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嫁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女的,你相信我!”私人會館的高級包廂里,布置著美輪美奐的浪漫花海,這是女孩們夢想的求婚地點。胡笙安由口袋里取出準備已久的美麗戒指,與心上人深情對望地說。
丁海欣坐在他面前,眼泛淚光,可就是無法點下頭、接過他手中的戒指。
“我曾經錯過你,不想再錯過一次了,與我一起生活,難道對你來說真的那么難?”見她遲疑,他神情落寞地問。
“不是的……”她主動握住他的手!白屛以傧胂耄抑皇窃诳紤]有必要再陷入婚姻里一次嗎?”她猶豫著道。
“這次會不一樣的,因為我很愛你,你與孩子的幸福由我保證!”
“笙安……”
“請你一定要嫁給我,我等你點頭等很久了。”胡笙安雙手緊包裹住她的手。
“安安……不是你的孩子,你真的愿意接受她?”孩子絕對是她最先考慮的重點。
“愿意、愿意,一百個、一萬個愿意,因為她母親是丁海欣,她就是我的孩子,我會將她當成親生的對待她,難道這幾年我對安安的付出,你還看不出來?”
她深深地點頭。這些年,她們母女能夠過得這么寧靜,多虧有他的掩護以及照顧,他對她的用心,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胡笙安當下心窩一暖,爽朗的臉龐上多了笑容。
“那么,可以不要再猶豫了嗎?”接著,他慎重地單膝跪下求婚。
丁海欣望著他,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拔摇
鈴鈴——
她的手機在這時大響特響起來,她不由得松了口氣,歉意地看了皺眉失望的他一眼,低頭瞧見來電顯示的號碼,不禁微笑地接通電話,但是不到三十秒,她臉色大變,來不及切斷電話就慌亂地往外沖。
胡笙安見狀,吃驚不已,不明所以地趕緊跟著拔腿追上去。
天色漸黑,公園里玩耍的小朋友漸漸少了,只剩零星的幾個沒有大人陪伴的大孩童在嬉鬧。
丁海欣驚慌趕到時,她的小寶貝正與楊載星一起放風箏,玩得好開心,不停發出咯咯的可愛笑聲。
“丁小姐,很抱歉打電話請你過來,不過就是那個男的,他突然出現對著安安介紹說是她的爸爸,安安好高興,與他玩得不亦樂乎,但我擔心他是壞人……”保姆一見到她立即告知狀況。
“我知道了,謝謝你打電話通知我,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不用擔心!彼诘弥獥钶d星出現后,從一開始的驚惶失措,到現在親眼見到他們父女在一起玩樂的畫面,她心中像打翻了各種調味料,酸甜苦辣全涌上了。
淚水在眼眶里流動,她強忍著,沒讓它流下,舉步維艱地往前走去,每接近他們父女一步,她心中復雜的感受就愈盛。
“媽咪!”安安看見自己親愛的媽咪來了,直直沖進她懷里。
丁海欣將女兒抱個滿懷,淚水也在這時候控制不住地溢出!鞍舶病
楊載星神情晦澀地緩步走向她們,視線在她身后稍作停駐——那男人也來了?
胡笙安見到他,一臉的劍拔弩張,像是怨極了他的再次出現。
“媽咪,拔拔找到我們了,他說我們跟他玩捉迷藏,玩了三年……現在他找到了,可是,我們有跟拔拔玩捉迷藏嗎?”安安仰著頭,天真地問著她媽咪。
丁海欣一窒,強忍住內心翻涌的激動,驚覺到面對這男人不能軟弱,不然就會失去她的寶貝。安安是她懷胎十個月生的,他不能奪走!
“安安,這件事媽咪晚點告訴你,但現在是吃晚飯的時間了,你跟阿姨先回家去好嗎?媽咪待會就會回去陪你一塊吃飯!彼孟劝押⒆又ч_,才好和這男人把事情談清楚。
這點楊載星也同意,沒有阻止她的安排。
“那待會拔拔會一起回家吃飯嗎?”安安讓保姆抱在懷中,期待地問向他。
丁海欣漂亮的眼眸立即瞪向他,要他拒絕。
他冷哼一聲,才對著寶貝女兒笑道:“安安先吃,晚點拔拔看看時間,如果晚了就不過去了!睅讉小時的相處,他已學會小孩的說話方式,也跟著安安叫自己拔拔。
“拔拔又要玩捉迷藏了嗎?這次我們要躲多久,你才會找到啊?”安安睜著大眼,可憐兮兮地問。
她這一問,讓她的一雙父母是各有心酸。
“不會太久的,拔拔找到你們了,就不會再讓你們躲起來!睏钶d星忍不住哽咽了。
安安放心地笑了!皨屵洌俏覀円膊灰俣懔,不要讓拔拔找不到喔!
丁海欣笑不出來也無法響應,只能僵著臉暗示保姆快將孩子抱走。
保姆會意,將還想跟新認識的拔拔多說兩句的小女孩快動作抱離。
“楊載星,你想怎么樣?”女兒一走,胡笙安便跳出來質問。
他挑眉睨他一眼,像是在評估他說話的資洛!拔沂前舶驳陌职帧!焙唵蔚膸讉字清楚明了,意圖明白。
“她是我的!”丁海欣激動地說。
“也是我的!”他回吼。
她一愣,“你不可以……她從出生就不曾見過你,你不能做她的爸爸!”
“這是誰造成的?”楊載星憤怒不已。
她深吸一口氣!皩Γ俏以斐傻,但是你咎由自取!”他沒有資格責怪她將孩子藏起,他不配成為孩子的父親。
他瞪著眼前這如火焰般的女人!斑@中間有誤會,我會解釋清楚!彼料侣暤馈
“不需要!你的所做所為,在這些年已解釋得很清楚了!彼c如惠的事不時在媒體曝光,他們在一起的事實根本不需要解釋。
楊載星臉色刷白。“很多事交錯難解,總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你不要再對欣欣說謊,你們已經離婚了,孩子跟你沒有關系,你不該再來打擾她們!”胡笙安插口道。
“誰說孩子跟我沒有關系?安安是婚生子,是在我們還有婚姻關系下所生的孩子,我有絕對的權利在法律上要求父權!”他沉聲反駁。
“你想將安安帶走?”丁海欣無比驚恐地問。
“沒錯,她該姓楊,我楊載星的孩子,當然得回到楊家!”
“不行,你不能這么做!”
“你如果不同意,我們就法庭見!”他鐵了心。
“楊載星,你們那段婚姻沒有人知道,你若將這件事公諸于事,這只會傷害到欣欣!”胡笙安護著心上人。
“我無意傷害任何人,尤其是我女兒的母親。”說這話時,他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丁海欣,他炯炯的目光讓她的心跳幾乎停止,臉龐克制不住地發燙起來。
見狀,胡笙安心驚不已!澳悴恢灰『⒍眩氵B大人也想要?”他激切地質問。
楊載星臉上浮出令他害怕的深刻笑意。
胡笙安藏不住內心的慌亂。果然!“我已向欣欣求婚了,這次,你再不能從我手中奪走她!”
他冷笑,“我想你說錯了,我與她隱婚已久,她本來就不屬于你!彼诳嗟卣f。
“你!”胡笙安滿臉怒氣!靶佬啦豢赡苤鼗啬闵磉叺模銊e自以為是!”他氣結地道。
“是嗎?”楊載星問向丁海欣,“你答應他的求婚了嗎?”
“我……”她聲音梗在喉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欣欣?”胡笙安催促地喚著她,多希望她能在楊載星面前點頭!澳阃诉@男人是如何傷害你的嗎?唯有嫁給我,你才能徹底擺脫他,就算要打官司,我也會陪著你們一起面對,我不會讓其他人再介入、傷害你們母女。”
淚水蜿蜒地自丁海欣的眼睫滾落。她知道他說的沒錯,嫁給他,他可以保護她不受傷害……
“好,我答應你!”她終于下定決心地點頭了。
楊載星聞言,整個人凍結住了!岸『P溃
“載星,我們之間的恩怨夠多了,糾結得也夠了,到此為止吧,我累了,真的累了!彼裆v萬分,緩緩地開口說。
他心臟瞬間緊縮,濃濃的懊恨不知從何說起。“是不是我說什么都沒用了?”他澀然地問,心是無法言語的揪痛。
她哽聲地搖著頭!敖涍^這么多事,什么都遲了不是嗎?”
“可以挽救的……”
“問題是……我無法再接受你了……”她悲傷地說。
門一開,丁海欣愣住了,站在大門口,身體完全無法移動半步。
“我可以進去嗎?”張如惠輕聲問。
這一聲將她喚回神,僵硬地將身體移開一步,讓她進到屋里。
張如惠見她還呆站著,苦笑道:“海欣,我能坐下跟你討一杯茶喝嗎?”她懇求地問。
丁海欣仍無法相信她竟敢出現在自己面前,調整了下呼吸后,才有辦法走到廚房為她到杯水后,在她面前坐下。
“你找我有什么事?”刻意冷淡著聲音問,隱藏自己內心的不平靜。
她表情很平靜,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拔蚁敫嬖V你,從我認識你起,我就很嫉妒你,嫉妒你的貌美,嫉妒你的家世,嫉妒你擁有我所沒有的!
丁海欣訝異地望向她,對于她突然說出這段話感到很不解。
“十多年前,我是故意與你當姐妹的,因為唯有接近你,才能靠近他。我曾與載星短暫交往過半年,是我沒自信,自認為配不上他,要求分手的,可是分手后,我卻忘不了他,但他輕易忘了我是誰,然后,發現了他和你在一起,你是個什么都不匱乏的女孩,美麗、大方、多金,你擁有所有吸引男人的條件,所以你成為他的朋友,最后變成他的妻子!彼坪醭两谕吕铮瑥阶哉f著。
丁海欣沒有打斷她,只是聽著。這個曾經是她最好的朋友,正在訴說著一段與她有關但她毫不知情的過去,最后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如惠竟然曾經是那男人的女友?
張如惠將水杯握在掌心,杯內的水搖晃著水紋,顯示了她的顫抖!拔椅ㄓ性谀闵磉叜攤綠葉,才有機會見到王子,你們的婚姻一開始平淡而有距離,幾乎沒有火花,這讓我很放心,雖然偶爾會吃醋,不過仍能忍受,直到你懷孕了,你們的婚姻狀態也改變,我明顯感覺到,你們陷入熱戀,真的相愛了,這讓我害怕,我再也無法容忍……”
丁海欣震驚地睜大眼眸,不敢相信她所說的。
“海欣,”她緩緩地低下頭來,一滴淚默默落下。“我是來道歉的!
霍然站起身。“你怎能這么對我?”她心痛不已,累積了多年被好友背叛的憤怒情緒終于爆發。
張如惠愧疚的淚水直流!拔医裉焓莵砀嬖V你那男人是無辜的,那夜是我設計的,他完全不知情。而這幾年,我只是他杜絕緋聞的煙霧彈,我不是他的女人!彼豢跉獬吻逋。
丁海欣怔然。原來載淇說的沒錯,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
但她仍有困惑,“經過這么多年,你為什么愿意在這時候告訴我這些?”
張如惠笑容悲戚且苦澀!拔矣帽M心機委屈了多年,這男人的心我卻一點也沒能抓住,我卑鄙夠了,所做的無恥事也夠多了,再這樣下去,連我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彼K于忍不住將臉埋在手心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呆呆的見她哭,丁海欣自己的眼淚也跟著落下。“這些年來與我做朋友,你很痛苦是嗎?”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悲哀。
如惠個性不愿意認輸,卻又矛盾地有著自卑情結,她愛楊載星,卻苦于再也沒辦法回到他身邊,只能以她丁海欣朋友的身份才能與他見面,如惠心中的愁苦自己能體會,她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內心也是很煎熬,因為如惠知道,自已是真心待她,把她當親姐妹一樣對待。
張如惠哭得不能自已,只能不斷地點頭,表示她真的很痛苦。
丁海欣過去扶住她的肩,嘆了口氣,“事情過去就算了,就算是我與那男人無緣……”她不忍心再責備對方。
“不,這件事也傷害了他,他也是受害者,你回去他身邊吧,他一直都是愛著你的!睆埲缁葸煅实卣f。
她想起載淇曾對她說過的事,她失蹤后那男人有多失常傷痛,他受到的傷害的確不比她輕。
而這層層的誤會……演變至今,似已難以復原,她也不知如何是好,自己都克制不住地淚流滿面,再也安慰不了人。
張如惠抹淚地站起來!霸撜f的我都說了,我不期待能夠得到你的原諒,我只求自己再無愧對你,至于你與他之間還有什么解不開的心結,給他一個機會說清楚吧,那是他該得的。”
丁海欣無語,心思逐漸恍惚起來。胸中的那股難受,不知是心疼自己三年來受的傷害,還是難過那男人所受的煎熬?
她不知道,只知這是一筆難以理清的糊涂賬了。
張如惠徑自走出大門,對著外頭的天空深吸一口氣,她總算能夠輕松面對自己了。正要舉步離開時,迎面走來一個面容憔悴的男人,對方見到她后一怔,隨即露出苦笑。
她也不再尷尬,朝他點了頭,離去了。
男人走進敞開的門,丁海欣依舊沉溺在自己難解的糾葛中,沒發現他的到來。
他走近她,靜靜地在她面前蹲下!昂P馈!彼p喚。
她回神見到是他,無法控制的淚水傾泄而下,他心疼地幫她抹淚。
“別哭!
“我們誰都有錯,如惠有錯,我有錯,你也有錯!”她馬上泣聲說。
“我知道!睏钶d星嚴肅地點了點頭!叭缁莶辉撛賽壑,你不該沒問仔細就離開,而我不該聽到如惠告訴我真相后就恨上你,認為你為了一件冤枉我的事,狠心拿掉我們共同的寶貝,對你不夠信任的行為,完全無法諒解,才會賭氣地答應離婚,更刻意讓你最在意的如惠成為我的女伴,是我錯得多——”
“不,是我錯在先……我何嘗不是報復你,騙你孩子沒了,甚至連讓你解釋的機會也沒給就離開,都是無謂的自尊害了我們,對不起,當初我應該要選擇相信你的!彼瑴I道歉。
楊載星將她緊抱進懷中!澳阋欢ú恢,當我發現安安的存在時,我心里有多高興,高興到一直罵你是蠢女人,居然敢騙我……”當初埋怨的疙瘩沒有了,他的一顆心就以秒殺的速度直奔向她,再也不愿遲疑。
“對不起……在美國時,我確實曾經動過想放棄孩子的念頭,因為那時受到的刺激太過,孩子差點就保不住,但是后來我求醫生,一定要救我們的安安,因為我愛你,這孩子是我愛過你的證明,我不想失去……”丁海欣在他懷里泣不成聲。
“傻瓜!”他紅著眼眶將她擁得更緊,感覺這女人終于又回到他身邊!安灰匐x開我了,這次讓我告訴大家,你是屬于我的。”他哽聲要求。
她正想高興地答應,驀然,想起了一個人,立即陷入為難。
“我們不能在一起……笙安……他為我做的事情太多,我不能辜負他!比糇屵@真心待她的男人心碎,她會被負疚感折磨一輩子。
楊載星聞言,身軀瞬間一震,絕望的淚自他俊逸的臉頰緩緩淌下。難道錯放手過的婚姻,就再也挽回不了嗎?
可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放手,就算拿全世界跟他換,他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