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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多情 第十章
作者:四方宇
  看到遠方的夕陽,云竇開大感在二寶家耗掉太多時間。

  “小香肉,我看現在走在街上不妥,得再想想辦法!苯稚,屬于關長天的人馬忽然消失不少,官兵倒是增加了。

  在巷內偷瞧的云竇開,拍著手臂的胖狗,想著該怎么做才能更無聲無息的到預想中的地方。

  “阿開!”

  忽然身后一聲大喊,巨靈大掌隨著來人大力拍上云竇開的肩膀!

  “阿開,你沒事吧?”

  只見云竇開忽然癱蹲下去,刀疤子嚇得接住她手中汪叫滑落的小狗,就見她面色慘白,眉目扭擰的咬緊牙關,捂著右肩,像在忍什么!

  “死……刀疤子,總有一天會死在你手中!”

  “你什么時候這么脆弱,拍個肩你也虛成這樣!”刀疤子扶起她。

  “五當家要你別出來,你滾出來干什么——”

  “你、你知道一天看不到你,老子就不舒坦,之前你養傷這么久,已經讓我很思念了,再說汴贊城內是老子的天下,有什么好怕的!”刀疤子難得出現男子氣概外的害羞。

  “你這他媽的死混蛋,什么時刻了,你跟老娘我擺純情男——”

  “阿開,你直接罵粗話,咱們不是約定,要抬個名字出來繞話,聽起來才不會那么粗,不過,說真的,聽你罵老子的感覺還真不錯。”刀疤子享受的道。

  拉長他的大方臉,一張陰險帶殺的臉逼到刀疤子眼前。

  “你這顆只長肉不長腦的頭,給老娘聽好!彼蓊,猙獰著聲道:“本當家一定會將你拒聽五當家命令的事上稟給大當家,你這刀堂主就改到其他邊疆小鄉鎮當收集民情消息的小跑腿,一輩子都不用想再回幫內,更別說再看到老娘,知道厲害的話,現在,馬上給老娘滾回去窩著,懂不懂!”

  “懂懂懂,老子馬上滾回去,阿開呀!你不要氣太久,老子看了會心疼的!

  “他媽的!滾!

  在她又是一聲怒喊下,刀疤子的結實大塊頭只好識相慢慢踱開,嘴上咕噥著,搞不懂,不過就是平王爺的交易而已,干嘛這幾天幫中兩個當家都這么緊張?

  “等一下!

  馬上,刀疤子雙眼激動的湊到她眼前。

  “阿開,第一次你舍不得我耶!”

  “狗還我!”她用力抱過小香肉,這動作又牽到肩上的不適,她咬著牙關道:“數到三,再讓本當家看到你,小跑腿等著你去當!

  云竇開才數出一,壯碩的身形已快快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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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末快近初冬的河真的很冷,空曠地的河水有的已開始冰凍,來到野林邊的小溪,云竇開掬著沁寒的水,先拍到臉上,振作些后,才拿出懷中的帕子。

  沾水絞干后,探進右肩的衣內,以冰涼的冷意壓住有些灼痛的傷口,日前進“翠豐園”時受的肩傷,現在被刀疤子重拍之下,怕是傷口裂了。

  被小平王打上一掌的內傷雖被弦姊以靈力治好,一劍射傷的肩也穩下七、八成,但為了她的傷,弦姊原就不穩的靈軀更因靈力透支,提早閉關。

  隱藏于民間多年休養靈體的季弦,在好不容易將復原的關鍵之期,只怕會因她的拖累而出現變數,這點令云竇開內疚。

  她,太沖動嗎?之前梁言綸引她在溪邊見面,就是一場蓄意探風的計,無奈是計也得踩,總得試試能否轉移他們注意的方向與目標。

  她嘆息,將血紅的帕子從肩上拿出,放入冷冽的溪中洗滌,冰寒凍人指骨,幾乎讓人不敢再碰。

  “我沒事!币慌缘男∠闳馀苓^來舔著她指上的水珠,她安撫的拍著。

  還記得她曾經在這么冰冷的水中掙扎,湍急的河水無情的激打著她的身軀,痛不欲生像萬根針在扎刺的刮骨,以為被毒啞的喉嚨喊不出半點聲音,當水從口鼻灌入時,卻還是在瀑流的水中想嘶喊,而至力竭的沒入江底。

  想到這,云竇開用力甩頭,發狠的將大量的冷水潑到面上,最后跪到溪岸上,整張臉埋入徹寒溪水中……

  “你真想就此死去嗎?”

  當時,她以為自己已死,但是一個溫柔而平和的聲卻在她耳畔響起,熟悉又帶著幾分疼愛的女子聲,她似聽過,卻又憶不起,但是當這聲傳來時,層層溫暖包圍住了她。

  “上百年的呵護與心血,終于盼得你出世,既來這場人世,難道不想為自己而活嗎?”

  盼得她出世?而且為自己而活?她能嗎?她還有機會嗎?

  “拋開過去,重新再來,你希望自己是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人生?”

  云竇開從水中抬頭,仰著首,無數的水珠紛紛從面頰與緊閉的睫毛上滑落。

  “我……喜歡焰楓姊姊的開朗、坦率;希望有說書人的口才,江湖人……在在的爽朗:我……想要快樂的生活,有……真心照顧、疼愛我的家人,沒有算計……沒有……虛情,徹徹底底改變,活得像……自己!”

  “我……只能是云竇開……只能是云竇開!”

  “哪怕真實的你將隱藏在一張面具下,完全成為另一個人,你也愿意?”

  “我愿意……”

  不該再想了,過往就該埋葬在記憶中。

  深深的長吸一口氣后,她睜開眼,想要改變、擺脫過去的渴望,蓋住了那份少女時的純真無邪。

  這幾年她深刻體認,“希望”是給堅定的人,只有毅力比人強,才能得到這最后的結果,所以她要堅定的當改變后的自己,不可以流露出任何不對勁的失誤,她不要回到那令她無法了解又傷痛的過去。

  從暗袋內拿出金創藥,小心擦著肩上的傷,衣服寬大的好處是可以四處藏東西。

  暮色籠罩,天邊僅剩殘存的夕陽余暉,野林黑得更快。

  “小香肉,走吧!”

  整理好衣袍,卻沒聽到汪汪的回應。

  “小香肉!”這才發現小胖狗沒在身旁,她忙起身喚!靶∠闳猓煲诹,回去了!

  四處尋望,這才發現林子的另一頭,它追著前方的飛蛾,汪汪的跑進林內的草叢。

  “笨狗,就說在林子里不要亂跑,多危險呀!”

  就在她低罵的說著時,聽到草叢后傳來小香肉嗚汪的大喊,這只極少出聲的胖黑狗,只有遇上事,才會這么大聲嗚喊,云竇開急得跑上,撥開草叢找狗。

  “小香肉,怎么了?小——”

  叢林后,只見梁言綸領著一排威風凜凜的武衛,手上拎著正四肢劃動,汪汪大喊的狗兒。

  “云當家,王爺有請‘翠豐園’一行。”

  呃!看著仿佛大軍壓陣的場面,她咽了咽惶恐的口水,皮皮擠笑。

  “這真是——太客氣了,可、可惜近來有點忙,可能……沒辦法去!焙呛恰

  “請!绷貉跃]抬手示意,強硬請人。

  “不了、不了,幫里眾人都等著我回去晚餐,再見!

  她轉身拔腿就跑,身后的狗兒見主人遠去的身形,不禁發出更宏亮的嗚嗚汪叫,前頭的云竇開聽著很心疼,腳上卻愈跑愈快。

  嗚,小香肉,只好麻煩你為主犧牲了。放心,記憶所及,這位“梁總管”比她像個人,雖不見得會殺了你烹煮狗肉,但也不會養你就是了,一定會把你原地放生,你就委屈一下,主子我等風頭過了,再來找你,到時再買五花大香肉彌補你。

  她沒看到的是,在她跑人后,梁言綸彈彈手指,四名武衛馬上沖出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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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喂——客氣一點,本當家怎么說也是來自大幫,你們這么提來提去的摔——哎呀!”

  被兩個武衛架到“翠豐園”的湖上亭內,隨即被粗魯的拋丟進亭內,害她跌坐在地,痛得揮拳大喊。

  “王八蛋——老娘——”捂著屁股起身,隨即見到亭內,冷眼、冷臉、冷神態,獨坐椅上的關長天,她忙清清喉嚨,擺出禮教,省得被別人誤會江湖人都很粗野!翱,在汴贊城,隔壁老頭的娘都叫老娘,本當家雖然沒那么老,但怎么說也是一個大幫中的要人嘛!”

  “那真是失禮了,云當家,請。”梁言綸要她入座。

  “呃,坐……對面呀!”

  有沒有搞錯呀?和小平王面對面,沒有一定“勇氣”,隨便坐,很容易因為心跳力道不夠,接不上那口氣,人就過去了。

  “耶……”她搓搓手,干笑著,“我想小民的來歷也不是那么稱頭,這個……不敢和王爺您平坐,以免萬一平王爺您太尊貴的氣……沖煞到小民,那……”

  “云當家,坐。”冷冷開口的聲,帶著絕不容抗拒的命令。

  “是。”當下,云竇開馬上識相坐下。

  唉!她命格真不好,只要人家冷冷一瞪、跩跩一命令,她馬上就聽話。

  小心偷瞥眼前冷傲而尊貴的小平王并沒抬頭,只是在下人斟酒中,逕飲著酒,舉箸享用著下酒佳肴。

  石桌上,精細茶點、茗茶、佳釀,但她一點胃口都沒有,只是緊張的潤了潤唇,看到他額上的紫玉石額飾有些正對著她,嗯,稍為側身一點角度,盡量減少正沖的可能。

  “云當家!

  “在!眴首帜樛鯛斠婚_口,她馬上諂笑回應。

  “今夜本王希望開誠布公,否則今夜小當家和峒武幫的下場,不須多言。”

  很輕、很淡、很冷的話,卻是悚竄背脊。

  “還、還請王爺明言。”

  “本王的王妃,孟楚茵的下落!

  “原來王爺已經有消息啦!有什么需要峒武幫協助的?”極力端出霍然一亮又誠懇的臉。

  “不要再和本王玩迂回游戲,否則貴幫的刀堂主,只怕會先付出這場對本王欺騙的代價!

  前方的湖岸邊頓亮起火光,讓她看清草地上,一個被縛綁跪在地的大漢,大嘴被縛著布條,無法出聲又憤怒的想掙扭大吼,卻被身邊武衛以長槍壓制著。

  “刀疤子!”她驚愕。

  “云當家是否想開誠布公了?”關長天平淡著聲道。

  “你——”

  關長天放下手中名貴長筷,抬首看著她。

  “云當家可知,本王這幾年食不知其味、酒不知其醉!

  這句話一出,別說云竇開一怔,連候在亭外的梁言綸都一怔。

  “這四年來,美酒、佳肴的味道都跟嚼蠟一樣,唯一一次,酒和食物好像都又有了味道,就是得到楚茵的繡緞,知道她可能還活著時。”

  “呃!

  “現在,本王只想知道楚茵的下落,無論這個答案要付出多少代價!”

  “可是……我幫真的沒有王妃的下落,要怎么告訴……”

  話還沒說完,大掌重擊在石桌上的巨響,差點嚇破云竇開的膽。

  “繡緞出自峒武幫,布料繡線更是你到‘七里閣’所購,到現在還敢對本王說,沒有孟楚茵的下落!”

  “這……”

  “本王今夜拿一個刀疤子開刀,后面還有峒武幫上下可繼續,嚴刑酷罰究竟可以到什么程度,云當家可以一一見識,只要敢再對本王說不、知、道!”

  被威脅和逼迫到已經退無可退的云竇開,終于也豁出去地卯起來喊——

  “行!王爺想聽,那小民就說實話——人盡皆知‘瀑汨河’的洶涌激烈,據說王妃落水時身中劇毒,再加上秋季的冰冷,王爺可知道這會是一個怎么樣的痛和折磨,沒有一個正常人受得了——”

  “大男人落河都不見得能活下,更何況一個女子,這要真能茍全活下來,也很難四肢不斷、身體不損的——就算救起來,神智也該崩潰,王爺真要找,應該從街道上斷腿、斷胳臂的瘋婦開始找,他媽的——或許——”

  “住口!”

  瞬來的一掌,重重摑過云竇開,嬌小的身軀摔出位上,撞上亭柱!

  這重重的一掌,鮮血從她唇角迸灑淌下,牙齒都像在搖一樣,但更讓她咬緊牙關,撐住冷汗直冒的是,肩上的傷口這下絕對裂開。

  “低賤市井之氣,再敢放肆,斷肢、斷腿的瘋婦就是你的下場!”關長天危險的神態是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

  “王爺,請您息怒,江湖人畢竟粗率成性!币慌缘牧谎跃]走過去要扶起云竇開,卻見她白著臉色,明顯抗拒的避開。

  “謝……了,來到……壞人的地方,我自己認了!

  非到不得已,她不想輕易讓人發現肩上的傷,只是舌頭痛到她幾乎難以講話,應該是那一巴掌讓舌頭撞到牙齒,撞破了皮,真痛。

  拿袖子擦唇邊的血,卻是擦了一次又一次還在淌,她吸吸鼻子,痛得她超想掉淚,不想承認這一掌打起她心中封存的回憶。

  不行!不能在這種地方掉眼淚,掉給不珍惜她的惡人看,有什么用?回去掉給自家人看才有看頭。

  “云當家見過青邪老和方惡的死法,希望刀堂主不會是下一個讓你親睹,何謂斷其五感的死法。”

  “看來……無辜二字從不在王爺的思考中!

  “本王只想知道答案,再不說出楚茵真正的下落,今夜只怕不只一個刀堂主,連峒武幫上下都會是陪葬品!遍L眸透出駭人的眼神,警告道:“如果云當家認為一個懂玄學術法的五當家就可以扭轉這一切,本王只能說:天真所帶來的代價,將超乎你的想象。”

  “難道平王爺想殘虐的屠殺一個幫派,而不在乎朝廷聞問?”

  “云當家可試試,本王辦不辦得到!

  迎視著他嚴寒的神態,她忽低笑起,挑釁道:“如果孟楚茵早知道這樣的平王爺,該當……避之唯恐不及吧!”

  話才說完,便發現自己被兇狠的指掌扣住頸項,將她騰空鉗舉起,幾乎要扼斷她的頸骨與氣息,岸邊的刀疤子見狀震驚又氣得拚命掙扎!

  “王爺……以王妃的下落為重!

  梁言綸深恐主子在一個失控下殺了這關鍵的人物,據方才得到的消息,峒武幫內主要的人都不見了,只剩幾個打掃整理的老仆人,可見幕后有高人早一步安排府中上下撤離。

  “楚茵是本王之妃,她的名字,不是你這種草野賤民可直喚!”他狠目怒瞠殘獰的面目,對她憎惡已極。“楚茵在哪——說!”

  云竇開咬牙不吭聲,回以同樣的狠瞪。

  “看不出你云竇開有這樣的硬骨!”狠甩過掌中的人,不理那癱軟在地的身軀,關長天坐回位上,冷然下命,“言綸,命令上刑,斷刀疤子五感!”

  “慢著!”巍顫站起的云竇開,擦過唇邊再次淌下的血漬!拔艺f,本當家……就完整的告訴平王爺,你想知道的答案與一切!

  關長天和亭外的梁言綸凝神以對,因為眼前的云竇開不再輕佻、不再笑謔,甚至神色有些肅斂與一絲自我哀戚的笑嘆。

  她站在石桌邊,并不就坐,只是逕行拿起酒壺斟上一杯酒。

  “先敬王爺你這段時間對峒武幫的照顧!

  見對方毫無理會之意,她也不在乎的自行飲下一杯酒。

  隨即再斟第二杯,繼續朝眼前高傲孤冷的小平王道:“今夜月光如畫,秋寒落葉蕭蕭,小人忽雅興大發,有幾句古詞相贈。”

  關長天不作聲,只是冷睨著她的言行,也意外于此時的她,端斂的神色竟透出一股不同于往常的……優雅氣質。

  云竇開拿著酒杯走到亭欄邊,凝望月夜下平靜的湖水,落葉紛飄,倒映湖上燈火,美麗的庭園秋夜,卻是隨時洶涌將起。

  “紛紛墜葉飄香砌。夜寂靜,寒……聲碎!

  背對的身形似拿著酒杯對月幽吟,聲卻有著不穩的悸動,令關長天警慎的瞇起眼。

  “真珠簾卷玉樓空,天淡銀河垂地!

  眼前的背影雖為一襲過大的衣袍所掩,但在皎浩清透中,衣袍下隱隱勾勒出一份纖雅,帶著熟悉。

  這個身形、這種感覺,心底像有某處被塵封的印象開始喚起,已至亭亭玉立時的楚茵,很喜歡在美麗的月色下,以茶代酒的吟著詩詞,一杯又一杯的敬他。

  “年年今夜,月華如練,長是;:人千里。”

  倚著木欄桿前的人回頭,手中的酒朝他一敬,夜風揚起了她蓄意扎得滿頭蓋眼的亂發,月光下,一雙清璨淚意浮現的雙瞳。

  “愁腸已斷無由醉。酒……末到,先……成淚。”

  已至梗然的聲,隨著雙眼的淚緩緩淌落,一墜便如斷線之珠紛落。

  “你——”關長天愕然起身。

  云竇開仰首一飲,舉著空酒杯道:“平王爺,請你高抬貴手,放過峒武幫,也放過……孟楚茵吧!”

  當她手中的酒杯砸落地,同時從右手寬大的衣袖內揚拋而出的,是在夜空畫出銀白爍亮的百穗刃,繞上亭柱!

  “慢著——”

  關長天沖身出手要拉住將躍出亭內的身形,卻見到無數紅花瓣雨從她胸口拿出的小紫囊內飛散開,小小紫囊像藏有天地乾坤,不停的飛撒出紅花,瞬間,漫彌整座亭臺,阻擋了外邊與亭內關長天的視線。

  “王爺!”

  亭外梁言綸眾人大驚,想沖進亭內,卻在紅花外圍眾人的身軀像僵定住般,難以舉步,只聽到云竇開的聲道——

  “臨淵之水伏降天華,紅花燦影,現玄坤之形——”

  紅花流影益漸擴大,而至蔓延整座湖,眾人皆分不清方向。

  “楚茵……你是楚茵嗎?”

  紅花術影中,關長天想抓住她的手腕,卻被不停迸揚出,已成瀑水之流的花影給沖斷阻隔!

  眼前的云竇開顫著唇,像要說什么,卻是鮮紅的血絲再次淌下唇瓣,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早已入骨烙心。

  “不準走——不準你走——”

  燦影紅花后的人影逐漸朦朧起,關長天撼動整座府宅的大喝聲,迷離紛飛的幻境登時碎開般,眼前湖光水月一片清朗,岸邊的武衛驚訝于長槍壓制下的刀疤子竟然不見了。

  “王爺!”

  梁言綸和侍衛忙進亭內關切主子安危。

  “云當家就是楚茵小姐!她的外貌……易容嗎?”難怪那日在溪水邊,見他盯著她沒被亂發遮住的眼看時,她趕忙又撥亂額上的發,唯有那雙眼是無法由易容改變的!皼]想到,短短四年,小姐不但會武,甚至有了……這么大的改變!”

  梁言綸至今還是無法相信,記憶中,那位柔弱純真,幾至弱質纖纖的少女,會是如今的云竇開。

  “只是沒想到小姐擁有能……困住王爺的術法!”王爺有武罡浩氣,向來連蘭若秋這等高明術者,都難以真正影響到主子,楚茵小姐短短四年有這樣的能力,實難置信!

  “能困住本王的術法,世上只有一人,水上神殿內的前輩,也就是三百年來被軒朝喚作‘仙者’的人。”想著云竇開紫囊中放出的術法,關長天沉聲道。

  “云竇開是仙者?!可是,她不是楚茵小姐嗎?”梁言綸震驚且不解,“王妃若是仙者,怎么可能會讓自己從小到現在……陷于如此困境?”

  “不,她背后的高人才是‘仙者’前輩。”

  “背后的高人……王爺是指,峒武幫那位五當家?!”這個答案同樣令人錯愕!

  “通知蘭少相,告訴他,本王有一件他絕對感興趣的消息。”

  仙者想從中阻撓他和楚茵嗎?既然如此,就請蘭若秋和仙者來場感人的“師徒會”吧!

  “你活著……這不是夢,你真的還活著……楚茵!敝钡酱藭r,關長天才能定下心,感覺這確定的事實。

  “王爺!”梁言綸見他整個人雙臂撐到石桌上,面龐的神色是再也掩蓋不住的震蕩與激昂。

  四年前當夜,關長天趕至“瀑汨河”,屬下幾乎不及反應,他已沖身躍下急瀑的江河,瘋狂尋撈江河,肉身之軀終究敵不過天然洶浩的江水,力竭猶不愿上岸,幾乎要被江水淹沒,及時被幾個武衛統領們身縛粗繩躍進江中,將他硬架上岸。

  從來不輕易顯露心情的主子,那是梁言綸唯一見過他最為失控的一夜。

  “言綸,你猜如今的她,會是怎生的模樣?”關長天忽問。

  “從以前焰楓郡主總是贊美小姐靈秀脫俗,言綸相信此刻的小姐定然更加美麗!

  “是呀!”回想當年,關長天綻出難得的笑容。“四年了,當年的她,還有著幾分未脫稚氣的模樣;如今的她,雖是隱于人皮面具之下,定然更加成熟不同了!

  每年看著她的成長,親自教導著她一切事情,初時她還喜歡坐在他膝懷上讀書、寫字,十四歲后,她自覺長大而不愿這么做,見他不悅后,才又乖乖的坐回他懷中。

  “我想見她,無時無刻,但是如今的她……卻不想見我,楚茵避著本王!”

  “王爺……”梁言綸無奈道:“當年……的事,我想小姐難免……有所誤會!

  “楚茵只能在我懷中,她是本王的人,不準她離開本王身邊。”

  關長天沉閉上眼,隨即緩緩睜開,在死寂了四年的瞳中,炯燃起的是堅定烈芒。

  “封鎖汴贊城,圍住峒武幫,將汴贊城六當家云竇開常去的地方,每一寸都搜——將人找出來——把王妃帶到本王身邊來——”他暴然大叱的下令。

  這一夜,汴贊城風聲鶴唳,整個官家勢力幾乎傾巢而出。

  城內官兵、武衛、鐵騎四處尋找峒武幫六當家云竇開,峒武幫內外更是重重官兵,層層疊疊、滴水不漏,嚇得眾人無不以為峒武幫出大事了,要被朝廷抄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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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夜,“翠豐園”內昏暗的廚房一角,竹籠內是小狗的嗚喚聲,連續一晚直到累了才瑟縮的蜷伏在地上,不一會兒豎起耳朵,感覺到熟悉的聲息靠近,一道亮光從虛空中透出,淡淡的紅影如花瓣紛落,一道倩影走出,竹籠被掀起,它馬上站起的搖著尾巴。

  “小香肉,跟我走吧!”來人抱起它,嫣柔的面頰廝磨著它!肮裕阋詾槲也粊斫幽懔藛?”

  小香肉舔著那張和平時不一樣,氣息卻一樣的清麗面容,那雙靈秀的眉目看來憂傷,面色也甚為蒼白。

  “事情到了這地步,再留在峒武幫,會為大當家和二當家招來禍端。”將刀疤子送到峒武幫眾人的暫安之地后,她知道自己得離開汴贊城。“在弦姊出了‘渺虛禪廬’前,我們只能流浪了!

  峒武幫接下來有大當家和二當家回來主事,她可以不用擔心。

  “原本如果沒讓……他給抓到身分,就可以撐到老大、老二回來,以他們的能力和手腕,可應付這樣的局面,直到弦姊出‘渺虛禪廬’再說。,現在……身分揭露,只要我在幫中,對大家都會是為難!

  大哥、二哥絕不會交出她,但是這樣下去,關長天回應的手段絕對可怕,唯有讓關長天確定她不在城內,災難才會慢慢遠離汴贊城。

  “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我的能力有限了!

  要使用弦姊所寄的術法,得流失很多的力氣,以她目前帶傷的身體,一旦使用,內傷痊愈更為緩慢,所以非得必要,弦姊不希望她使用。

  “乖,這里不能久待,否則被他發現了,再也走不了!

  輕拍著想跳下手臂的狗兒,她輕哄,隨即轉身消失紅花錯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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