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趙佳音,張丞嘯不由自主的蹙了一下眉。
“怎么了?”紀安安關(guān)心的問,他好像有很大的煩惱似的。
吃完面,張丞嘯邊切著蛋糕,邊開口說明,“小音現(xiàn)在讓我感到有點陌生!”
話一說出口,他就后悔了——讓紀安安聽著自己喜歡的人和女友間的煩惱,這太傷人了吧?
嗄?原來他們真的在鬧脾氣,“能說出來嗎?也許我可以幫忙。”
張丞嘯看著她寫滿關(guān)心的小臉,“你怎么好像一點都不介意的樣子?”
“我……”紀安安低下頭,聲音里滿是歉疚,“這是我該做的,我欠了你們很多,她是因為我的關(guān)系在生氣嗎?”
張丞嘯搖頭,不想告訴她有關(guān)小音跟不同男人上床的事,況且那也只是導(dǎo)火線,它只是讓他意識到更大的問題,“跟你沒關(guān)系,我只是突然覺得,我以前思考問題的方式太過簡單!
他以前從沒仔細考慮過與小音之間的事,一切都當(dāng)作是理所當(dāng)然。
“什么?”紀安安聽不懂,疑惑的看著他。
“噗……”張丞嘯失笑的看著她,她嘴里咬著蛋糕,以致兩腮鼓鼓的;她還睜大眼偏頭看著他,那樣子好像一只小松鼠。
紀安安這才發(fā)現(xiàn)嘴里還有蛋糕,連忙咽下去,“你笑什么?”
“你剛才是這個樣子的!睆堌﹪[笑著學(xué)她的可愛模樣。
她哪會有那么可愛……紀安安看著他俊帥的面容,不禁有些羞紅了臉,“你還沒解釋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呢!”
她只是看著他就會臉紅嗎?張丞嘯的心情突然變得格外的好,“我以前覺得她很單純、很坦率,可是現(xiàn)在……我總是不由自主的會懷疑起她說的每一句話!
紀安安接過他又遞來的蛋糕,偏頭思考了一下,“會不會是你現(xiàn)在每天應(yīng)付的都是商場上那些城府很深的人,久而久之就不太容易相信人了?”她覺得佳音的確是個率真的女生。
“我也曾這么懷疑過,”張丞嘯邊咬蛋糕邊輕笑說:“我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接觸到最會耍心機的一幫人,防備心確實比上大學(xué)時多了不少!
“對不起……”紀安安垂眸,聲音變得小小的,“都是我害你的!
“怎么又道歉呢?我不是在怪你!睆堌﹪[抬起她的頭,示意她吃蛋糕,“這是男人成長的必經(jīng)過程,我還該感謝你幫我縮短了成長期。”
紀安安悶悶低語,“你不用安慰我了……”就是她害了他!
張丞嘯笑了,“如果不是你,我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執(zhí)掌像‘飛騰’這么大的集團,這讓我的能力在短期內(nèi)有了很大的提升!
“才不是!”紀安安脫口而出反駁的話語,“你本來就很能干,就算自己創(chuàng)業(yè)也能做出像‘飛騰’這樣的集團!”
他竟這么的信任他的能力?張丞嘯露出笑容,“謝謝你的稱贊!
呃,紀安安好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她干嘛一時激動,說出這樣的話?
張丞嘯看著她一副后悔莫及的神情,他邊笑邊覺得……她是真的很可愛。
紀安安即使低著頭,也能感受得到他的笑意,只好再找話題,“佳音的事你還沒說完呢!除了你總會懷疑她的話,是不是發(fā)現(xiàn)她有了變化?”
變化?張丞嘯突然想到那一堆賬單,“你一個月要花多少錢?”
“什么?”紀安安愣了一下,“我沒算過……但是我以前吃住都在家里,也不出去玩,花的錢主要都在做蛋糕的原料上!
“是嗎?”張丞嘯輕笑,“小音在英國,每個月都能花個幾十萬英鎊,我不是舍不得她花錢,但是……她的變化太大,讓我難以接受!”
幾十萬英鎊?
紀安安一怔,“佳音愛玩、愛鬧,可能是剛到國外,對很多事都有好奇心,我第一次去英國也花了很多錢,還買了兩大箱的東西!
“哦?”張丞嘯有些意外她也是個購物狂,“你都買了些什么?”
“很多都是家居雜物,像燈飾或小擺設(shè)之類,”紀安安比了比客廳沙發(fā)上的小靠墊,“像那些就是我那次買回來的,記得還被吳媽嘲笑我大老遠到國外去買一堆國內(nèi)隨處可見的東西!逼鋵嵜髅鞲_灣賣的風(fēng)格不一樣。
張丞嘯轉(zhuǎn)眸看了一眼那別致的小靠墊,不禁在心里嘆口氣,她跟小音真的很不一樣!“小音買的都是些奢侈品,像是名牌衣服之類的!
“佳音那么漂亮,當(dāng)然比較愛打扮,而且她穿得漂亮,不也是想讓你欣賞嗎?”紀安安笑了,“如果我像她一樣漂亮的話,一定也會買許多漂亮的衣服!
略微一怔,張丞嘯好笑的看著她,“你怎么一直在替她說好話?”就算不愿做出落井下石的事,也不用這么賣力替小音開脫罪名吧!
紀安安有些尷尬的笑了,“我是怕你們只因為一點溝通上問題,就鬧得不愉快,女生的心思有時候很奇妙,男生若是不了解,可能就會產(chǎn)生誤會!
“是嗎?”張丞嘯笑了笑,“那你說說看,她為什么會突然變得這么愛花錢?就算是好奇,時間也太長了吧?她現(xiàn)在對我的態(tài)度,讓我覺得自己的意義就只是一張信用卡!
這個……“你平時一定沒注意過身邊的女生,有好多人寧可背負債務(wù)也要享受奢侈品,我在網(wǎng)站上看到有人說過,漂亮的衣服是讓女人能充實而愉快的度過每一天的一種方式。”
低頭吃了一口蛋糕,張丞嘯站起身,“邊做蛋糕邊說吧!”
“哦!”紀安安無異議的跟著起身,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后,就把材料和工具都拿出來,穿上小圍裙準(zhǔn)備開工。
“我想不明白!”說是一起做,張丞嘯也只能在一旁看著她熟練的工作,“漂亮的衣服為何會是讓女人能充實而愉快度過每一天的方式?”
“哦……”紀安安在派底抹上杏仁醬,“讓我想想網(wǎng)站上是怎么說的。”
張丞嘯笑著接過她手里的杏仁醬繼續(xù)涂抹,“你經(jīng)常上網(wǎng)嗎?”
“對!抹好后還要蓋一層這個坯,再放進那個模具里!奔o安安轉(zhuǎn)身拿出起士加糖再打軟,“我不太愛出門,就連買東西也大都采用網(wǎng)購,不過我沒玩過游戲,只是逛逛網(wǎng)站。”
“其實你也不是不會說話,為何在大學(xué)四年都很少見你開口?”張丞嘯讓她檢查手里的模具,“這樣可以嗎?”
紀安安點了頭,又在打軟的起士里加進黑蘭姆酒、豆蔻粉、雞蛋,再開始攪拌,“我一看到人多,就會變得有點緊張,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有在單獨面對比較熟悉的人時才會正常些!
所以說,他是她比較熟悉的人嗎?張丞嘯也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竟會因為這么簡單的一句話而露出微笑。
紀安安沒注意到他的異常,“好了,現(xiàn)在要等上五十分鐘,”轉(zhuǎn)過身問他,“要喝咖啡嗎?”
張丞嘯點頭,“想起來網(wǎng)站上是怎么說的嗎?”
“嗯。應(yīng)該是這么說的,層出不窮的時尚書籍與影像正在向人類灌輸一輪新的價值觀——請把賺來的每一分錢都用在換取漂亮的名牌衣服上!這么做并非是膚淺的虛榮,而是只有先穿得漂亮,才能取悅自己,更能增加自信!
張丞嘯不贊成的挑眉,“人的自信并不需要靠外在的東西來支撐。”
“小心燙!”紀安安將咖啡遞給他,微微想了一下,“那是對男人而言吧?也或者是對象你這樣有能力的人而言;在女生的眼里,這些東西是真的意義不同!”
“哦?”張丞嘯疑惑的看著她,“你的衣服也很貴嗎?”
紀安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不是超級貴的大牌,但也不是在夜市買的,可能是被我一穿,就顯得衣服很便宜!
張丞嘯失笑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的氣質(zhì)很適合穿這種簡單的白色洋裝,“我是說,你不是就沒買那些昂貴的衣服來提升自信心嗎?”況且她是紀家大小姐,有得是可以奢侈的條件。
“我穿那樣的衣服,也不會因此而產(chǎn)生自信的,”紀安安搖頭笑了,“而且我很怕穿得太昂貴,會讓大家的目光全都會集中到我是身上,那會讓我更加緊張的!
“你還真是個有趣的大小姐!睆堌﹪[失笑的啜了一口咖啡。
紀安安紅了臉,微愣了一下才想起該說什么,“我們有點離題了,現(xiàn)在該說的是佳音跟你的事!
她的責(zé)任就是幫他們解決問題,不應(yīng)該多想那些有的沒的。
張丞嘯愣了一下,他剛才好像已經(jīng)把小音的事給忘了,“好吧!你還能想到什么理由來說服我,她花錢是有正當(dāng)理由的?”
“嗯……會不會是因為你的工作太忙,沒時間陪她,讓她只能靠購物來發(fā)泄情緒?”紀安安又提出一個猜想。
“我上大學(xué)時,比現(xiàn)在更少時間陪她!
“可是你們的關(guān)系也更親了一步啊!都已經(jīng)是未婚夫妻了,她可能會對你更依賴一些,想再多一點時間跟你在一起!
張丞嘯說不上為什么,對她一心想幫助他們解決問題的行為感到既煩躁、又不悅,語氣也不禁冷下來,“你怎么會知道她在想什么?”
紀安安一怔,隨即安靜的低下頭喝咖啡,不再說話。
張丞嘯對自己莫名的話語感到很懊惱,“我……”
“當(dāng)”的一聲,烤箱中的蛋糕烤好了,紀安安戴上手套,小心的把香氣四溢的烤盤拿出來,徑自忙起來。
“我剛才……”他剛才是怎么了?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是在發(fā)什么瘋,他該要怎么跟她解釋?張丞嘯不禁愣了一下。
紀安安低頭又拿出一份起士打軟,再加進酪乳、檸檬汁、糖、玉桂粉和巧克力攪拌,對張丞嘯想幫忙的手搖頭,“這個不容易攪拌,我來吧!”
張丞嘯的手僵在半空,隨即發(fā)現(xiàn)她攪拌的手法很特殊——他確實做不好,那她應(yīng)該不是在生氣吧?他不自覺的松了一口氣。
把拌勻的起士加在剛烤好的蛋糕表面上,再送進烤箱設(shè)定好時間和溫度,紀安安僵硬的轉(zhuǎn)過身,不知道接下來的三十分鐘該怎么辦。
張丞嘯看著她低垂的小腦袋,心里又涌上一股自責(zé)的感覺,算了,就跟她說自己是在發(fā)瘋好了,“對不起,我剛才……”
“我明白,”紀安安的聲音低低的,“你不用解釋!
“你明白?”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了,她怎么可能會明白?“你一定是誤會了。”
紀安安搖頭,著手把已經(jīng)用完的材料和工具收拾起來,“很晚了,你該回家去了!
家?張丞嘯蹙了一下眉,發(fā)現(xiàn)自己也從來沒把跟小音同住的飯店當(dāng)作是個家,“我來收拾,你坐下歇一會兒!
她干嘛非要急著把他趕走?
“不用了,”紀安安的聲音輕輕的,“你明天還要上班,該早點回去休息,而且佳音還在等你呢!”
伸手把她正在收拾的東西搶下來接著做,張丞嘯有些賭氣的說:“我今天要在這里住,不走了!”
“那怎么行?”紀安安嚇了一跳,把他手里的東西搶下來,再直接把他向外推,“你跟佳音本來就在鬧別扭,你在這種時候還徹夜不歸,會讓你誤會的!”
“我不走!”張丞嘯轉(zhuǎn)身又走回桌邊幫忙收拾,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就像個正在鬧別扭的小孩似的,“我要在這里!”
“張丞嘯!”紀安安想要喊得嚴肅點,可惜她那輕柔的聲音聽來一點威脅都沒有,“你們只是在鬧別扭,你是男人,本就應(yīng)該讓著女生才對,你快點回去!”
“我不回去!”張丞嘯索性轉(zhuǎn)身往他的房間走去,“我要住在這里。”
“你走啦!”紀安安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將他直往門口拖,“徹夜不歸是很嚴重的,難道你舍得讓佳音胡思亂想,傷心一整晚嗎?”
第一次被她的小手牽住,張丞嘯在怔愣之余竟忘了該做什么,等到回過神時,他人已站在鐵門外了,“你……”
“快點回去,”紀安安說著就關(guān)上門,“開車小心點!
張丞嘯看著關(guān)閉的門扉,她那個笨蛋,是忘了他有鑰匙嗎?
正要拿出鑰匙進門,手卻倏地頓住——她那么想趕走他,他憑什么回去?
帶著自己也不明白的別扭心情,張丞嘯裝作很瀟灑的朝電梯走去,就算她現(xiàn)在叫他,他也不回頭!
“等一下!”身后突然響起紀安安的呼喚,聽在他的耳里無異是天籟。
還是不想讓他走吧?她為何不直說!“什么事?”張丞嘯藏住心底的笑意,板著嚴肅的臉孔轉(zhuǎn)頭問。
“你忘了這個!奔o安安把公事包塞進他的懷里,“再見。”
見鬼了!張丞嘯看著她又匆匆跑進門的纖細身影,不禁低聲咒罵,他們兩個到底是誰在暗戀誰?
日子好像又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那天她把張丞嘯趕回去以后,就沒再看見他了,應(yīng)該是跟佳音和好了吧!
幫兒子喂完奶,紀安安把他放回嬰兒床,想讓他繼續(xù)睡。
“咿咿呀呀……”小寶寶好像很不高興躺在床上,用力揮舞著小胖手跟媽媽抗議。
“不是睡前已經(jīng)看過他的照片了嗎?”紀安安苦笑了,“寶寶,你就這么喜歡他嗎?”
抱起寶寶走到柜子前,打開抽屜,紀安安的手才剛伸向那粉色的大盒子,就換來寶寶焦急的“比手畫腳”,“呀呀……喔咿呀呀……”
“什么?”紀安安順著兒子的視線看過去,“寶寶,你是想看這個藍色的盒子嗎?”
小寶寶看到媽媽拿起那個藍色的盒子,開心得直笑,“咯咯……”
“好吧!”紀安安猶豫了一下,拿著那個盒子站起身,“媽媽給你看!
把兒子放在大床上,紀安安從藍色盒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剪貼簿,“寶寶,這個是爸爸喔!反正你也聽不懂我在說什么,不然我才不會告訴你爸爸是誰,你長大了,媽媽也不會告訴你的。”
小寶寶才不理會媽媽的嘮叨,兀自開心的抓著剪貼簿里的紙頁,“咯咯……”
“寶寶,不可以抓喔!”紀安安握住兒子的小胖手,“這些都是媽媽從雜志上減下來的,很容易抓破,到時你就沒有爸爸可以看了!
“咿咿呀呀……”小寶寶不再掙動,只是兩眼滴溜溜的看著剪貼簿。
紀安安每隔一會兒就幫他翻下一頁,“寶寶,爸爸是不是長得很帥?他還很能干喔!媒體都盛贊他是商界難得一見的奇才,你以后一定要像爸爸那么厲害,不要像媽媽這么笨,不然長大是娶不到老婆的。”
“咯咯……”小寶寶根本聽不懂媽媽在說什么,突然看著一張照片,開心的笑起來。
“咦?你也喜歡這張。俊奔o安安開心的親親兒子,“這個攝影師好厲害,他總是能抓住爸爸的氣質(zhì),爸爸真該接受這家雜志的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