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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壞 第九章 苦千杯惹恨,戀一寸柔腸(1)
作者:雷恩那
  小丫鬟紅著臉,忿忿地對他道:“不就那三天三夜,咱家姑娘跟您……跟您好上了,之后只要一沾酒,她就起酒疹子,屢試不爽!以前哪有這等事?給大夫瞧過,大夫也找不出哪兒出問題,只道體質有所改變,或者再過一陣子便會回復原狀。

  “今晚姑娘酒喝多了,賭著一口氣幫人家擋酒,斗倒所有人,咱見她在‘來靜苑’時醉暈,但身上好端端的,還以為不出酒疹了,哪知疹子還是爬滿身,較之前更嚴重,您可把她整慘了……”

  到底誰慘?

  鄂奇峰百口莫辯,心中悸震,見那張昏睡臉容殘妝薄暈,嘔吐和幾次擦拭更把她精心描畫的唇色印暈開來,紅疹漫爬,她掩落的雙睫底下有淡淡陰影,還有淡淡淚痕。

  不能再由她這么胡鬧下去,她這任性自傷的脾性,把命賭掉都不眨一下眼的。

  他上回應該惡霸些,直接將她帶走,盡管那時北方牧場諸事待辦,和寒春緒之間的買賣亦正要展開,可他若帶她在身畔,雖無法時時看顧,至少能盯上幾眼,也不會鬧出這一場。

  這些酒疹什么時候才會全然消退?都五天了……

  再有,她何時才能真正醒來?

  是那些烈酒后勁驚人,抑或她體質與以前不同,竟讓她這么“醉不醒”!

  “拿著,慢慢喝!

  低沈男嗓像是她所熟悉的,這些天時不時在耳邊響起。朱拂曉略蒙的眸光幽幽定于一點,然后有一個木碗進入她視線內,碗中盛著溫熱的琥珀水,香氣帶甜,是調了蜂蜜的茶。

  “妳口渴了,要喝些東西!

  那聲音又起,依舊沉沉的,卻聽得出無奈,似乎……也帶憐惜。

  她需要被憐惜嗎?

  怎么仔細去聽而已,身子就發顫,心湖無端端漾開輕波。

  下意識捧著木碗,她湊上唇,一口一口慢慢喝。

  喝著喝著,到最后她幾是用灌的,記起正與誰拚酒似的,血氣急奔,心臟促跳,咕嚕咕嚕仰首飲盡。

  放下手,她細細喘息,胸脯起伏不定,雙眸瞠得圓圓的,瞪住面前男人。

  男人亦看著她,火光在他剛毅臉上跳動,那忽明忽暗的目光意味深長。

  火光!

  她先是一怔,隨即像被兜頭淋了一盆冰,腦門陡凜。

  她略撇開臉瞧去,發現真有一團火,松木燃燒出好聞氣味,火上竟還架著隨地取材做出的支架,吊著鍋,烤著野味,他們就坐在火堆旁取暖。這兒不是她的“來清苑”,而是枯葉鋪地的野林,除他們倆之外,就只見兩匹毛亮的白雪駒……噢,還有夜梟咕咕啼,秋蟲唧唧叫。

  老天……她何時被帶離“綺羅園”?竟半點兒也想不起來!

  她只記得……隱約記得……她是讓他摟在身前一塊兒騎馬,窩在他懷里,窩得理所當然,她睡睡醒醒,睡中頻夢,醒非真醒,記憶混亂交錯,她腦子被酒灌麻了似的,思緒沈甸甸的,懶得想。

  他的聲音一直都在,要她做什么,不要她做什么。

  醉這一次,她醉得教自己心驚,當真被帶去賣掉,都無知覺吧?

  取走她手里的碗,男人對她斗酒般豪氣的飲法無任何評語,粗指沾了些藥膏涂抹她的額。那道短箭劃開的傷疤已淡,但丫鬟們雙雙交代,她家姑娘盡管裝作不在意,還是相當重視自個兒容貌,要他千萬記得,一日三次替她搽這“珍珠鹿膠凝露膏”。

  鄂奇峰暗暗咬牙,甩開她當時受這傷時的場面,那段回想總讓他胸中繃到難以呼息。

  “……你、你為什么帶我走?”朱拂曉幽幽喃問。想避開他的指,但前額尚隱隱作痛,后腦勺灌進水銀似的沈甸甸,斗酒的余勁猶存,腦袋瓜稍微動作大些,暈眩隨即襲來。她難受地皺起細眉。

  “妳喝得爛醉。”見她終于曉得問出疑問,鄂奇峰心中一喜,表情仍沈。

  “什么……”

  “全身起酒疹!

  “嗯?”

  “所以不能讓妳繼續待在那里!闭Z氣嚴肅。

  一怔!啊阋獛胰ツ膬海俊

  “只要離開‘綺羅園’,去哪里都成!

  朱拂曉傻望著他,彷佛聽不懂他的話。

  她覺得自己八成還醉不醒,他的聲音全都入耳,每個字都懂,但合起來卻讓她想不通。

  暫時沒法子想,好一會兒,她低問:“元玉和潤玉呢?我……我要找她們……”

  “只有我跟妳,沒有她們。”他輕扣下她不斷揉眼的手。

  “我要她們!

  “不行!焙唵蝺蓚字。

  “我要回‘綺羅園’。”

  “不行。”完全沒得商量。

  她小嘴微張,雙眼覆著霧似的,反應確實慢上好幾著,與以往的牙尖嘴利相差十萬八千里,雖能言語對話,離真正清醒尚有一段。

  不行……不行……這個男人憑什么管她?

  “綺羅園”她從小待到大,她習慣那里的一切,如今離開,能去哪里?能過什么樣的生活?能和誰在一起?和……和他嗎?和他一起過活嗎?可是,他有他的路要走,還來管她干什么?

  “我跟你又不熟……”鼻頭莫名泛酸。

  “妳說什么?”他肯定聽錯。

  “我要回去……我跟你不熟!痹囍﹂_他的箝握,但沒能成功。

  這女人!

  她還真敢講!

  鄂奇峰額角突突驟鼓,鼻翼歙張,被火光分割出明暗的臉有些猙獰,他瞇眼,再瞇眼,突然不怒反笑地勾起嘴角,慢吞吞道:“我們怎是不熟?妳還跟我求過親,不記得嗎?”

  呼息陡頓!啊覜]有!

  他笑著頷首,十二萬分故意地曲解其意!皧厸]有不記得,那很好。見過寒春緒的那一晚,我問妳為何不找個好人家嫁了,妳說,不如要我娶妳。妳要我娶妳,妳那晚跟我求親,我一直記得!

  阿奇……要不,你來娶我好了……

  我就嫁阿奇,跟阿奇騎白雪駒浪跡天涯去……

  朱拂曉感覺肚腹彷佛挨了一記,忍不住瑟縮,思緒如漩渦,轉啊轉的,她不想記起的東西偏偏都給轉出來,她想反駁他的聰明話,卻沒能攫住一句。

  他不是阿奇,阿奇不會這樣耍無賴……

  “你、你……”吸不到氣,頭暈腦脹,她閉閉眼,喘息!拔乙厝ァ

  “不行。”

  “元玉……潤玉……”

  “妳回‘綺羅園’也見不到她們了。況且,我不可能送妳回去!闭Z氣又硬。

  “不用你,我、我自己回去!北且糇儩狻

  他輕蔑冷哼。“妳認得路嗎?”

  真被戳到死穴!這一記來得絕狠。

  朱拂曉張嘴欲反駁,擠不出聲,臉蛋脹紅。

  她確實是個路癡,少了貼心丫鬟幫襯,她出門在外真會走失,連“綺羅園”也是花上好些時候,她才記清園子里那些回廊和交錯縱橫的石徑。

  雖是不爭的事實,但此時被挑明出來,強烈的無助感如潮打來,打得她真想一直醉下去,內心無比沮喪。

  “你……我、我……”眼酸、鼻酸、心酸,酸得熱氣直冒,喉頭發堵。她要說什么?她能說什么?“嗚哇——”被氣得大哭。

  突然,她被拉進一個寬闊胸懷,男人結實而緊密地擁住她,一臂環鎖她的腰,另一手輕按她后腦勺。

  “不要你……放開我……嗚嗚……”她不顧頭疼地掙扎著,掄拳搥他的肩背,打任何能打得到他的地方,還咬了他好幾口,可惜他皮肉太厚,沒真正傷到他,反倒是自己氣力用盡,眼一花,又癱軟在他懷里。

  “拂曉?”他緊張地扳起她的臉。

  “無賴……嗚……可惡……土匪……欺負人……無賴……”白著臉,閉著眸,沒力氣揍人,嘴還要罵。

  鄂奇峰不禁嘆氣,心軟心痛,摟著她,輕輕吻她淚濕的臉。

  朱拂曉認不出方向,但天氣似乎愈來愈冷,還瞧見葉兒轉黃的白楊樹林,心下推估,男人該是帶著她往北方走。

  白雪駒一匹馱著他們,另一匹馬背上則馱負所有用來流浪、居無定所的家當。

  真是居無定所。

  自她神智當真清醒后,又過十余天,這些天,鄂奇峰帶她過著像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原是沿著黃土道北上,后來尋到溪流,二人二馬沿溪而行,若入城,就在城中客棧留宿,隔天再走,但多半時候都是野宿,以天為蓋、地為廬。

  在郊外過夜時,他會尋到最合適的背風處野地,然后釘木樁搭起帳子,會收集枯枝木柴生起溫暖火堆,會捉魚、捉溪蝦或獵野味祭五臟廟。

  這時節柿子、梨子和棗子大豐收,他會向農民買上一些,每種鮮果都各買一些,裝成一簍子掛在馬背上,讓她邊騎馬邊吃,有時還會請農家大嬸蒸好一籃子鮮甜嫩黍和甘栗,當作她的零嘴兒。

  剛開始,她同他鬧脾氣,賭氣不吃,即便餓得肚子咕咕叫,餓得反胃,她就是不去拿取那些食物,心想著,餓死算了,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盡管她本就沒什么節操可言,說來說去其實就為賭一口氣。

  然后某天夜里,她蜷在帳子里哭,越想越覺心酸,覺得自己好可憐,他鉆進帳內,從背后摟住她,不容她抗拒地摟緊她。

  他的唇溫柔地吻著她的腮畔,氣息烘暖著她,她瑟瑟發顫,他手勁堅定。

  他在她耳邊苦惱地低喃——

  “妳就是要折磨我,存心要我難受嗎?”

  不知因何,她淚流得更嚴重,無法抑止。

  她覺得自己很壞、很可悲,就是要別人為她難受,要別人在意她、心疼她,即便賠上一條命,也覺痛快淋漓。

  那一夜,在他懷里,她哭著哭著睡著了,最后卻又因肚餓而醒來。

  男人為她取來一碗溫羊奶,她沒再推拒,捧著碗乖馴地喝個精光,也沒問他打哪兒弄來這一碗新鮮羊奶。

  后來他弄來的食物,她全都吃了,竟發現自己真喜歡那些小零嘴兒,如果有買到腌漬過的蜜棗和香梨,她更是開心,而每戶農家腌漬手法不同,會有不同滋味,更讓她常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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