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村是什么地方?
對不喜歡貓的人來說,貓村不過是個因礦產枯竭而蕭條的小山村,但對喜歡貓的人來說,那里簡直就是圣地。
被各種各樣的貓咪黏在身邊撒嬌耍賴的場景,想一想就讓人開心。
雖說日本也有一個貓島,但是那里因為海嘯的關系變得頗為凄涼,而且居住在那里的人也有很多離開了家鄉,讓那里失去了很多味道?粗裢勇菀粯愚D來轉去的蘇魚,韓天宇甚至有點后悔這么早告訴她這個消息,因為整整一晚,蘇魚幾乎連安靜五分鐘都無法做到。
她不停地走來走去,打包起各種貓糧、貓罐頭,甚至還跑去超市買了幾包雞肉,用白開水煮好,準備明天一起帶去。
看著蘇魚跑前跑后地忙碌,恢復之前的活潑靈動,韓天宇終于放下心來。
去鄉下安葬豆丁時,他才真正理解豆丁對蘇魚的意義。
蘇魚的媽媽很早去世,她幼年時幾乎完全與豆丁為伴,它像保鏢一樣看護著她長大。
連蘇魚的爸爸都承認,當年他陪在蘇魚身邊的時間都遠遠不如豆丁,甚至在蘇魚被同村小朋友欺負的時候,都是豆丁替她報仇。
韓天宇知道,他再有本事也沒辦法讓豆丁復活,所以偶然聽辦公室有人在談論貓村,立刻想著,到那個地方也許能讓蘇魚重展笑顏,不過他沒想到的是蘇魚會興奮到如此地步。
“睡覺!”就算躺在床上她也不肯停。
不知道第幾次被她翻來覆去而吵醒,韓天宇把她按在床上,不準她再亂動。
見鬼了,她這么精力充沛,他應該做點別的事情幫她消耗精力的。
“我睡不著!碧K魚自知理虧,討好地蹭蹭他的肩膀,“幾點了?早點出發不塞車!
“凌晨三點!”韓天宇惡狠狠地瞪著她,他被她折騰得睡意全無,借著夜燈清楚地看到她赤裸的肩膀、散落在臉側的發絲,忍不住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吻。
蘇魚的身子瞬間僵住,他不會要做什么吧?明明最近他都沒有碰她……
“我、我困了。”蘇魚擠出一個可笑的理由,企圖逃離他的懷抱。
“就這么睡,不準亂動!”韓天宇緊緊抱住她,讓她柔弱的身子依偎在自己身上,才滿意地閉上眼睛。
“可是、可是……”
“再可是就做點別的事情來幫助睡眠!
顯而易見的威脅讓蘇魚扭來扭去的身子老實下來,一旦乖乖放松,很容易在熟悉的懷抱里入睡。
聽著她漸漸平穩的呼吸,韓天宇知道蘇魚已經進入睡眠,他也想再次睡著,他被她攪和得清醒的神經無論如何都不肯就范。
很好,他終于知道失眠的滋味了。
次日清晨,頂著一對熊貓眼的韓天宇,渾身帶著生人勿近的凌厲氣勢坐上火車。
“你太兇了,你看小朋友都要被你嚇哭了啦!碧K魚坐在韓天宇身邊,小聲地提醒他收斂一下。
坐在他們附近的小朋友在媽媽懷里,每看向他們一次,小臉就垮下幾分,眼看就要哭出來了,沒睡好覺的男人實在太可怕,窗外的溫度都幾乎跟著降到了冰點。
“關我什么事?”韓天宇淡淡地掃過去一眼,正好碰上小朋友的視線。
男孩嘴巴一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就算是成人,韓天宇的氣勢都讓人畏縮,更何況天真可愛的小孩,而且小孩子對危險有著近似野生動物的直覺,本能就會讓他們知道這個男人的恐怖。
“你看吧!碧K魚無奈地嘆口氣,翻出一個貓頭鈴鐺哄他。
年輕的媽媽偷偷瞟了韓天宇幾眼,紅著臉連聲說不要緊。
蘇魚有些意外地發現這個男人即使冰冷得嚇人,依然擁有致命的吸弓I力。
看著窗外飛馳的景色,蘇魚喃喃地說:“我還以為你不愿意坐火車。”
韓天宇不說話,丟過來一個疑問的眼色。
“因為你那么有錢,不會覺得坐火車有失身分嗎?”蘇魚怕別人聽到,壓低聲音小聲說。
其實她一開始好怕他會弄個什么直升機之類的,好丟人,沒想到石向松直接把他們送到火車站,丟給他們車票就揚長而去了。
“我剛到美國時幾乎身無分文!蹦鞘且欢纬耸蛩,沒有人知道的過去。
他得知自己的身世后,恨不得和韓家斬斷一切關系,韓家的一切經濟援助他全部拒絕,憑借自己的頭腦賺取第一捅金,然后像滾雪球一樣,他只靠自己也能維持豐足的生活。
但在剛到美國的頭三個月,人生地不熟的時候,他和石向松刷過盤子、掃過廁所,也正是那段艱苦的日子,讓他和石向松結下了極為深厚的友誼。
至于生母的高家聯系上他,給他更多的助力,再到讀完大學重回韓家,那都是后話了。蘇魚聽他漫不經心地隨口說起那段時光,把所有的艱難全都一筆帶過,忍不住抓住他的手,“明明那么辛苦,為什么好像毫不在意一樣?”
她想像得到從豪門公子到一無所有的落差,尤其是那還是他自己選擇的。
她還以為他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沒想到他竟然對吃苦如此淡然。
“并不苦!彼念^,意外地看到她眸子中的淚光,“你哭什么?”
“才沒有!睗庵氐谋且糇屗姆裾J臺無說服力,其實沒有想哭,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在他平淡的描述中感受到他當年的掙扎和痛苦,對那時的他來說,應該是覺得整個人生都被否定了吧,所以才會選擇這么極端的抗爭,向所有人證明他的價值。
“別哭。”韓天宇搖搖頭,如果早知道又會惹她哭,他絕不會講這些給她聽。
這些天他真是看夠了她的眼淚,不過想到這些淚水是為他而流,卻又有種奇妙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那些年的經歷對他來說不算什么,比起在韓家禁受的十幾年欺瞞和現在的爾虞我詐,他甚至有幾分懷念那些年的純粹。
“才沒有哭啦!”幸好火車到站,蘇魚匆匆忙忙擦掉淚水,背起大大的背包催促他快些下車。
看著蘇魚的背影,韓天宇的嘴角彎起一抹微笑,帶著他自己都沒發覺的寵溺。
這個靜謐的小山村因為貓的綠故變得遠近馳名,剛剛踏上月臺,就有幾只毛色不同的貓咪湊上來撒嬌。
“哇,好可愛!”蘇魚立刻蹲下去撫摸它們,“不知道可不可以喂食。”
貓咪們把小小的腦袋頂在她的手心,不停地蹭著,發出“咪嗚”的輕叫。
月臺上的人不多,能在非假日出游的人看來很少,沒有游人的投食,它們也許餓了。韓天宇指指她的背包,“你帶這么多食物,難道不是給它們吃的?”
那么大的一包,搞不好能把這里所有的貓都喂飽還有剩。
“可是如果村里人也會喂的話,我怕它們吃太飽撐壞!碧K魚為難地抱起一只黃色條紋的小貓,蹭蹭它濕漉漉的鼻尖。
小貓很親人,毫不認生地往她懷里鉆。
動物園都是禁止投食的,除了保證動物的安全,更是為了控制好它們的飲食。
她在周圍尋找半天,并沒有看到禁止喂食的標牌,也許這里是允許喂食的。
“那你帶那么多,難道準備再背回去?”韓天宇挑挑眉,槁不懂她的邏輯,辛辛苦苦背來不就是想要喂這些小饞貓嗎?
他索性從她的背包里扯出一袋貓糧,刷的一下打開,傾倒一些在手心,貓咪們被貓糧的香味吸引,紛紛湊過來。
“看,它們餓了!倍嗪唵,如果不餓,它們又不會主動來吃。
“好吧。”反正已經造成既定事實,那就順其自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