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氣那樣的篤定,讓她幾乎信了他,若不是她來自二十一世紀,若不是宮斗小說看得太多,若不是她明白人心險惡、嫉妒與愛情并存的定理,或者……她會松動立場。
她敷衍地點點頭,細細看了那件織云坊做的嫁衣,真可惜啊,曾經她以為自己有機會穿上它、坐入八人大轎,體驗一回古代婚嫁喜慶的……搖頭,她笑著轉開話題,“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你說!
“這段日子我帶著紫屏和苓秋她們設計玩具,發現她們很不錯,把她們留在家中帶孩子實在很可惜,如果有機會的話,訓練她們去打理游戲王國吧!
“我還以為你要說,等大婚以后,也來辦辦她們和小四、風喻的婚事!
“可以嗎?”
“當然可以,人不能只有自己幸福著,也要身邊的人和自己一樣喜悅,才會真正快樂。等你嫁進王府,我安排可靠的人接手照顧愿愿、望望,就讓紫屏和苓秋做她們想做的事吧!彼饝煤芸犊灰霞,其他的事都好商量。
“謝啦。既然小四、風喻都提了,那你也催催那個冰人,快把我們家的采莘公主給娶回去吧,我們當中,年紀最大的可是她。”
露出滿意笑臉,她喜歡Happyending,雖然自己不在完美里頭,心底多少有些冒酸氣,但每個人的命運本來就不同,能讓八成的人得到幸福,月下老人的辦事能力已經不容質疑。
“這點你不必擔心,郬說,等我成親后就會找機會向宮晴提婚事,如果她不反對,也許年底吧。”
“這樣我就安心了!
至于小優和果果……果果少年老成,也只有在小優面前才會表現出少年模樣,而小優很有當皇后的潛能,兩人間的感情蒸蒸日上,正邁向喜劇收場。
她曾經和晴私下開玩笑說:“小優會不會是哈佛小優的上輩子?”
宮晴想想,回答,“也許!比缓笱a上一句,“誰知道關倩會不會是你的前輩子?”
她不喜歡這個可能性,便提出一個穿越原理——同一個人的兩輩子若碰在一起,會魂飛魄散的。
她和關倩都沒事,可見得她們只是長了一張相似的臉。
蕭瑛見賀心秧笑得真心,認為她想清楚了,她愿意為自己冒險一回,他在心底暗暗承諾,這輩子定然給她一份幸福生活。
伸過手,他抱她下床。
“做什么?”她驚叫一聲。
見她驚嚇,他笑得很曖昧!芭率裁矗瑩奈姨嵩缛攵捶繂?放心,我沒那么不守禮教,我只是要帶你去吃飯,已經過中午了,你再不吃飯,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又要消下去了。真是的,以后晚上早點睡,別拖到三更半夜,生活要正常,該吃的時候吃,該睡的時候睡……”
他像個嘮叨的老婆婆,抱著她,一面走一面念,可每句話里頭都透露著關心。
誰說只有女人會為了愛情而改變,就是像他這樣的偉岸男子,也無法避免。
愛情吶……不管到最后是否有緣無分,但賀心秧真的很高興,他與她之間,曾經存在著愛情。
柳棄兩手橫胸,斜倚在門口,充滿欲望的雙眼緊緊望著剛出浴的關倩,她緩慢地梳理著烏黑長發,半透明的睡袍映得她的肌膚更加雪白。
她很美,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女人,第一眼見到她,他就告訴自己,他要她。
五年,曾經有長達五年的時間,他教她武藝、陪她練劍,還教她使毒,他們像一對真正的情人,日夜同居同食,直到任務失敗,她追著蕭琪墜入山谷,而他返回師門,竊取師父的密傳。
他喜歡她的執著認真,喜歡她想要一種東西便想盡辦法、付出生命都要到手的堅持,于是,他把她寵上天。
她要蕭瑛,他便助她一臂之力,反正他比誰都明白,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更何況,她怎么會想逃?每每她在自己身下承歡的模樣,那份快樂……誰也欺瞞不了,她愛他的身體,她離不開他的熱情。
灼烈的目光隨著她的每個舉手投足游移著,關倩知道他在看自己,于是她挑起眉毛,拉出一絲笑意。
微微拉下領口,露出香肩,她勾引著他的欲念。
人肝入藥,幾次過后,他因走火入魔的疼痛大減,欲望便止不住,幾乎每隔一天就出現在她的房內,數度狂歡,倦極方罷。
低頭,她看著自己身上的瘀痕,心底暗急,大婚的日子就快到了,王府是什么地方吶,他以為皇宮里他可以來去自如,日后王府他也可以如此一般?就算可以,她也不愿意。
不能放任情況繼續,她與他必須徹底結束,她利用過他,而他也已經在自己身上取得對等回報,如今……該狠該絕的時刻到了,她不會猶豫。
那年她離開蕭瑛,以為兩人之間再無可能,然而見到他墜谷,她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用她生死相隨為代價博取他心軟的機會,在跳下去的那刻,她的確是想著要和他生死與共,幸好上天垂憐,不但兩人平安存活,讓蕭瑛失去記憶,使她有機會成為蜀王妃。
她過了一輩子的苦日子,好不容易碰上好男人,命運即將逆轉,她不容許柳棄來破壞一切,即使……她曾經迷戀他的身體,曾經與他亦師亦友……
拿起桌上的香膏,輕輕挖取一勺,她刻意轉頭望向他,輕褪羅衫,當著他的面,慢慢將香膏抹在自己的豐腴嬌嫩上頭,輕柔地揉捏、按摩,兩點嫣紅隨著她的動作微顫,魅惑著他的欲望。
他笑著望向她,等待她更進一步動作。
她勾起魅眼,再取一勺香膏,當著他的面,慢慢地涂在自己蓊郁密林間,輕輕勾旋、輕輕探入,當手指帶出一道銀絲,他的眼睛紅了,體內的野獸破柙而出。
他撲身上前,一把扯去自己的腰帶,將她往床上一帶。
俯下身,含住她的嬌唇,直取猛攻,不帶半點嬌憐,他粗糙的大手握住她盈盈而立的雪嫩,他的唇離開她的嘴,蜿蜒滑下她的肩,像尋找獵物般吮吸她紅艷乳蕾,她受不住他激情索求,嚶嚀出聲。
粗礪的手掌往下滑,撫摸她潤澤花核,他低下頭,以舌舔著、吮著,或輕或重的撩撥。
她發絲飛散,急促喘息,如烈火焚身般,她捧起他的臉,修長的腿勾住他精壯的腰,無聲索取。
柳棄輕輕一笑,這女人……離不了他。
抬起她的粉臀,如侵略者一般的強橫,他猛地挺腰,擠入她的身子,他強勢地律動起來,她環住他的頸項,嬌嫩的肌膚上布滿細密的汗水。
急促的馳騁,瘋狂的沖刺,他的縱情低咆伴隨她的嬌聲求饒……
夜深、人寂。
他的手又撫上她的酥胸,她沒有拒絕,翻轉過身,捧起自己的乳蕾迎向他的口,他淫笑出聲,她也笑著,笑他越是縱欲,死得越早。
天未明,柳棄起身穿上衣服,低下頭,他想吻上她的唇,她卻躲開了,他笑著捏捏她的臉頰,在她耳畔低聲道:“壞女人,饜足了就翻臉不認人?”
她沒回話,只是笑著。
“明晚再來找你,把你喂飽了,嫁進王府你才不會孤枕難眠!
“好,等你!彼p聲應道。
看著他離開,她下床,撿起地上羅衫套在身上,整了整床被,打開窗子,驅散淫靡氣息。
走到梳妝臺前,打開那盒香膏,淡淡笑著,再聞一次它的沁人芳香,她再也用不著了,闔上香膏,輕輕往窗外一拋,丟進屋后的小竹林中,她笑出嬌妍美艷。
三日后,宮晴聽得暗衛來報,壽永宮的密林里死了個男人。
宮晴與孟郬往壽永宮趕去,不久方磊也到了,他們一起觀察尸體。
三人戴上紫屏縫的手套和口罩,宮晴一面觀察,一面說話,孟郬在旁記錄。
“男性,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身體精壯應該是練過武功,臉色有點蠟黃,口舌呈黑紫色,下體性器也有黑紫色痕跡。手腳四肢和腰際有嚴重的瘀傷,似乎曾遭外力撞擊。方太醫,你的看法呢?”
方磊拿出鋒利扁刀,劃開死者胸腹,那刀劃下,汩汩黑水流出,腥臭味四散。
宮晴道:“由死者身上的尸斑及膚色,推估他死亡的時間約在十二個時辰之內,照理說,內臟不應該腐爛得這么嚴重!
“沒錯,他臟器的腐爛是因為中毒,一種名為情香的毒。”方磊做出結論。
“是春藥?”
“并不是!狈嚼谧テ鹚勒叩氖种福闹讣壮尸F艷麗的橘紅色!暗拇_是在交媾時中的毒,下毒者應該是在自己的身體涂上情香,死者用口舌舔吮,導致中毒死亡,此毒名曰情香,是因為它會散發出誘人的芬芳,抹在身上會讓靠近的異性情動。”
方磊的話讓宮晴想起一則社會新聞,曾有女子在胸前涂藥,迷昏買春男子,劫走他身上財物,這名兇手用的是相同方法嗎?那還真是致命的吸引力。
“郬,他是那日我們在林子里撞見的那人嗎?”
“看身形,很像!
“我覺得……”方磊說。
“我覺得……”孟郬異口同聲開口。
孟郬一笑,“方太醫請講!
“我想,此男與刨肝案大有關聯。記不記得我們曾提到過的秋纏?”方磊道。
“是,秋纏以人肝入藥,專治習武走火入魔,而這男子是走火入魔了!泵相W補上話。
宮晴淡淡一笑,她會驗尸,但沒處理過走火入魔這種“古代高科技”,所以他們說的,她完全不懂。
孟郬托起死者的腰,再指指幾處瘀傷,細細為她講解走火入魔的征狀。
“換言之,如果他不是好男風,兇手定然是個女的!睂m晴推論。
“沒錯。上次你不是曾經提及,縫合尸體的女子有不壞的針線功夫,每針距離切開的傷口約有一寸,整齊利落!蹦鞘止Ψ,宮晴就沒辦法。
“既然如此,就朝宮女方向查辦?”方磊問。
“不,不是宮女,是后宮里有身份的女子!
孟郬略略一想,明白了!昂髮m在晴的整頓下,紀律森嚴,宮女們是兩人至四人一屋,想避開耳目與人茍合并不容易。再者,晴已發布命令,想出宮者只要向上頭申請即可,大可不必冒著生命危險在宮里私會情郎。”
宮晴補充,“還有,能請得起那些被刨肝的宮女吃大魚大肉的人,可沒幾個!
“沒錯,這樣目標范圍就小多了。”孟郬回答。
宮晴點頭,望向遠方,凝目深思,可惜這里沒有科學技術,否則驗驗男子的體液,說不定可以找出兇手的DNA。
“別想了,好歹已經出現頭緒,兇手躲不掉的!泵相W安慰。
“我只是在想,死者能夠在后宮里自由進出,很有可能是因為宮里遣散了不少宮女妃嬪,讓許多宮殿空下來。”宮晴說道。
“意思是死者很可能在宮里有落腳處?”
“嗯,也許我們應該暗中清查沒人住的宮殿!
“知道了,我馬上派人去查。”
他們以為柳棄一死,再不需要人肝入藥,兇手自然會罷手,案子很可能就此陷入膠著,沒想到過不了多久,宮里竟又死了個重量級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