,呼之其來,傲慢說:“拿條濕毛巾過來,還有,另外再給我一杯熱開水!

  “你——”招小狗也不是這樣的。

  “還站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去!睂λ龘]之斥去。

  “你——”實(shí)在欺人太甚!

  “你這個混蛋!”忍了又忍,徐七夏終于忍不住,抓起桌上的水杯,一股腦兒潑向謝海天。

  謝海天反射的閉了眼睛。冷水潑了他一臉,從發(fā)上臉鼻滴答的流下來,滴到那一身看起來就很吃錢的西裝上。

  “你——”他的臉?biāo)⒌丶t起來,反射地站起來,雜草眉往上一挑,不知是驚訝、憤怒、羞惱,還是水分子與肉之間激烈撞擊引起的物理反應(yīng)。

  “你這個人真差勁!”她就是太好欺負(fù),所以他才會一直這么肆無忌憚。

  “你說什么?”他總算回過神,橫眉又上挑。

  “我說你混蛋!”她滿臉脹紅,用盡全身力氣大叫一聲,狠狠的將手上套著絨布內(nèi)裹著塑料、又硬又厚的菜單砸向謝海天的頭,忿然轉(zhuǎn)身,掉頭跑開,跑出餐廳。

  “不好意思!”謝海天匆匆對王芝媛道歉,丟下她,急忙追了出去。

  徐七夏已經(jīng)跑到路頭小巷子前,正好有一輛計程車開來,她伸出手,急亂地?fù)]著招車。

  “等等!”謝海天全速跑過去,抓住她,緊攫住她手腕,將她拽到巷子里。

  “干什么?放開我!”徐七夏大叫。

  “你潑了我一身水,還想跑!”

  “那又怎么樣!”徐七夏又叫,狗急跳墻,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這家伙,居然敢這樣跟他大小聲!謝海天略微皺眉,可眸光卻亮起來。

  “我一直好欺負(fù),你就把人看得這么扁!”

  “你本來就長得扁,不看扁,難道要看凸?”

  這種時候還說這種話!他以為很俏皮嗎?

  “你到底想怎么樣?到底什么意思?欺負(fù)人也不是這樣的!口口聲聲說你看上我,莫名其妙的打電話,跑到我那里,又說些莫名其妙的曖昧話,還——還——”對她做些曖昧的舉動。

  “還怎么樣?嗯……”謝海天故意追問,傾斜向她。

  “你到底想怎么樣?”徐七夏沒心情陪他玩這種無聊的游戲,氣怒攻心,不假思考,生氣叫說:“拿我尋開心很好玩嗎!你去相親是你的自由,我管不著,也不管我的事!你故意帶那些女人來是什么意思?還把你的相親對象帶過來!你故意看我笑話是不是?”

  好吧,她一向沒出息,可是她有她的底限。她可以忍受他的霸道,可以忍耐他的傲慢,也可以忍受他的無禮跟大男子主義,唯獨(dú)這個她絕不能接受、不妥協(xié)。每個人都有底限,這是她的原則,要跟別的女人糾來纏去,就不要來招惹她!

  謝海天眼睛亮晶晶,居然笑盈盈。“你吃醋,嫉妒了?”

  “誰吃醋了!”她大聲否認(rèn)。

  “你果然吃醋了!敝x海天的聲音聽起來竟是很開心。

  “鬼才吃醋!你不要再來煩我了!”徐七夏不肯承認(rèn)。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一口氣跑到馬路上,正巧一輛計程車停下來,她沖過去,跳進(jìn)計程車了。

  “麻煩你快點(diǎn)開車!”催促著司機(jī)開車。

  什么吃醋嫉妒!謝海天實(shí)在太過分,這種時候,還跟她說些莫名其妙又曖昧不明的話!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捉弄她真的這么好玩嗎?

  她就知道,世上哪有那么順利美好的事!她的春天一直都不來,她甚至懷疑,她的春天真的會有來的一天嗎?

  書架上那個巴掌大、白底圈著藍(lán)邊的鬧鐘滴答滴答響著,屋里一片黑,突顯夜的靜。床頭上電話驀然震跳起來似,鈴聲大作,叮鈴叫起來,叫著叫著,忽然變成咚咚的敲打聲,捶著什么似,一記一記,又狠又重,像發(fā)泄,更似威脅,毫無節(jié)奏感,不斷咚咚捶打著。

  徐七夏猛一震,驚醒過來,張開眼睛——

  出了一身汗。她定定神,抹抹脖子上的汗。屋里十分暗,幾乎不見五指。她只記得回來后她氣得一直哭,大概哭著睡著了,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了,看看外頭天色,夜應(yīng)該深了。

  咚咚!咚咚!腦袋里回音似一直傳來那咚咚聲——。〔,不對……

  那聲音……徐七夏猛跳起來,坐起身。

  “開門!徐七夏你聽到?jīng)]?給我開門!”門外帶點(diǎn)傲慢有氣急敗壞的男聲大聲吼叫,邊吼邊用力捶打鐵門。“開門!我叫你開門,聽到?jīng)]有!”

  又吼又敲又捶,甚至又踢的,踢得鐵門轟轟震動,深夜中聽來,比打鼓還要響,怕不連死人都給吵起來。

  還好這舊公寓頂加蓋的獨(dú)孤房,沒有死人可以被吵;不過,四周公寓密密麻麻,左右樓下多得是活人被吵。

  “該死!徐七夏!我叫你開門!”又是一陣咆哮,加上敲捶踢打,不聽他令不達(dá)目的絕不罷休。

  想想從開始他就這樣,一直這么霸道蠻橫,就算是這種時候,也還是一副命令口吻。那敲打聲驚心又動魄,簡直叫人受不了,徐七夏下意識捂住耳朵,還是躲避不了。

  “徐七夏!”吼叫聲又起。那家伙的字典里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她可以想象那些大半夜莫名其妙被吵醒的人惱怒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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