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
“聽說玲瓏出事了?”
申夢意和尹荷香幾乎是同一個時間趕到大廳,當申夢意看著尤玲瓏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的躺在木板上,心都碎了,怎么也無法相信她會出事。
“二少莊主,您可來了。”客棧掌柜看見他松了一口氣!拔野涯男P給您帶回來,詳細情形請您問莊主,告辭。”
客棧掌柜怕惹禍上身,跑得比誰都快,申夢意用眼神問父親發(fā)生了什么事?申兆侑只好把他拉到旁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一遍。
申夢意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和尤玲瓏平日的瘋狂行徑種下的禍根,開始后悔自己帶她進城到處探險。
“不妙,玲瓏中毒了!币上阒幌秤攘岘嚨哪樕,就知道她中毒。
“中了什么毒?”這本是意料中的事,差別在于這毒能不能解。
“我看一下!币上惆延攘岘嚨难燮し_,查看眼球的顏色,越看臉色越難看。
“玲瓏可能中了奇毒!鼻闆r大大不妙。
“什么樣的奇毒?”申夢意著急地問。
“簡單來說不是中原的毒,可能是從邊疆或西域傳來的毒。”尹荷香解釋!斑@方面我不在行,得請我娘過來!
“那就快請你娘過來!”申夢意急瘋了,竟然對尹荷香大小聲。
“夢意,怎么對你大嫂如此說話?”太沒禮貌。
“沒關(guān)系。”尹荷香一點也在意,換做她也會這么做,“用飛鴿傳書,兩個時辰之內(nèi)應(yīng)該就能傳到。”
“不能再快一點嗎?”他的愛妻躺在那兒受苦,他卻幫不了忙,這比殺了他還痛苦。
“抱歉,夢意,這已經(jīng)是最快了,不能再快了!币上隳軌蝮w會他的心情,他一定巴不得她娘立刻出現(xiàn)在面前,但這卻是不可能的事。
申夢意痛苦地閉上眼睛,責怪自己為什么要和尤玲瓏慪氣?如果他們不曾吵架,她就不會一個人進城,對方也沒有下手的機會。
“不過你放心,在我娘趕到之前,我會盡全力幫玲瓏解毒,減輕她的痛苦!彼F(xiàn)在因為劇痛陷入昏迷,等她恢復意識,強烈的痛楚會侵襲她的全身,讓她覺得生不如死。
“玲瓏……玲瓏!”他緊緊抓住她的手,痛苦的低下頭,恨自己為什么不把話說清楚,讓她誤會他對荷香的感情。
“夢意,你先讓開,我現(xiàn)在立刻為玲瓏解毒!币上忝钕氯,將尤玲瓏搬到專門用來給客人居住的院落,以方便照料。
申夢意只好放開尤玲瓏的手,將愛妻交給尹荷香。
“玲瓏就拜托你了!币欢ㄒ然钏
“我會盡最大努力!彼呐纳陦粢獾氖直郯参克,“玲瓏不只是我的弟妹,更是我的朋友,我不會讓她就這樣走的!
申夢意沉重地點頭,將一切交給尹荷香。
隨后趕到的申夢時了解狀況之后,馬上派手下進城探聽當天客棧周圍,有沒有人看見鬼鬼祟祟的人物,舉報的人發(fā)給可觀的獎金。
申夢心聞訊之后,趕到尤玲瓏暫住的院落,堅持和尹荷香一起照顧尤玲瓏,尹荷香沒有拒絕,多一個人手總是好的。
長夜漫漫,這一個夜晚對申家的每一個人都不好受。申兆侑和何曉冰不用說,夫妻倆本來就是疼媳婦的,自是焦慮萬分。
申夢時也不好受。他和申夢意平日的感情雖然稱不上和諧,但他寧可他冷淡嘲諷,也不想看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看了就難受。
尤玲瓏果然如尹荷香所料,恢復意識后開始感到無比痛苦,整個人都在發(fā)抖、抽搐。
“夢心,想辦法讓玲瓏喝水!北M可能把毒素排出體外。
“不行,她一直吐出來!鄙陦粜募钡谩!岸伊岘嚨哪樅脿C,是不是發(fā)燒了?”
“快叫下人打水來,一定要想辦法讓她降溫!”
房間內(nèi),姑嫂二人手忙腳亂。房外,兄弟倆等在長廊,各自占據(jù)一根廊柱,都在等待奇跡。
房里的油燈一盞換過一盞,天色漸明,奇跡卻沒有出現(xiàn)。
尹荷香疲倦地打開房門,申夢意首先奔過來,焦急地問。
“毒都解了嗎?玲瓏醒了嗎?是不是沒事了?”
每一個問題都讓她難以回答。
“因為不知道玲瓏確實中什么毒,我只能解掉一部分,大部分的毒素都還留在她的體內(nèi)!彼щy答道!傲岘囋诮舛镜倪^程中曾經(jīng)醒來過幾次,但是現(xiàn)在又昏迷了,我無法保證她能不能撐下去。”
尹荷香很想安慰申夢意沒事,但她不能說謊,玲瓏中的毒太難解,她本身又不會武功,沒有內(nèi)力可以阻擋,就算尹荷香想以內(nèi)力幫她運氣打通經(jīng)脈,都怕她會承受不住,只得用最傳統(tǒng)的方法幫她排除毒素,但效果就沒那么好。
等了一整夜竟等來這個結(jié)果,申夢意茫然之余還是茫然。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尹荷香看兩兄弟在外守了一夜,都替他們心疼!绊樀腊褖粜膸Щ卦郝洌騼簜晚上多虧有她,否則還真忙不來!
申家的向心力,在這個時候最看得出來,平時斗嘴吵架沒關(guān)系,一發(fā)生事情,一定團結(jié)在一起。
“大哥,你先把夢心帶回去,我想在玲瓏身邊再多待一會兒!睂Υ蠹,申夢意只有感激,但這個時候他真的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尹荷香朝申夢時點點頭,申夢時到偏房叫醒申夢心,把睡眼惺忪的申夢心帶回她個人的院落,照顧她上床睡覺。
尹荷香則是悄悄退到申夢意看不見的地方,讓他能放心跟尤玲瓏說話。
申夢意推開房門,尤玲瓏就躺在床上,她雙眼緊閉,看起來是那么安詳,帶有一股神圣的美麗,好像她將前往另一個國度,繼續(xù)她未完的人生。
不,不要走,留下來。
他走到床邊,跪下來握住她的柔荑,無聲哀求她。
“不要走,玲瓏,求求你。”他將心中的話語化為實際的呢喃!爸灰慊钪阋裁次叶即饝(yīng)你,甚至是幫你寫休書!
他的笑容好淡、好苦。
“所以,千萬不能死。”他幾乎是在哀求她。“為了你向往的自由,你一定要活下來!”
他是那么絕望,絕望到尹荷香即使隔一道門,都可以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痛苦,必須用手捂住嘴巴才不至于哭出聲。
夢意要幫玲瓏寫休書?
她無法相信。
他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會走上分手一途?
申夢意并不知道他的自言自語全被尹荷香聽見了,只是一直握著尤玲瓏的手許久、許久,無論如何都不愿意走開。
眼見申夢意如行尸走肉幫不了忙,申夢時索性自己進城尋找兇手的線索,事關(guān)尤玲瓏的生命和麒麟山莊的名譽,無論如何都要逮到人,給對方顏色瞧瞧。
正當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糾結(jié),尹荷香的雙親趕到,尹荷香見到二老,簡直高興瘋了。
“爹!娘!”她撲進朱玉菩的懷里來個大擁抱,被她不客氣的推開。
“現(xiàn)在不是撒嬌的時候!币У扔锌盏臅r候再抱。“你的弟媳現(xiàn)在哪兒?我要趕緊過去看她。”
“我?guī)!币上愣挷徽f馬上帶路,尹修則是被申兆侑請到大廳敘舊,不妨礙女人家辦事。
“夢意,這是我娘,你見過。”尹荷香廢話不多說,直接就想把申夢意趕出去。
“尹夫人——不,親家母,請您一定要救救玲瓏!鄙陦粢鈱τ攘岘嚨膼廴珜懺谘鄣祝倘丝戳瞬簧。
“我一定會盡力!敝煊衿邢蛩WC,也不忍心這么一對相配的璧人分開。
朱玉菩走到床邊,低下頭來聽尤玲瓏的呼吸,仔細分辨其中的不同。
“玲瓏這中的不知道是什么毒?”尹荷香抱怨!鞍l(fā)作起來連我都抓不住,安靜的時候呼吸比死人還要平穩(wěn),不發(fā)燒就算了,一旦發(fā)起燒來,又燙到嚇死人,可只要用冷水擦個幾回,又馬上退燒,我從來沒有遇過這么奇怪的狀況!
“是半日散。”朱玉菩不愧是毒藥方面的高手,一下子就看出尤玲瓏中了什么毒。
“半日散?”聽都沒聽過。
“是大理苗寨的毒藥,很少人知道這毒藥,懂得用的人更少!钡降资窃趺茨玫绞值?
“娘,你解得掉嗎?”她的外號叫“仙手”,一定可以的。
“得試試看才知道,我也沒有十足十的把握。”朱玉菩實話實說!鞍肴丈⒅越邪肴丈ⅲ且驗橹卸菊咛热舻貌坏浇馑,半日內(nèi)必會死。而從昨兒個到今日,已經(jīng)超過十二個時辰,按理說她早該死了,沒想到還能活下來。我認為她可能只服用了很少量的半日散,加上荷香確實也處理得不錯,才能拖到今日!
“太好了!”尹荷香聞言松了一口氣,看來很有希望,玲瓏有救了。
“先別高興得太早,她能不能活下來還不知道。”朱玉菩同時警告尹荷香和申夢意,事情可能沒有他們想的那么容易。
“娘!”
“半日散的毒性奇強,就算只喝一口,都足以致命!敝煊衿薪忉!凹由纤譀]練武,身子骨能不能承受這毒素還是個大問題,也不能用武林中常用的運氣方法幫她把毒逼出來,真是非常麻煩。”
尹荷香遭遇到的問題,朱玉菩也一樣跑不掉,現(xiàn)在就看她怎么變出袖里乾坤了。
“尹夫人,求求您,無論用什么方法,都要救玲瓏!彼南M挤旁谒砩稀
“我會試著想別的辦法!北热绶叛!翱傊热晃襾砹,你們統(tǒng)統(tǒng)都不許插手,都給我到外頭去!彼_始想法子救人。
“是,娘!币上惆筒坏冒压ぷ鹘唤o她,她快困死了,得去補眠。
“你留下來!迸苣睦锶?
“咦?”不是叫他們統(tǒng)統(tǒng)滾嗎……
朱玉菩狠狠瞪尹荷香一眼,要她這個時候別頑皮,干點兒正經(jīng)事。
尹荷香馬上收斂起笑容,換成嚴肅的表情。
畢竟,尤玲瓏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們母女了,開不得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