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討好謝孟言,燕府這次不止動用了許多人力,而且還花費了不少銀兩。一場歡迎酒會辦得有聲有色的,眾多賓客一邊聽著縣里享譽盛名的名妓雨塵的琴藝一邊品嘗著佳肴美酒,李蘭芝對謝孟言和石寒這兩個英俊的年輕人實在非常中意。
謝孟言是科舉狀元,石寒則是武狀元,兩個都是狀元。雖然石寒早已辭官改任謝盂言的隨行侍衛,不過聽說他們石家在北京可是權貴人家,財產多得三輩子都用不完,所以石寒才可以這樣地隨意做自己想做的事,真是教人稱羨!所以不論他們兩人誰娶了她女兒,她都很有面子.
于是一整個晚上李蘭芝一直在討好他們兩人,燕可龍則為上次謝盂言下令打他三十大板的事懷恨在心,再加上前天在客棧里與石家兄妹發生的沖突,新仇加舊恨,他簡直是對他們兩人恨之入骨!可是卻又不能對他們采取報復手段,因此整個晚上都喝著悶酒,偶爾對他們投以怨恨的一眼,一張臭瞼簡亙臭到可以去廚房腌臭豆腐了!
“龍兒,你可還記得你謝大哥嗎?小時侯你們常常玩在一起呢!別光顧著喝酒,趕快來向你謝大哥敬酒呀!”李蘭芝和藹地笑道,精明的雙眼閃著不安。她怕燕可龍會得罪謝盂言和石寒,所以一直替兒子說好話,還不時以眼神或言語暗示燕可龍趕快討好他們。
可是燕可龍早就被她寵壞了,根本不怕她。冷哼一聲,不屑地冷聲道:
“不記得了,人家是當官的,看誰不順眼就可以打,我哪敢跟他稱兄道弟的?
萬一又白白挨了一頓棒打,那豈不是太冤枉了?我可是還想多活幾年哩!”他的口氣惡劣又嘲諷,一點悔過之意都沒有,說得好像自己是對的,錯的全是別人。
謝孟言、石寒兄妹聽完他的話,當下同時沉下三張臉,燕可龍不甘示弱地朝他們驕傲抬起下巴,表情十分挑釁,眾賓客心驚得全嚇呆了!跳舞的歌妓也不知所措地愣在大庭中央,氣氛顯得非常尷尬。
李蘭芝見狀,也心驚地怔了怔,隨即憂心忡忡地皺起她的眉頭。唉!她這個兒子怎么這么不識大體?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對方又是什么身分?萬一得罪了知府大人,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待會散宴之后,她得好好勸解他一番才行!
“謝大人,真是抱歉!小兒方才出言不遜,若有得罪之處,還望你海涵!崩钐m芝討好地對他笑笑,還敬了他一杯酒。
雖然心中有氣,但謝盂言還是很有風度地喝完他手中那杯酒,含笑道:“我明白,燕伯母不必客氣!咱們兩家既是世交,您直呼我的名字即可!
“說得也是。你爹和我家老爺一直是世交,我還記得每次你爹來找我家相公時,總會帶著你一起過來,當時我就知道你將來一定會出人頭地的。”李蘭芝笑道。她不斷地在提過去的事,好似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般的熱絡!懊涎裕憧蛇記得可鳳?”為了緩和一下氣氛,也為了不再讓燕可龍有言語上的冒犯,于是她決定提早進行她的計畫。
“當然記得!不知她現在如何?是否安好?”謝盂言笑笑,禮貌地客套一番,李藍芝在想什么,他心中自然有數。
“托福,今年八月他就滿十七歲了,可以嫁人了!崩钐m芝開心地笑道,話中的意思在明顯也不過了。
“是嗎?”謝盂言故作不知地淡然笑道,印象之中的燕可鳳可是個沉靜溫柔的小女孩,不知如今變得如何了?是否也和她那雙胞胎哥哥燕可龍—樣,變得目中無人,不知五常之禮?
“是呀!當年你被你父親送到杭州求學,一去了那么多年;這些年來,可鳳她一直很想念你呢!知道你要來,她就一直吵著想要參加這場宴會呢!”李蘭芝還是一臉的笑容可掬。
“哦?”謝孟言挑挑眉,有些感興趣地又問:“
“未出閣的閨女,怎么可以隨意拋頭露面呢?我當然不會答應讓她出席宴會了。不過我有向她保證過,賢侄并非健忘之人,一定會記得她,到時我便會帶你去見她。”李蘭芝笑了笑,看出謝孟言已經對她女兒產生了興趣,趕緊加把勁地
艾笑道:“賢侄若不介意的話,不如老身現在就帶你去見小女!
謝孟言愣了一下,有些為難地笑著說:“這樣好嗎?會不會太唐突了?”
“賢侄不必客氣,小女早在內院賞花閣等候多時。你若不答應去見她,那她一定會根失望的!”
“這……”謝盂言猶豫不決地攏緊眉頭。雖然他與燕可鳳是青梅竹馬,但她畢竟是位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而且燕夫人又別有居心,自己若這樣貿貿然與她相見恐怕有所不妥。
看出了他的顧忌,李蘭芝連忙又笑道:
“賢侄若覺得自己一個人會不好意思的話,那石護衛也可以一同前往,這樣就不會落人口實,你也不用擔心小女的名譽會有所受損了!
人家都這么說了,謝孟言怎好再多作推辭呢?看了身旁的石寒—眼,見他面無表情地喝著酒,并沒有什么意見,他只好答應了李蘭芝。
“既然伯母如此盛意拳拳m,那小侄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見他已經答應了,李蘭芝臉上笑得很滿意,向燕可龍交代一聲,要他好好招待眾賓客之后,便起身引謝孟言和石寒到內院去。
“萱兒。”在離開大廳之前,石寒走到石萱身旁,示意她一起離開。
“什么?”石萱隨意應他一聲,一張可愛又興奮的笑臉根本不瞧他一眼,因為李蘭芝請的戲班子此刻正在上演她最愛看的孫悟空,她的眼呀、心呀全在戲臺上根本沒留意他們剛才的對話。
石寒搖頭暗嘆一聲,這丫頭一日著迷一件事時,就算請八人大轎來抬也抬不走。于是他只好向石萱的婢女青兒交代幾句,要她盯緊秀,別讓她再闖禍之后,便和謝孟言一起離開大廳了。
過了許久,大廳戲臺上的大戲總算自一段落,新的節目又是名妓雨塵的歌舞表演,石萱對這個沒興趣;她左右張望著,這才察覺右邊的兩個人全不見了蹤影。
“青兒,怎么不見我大哥和謝大哥?他們去哪啦?”她困惑地回頭問她身后的婢女。
青兒愣了一下,忍住笑意回答“回秀的話,少爺和謝大人受燕夫人之邀入內院賞花閣與她千金燕可鳳見面了!
“什么嘛!他們真不夠意思!要離開也不跟我說一聲!”石萱翹著紅唇不悅地嘀咕著。一旁的青兒聽了真是替石寒叫冤,天知道人家叫了她多少遍,是她不理人的嘛!
“秀,少爺在離開之前曾叫過您,是您太迷臺上戲,所以才沒聽到。”青兒柔聲解釋著。想起方才石萱看戲時也跟著臺上孫悟空揮拳腳踢的模樣,她忍不住就想笑。幸好石少爺不在這里,否則準會被她滑稽的動作給惹得又氣又笑的。
“是嗎?他有叫過我嗎?”石萱懷疑地皺皺柳眉。怎么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不
過無所謂,她自己去找他們就行了!
“青兒,走!咱們也去湊熱鬧!”石萱仰頭對她狡黠一笑。聽說燕可鳳是縣里的第一美人,她早就想瞧瞧她長什么樣了,不知有沒有燕姐姐那樣漂亮。
“湊熱鬧?”青兒一怔,一股不安馬上占據心頭!皽愂裁礋狒[?”
老天!這鬼靈精怪的大秀該不會又想闖什么禍了吧?—想到這個可能性,青兒連忙緊張地低下身又在石萱的耳語道:
“秀,你可別亂來!這兒不是謝府,萬一你又闖了什么大禍,不但青兒擔當不起,就連兩位少爺的瞼也會被冰丟盡的!”心急之下,她什么話都敢說了。
石萱不悅地瞪她一眼,“什么話嘛!青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把本秀說得像個惹禍精似的!回府之后,看我不教訓你才怪!”
“奴婢不敢!”青兒一臉的無辜,她只是實話實在說而已嘛!秀確實是個“惹禍精”嘛!
石萱哼了一聲,不理會她的反對,起身便離開大廳,一意孤行地在燕府內院走去;青兒無奈,只好趕緊跟上。
燕府很大,石萱和青兒就像兩只無頭蒼蠅般的亂闖亂撞,那一
“怪了!賞花閣到底在哪?怎么一直都找不到?”石萱找得有些心煩氣躁。這兒雖大,但比起謝府就像小巫兒大巫,區區一個賞花閣,沒理由讓她找不到的。
“秀,我們回大廳吧!”這樣擅闖人家的府內,萬一被人給瞧見了,人家會當我們是賊的!”一路上,青兒不安地頻頻勸道?吹阶呃壬夏且婚g間的精美廂房,
她心中更加不安了。她們該不會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人家的主人房了吧!“妹妹找哥哥,乃天經地義之事,誰敢把我們當賊,我就叫謝大哥把他抓起來治罪,看誰還敢把我們當作是賊?石萱小孩子氣地任性說道。唉!石寒和謝盂言真的是把她給寵壞了。
走來走去,走到最后她們竟然迷路了!這時內院花庭那邊突然傳來打斗的聲音,石萱眼睛一亮,好奇地連忙跑過去;青兒想阻上已經遲了一步,只好無奈地也跟菩過去了。
內院花庭里,一個俏丫鬟被一群護院給緊緊地包圍自來,她吃力地應付眾人猛烈的攻勢,臉上的黑紗早已被汗水給沾濕了。
三年前,得到呂國威包袱里的一大筆銀兩之后?燕可風便找了一家武館學功夫以便將來可以保護她自己。
燕可風雖有新學武,但十五歲才開始學到底是晚了一點;下過這倒無所謂,至少現在她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了。
本以起今晚燕府里的下人都會到大廳里招侍客人,所以她才喬裝成府里的丫鬟;趁著眾人不注意時,才偷偷地從廚房溜出來,
怎么辦?這些護院的武功個個都不差,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被捉住的!
“賊丫頭,你逃不掉的!還不趕怏束手就擒!”一個總管級的中年男人在一旁對著燕可風大聲叫著。若不是怕會嚇到客人,他早就派人敲鑼打鼓大喊捉賊了!哪還會跟她說這么多!
“。 币粋護院打傷燕可風的左臂,她痛得叫了一聲,整個人往后退了幾步,就在自覺快招架不住時——
“王總管,發生什么事了?怎么這么吵?”湊巧石萱從她身旁不遠的一條花徑小道興匆匆地跑出來,不知死活地笑問道,因為,她最愛湊熱鬧了!
這丫頭來得正好!沒有一絲猶豫;燕可風飛身朝她而去,瞬間手中那把冷冰冰的劍已經架上石萱的脖子了;這不但嚇壞了石萱,更是嚇壞了王總管等一干人,以及后頭才跑來的青兒。
“大家快住手!”王總管心慌地舉起手阻止眾人再進攻。石萱可是夫人的重要賓客,也是石寒的寶貝妹妹;她若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們這群人肯定會死得很慘!
“退下!不然我就殺了她!”燕可風大聲威脅眾人,一方面則拉著石萱往圍墻的方向去,打算伺機逃走。
石萱心中猛然一驚!這聲音好耳熟呀!好像是燕姊姊的聲音,會是她嗎?
“喂!你不要亂來!”王總管等人邊退邊惶恐地說道。這時李蘭芝正好要由賞花閣回大廳,剛好經過這里,看見這一幕,她嚇得臉都白了!
“姑娘,有話好說!你先放了石姑娘,如果你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李蘭芝硬著頭皮跟燕可風打商量。萬一石萱在她府內出事,那她的計畫就全完了,搞不好還會惹禍上身呢!
看見一身華服寶玉的李蘭芝燕可風的雙眸立即興起了兩把充滿恨意的怒火簡直恨不得沖上去立刻捅她一刀,以泄她滿腔的恨意·
這些年來,她和她娘被她害得生不如死,而她卻在這兒逍遙自在地過好日子老天爺真是大不公平了!
燕可風恨意滿滿地想著——青兒躲在草叢里悄悄向她們靠近,趁著她失神之際,她趕緊撿起一顆石頭往燕可風持劍的右手使力一丟——
“啊!”燕可風又痛、又驚地叫了一聲,手中的劍立刻應聲落地。脖子上的威脅一解除,石萱馬上旋身千一揚,心急而快速地扯下燕可風臉上那塊黑紗,燕可風閃躲不及,才眨眼的工夫,她臉上的那塊黑紗已經
今夜月光皎,燕可風略微驚天的花容月貌幾乎令在場的男人全瞧癡了!眾人不可思議地猛眨眼,眼前的這個丫蕈長得可更是漂亮,名妓雨塵和她一比,簡直被比到塞外去了!
尤其是李蘭芝;由于燕可風的容貌酷似她母親,又一身的丫鬟打扮,所以當她看到燕可風時,臉色全都變了!一時之間,她竟將燕可風錯看成衛雁娘。她不敢相信地緊捂住她的嘴巴,阻止自己嚇得尖聲大叫!
“燕姐姐!真的是你!”石萱吃驚的俏臉上帶著一絲怒氣。她的猜測果然沒錯,想不到燕姐姐竟然會是個小偷,而目還以她為人質,太過分了!虧她還把她當自己的親姊姊般看待,甚至還想讓大哥娶她為妻,而她竟然這樣對她,實在是太過分了!她再也不要理她了!
無視石萱充滿埋怨和責備的眼神,燕可風冷冷地瞧了李蘭芝一眼。從她極度震驚的神色看來,她知道自己的身分已經騙不她多久了,想來她以后的生活又要充滿刺激感了。
收回視線,趁著眾人還失神之際,燕可風連忙一個翻身出墻,眾人回過神想追出去時,她早已逃逸無蹤了。
石萱不敢相信地猛眨著大眼。她正在等燕可風向她道歉,想不到燕可風竟然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就逃走了,這令她感到難過又失望,而且更加忿怒了!
“哎呀!菁兒,你怎么這么笨嘛?竟然讓那個賊婆娘給逃了!”石萱氣得直跺腳,把心中對燕可風的怒氣全潑向青兒;不等青兒回話,她又氣呼呼地又朝身旁的李蘭芝問道:“燕伯母,我大哥和謝大哥呢?您趕快帶我去找他們,我大哥的武功高強,一定可以將那女飛賊捉拿歸案的!”既然燕姐姐對她無情無義,那她就對她不仁!誰叫她方才要那樣對她,被她大哥捉到活該!
李蘭芝逐漸冷靜下來的臉上微微一愣,隨即含笑對石萱哄道:
“石姑娘,我相信這件事還是不要驚動令兄吧!大家難得這么開心,何必為這種小事而掃大家的興呢?”
方才的那位女子容貌與衛雁娘十分相似,想必一定與衛雁娘有關,但會是誰呢?衛雁娘的女兒燕可風早在三年前就被她派去監視她們的人給殺了;不過仔細想想,那年呂國威并沒有回來跟她覆命。而且這三年來,他就像消失了一樣,一直沒有他的消息。莫非他背叛了她?方才那位姑娘根本就是燕可風?
對了!方才石萱這個丫頭好像叫她燕姐姐,難道她真的是燕可風那喧人?
李蘭芝愈想瞼色愈蒼白……萬一事情真如她所想的那樣,那她現在的處境豈不是很不利?若是被謝孟言查出她曾教唆他人殺害燕可風,企圖侵占她應得的財產,那她豈不是完了?
不行!這件事她一定要盡快處理好,絕不能讓燕可風壞了她的大事!
“什么小事。磕琴\婆娘不知闖進您府里偷了些什么貴重的東西,現在又畏罪而逃。萬一她又去偷別人的,那豈不是還會有更多的受害者?”石萱不服氣地大聲嚷嚷著。她太生氣了!想不到她竟認賊為姊,若不將燕可風繩之以法,她實在難消心頭之氣!
“燕府之中出現一個手腳不干凈的丫頭并非是件美事,傳出去恐怕會有損燕家名譽,就當是賣給燕伯一母個面子吧!請兩位不要將這件丑事宣揚出去,那燕伯母自當感激不盡,行嗎?”李蘭芝已經夠心煩了,石萱又吵個不停,她終于受不了地沉下一張臭臉了。
“當然不行了!”無奈石萱只買石寒和謝盂言的帳,別人的面子她才不管呢!“燕伯母,你這樣姑息養奸,只會讓那賊婆娘更加囂張。您放心!那偷兒我和大哥都認得——”
“什么!那偷兒你和石護衛都認得?”李蘭芝心驚地打斷她的話。如果那小偷真的是燕可風的話,那石家兄妹為什么會認識她?他們的交情又有多深,會不會對她不利?
“沒錯!那小偷就叫燕可風!”沒有注意到李蘭芝不安焦慮的神色,石萱肯地說道,接著又將那天在街上與燕可風相遇的情形詳細告知李蘭芝。
李蘭芝聽完之后,一方面替兒子向石萱賠罪,希望她能原諒燕可龍那天對她的無禮,另一方面則暗暗松了口氣。原來燕可風和石家兄妹只是萍水相逢的點頭之交,并沒有太深的交情,對她并沒有太大的威脅。
“燕伯母,您快去查查看屋里有沒有遺失什么重要的東西,我也好跟我大哥說去!笔孑p輕哼了哼,她才懶得和燕可龍那種下流胚子一般見識呢!
李蘭芝愣了愣,勉強笑道:“那小偷離開時兩手是空的,我想應該沒有遺失什么重要的東西吧!”李蘭芝怕被查出她以前的事,所以她并不想驚動官府。“石姑娘,這件事我看就這樣算了,希望兩位能替我保守秘密,別宣揚出去,好嗎?”她再次懇求道,因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燕可風的存在。
什應就這樣算了?她石萱什么優點沒有,但至少還懂得什么叫做“恩怨分明”。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姊姊那樣對她,她怎能就這樣算了?
“燕夫人言所甚是!何況秀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所以這件事就這樣算了我和秀絕不會宣揚出去,請燕夫人盡管放心!”石萱皺眉不悅地想再度大聲嚷嚷,幸好一旁的青兒先開了口,及時阻止了她的任性發言。見石萱一臉的不依,又有話要講,青兒連忙拖著她趕快離開,免得她又要逼人家去捉賊。萬一惹火了燕夫人,那倒楣的人肯定是她!
石萱主仆一離開,李蘭芝立刻命令府中守衛秘密調查燕可風的下落,然后又派人去調查呂國威的下落,以確定他到底有沒有背叛她。
看來呂國威那家伙真的背叛了她!燕可風非但沒死,而且還回來了,甚至還闖進了燕府。想來她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了,不行!喧人留在京縣里遲早會壞了她的大事,無論如何,她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她的計畫!燕家的一切全都是她的,燕可風那個喧人休想拿走燕家一文錢,連半毛都別想!
黑夜之中,李蘭芝面罩寒霜地扯動著嘴角,月光冷冷,但她的笑容——更冷。
待曲終人散、宴會結束之后,石萱早就玩累睡著了。她一覺到天亮連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都不知道。
隔天一大清早,石萱難得起了個大早,待青兒幫她梳洗完畢之后,石萱便迫不及待地跑到石寒的房間,將昨晚在燕府之中發生的事詳詳細細地全告訴了石寒。
石寒聽完之后,更加肯定自己的直覺!那位燕姑娘和燕家之問絕對有著非比尋常的關系。昨晚她巧扮丫鬢張進燕府,絕非單純地想偷取東西,應該是有目標的,否則燕府那么大,沒道理一樣東西都偷不到就被發現了。
不知為何,石寒對燕可風的身分愈來愈感興趣,向石萱詳細地又問了幾件事后,他立即向謝孟言請了半天假。雖然早料到李蘭芝不可能會告訴他實話,但他還是不死心地到燕家打探燕可風的下落;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就絕不輕言放棄!
石寒的造訪查問,今李蘭芝備感不安!浮想到燕可風才剛露面,就引起他的注意。看來事情的發展,對她是愈來愈不利了!
對于燕可風會去投靠誰,李蘭芝心中自然有數;不過,她不可能會告訴石寒而自找麻煩的。她小心而有禮地將石寒打發走之后,立刻叫來她最信任的總管王成,和他一起商量要如何對付燕可風。
自從李蘭芝被燕昌崇冷落之后,她便不甘寂寞,不久就和王成有了不可告人的關系。等燕昌崇一死,府內的大小事,李蘭芝就幾乎全交給他去處理了!
“王成,怎么辦?想不到燕可風這個喧人竟然會認識石寒!萬一她將我們意圖殺害她的事告訴石寒或謝盂言,那我們豈不是全完了?”李蘭芝心慌意亂地在大廳之中走來走去。事情一旦被查出了,那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榮華富貴豈不全化為烏有了?
想到這,李蘭芝更加心慌了!她拉著王成的手,惶恐地說道:
“不行!留著那喧人始終是個禍端,你立刻派人去
“夫人!你冷靜點,此事萬萬行不得!那喧人與石護衛相識,殺了她,恐怕石護衛會起疑心、絕不肯罷休
王成在進入燕府做事之前,是個街頭混混,專做一些違法的勾當。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三年前,李蘭芝將燕府的生意全權交給他打理之后,他依然不改其投機的本性,竟打著燕家的名號開始做起不法生意!本來李蘭芝并不贊同,可是走私私鹽所賺取的利潤確實很高。雖然這種機會并不多,不過嘗到一次甜頭之后,李蘭芝就不再反對了,甚至還聽從王成的話,有意想壟斷這一帶的鹽,若是能取得本縣所有的私鹽買賣,那他們必定可以大賺一筆,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
本來他們早就賄賂好前任的金知縣,誰知半年前一場大火奪去了他的生命,他們的如意算盤也就跟著被打散了!而新上任的知縣大人謝孟言一上任就開始積極地取締私鹽販賣,害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損失了不少賺錢的好機會。
“那怎么辦?難道我們就這樣不管那喧人,任由她到衙門告發我們嗎?”李蘭芝緊張地看著他。燕可風只要一天不除,她就一天不能安心!
“夫人,你別緊張,那賤丫頭告不了我們的!”王成很有自信地瞇起眼眸,捻著嘴邊的一撮小胡須又說道:“夫人,那喧人的去處查出來了沒有?”
“不用查我也知道!縣里她又沒有什么親人,一定是去投靠她母親的結拜姐妹楊玉仙了!碑斈暌皇菞畲髬饚椭齻兲幼撸齻兡概畟z早就被她賣入妓院了,哪還能回來威脅她?
“太好了H然知道她人在哪里,那事情就好解決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和那個喧人還有什么好說的?”李蘭芝不解地皺眉看他,并沒有拒絕他的毛手毛腳。反正又沒有人瞧見,她索性也把自己的身體往他身上靠,回應他的熱情。
王成迫不及待地摟著她住內房臥室走去,一路上還不停地在她耳邊不正經地淫笑道:“別急!咱們先進房辦正經事,然后我再慢慢詳細地把計畫告訴你,你知不知道我想死你了?”
“什么正經事?死相!”她嬌嗔地捶他一下,然后欲迎還拒地偎在他的懷里隨他回房共赴云雨之樂。一個不甘寂寞的女人,是最容易紅杏出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