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說的最安全的地方?”尤貴氣得跳腳。
“最最安全的!卑妆掠袣鉄o力地說。
“騙鬼!這種地方……你竟然說這個地方是最他媽的安全的地方?你知不知道這是哪里?是黑岳國的宮內!宮內、宮內耶!”
“知道啦!老大,不用你重復講三次我也知道這是宮內。嚴格說來,這里只是兩年前叛變失敗的三皇子被貶后居住的幽煦宮,算是黑岳皇城內最冷僻的地方,尋常人根本懶得靠近,如果沒意外的話,確實是最最最安全的地方。”
“只準你自己重復講,就不準我講?”
“是啊!”怎樣?
尤貴虛脫的嘆了口氣,“你的心情倒是很好,就算這里安全又如何?能住一輩子嗎?”
“不需要住一輩子,只等把尤富救出來我們就走。”
白冰月看著尤貴突然沉默不語的神情,心知他早為尤富的情形擔心得快崩潰,表面上的乖僻其實都只是在作態(tài)掩飾心中的慌亂。
“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他對雷厲海還有點用處!
“我知道!
白冰月本想再說些什么好安慰尤貴,卻讓突然闖入的雷厲修打斷。
“我打聽到了,冰月,你的朋友不僅沒死,還被關在黑牢里,我聽說老二命令看守的人每天只準給他一碗餿掉的粥裹腹,加上他身上本來就不輕的內外傷,能撐過十天就該偷笑了!
“十天?別人能撐十天,尤富就能撐三十天!我哥雖然不是什么奇才,但他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耐力比誰都強。”尤貴不屑地咬牙切齒。
“黑牢的守備還是和過去一樣,每兩個時辰輪換一次嗎?”
白冰月使了個眼神要尤貴稍安勿躁,現(xiàn)在雖非雷厲修得勢之時,但再怎么說仍是皇族身分,他們此刻正需要人家的援助就不該失禮。
雷厲修支著下巴喃喃念道:“應該是,我不敢打探得太明目張膽,再加上我是帶罪之身不能走出幽煦宮,所以這些消息已經(jīng)是我能知道的極限了,不過這一年來雖然吏制多有變動,但黑牢關的多是犯案重大的囚犯,防守自然只會更加嚴密,不會松懈!
“我今晚去探虛實!
“也好,你先去觀察情形,再回來跟冰月研究救人的方法!
尤貴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他可沒問他的意見!靶〗悖俊
“我們一起去!
“你?你內傷還沒痊愈跟去做什么?嫌我的累贅還不夠多嗎?”
“累贅?你嫌我是累贅?”白冰月抖著嘴,雙眼瞬間盈滿淚水。
“別演了,我不會上當?shù)摹!?br />
“阿貴……”她的聲音柔得教人起雞皮疙瘩。
“惡心!”
早知道尤貴根本不把她當女人看,反正她在他身上軟的、硬的都吃不開就是了。
唉,好懷念尤富在的日子喔。
“你只有兩個選擇,讓我光明正大的跟或是偷偷摸摸的跟?”既然軟硬皆不行,就來狠的。
“你!”
“好了,別難過了,我知道你輸?shù)煤懿桓试,情勢所逼嘛!想開一點,退一步后大家都能海闊天空,多好!等把尤富救出來后,我就答應你找個荒山野嶺退隱,你說好不好?”白冰月哥倆好地攀住尤貴的肩頭,豪氣的安撫他。
可她那雙晶亮的眼比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要賊。
“真的甘心退隱?”明知有詐,尤貴還是吃下了餌。
可見退隱這兩個字,對尤貴來說是多大的誘惑。
沒辦法,當初在白鄂國可說呼風喚雨、威風八面,又在白云天面前最吃得開的兄弟檔猛將,自從莫名其妙被驅逐后,不僅沉冤不得雪洗,還倒霉地以不支薪的方式跟上這個人人喊砍的爛主子,開始過著隨時都可能風吹雨淋和不怎么威風的日子。
退隱雖然和在白鄂國的日子仍不能相比,但絕對比現(xiàn)在這種生活好,但前提還是要爛主子心甘情愿才成。
“真的!卑妆掠昧c頭。
再浪跡天涯個二十年后,她真的會退隱山林沒錯啊,所以她應該不算說謊。
不過尤貴當然不知道她打的鬼主意,只當交易達成。
“喂,這個人真的可以信任嗎?”尤貴學她附耳偷問。
兩人看著雷厲修那張有五分像雷厲海的面孔,同時在心底打了個寒顫。
“不信也得信了,據(jù)我對他的了解,他是屬于色大膽小的那種人,黑岳國一向尚武,以功論爵,因為皇長子早逝,所以每位皇子都有機會登基繼位,兩年前他會叛變其實是被他的皇叔慫恿,加上白云天給他錯誤的暗示,讓他以為白鄂國會援助他,結果雷厲海一趕回來他就玩完了!
“他皇叔呢?”
“以叛變主謀的罪名被處死!
“你確定他不會把白鄂國拒絕援助的恨發(fā)泄在你身上?當初你好像也參了一腳!
“但表面上我也是受害者之一,我們都是被白云天利用完后無情踢開的人!
“說的也是,主上真英明!毕袷怯邢纫娭饕粯印
“英明個屁!你已經(jīng)中白云天的毒太深了,連被他這樣糟蹋都心甘情愿,還感謝他的英明!彼龂I死了。
“在我看來,糟蹋我的人比較像是你,不是主上,我是來到你身邊后才學會當下等人的!
“尤貴!”白冰月語重心長地道:“我真的很懷念前幾天,你帶著我逃命時那種為我舍命的樣子!
夜里,按照計劃,尤貴先引開黑牢外看守的衛(wèi)兵讓白冰月偷潛入牢內。
里面幽黑無光,只能勉強憑著墻上的微弱燭光視物,照雷厲修的說法,目前牢里只關著尤富一個,白冰月暗忖這樣一來應該不難找,只要尤富真的在里頭……
有了,終于在最里邊的刑房里,見到一抹背對著她、雙手被鐵鐐銬住的壯碩身影,白冰月喜形于色,暗自松了口氣。
“尤富?”
他沒有反應,低垂的面孔被披散的長發(fā)覆蓋住,破爛的長衫上滿是令人觸目驚心的血漬。
白冰月舍不得再讓他受此折磨,見到墻上掛了一串鑰匙或許可以試試。
“尤富,你聽得見嗎?我和尤貴來救你了!彼弥林氐蔫匙,舉高手抓住鎖鏈準備開鎖。
“你先忍耐一下,讓我把手銬解開!
突然之間發(fā)生意想不到的變化,讓她措手不及。
原本奄奄一息的尤富轉眼間又生龍活虎起來,并且不需要她開鎖就能活動自如,然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身上幾處大穴在瞬間被封,就連抓著手銬的雙手也反被銬住……
“你做什么?”這是怎么回事?
“辛苦你了,現(xiàn)在開始你不用忙了,反正這手銬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不管你再怎么努力也打不開,冰月。”
這聲音……
“雷厲海!”她終于明白了,但已經(jīng)太遲。
“是我!
站在她面前的雷厲海披散著烏黑長發(fā),看起來狂野不馴,他扯下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后,馬上有人為他披上繡有他的代表圖騰的披風,將他張狂的氣勢更凸顯無遺。
那氣勢就彷佛是從黑暗地獄走到人間的魔神。
白冰月為自己深陷的絕境感到無助和脆弱。
“這是騙局!”
“是騙局沒錯,若不是有雷厲修的配合,你或許還能逍遙一陣子!
“你威脅他?”
“你還沒醒嗎?冰月,我根本不需要威脅他,是他主動來找我合作的。我猜過你會回來,也知道你會大膽的躲在我附近,但我可從沒想到你會傻得找上他!彼粗鴦訌棽坏玫陌妆,眼底、嘴角全是得意的笑意。
白冰月無話可說,事實證明她是有點傻。
“你一定不知道雷厲修正愁沒有籌碼可以跟我談判,只因為我打算將他送去白鄂國和親,誰知道他會把去你的祖國當駙馬爺當成受罪,枉費我還以為以你們之前的合作關系,他至少應該欣然接受。”
“和親?想不到你也會用這種手段。”他一向不吃這一套的,只知道強取豪奪。
“當上一國之王后凡事不得不以人民為主,如果能以和平的手段達到我要的目標,我沒必要反其道而行!
“我不知道原來你是崇尚和平的。”
“我向來如此!彼χ,卻讓人心驚膽戰(zhàn)!爸怀藢Ω赌切┰(jīng)對不起我的人!
他冷漠的逼視著她眼中的無措。
“被人背叛的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