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廖淳那里知道了夏承斌是付出了多少心血才爬到現在這個位置的,他經歷了無助、痛苦、絕望,但仍舊一個人孤身熬了過來,這使藍覓忍不住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少年,他的衣服破舊卻整潔、他提了一個小行李袋,他背井離鄉、無依無靠,但他從來不要別人的施舍與同情,在那段時間,自身難保的他甚至還想方設法的保護幼小的自己。
她只記得阿承哥什么都會,卻不知道他其實什么都沒有。
當自己抱著爸媽送她的熊玩偶時,阿承哥正在某個廚房里幫人刷盤子。
當她和同學在學校附近吃甜品的時候,阿承哥正在某個工地里幫人砌墻。
當她攤開零用錢計算著要用多少來買雜志的時候,他被人堵在巷子里,為了護住口袋蓼蓼無幾的現金而被痛打一頓仍不松手。
阿承哥一直都在吃苦,而藍覓則想做他生命中的那點甜。
但誰都無法改變夏承斌風流的事實。
藍覓知道自己只是跟他上過床的無數女人的其中一個,但她肯定是最愛他的那一個,對夏承斌的愛,讓藍覓決定留下來。
而對愛情的要求,讓藍覓給了夏承斌一個準確的身份,哥哥。
所以她說:“昨晚的事,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你還是我的阿承哥,我會把你當作親哥哥。”
夏承斌先是一愣,而后笑起來,“覓覓,你在說些什么?”
藍覓抬起頭,直視他,“阿承哥,我不想改變以前的一切,你可以還當我是妹妹嗎?”
我不要做你的女人,因為yu/望沒了就會被拋棄,我要當你的妹妹,在你豐滿的羽翼之下,繼續默默的喜歡你。
夏承斌要追殺廖淳的事,在狼王府被傳得人盡皆知。
廖淳的大嘴巴終于給自己招來了麻煩,其實說起來,也是夏承斌命太衰,事情都特別湊巧的發生在了一起。
宿臣和廖淳互不認識,但卻意外的合謀了這件事,宿臣眼睛利,看出了夏承斌對這女人想吃不敢吃的心思,所以決定發發“善心”,推了兄弟一把,而廖淳的精彩解說更是讓藍覓完全相信了這件事,但廖淳卻毫不知情,覺得自己不過是說說八卦而已啊。
不過這廖淳也不傻,第一時間就跑到大哥廖遠康家尋求庇護,而夏承斌氣紅了眼睛,一路殺到了廖遠康家,他到了沒有五分鐘,看熱鬧的“損友團”也聞聲來到,真讓人忍不住贊嘆這幾個老兄真是沒事可做。
“出來!毕某斜笫謭誊姷叮p腿分立,殺氣騰騰。
“你這是干什么?”廖遠康擰起濃眉,粗曠的臉上浮上一抹疑惑。
“這跟你沒關系,讓廖淳出來。”
“有時我也希望自己和小淳一點關系都沒有!彼坪趺靼琢耸裁,“他又闖禍了?”
“老廖,拜托你,有那個功夫神游,不如多拓寬一下自己的資訊網吧!崩咨俪菑膹N房里晃悠出來,手拿三根冰淇淋,分別給了雷少決、郝寧一人一根,然后自己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說:“你的寶貝弟弟撬走了老夏的女人!
“喂,話不要亂說!”臥室里傳來大叫。
“什么女人?”廖遠康一步靠過來,攔住了直奔臥室的夏承斌,“去你家見到的那個?”
“嗯。”夏承斌手腕一動,“你讓開。”
“你劈了他,讓你女人知道的話,她會怎么想?”廖遠康沉聲說。
夏承斌一愣,且不說自己究竟能不能下得了手,即便下手了,藍覓該怎么想?
“你女人現在在哪?”廖遠康問。
“在我家!毕某斜笏坪趵潇o了些。
“那就是還沒跑,你慌什么?”廖遠康拍了拍他的肩膀,“關上門拉上床,就都解決了。”在場的幾位一陣顫栗,怪不得這位刑警隊長會和黑幫的人交朋友。
廖遠康卻還沒有停止他的演說,“再不行就多幾次,只要你體力過關,之后把自己的女人看住了,還有誰能撬走?”他似乎不能理解為什么夏承斌要這么大動干戈,“這么沖動,可不像是你的性格,要不要來杯酒?”
“不了!毕某斜髶u頭。
“那把刀放下,嗯?”廖遠康又說。
“我不想綁住她!毕某斜笸蝗徽f,臉上閃過一絲失落,“我要她愛我!
“那么你呢,你愛她嗎?”廖遠康問。
“愛!毕某斜笙攵疾幌刖突卮。
他的回答令在場的幾個男人都愣住了,除了廖遠康以外,幾個都已成家立業的男人知道夏承斌沒有撒謊。
于是雷家兩兄弟和郝寧面面相覷,這個玩笑似乎是開大了,于是“損友團”迅速倒戈,變成了“親友團”,他們完全忽略了還在房間里躲著不敢出來的廖淳,拉著夏承斌開始詢問前因后果。
而成功化解了一場惡斗的廖遠康則自己拿了一瓶啤酒,坐在單人沙發上又開始走神。
當夏承斌吐露一切之后,“親友團”又心虛了,要知道,罪魁禍首宿臣正是他們找來的啊。
不過這種心虛很快就消失了,因為接下來他們發現,夏承斌的話原來這么多!
他的聲線一如往常的陰冷,說話沉穩,語句密度也不高,但這種資質的人一旦開了話匣子,就會給人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很快,在場的人就都睡著力,除了沒有在聽的廖遠康,但夏承斌仍舊自顧自的說著,她說要做我的妹妹,妹妹?呵,都上過床了還怎么做妹妹?況且我不要她做妹妹,我要她做我的女人,我這么寵她,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幾秒后,回答他的只有均勻的呼嚕聲。
又過了幾秒,臥室里傳來悶悶的聲音,“或許你是像寵妹妹一樣寵她?”
夏承斌冷笑,“我想在上床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這個寵是什么意思了吧!
臥室里的聲音又響起來,“那可能她還沒有想通。”
夏承斌搖頭,“她就是因為看見了才會這么堅決……”說到一半,他側頭看了眼在沙發上睡著的三個男人,又看了眼在喝酒、看天花板的廖遠康,接著目光唰的射到臥室的門上,然后一道鋒華閃過,他緩緩起身,“我猜肯定是有人和她說了什么,又帶她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臥室里的聲音全然沒發現正逼近的危險,“她已經是成年人了,會獨立思考的!
夏承斌走到臥室門前,“你也是成年人了,但為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舌頭?”話音剛落,猛地一腳踹開了臥室的門。
房間里的廖淳嚇得渾身一震,然后慘叫出來,“啊啊啊!救命啊……哥、哥!”
廖遠康正在專心致志的數天花板上的條紋,完全沒聽見,而沙發上的男人們睡得正香,也沒人搭理他,于是廖淳最終還是為他的大嘴巴付出了代價,被狠揍了一頓。
事后他十分不甘心,明明當初大家都有份,可為啥現在你們都是“親友團”,就我一個叛徒?廖淳擦去了兩行清淚,拄著拐杖,蹺著打石膏的腿,蹦回了病房。
而另一邊,“親友團”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追妻計劃,不過各位前輩的看法都不太一致。
雷少城說:“追老婆就得軟硬皆施,我當年就是……”
雷少決表示,“黏著她,死活不走。”
郝寧推拖,“別看我,你們誤會了,我還沒結婚!
雷少城說:“我大哥發來郵件支持,讓你把老婆……關起來?”大哥你好生猛!
不過說起大哥雷少霆,雷少城又想起來一件事,“對了,我和大哥追老婆有一個相似之處,就是,懷孕!讓她肚子里塞進一個寶寶,看她還怎么跑。”說著說著,幾個男人就開始討論起來,完全無視掉主人公夏承斌,最后竟然成了育兒座談會。
夏承斌越聽越頭疼,索性直接走人。
讓司機繞著公寓開了幾圈之后,夏承斌決定繼續采取原來的策略,騙。
這個招數他用的已經是爐火純青、嫻熟無比了,于是夏承斌操起了“影帝”的老本行,反正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大家都知道他追老婆的事,所以他也豁出去了,此番不成功便成仁了!
他看了眼時間,確定這個時段藍覓應該還在上學,于是大義凜然的回到公寓,然后沖到酒柜前,拿出來一瓶威士忌,又去櫥柜里拿出了一個碗。
看見這一幕的張嫂十分淡定。
這有什么了?就算夏承斌連喝三碗然后再去打虎,她都不會覺得怎樣。
不過夏承斌沒打算去打虎,他用手指蘸了碗里的威士忌,然后往身上彈,上衣、褲子、手腕、脖頸、耳后,他按照噴香水的流程,把威士忌都灑到了身上,然后在張嫂略有些動容的目光中,他開始猛揉自己的上衣,直到它變得皺皺巴巴,接著他又揉亂了自己的黑發,確認自己造型完美了之后,他才吁出一口氣來,看向旁邊的張嫂。
“我是不是好久沒給你放長假了?”
“是的……先生。”
“那從現在開始我給你放假,假期結束我會告訴你!
“先生,你這是辭退我嗎?”
“不是。”夏承斌順手解開袖口,“晚上司機會送你走!
“好的,先生。”張嫂不敢肯定夏承斌說的是真是假,他這個人可不是好好先生,違背諾言的事也干了不少,但身為一個傭人,她除了專業技能過人、心臟強硬以外,還真沒有什么能和夏承斌對抗的,于是張嫂嘆了一口氣,回自己的房間收拾行李去了。
在藍覓回家的前一個小時,夏承斌派司機送走了張嫂。
有些計劃,還是沒有第三者在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