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用你的手機打!彼浅猿,盡管呂競習慣裸睡,她也對他的半裸身形無動于哀,很執拗地命令著。
他嘆了口氣,無奈地下床,看了何瑞芽一眼!靶〗,我沒穿衣服,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我話說完就走!眹K,那種身材誰要看?“我不管你用什么名義,反正你就找個說法,要他立刻趕回來!
“現在?”呂競眉頭都快打結了!靶〗悖呀浺稽c了耶,你要他從東海岸趕回來?”回來天都亮了,季揚忙了一天,又要他夜間行車,很危險耶。
“沒錯,而且是馬上!”就是因為已經一點了,處于正瞹昧的時刻,他身旁又有個花癡,想要懸崖勒馬,就得要立刻執行這個指令。
“小姐,這樣會不會有點強人所難?”難的不是范季揚,而是他。
他要找什么理由把季揚拐回來?小姐每次都這樣,圣旨亂彈,他這個小呂子就得要努力執行,回頭,挨罵的還不是他。
“我哪一次讓你好過了?”她唇角噙著嗜血笑意。
“小姐……”他抖抖抖、再抖抖抖!澳隳隳慊謴驼A耍!”瞧瞧那笑臉,她不但是記憶回籠,連個性也恢復了。
嗚嗚~天地不容,麻木不仁啊~
季揚每回都說他可憐,但實際上,他哪有他可憐?
小姐丟給他的任務一個比一個艱難,一個比一個沒人性,而他更是有苦難言,只因他是小姐派在季揚身邊的線民,已經監視他長達十年,這件事要是被季揚知道,他就死定了……
“沒錯,所以聽著,他要是沒回來,我就跟他說,你是我安排在他身邊的線民!彼湃鹧恐叵乱粨簦S即拍拍屁股走人。
呂競扁起嘴,哀悼自己可憐的處境,拿起手機,慷慨就義。
。
早晨六點,車子急馳而來,停在何家大宅前,進入鏤花鐵門停下后,一道匆促的身影快奔上二樓。
調整了下呼吸,范季揚才輕輕地推開二樓何瑞芽的房門。
房內不見人影,他心頭高懸,正想要下樓找人,卻瞥見通往隔壁工作室的那扇門微啟,他緩步踏進。
只見她蜷縮在單人沙發椅座里。怎會睡在這里?
呂競說,瑞芽喊頭痛,哭著要找他,他一聽,立即驅車趕回。
“瑞芽?”他輕喃著,大手覆上她有些微涼的頰,粉白的頰恍若絲綢般的柔膩,令他情不自禁地來回摩挲著。
睡夢中的何瑞芽被這輕微的碰觸給驚醒,惺忪張眼,眼前是范季揚的超大特寫,她呆愣了幾秒,猛然清醒。
“欸,你、你不是在東海岸嗎?”現在是幾點了?
瞥見辦公桌上的電子時鐘,顯示是早上六點,教她不由得微皺起眉。他真的趕回來了?
原本要呂競打電話給他,純粹只是想要藉此牽制住姚芝芝那八婆,免得范季揚落入那八婆手中,想不到他竟回來了……他以往不是這樣的,呂競到底是怎么把他拐騙回來的?
“身體還好嗎?頭還痛嗎?”擔憂之情飽滿噙在那雙深幽大眼中。
“嗄?”
“呂競說,你頭痛,哭著要找我,現在覺得好點了嗎?有到醫院去嗎?還是現在我送你過去?”想到她哭著找他,他心間一陣抽痛,好不舍、好不舍。
何瑞芽臉上飄下三條線。好樣的呂競,竟然找了這么不像話的理由……不過,算了,看在范季揚如此擔憂,甚至為了這個理由立即趕回來的份上,她就原諒他好了。
看來現在的她在季揚的心中極具分量了,是不?不然,他怎會因為這樣就特地趕回來?路途遙遠不說,夜間行車又累又危險……他真的是很擔心她,對吧?
“嗯?要不要去醫院?”他輕攏著她的發。
“呃,不用了,我睡了一覺有好多了!
“真的?”他眉間的皺痕都快要能夾死蚊子了。
“嗯!
“那就好!彼闪丝跉,微露疲態!安贿^,我得要趕緊再回去!
“你還要再趕回去?”這樣開車來來去去,不是要把他給累死?
“嗯,細節部分還沒談妥,只留姚副理在那里,我不放心!
“是不放心她,還是不放心她會砸了案子?”這一點可得要說清楚吶。
“當然是怕她會砸了案子,你知道的,她……有點進入不了狀況!彼袅俗畈粋说淖盅邸!澳羌缸邮悄阕钕胪苿拥模乙欢〞䦷湍阃瓿!
柔情密布的黑眸里是訴不盡的承諾,看得何瑞芽胸口發燙,卻又百思不得其解。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推這個案子?”她問得小心翼翼,語氣輕柔。
“嗯,我都知道了。”他溫熱的大手包覆著她的!澳銓ξ业挠眯模叶贾懒!
“嗄?”聰明的腦袋高速率地運轉著,毫不放過任一細節,但還是不懂他天外飛來的一語,說的到底是哪樁。
“我看過你的計劃表了。”
她聞言頓時粉頰嚴重爆紅,說起話來竟有些結巴!澳隳隳闳伎催^了?!”從頭到尾?
“嗯。”他饒富興味地看著她羞窘的模樣。
“誰誰誰拿給你看的?!”該死,不要結巴,冷靜一點、平和一點,別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
“是何夫人!
何瑞芽一聽氣惱的垂下眼卻又不能作聲。
肯定是她受傷時,母親故意把筆記本交給他的。真是的,那么私密的東西,怎能隨便給人看呢?!尤其是給他瞧……那里頭洋洋灑灑的,寫的可全都是關于他的事呢,有好有壞,是這好幾年來的紀錄呢。
這樣看來,他對她的態度改變,肯定是出于這兒了。
那么,她該因此而高興嗎?
“謝謝你!彼坏馈
“嗄?”
“我一直都誤會你了!痹臼窍胍鹊剿耆祻筒艑λ_誠布公的,但既然現在提起了,就一并說了,而且他想要順便跟她提另一件事!跋氲侥闶沁@么為我著想,我就覺得羞愧,這樣子的我,你……”
“不會啦!彼龘]揮手打斷他的話,面對他這么正經的表情,羞得她都不好意思起來。
厚,不要突然這么正經啦,她臉都燒起來了。
“瑞芽……”
“好了,你要回去就趕快回去!比トトィ疾缓靡馑嫉靡懒,再說下去,她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
“可是……”他還沒提婚事,還沒提他要保護她。
呂競打電話給他時,他覺得他的世界快要崩塌了,什么也顧不了,在寬敞的路上狂飆,只為了早點回到她身邊。這份心思若說不是愛,會是什么?
在路上,他想過了,這份愛是在不知不覺中累積而來的,在他得知她為他所付出的一切時,正式萌芽,在這段時日的相處中迅速茁壯,他只有一個念頭,想要保護她,想讓她知道,她可以卸下一切交由他承擔,她可以不必再武裝自己,她可以做自己。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略嫌蒼白的粉顏如今透著一抹紅,嬌柔的美顏噙著令人心動的風情。
“你真的知道?”何夫人有跟她提過婚事?
“對對對。”不外乎就是感謝再感謝嘛,謝字說太多,可就不值錢了。
“那……你意下如何?”他有點緊張。
“嗄?”哪來的意下如何?是指他的感謝再感謝?“你不用放在心上,不用太認真,盡管照你的步調走就好!
是她安排的,但她不會希望他真是死板地跟著走,畢竟計劃這玩意兒嘛,永遠是跟不上變化的。
“這樣子啊——”他拉長尾音沉吟著,心底有股說不出的悶。
看來何夫人說她喜歡他,應該純粹只是何夫人的看法而已,并不代表她真正的想法。
不用太認真?他現在可是再認真不過了。
“好了,快回去吧,趁著精神還好快上路,不然會很危險!彼怪樛浦,不讓他看見她羞紅的臉。
“正常來說,應該都會貼心地說,既然累了,就先睡一下再上路!彼粣偟毓緡佒
“是嗎?”她停住手。
“正常來說啦。”范季揚嘆口氣,一道靈光閃過腦際,猛然回過身,黑眸銳如鋒刀!澳恪遣皇嵌颊A?”
對了,這才是原本的何瑞芽。
前陣子的她由于狀況不穩定,笑起來帶點傻氣,看見他態度溫和,不像現在如此條理分明且非常不貼心。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彼俅未瓜履,好怕被他看出端倪。好歹相處了十幾年,他會看穿她一些心眼,她一點也不意外。要是真被他發現,她早早恢復卻又知情不報,不知道會有多氣她,所以……繼續先瞞著!澳阋抢哿,就睡一會吧,再不然就干脆別再跑一趟了。”
其實他不去還比較好,她怕姚芝芝又纏著他不放。
“你不是要我走嗎?”雖說是他自己提說要回去,但她真的不留,教他好難過。
“還是別去好了,這樣趕來趕去的太累了,氣色不太好,還是睡一覺吧!蓖涤U他,發現他下巴的胡髭微生,頓生幾許落拓頹廢味道,性感得要命。
啊啊,不行不行,他還是別待下,她會無法冷靜。
不等范季揚決定去留,她隨即又推著他!澳氵是去好了。”
“喂~”耍他?
一會去、一會留,到底是想要怎樣?
“你去,可是不能跟姚芝芝靠太近,知道嗎?”推他出工作室,不忘叮囑再三。
范季揚不解回頭。
“不用想啦,反正我怎么說,你就怎么做。”討厭,不要揣測她的心思,盡管聽命令就好了嘛。
他不由得笑瞇黑眸?磥硭钦娴目煲祻土,否則哪吐得出這么霸道的話?
姑且不論她是不是恢復正常了,她語氣中的占有意味,就夠他高興得精神百倍,再跑個幾趟路也不累。
“你笑什么?”不要看啦,真的想讓她惱羞成怒嗎?
“我可以吻你嗎?”他突道。
“嗄?”
趁著她傻氣微啟唇的瞬間,他俯身,張口吞噬了她的疑問,舌尖挾帶著火焰糾纏,淺嘗深吮地想要將她品嘗到盡頭,好一會才不舍地輕吮著她粉嫩的唇。
再下去,恐怕會一發不可收拾。
“我走了!痹僖б豢。
這一吻,可以支撐他一整天的活力,而她的唇,也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柔軟,他的悸動比他以為的還要勃發,嗯……他確定這陣子患得患失的心情究竟是怎么了。
一個吻,證實了他的揣測。
何瑞芽始終處在當機之中,直到范季揚走得遠遠的,車子都開走了,她才傻氣地喔了聲,再傻傻地爬到床上,呆呆地摸著唇,憨憨地笑了。
原來,這就是吻。
有點火熱、有點激動、呼吸好亂、心跳得好急、醉得飄飄欲仙……他吻她,是喜歡她吧?
應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