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跟我要了蘇滟晴?那個仁親王之女?凌妃最疼愛的侄女?!”
皇上近一個多月來常跟炎靖聊民政、兵法,但就是沒聊到女人。
也因此還提醒過他,曾答應過他的事,但他的表情卻總是興趣缺缺。
可瞧瞧這會兒,他的下顎肌肉抽動扭曲、眼睛冒火,非凡的俊容更因憤怒而漲得紅通通,而他如此氣急敗壞的來到金鑾正殿,竟是來要女人的?!
“皇上不會忘了自己的承諾吧?”他心口上還有一把火、不,好幾把火在燒!
“君無戲言,朕怎么會忘了?不過,你跟蘇姑娘是怎么擦槍走火的?!怎么你全身都帶了火氣呢?”他總得問個明白吧,要不,他怎么去跟仁親王要了他女兒?!
“我其實……”
一想到他跟蘇滟晴剛剛結束的相愛歡合,再想到他在思思念念了那么多日后,終于能將她擁入懷中,而她,也終于坦承將心給了他,那他有什么好氣的?又在懊惱什么?
她只是不想嫁給他,但他有皇上牽線……
炎靖勾起嘴角一笑,心情豁然開朗。他怎么自己亂了分寸了!
“皇上,我跟蘇姑娘其實是天雷勾動了地火,而非擦槍走火!”
皇上先是濃眉一蹙,接著,難以置信的看著眉飛色舞的他,“你的意思是你們已經……”
“是的,皇上。”
他撫須一笑。那自然就不需要再多問了,都已有夫妻之實了嘛!
“來人!宣朕旨意,要仁親王之女蘇滟晴進殿。”
皇上認為只要他動動口,下旨賜婚,炎靖跟蘇滟晴的婚事就這么定了!
他一直以為是這么簡單的,沒想到,那蘇娃兒竟搬出他的愛妃來,說她對她也有承諾,因此即便是他也不能主宰她的婚事。
為此,他只好把凌妃找來,也因而證實了蘇娃兒所言不假,可問題來了──
“請皇上遵守承諾!”炎靖眉開眼笑的看著皇上拱手道。
“請娘娘遵守承諾!”蘇滟晴卻是繃著粉臉看著凌妃。
“愛妃?”皇上頭疼的看著她。
“皇上?”凌妃也一臉為難。
眼見兩人舉棋不定,蘇滟晴再次請求凌妃不要違背承諾,而炎靖也不認輸,搬出了“君無戲言”四個字,又再跟她唇槍舌劍,誰也不讓誰,簡直是吵翻天了!
皇上跟凌妃相視無言,一個頭兩個大,都快被他們給煩死了。
“夠了!你們讓朕想想,都回去吧!”頭昏腦脹的皇上要他們全退下后,另外又找了仁親王跟王妃來商量。
結果是一面倒,畢竟炎靖已改變許多,他跟蘇滟晴又有了夫妻之實,成親也是應該的。
于是,第二天,皇上又將一個關系人找來,也不啰唆,直接宣布,“朕賜婚,炎靖跟蘇滟晴聽旨……”
“皇上!娘娘答應了我!”她急忙出聲制止。
“滟晴,”凌妃溫柔勸慰,“你已經把心給了他不是?既然兩人都相愛──”
“哪來的兩人相愛呢?他是那么濫情!聽聞他在外面的女人可不輸皇上,私生子女更是滿街跑!”蘇滟晴愈說愈火,“總之,皇上要他當滟晴的丈夫是絕對不成的,何況,滟晴都已證明自己是巾幗英雄了,何需男人?!”
炎靖定定的望了她好半晌。他似乎在她的話里抓住了某個重要東西,但那是什么?
“炎靖,你的私生子女滿街跑?!這是怎么一回事?”皇上開口問了。
“哪有這回事?”他快想到了……
“外面分明都是那么傳的,你還敢耍賴!”蘇滟晴也很堅持。
該死的,他快想出來了,她還干擾他!
“我承認,在遇見你之前,我的確玩了很多女人,但事后我都派人安排她們喝下避孕湯藥,她們根本生不出半個子來!
“是嗎?”她還是不太相信。
“是!再說自從你消失后,我就改邪歸正不近女色了!”
蘇滟晴一愣,“這是為什么?”
“你還敢問我為什么?”換他的眼睛冒出怒火了,“因為我的腦海里裝的都是你,因為我的思緒全被你占據了,因為就連我在看其他女人時,她們的臉也全變成了你的臉,你說!你要我怎么辦?!”
正殿里,皇上跟凌妃都很有默契的不出聲,笑看這一來一往、態度丕變的俊男美女。
聞言,蘇滟晴的心跳聲有如擂鼓,一張粉臉兒更是紅咚咚的,“你……怎么會有這么嚴重的……”是病情嗎?!
“是,它就是這么嚴重!所以……”炎靖突然笑了,笑得好有魅惑力。他終于知道他抓到什么了,就是那個“愛”字啊,她剛剛那句“哪來的兩人相愛”露了餡,原來他一直忘了跟她說這個字。
“所以什么?!”她好奇的問了。
“所以我才明白,我患的原來是一種叫“相思”的病,是一種因為壓抑不了太想愛你的心而引發的絕癥,偏偏這病又只有心藥能醫!”
“是嗎?”蘇滟晴粉臉上的徘紅又更深了一層,“你的病是因我而起的,所以我算是你的藥方嗎?”
“不是算,你就是!”
他話中的肯定,使她忍不住笑了,“那我這道藥方你打算如何處理?”
“還用問嗎?當然每天要服用三次,且要服用一輩子。而這會兒,應該又是用藥的時間了!”他的黑眸閃動著邪魅之光,在她驚覺不對而“習慣性”的想逃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大掌一伸,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但是──
“咳!咳!咳咳!”
皇上不得不用力咳個幾聲,才能提醒這對眼中只有彼此、忘了天、忘了地、忘了身在何方的俊男美女這里是什么地方,還有什么人在場。
一時之間,炎靖可尷尬了,而蘇滟晴則是羞到不敢抬頭看人。
“好了,凌妃,不管有什么天大、地大的事,這會兒有人患了重病要服藥,我們就別耽擱他的時間,這用藥也要看時辰的不是?你就陪朕回宮吧!
“是,皇上!绷桢壑小⒆旖潜M是笑意。這一對冤家真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呢!她再瞧兩人一眼,便跟著皇上離開了。
炎靖跟蘇滟晴連忙行禮恭送兩人。
“都是你的錯!”她從來沒有這么困窘過,如果地上有洞,她一定鉆進去了!
“不對,是你的錯,如果你沒有女扮男裝的去從軍,我就不會遇見你,自然也不會有剛剛出丑的事!彼m然反駁,但一雙黑眸仍見笑意。
“那你想怎樣?”
他俯身靠在她耳畔說了句悄悄話,就見她眼眶突然一紅,淚水閃動。
“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身影相隨,一生一世!
江南
仁親王府里,蘇旭本夫婦、薛值正夫婦一臉不解的看著站在客廳的杜豐威。
也不知他是趕了多久的路才回來的,但從他跌跌撞撞的從馬背上下來,又讓仆人們扶到椅子坐下,但又坐不住的站起身來,只是喘著氣的模樣看來……
算了算,也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可他還是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喘個不停!
終于……
“有寧兒公主的消息了,她……她兩、三個月前就被擄去番邦當俘虜了!”
“天吶!”兩對夫婦同時變臉。
而壟一靜眼圈一紅,焦急的上前一把抓住杜豐威的手臂,驚慌的問:“那邑月呢?她跟寧兒在一起嗎?”
他臉色一黯,欲言又止。
“快說!”
“她……她好像死了!”
“什么叫好像?!”薛值正一把抱住差點昏厥過去的愛妻,他的心都涼了。
杜豐威長嘆一聲,“說來話長吶……”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